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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并没有死去，此刻站在门边，保持恭敬，光洁的额头上丝毫没有被银叉刺穿的痕迹。
程佳明回身一看，只见身后的卧室里，那张大床依然在原地，床头柜上的白蜡烛荡着微弱的光亮，床面白洁而整齐，就像是没有之前所看见的深渊巨口的出现，以致于把整个大床都咬碎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程佳明十分惊讶，之前发生的一切竟然都恢复了原样，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停在卧室里，那辆点满了蜡烛的餐车不见了。
“晚餐没有让少爷满意，请少爷恕罪。”这时女仆出声道，声音充满着惶恐和歉意，双手捧着烛台弯下身子，以致于额前的一缕发丝都被火焰触碰到变为了飞灰。
这样的作态诚恳无比，甚至会让人感到怜惜。但很可惜程佳明可不认为眼前的女仆，会是一个“人”。
“幽灵么？”程佳明轻声道，幽灵堡垒的站台名浮现在脑海，他一直在思考幽灵是什么，眼前这个女仆的出现倒是十分贴切这个词语。
“我饶恕你了。”程佳明认真道。
“真的吗？”女仆的声音突然转化为欣喜，忍不住抬头用满是喜悦的目光看向程佳明，就连胸口的走光也丝毫不在乎，激动道：“谢谢少爷！”
“我之前用银叉叉进你的额头，你不恨我吗？”想了想，程佳明问道。
“怎么会呢！”女仆的声音突然大了点，满脸怪异，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快速说道：“那是少爷对我的爱，对仆人的爱，为什么会用‘恨’这个侮辱性的词呢。少爷以后一定会是超越夫人的优秀贵族，也请少爷更加的爱我们，以后一定会把这个堡垒发扬光大的！”
“夫人对仆从的举止也算是爱吗？”程佳明感觉到了点不对。
“是，当然是！少爷的夫人一直受到我们的尊敬。”
“可许多仆人离开了堡垒。”
“他们不配受到夫人的爱。”
“我的‘哥哥’‘姐姐’都消失了。”
“少爷不用嫉妒，您只要保持着属于您的优秀，总有一天，夫人也会爱您的。”
“你之前在担忧我？”程佳明露出一丝微笑，“你所担忧的是怕我不被‘母亲’所爱，而不是我会不会消失，真是我的好女仆。”
“少爷怎么会消失呢？少爷一定能承受住夫人所有的爱的，我愿一生侍奉少爷！” 女仆激动道。
真是变态啊。程佳明笑容不变，长达4年的时间使他学会成为了一个演员，通过观察他人的面部表情以及判断对方的语气而进行自我的调整，以便能达到“适合”的情景。但现在，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女仆脸上是确确实实的恭敬，但说出口的话却和之前的含义完全相反。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也只会感到毛骨悚然，然而程佳明只是陷入了如同数学解题的困惑。
爱？
对于女仆而言，身体上的伤害竟然会是爱的象征，甚至在她的三观世界里，这样的爱就是欣赏，是肯定，是尊敬。
想象不出合适的表情，程佳明最终决定用微笑来面对。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那个刚刚失去情感的高三学生，脸上总挂着的僵硬微笑，被所有人当做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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