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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和现在大不一样,那时的顾阳一口一个“夏老师”,两人间的距离刻意拉得很远,像强调什么似的,把分寸这东西具象出来,摆在彼此的面前作遮挡。
现在呢,手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更早以前还亲吻过。再进到一间屋子里,关上门,气氛就很不一样了。
“你……要不要去洗个脸?”夏晴问。
“好。”
顾阳摘了口罩,一步跨进浴室。水龙头的声音哗哗传来,他动作很快,没几下就在脖子上挂了条毛巾出来,一面擦着脸和湿漉漉的额发,一面问:“你呢?”
于是夏晴也进去擦了把脸,把两颊上留下的斑驳的泪痕都抹掉,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时,确比早晨在警察局里要好很多了。
“这下好看多了。”顾阳冲她拍了拍床边的空位,“这里的风景真好。”
从他的角度能俯瞰落地窗外的纽约市景,夏晴当初为了距离母亲住所近些,特地把酒店订在了中央公园边上,从高层的窗户望下去,能看见林立的高楼间一大片林荫。偶尔有飞鸟展翅,从公园的这一头飞到那一头,蚂蚁一样小的人影慢吞吞地穿梭在公园小径上,与旁边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形成鲜明对比。
顾阳脱了羽绒外套,里面穿一件浅色毛衣,夏晴换了双拖鞋,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她仍是裹着原来的长大衣,被房间里的暖空调一吹,就要松着领口透气。
“怎么还穿着这个?”顾阳觉得奇怪,伸手想替她除了大衣,手刚放上去,就发现她领口里衣物单薄,像是只有薄薄一件棉质单衣。
于是他蹙眉:“你大衣里穿的什么?”
“睡衣……”
夏晴尴尬地拢了拢衣襟。昨晚从陆筠瑶家里跑出来,自己只是披上外套踩进靴子里就跑了,后来遇上不怀好意的出租车司机,为了逃命又把行李都丢在了车上。这一夜下来,她根本没有多余衣服可换,虽说这样单薄些,但外面披着过膝大衣也不算显眼,她原想着再熬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家就好,却怎么也没料到顾阳会千里迢迢追来。
“这是怎么回事?”顾阳知道这睡衣的背后一定有隐情,表情也变得严肃。
夏晴只好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他说了。
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拳头就已经捏紧。顾阳的表情总是很容易看透,这样眉峰紧蹙,青筋直冒的,就像是要跟谁去拼命。夏晴真怕他知道了陆筠瑶一家的地址,就会冲动得跑上去砸门算账。
“你别这样,都过去了。”本来她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见到顾阳如此,先前的火气反而释然了。有人替她生气,她的气愤也像是削减了一半,所谓倾诉的意义,大概正在于此吧。
“是我劝你来的。”顾阳愧疚地看着她,“是我的错。”
“你又说什么胡话,我又不是会被人操控的木偶,难道瞎了一次眼都要别人来负责吗?”
顾阳看了她一眼:“我想负责。”
夏晴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怎么受委屈的倒像是你?”
顾阳闻言振作了一下,续道:“你还没说完,后来呢?你逃出来,然后在机场待了一夜?你的行李呢?”
夏晴想说其实更加糟糕,但她怕再说下去顾阳会更加激动,只说自己的行李遗落在出租车上,把其他的细节都掠过了。
“是我粗心,还好没什么贵重物品。”她笑笑,“现在你不是来了么?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就知道,老天爷总不会待我太刻薄。”
顾阳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向门外走。夏晴立刻紧张地问:“你干什么去?”
“给你买衣服。”
夏晴一怔,旋即笑起来:“你知道我穿什么尺码,喜欢什么颜色?”
顾阳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他讲话的口气很笃定,夏晴相信他是真的知道。然而这不代表就能让他这样去为自己跑腿了,她站起来,脱掉那件厚重的大衣:“我在室内穿浴袍就可以,一会儿出去自己买。”
“怕我选的不喜欢?”顾阳挑眉。
夏晴摇摇头,他选的她都会喜欢。然而现在这时候,她还并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她走过去要取衣柜里的浴袍,顾阳说了句“等等”,忽然伸手抓着自己的衣角一掀,把那件浅黄色的毛衣脱下来:“穿我的。”
夏晴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抓着衣服套到她头上。衣服宽大,套在她身上下摆一直垂到大腿,两只袖子一直没到指尖。夏晴站在原地,像洋娃娃似的任他摆布,穿好了毛衣,看见顾阳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又担心:“你会冷的。”
“我包里还有一件。”
他妥帖、周到,成熟得已经跟从前截然两样。他们的位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颠倒了过来,在顾阳面前,夏晴再装不了老成坚强,一切面具在他面前都会失效,盔甲也会垮掉。在他跟前,她像退化成了个孩子,所有的无助和泪水都被他看到过,就再也不需要借口与掩饰。想哭就可以哭,想笑也可以尽情地笑。
现在,她只想听他的安慰,感受他的怀抱,就像身上的毛衣所带来的温暖一样,被包围在他的体温里。
夏晴伸出手,默默圈上了顾阳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