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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府和杭州府的交界处,宁绍军将士一边手持刀枪训练,一边高唱道:“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鞑奴兮,觅个封侯。”
歌声血气方刚,朝气蓬勃,让人闻声一振。
从赵信回来已有一个多月,宁绍军陈兵钱塘江侧,操练不息,声势唬人。
赵信一直在等,等到他听说马士英举荐阮大铖为兵部侍郎时,上书请命前往江北守御,并增募兵马两万。
这段时间南京正在搞登基大典,事情太忙了,赵信没有急着去打扰马士英。
东林党在江南根基深厚,如高宏图和钱谦益都入阁办事,当马士英任用阮大铖时,就标明他对朝政已经基本完成了控制。
秦逝一直留在南京活动,还与东林党人以及左良玉等人联系,皇位之争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但从马士英启用阮大铖开始,阉党与东林党之间的争斗将不可避免。
赵信是亲东林党的军镇,在马士英眼中又是可以收买的人,因此,马士英对赵信既有招揽的想法,又怀有防范之心。
左良玉在武昌,赵信在浙东腹地,如果两路防御,难免会力不从心,但赵信前番的举动表明他与东林党并不是铁板一块。
赵信暗自惋惜,如果马士英不用阮大铖,马士英和东林党之间的裂痕不是不可以弥补,毕竟马士英的妹夫杨文聪与东林党人交好,他自己也不是阉党中人。
但当年马士英能为张溥奔丧,如今掌权了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的恩人,马士英就是这样的人,否则他还能记得赵信的那一点好吗?
天气渐渐变冷,江北战局却热火朝天,甚至堪称翻天覆地。
皇太极猝死后,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在吴三桂的带领下,突破山海关防线,并于十月十六日在一片石击败李自成。
十月二十日,多尔衮率军攻入北京城,刚建立没多久的大顺政权宣告灭亡,吴三桂率军继续追击大顺残部。
十月二十五日,弘光皇帝拟旨,封原山海关总兵吴三桂为蓟国公(南明政权认为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毁灭大顺政权,算是为崇祯皇帝报了仇),又封宁绍总兵赵信为宁绍伯。
赵信没赶上第一波封爵,马士英终于在第二波上想起了赵信,此时的爵位已不如从前那般显赫,但有了爵位,武将便有资格与巡抚等文官平起平坐了。
陈子龙也升了官,被南京朝廷任命为兵科给事中,并奉命前往定海城传旨,同时带来的还有犒劳的军饷。
“国难之际见忠臣,圣上对振宇兄恩重如山,请振宇兄募集将士,日夜操练,等候北伐之时!”
陈子龙将敕书、印信交到赵信手中,除吴三桂外,赵信是继江北四镇和左良玉后第一个封爵的总兵。
江北四镇有拥立之功,左良玉声名已久,马士英这种手段只能理解为在拉拢赵信。
“必当如此!”赵信神色淡定,转手把这些东西交给侍立在身后的章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