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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太监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了拾遗谷。
他在空中飞舞的姿态似乎比坤藏和阴之葭还要娴熟,几番沉浮之后,便气定神闲地站在了谷底。
梨太监根本没有去看那块写有阡风陌道的石碑,也完全没有去考虑走东边还是西边的问题。
他一抬足,像飞仙一般凌空跃起,在崖壁上轻轻几个起落,径直来到转生灵台面前。
这块过于斧凿的石头,如今成为拾遗谷的唯一破绽。
张愁和墨岚离开之后,塌陷的灵台六角巨石并未还原,千斤巨石不再成为阻路的屏障,一条深幽的甬道在鼋液退去之后,如今明明白白地呈现在梨太监的面前。
谁能想到,千载不遇的河图洗脉,只不过是一个用来骗开千斤巨石屏障的局。
梨太监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张愁这枚棋子,真是完美地发挥了作用。想起当年张愁金殿落榜,堕入江湖,又被自己慧眼相中的种种经过,梨太监想,以后还是把更多的真相告诉张愁好了,此人的确是福将。
不过,想起张愁支支吾吾送给墨岚的那块玉,梨太监又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张愁还是不够绝情,历尽磨难之后,居然还是书生意气。
那块玉,岂是黄雀后手那么简单。
梨太监一边随意思索并裁决着他人的命运,一边迈步向甬道幽深处走去。
甬道斜斜向下,并不规整,也不太曲折。墙壁上残留着鼋液的气息,但并没有鼋液的本体。比较奇特的是,一些巨大的植物根茎和藤蔓裸露在外,虽然拥有骇人的体魄,但明显已经枯萎死去。
梨太监的目光在这巨大植物的遗骸上停留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仿佛极为遗憾错过了什么机缘,然后继续往里走去。
但是,他不再是闲庭信步的样子,而是尽量放轻步伐,把自身的轻身功夫发挥到极致,似乎脚底挨着地面都成为了一种罪过。
他害怕“吵醒”鼋液。
梨太监,仿佛对于鼋液有种天生的惧怕。
终于,他走过了那条甬道,来到地底一处开阔的空间中。
那是一个十几丈内径的洞穴,洞壁泛着暗红的光芒,照亮了洞内一切。
梨太监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对于平安迈过甬道而没有惊动鼋液,已经是极大的胜利。
而他一路行来,的确是尽全力施为轻功,似乎也成为极大的负担,原本老迈的脸上浮出滴滴汗珠,面色也略显苍白。
梨太监又往洞穴中央走了几步,俯下身去。那里有一汪泉眼,里面红色透明的泉水正在咕咚咕咚的翻滚,蓬勃的生命力散发出微腥苦涩的气味。
这是苦水之源。
梨太监小心翼翼地沾了一点放到舌头上,本来苦涩的味道,却如同沁人心脾的甘甜,甜得他浑身发抖。
谁能想到,当初张愁竟是从这苦水的源头被河图洗脉送出来的?
梨太监小心翼翼地靠近泉眼,伸手在泉眼附近的地面红土上摸了摸,又拍了拍,终于在一处地表发出了空洞的声音,他露出了笑容。
梨太监运起右掌,就要全力向那处空洞的地面拍落,洞穴的暗处却有人说话了:“终于来了啊?”
