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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后方待命不是。”
徐彧暗自叹气,“你总有你的理由。”
苏安希走到徐彧面前,望着他,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与其让我担惊受怕,我更想与你并肩作战。”
“只能在后方,凡是听从命令,明白吗?”徐彧脸色缓和了一些,一字一顿的警告着。
苏安希用力一点头,起手朝徐彧敬了个军礼,“是,一定服从命令。”
“想我没?”
“想。”
“抱一下。”
……
两天后,‘钓鲨’行动组在南部边境准备踏上了军用直升机,沿着湄公河和层层绵延的山脉进入了金三角,目的地是一个在地图上并没有标识的林地。
枝繁叶茂的万里丛林,独树一帜的林中别墅,既隐蔽又四通八达,退可守进可攻,那里就是沙肯的窝。
因为只有苏安希一个女军医,加上她没有随军作战的经验,所以她所乘坐的直升机在接近目的地的安全地带必须降落。
又因为地理位置的特殊性,这里宛若一个独立小岛,最近的医院也离这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万一情况紧急,可能还来不及送到医院,人就没命了。
所以上面给他们配备了最齐全的手术设备,取就近位置并支起一个野地医院,原地待命。
是以,她跟徐彧定然不在一架直升机里。
上机前,全服武装的战士们做最后一次检查,苏安希也是一袭作战服,利落潇洒的跑向准备登机的徐彧跟前。
“怎么了?”徐彧满脸油彩,一双眸色冷静而严肃。
“没有。”苏安希笑了笑,望着徐彧,“就说一句话。”
“说。”
“我等你回来。”
螺旋桨旋转的越来越快,地上的灰尘被拍打了起来,几架直升机噪音很大,苏安希最后一句话基本上淹没其中。
徐彧没回答,只微勾唇角点点头,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便转身跳上了舱门。
……
苏安希落地后,立即与其他军医和补给人员准备好,时刻听从指令进行抢救伤员任务。
不过他们都默默的希望,希望他们这些医疗仪器和器械一样都用不上,希望行动一切顺利,战士们全胜而归。
另一边,徐彧他们的直升机不能接近腹地,会打草惊蛇,他们需要从直升机上垂降,隐匿在丛林里行军。
特战队队员快狠稳的从直升机上一一垂降而下,立即按照计划分为几组前往腹地,做战斗准备。
不得不说沙肯的安保系统确实厉害,耳麦里夏俊楠骂爹骂娘的骂了一通,这才扰乱了对方的监控。
突击一组打头阵,秘密绕到各方守卫保镖身后,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制敌,毫无招架之力。
徐彧战术手势一挥下,几组突击小组慢慢朝别墅行进……
一天一夜过去了,跟希望的不同,陆续收到消息接应受伤的战士。
苏安希看着被血浸染透的作战服,心里隐隐泛着不太好的预感,而每次问受伤的战士有没有徐队长的消息,都得到摇头的答案。
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将亮未亮的时刻,直升飞机在上空盘旋,慢慢下降,在不远处悬停。
苏安希立即跟人跑过去接应,舱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双眸触及舱内,瞬间犹如晴天霹雳。
虽然是一张满是油彩辨不清样貌的脸,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再看他的作战服,全是血。
“徐彧。”苏安希突然觉得浑身都痛,喊他的名字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嫂子。”
她抬头看向夏俊楠哭花了油彩的脸,没时间询问,厉声吼道:“别他妈顾着哭,把人抬下来,快点。”
随行军医早直升机上给徐彧做过简单的处理,现在必须手术,他一边跟着往手术室里跑一边快速说明情况:“贯穿伤已经处理过问题不大,要命的是胸口的穿透伤,很危险。”
送进手术室,上了抢救台,护士立刻上仪器,苏安希跟其他军医快速着手剪开徐彧的作战服,眼前的一幕幕都让人触目惊心。
苏安希不敢哭,不敢抖,暗自调节自己的呼吸,忍住眼泪,强装镇定的说:“准备手术。”
因为夏俊楠那声‘嫂子’,在场的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苏安希跟徐彧是什么关系,于是有军医对苏安希说:“苏医生,你先出去,我们来。”
苏安希盯着徐彧,此时此刻冷静的仿佛失去了灵魂,她只说了一句:“我的男人,我来救。”
话音刚落,仪器上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颤,伴随着起伏的心跳线慢慢变成直线划过。
“心脏骤停。”
苏安希就像是听不见似的,面无表情的立即上手做心外压,脑门上背上全是汗,但是她就是不停,眼睛直直的盯着毫无反应的心电监护仪屏幕。
“回来,徐彧你回来,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话不算话……”苏安希咬着牙,忍着泪一边用力的按压他的胸口,一边喊:“我在等你回家,回我们的家,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求求你,回来……回来……”
这一幕无助到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看到听到都眼眶发烫,鼻子发酸,喉咙哽咽,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祈祷徐队长你挺过来,你最深爱的人在拼了命的救你。
“徐彧,我等你回家,我等你回家……”
……
徐彧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一个人站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里望不到尽头,四周一片漆黑,静谧的他只听的见自己行走的脚步声。
他记得刚才他一路追击Ken,被他重金聘请的国际顶级雇佣兵缠上,那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他击毙了那名雇佣兵,而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带着重伤继续追击Ken,又是一场硬仗,胸口挨了致命的一枪,他耗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其绑了,最后瘫倒在地等待增援。
望着蔚蓝的天际,柔软的白云,一望无垠的青山,捂住胸口的手五指缝里全是血,迷迷糊糊的瞬间他听到了很多声音在耳边盘旋。
“我不喜欢他。”
“徐彧,明天好好考,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徐彧,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彧,你是不是傻?”
“你刚说我是你什么?”
“徐彧,你今天必须选,走还是留下。”
“我们分手。”
“你得赔我的下半辈子。”
“徐彧,我爱你。”
“好,我陪你去争取我们的未来。”
“……”
他眼皮很重很重,慢慢阖上双眼,耳边萦绕的这些声音从稚嫩到成熟,很熟悉,好像是谁对他说过?
浑身已经没了知觉,姑娘的声音还在耳畔盘旋,他却慢慢的勾起了唇角。
对,是他从小爱到大的姑娘。
那个叫苏安希的姑娘。
而后,他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就是现在这般情况,没有疼痛,头脑清晰,却走不出去。
他想自己可能是在地狱吧?
一想到这儿,他不由的自嘲起来,他明明是保家卫国的武警战士,为什么会沦落到下地狱这么凄惨的地步。
转念一想,他的笑荡然无存,对,他该下地狱,因为他始终是负了那个叫做苏安希的姑娘。
一想到这儿,心骤然跳动起来,痛,无以复加的痛,比针扎还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紧紧的摁住左胸口,步履蹒跚的往前继续行进,走着走着,耳边好像又出现了一道声音。
听不清,好像是前方传来的,他艰难的迈着大步往前走,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徐彧,我等你回家。”
是这句,没错,是这句。
他越走越快,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他忍着浑身的疼痛一直往前。
她在呼唤他,苏安希在呼唤他,她在等他回家。
他越走越快,越快就越痛,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腿就往前跑,发了疯的往前跑。
终于,一道白光乍现,他看见光芒深处那个姑娘,伸出手对他说:“徐彧,我等你回家。”
他笑了,奋不顾身的跑去,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