伴随话音,那人已经化作一团黑影杀了出来,两道寒光在暗红的空间中一闪即逝,分取梨太监胸口和面门两大要害。
梨太监反应如电,同时伸出左右两手的食中二指,分别钳住两道寒光,却是两柄狭长的轻钢剑。
“獠牙双剑!你居然可以獠牙合璧!”梨太监死死钳住两把剑,眼中已经流露出巨大的恐惧和震骇。
“有点份量,也还识货!”那人怪笑一声,猛然抽剑,往后一跃。
梨太监虽然武功高绝,但暗夜中还是打了折扣。见来人自动后撤,便想先拉开距离,以静制动。因此,他也随之放松二指,任那人撤剑。
谁知,那人的剑上居然在平滑的侧面生有倒钩,借着撤剑的动作,在梨太监手指上拉出细细的伤口。
几滴鲜血落下,伤口突然变色。借着洞中暗红的光,梨太监看到一抹深重的黑渍开始在皮下蔓延,顺着双手经脉向蛇行一般飞速向心口奔袭而去,一瞬间就布满了双臂。
“枯藤之毒……”剧毒攻心,梨太监虽然瞬间就看出了究竟,但却一筹莫展,只能运起内息往双手逆推,暂缓毒性扩散。
“嘿嘿,你这老阉货,居然还认识枯藤之毒?”那人收了双剑,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他脚步蹒跚,竟是个嘴歪眼斜、罗圈跛脚的驼背。他打着赤脚,身上的衣衫怕是从穿上就没有脱下来换洗过,褴褛得连补丁都没有一个,全是大大小小的破洞。
这个奇丑的驼背走到近处,怪笑着看了看梨太监:“你这人,可不是一般人。”
梨太监紧闭双唇,全身力气都用在和枯藤毒抗争上,根本无暇理会驼背的话。
“前几天,也来了个外人,居然被河图洗了脉,送来了这里。我本想杀了他,却又被大族长手下那个好管闲事的傻妮子给救走了。”驼背怪人,用一双丑陋浑浊的眼睛盯着梨太监,“那个被洗脉的人,是你们送进来的吧?”
梨太监还是闭目不答。
“你们可真是下了不少本钱啊。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一个水神共工血脉的人,那得花多大功夫?还真是吃得太饱啊……”怪人一脸的不屑与调侃。
提到共工血脉,梨太监终于睁眼瞪了怪人一下。
“你不要以为我说话多就是给了你机会,枯藤之毒天下之冠,你已经死定了。毒发攻心,万虫蚀骨,痛不可当,要足足三个时辰才会死去……”怪人抽出双剑,把锋刃放到舌尖****,游走的舌头在剧毒的倒钩之间滑过,跳着华丽的死亡舞蹈。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入谷秘密的?拾遗谷中谁是你们的内应?说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怪人把歪斜的眼睛圆睁开来,目光挖掘着梨太监心中的隐秘。
此时,梨太监已经屈从于命运,放弃了抵抗,任由天下第一的剧毒沿着经脉攻向心脏。
他心有不甘地叹道:“用共工血脉的后人骗开转生灵台,已经是能做的极致……”
“不止于此吧,鳖灵后裔的出现,枯藤之死,恐怕也跟你们脱不了干系……”怪人话音未落,已经手起剑落,“唰”的一声,梨太监的左臂齐肩削落,一股黑血如喷泉激射而出,洒了满地。
梨太监此刻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怪人绝不是心慈手软、掉以轻心的话唠,而是最擅长玩弄和折磨人心的魔鬼。
“不错……枯藤的根,确实是有人斩断的;那鳖灵后裔,也是我们安排的……”梨太监这话,就等于是承认了谷中有内奸。
“若不是枯藤已死,由它盘踞在甬道和地层之中,你们即便骗开了灵台甬道,躲开了鼋液噬人,又哪里敢迈进一步?若不是鳖灵后裔入谷,冬阳玉那老东西又怎会自甘反噬,弄得谷里群龙无首,给你们这帮孙子可趁之机?害得吠牙我这老骨头常年苦守在此,寸步不离?”
这个驼背怪人,自然就是鬼族族长,就是连魂园聚会都未参加的那头老倔驴。
然而,这头老倔驴丑陋外表下却强自压抑着一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心。
——以共工血脉骗开转生灵台,以谷中内应挖断枯藤之根,以鳖灵后裔诱冬阳玉自甘反噬,都是针对拾遗谷设下的局。这个局,藏得如此之深邃,来得如此之突兀,算得如此之精准,天下间谁有这个能耐?又有谁对拾遗谷如此之觊觎?
幸好,还有他这头永远都把人想得一分善、九分恶的老倔驴。
幸好,这三个局都在他的判断之中。
在其余众人都在魂园大会上为了拾遗族急功近利的前途争执不休的时候,他这头老倔驴,成了拾遗谷最后的屏障。
“你如此惧怕鼋液,想来必然是祝融血脉的传人。时隔几千年,这上古的血脉究竟是怎么保存下来不至于冲淡的?火神祝融,水神共工,鳖灵鱼凫,你方唱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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