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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就将姑姑哄得开开心心的,我看她最近很开心的样子”
冷连柯轻轻一笑,“因为我喜欢姑姑,姑姑也喜欢我”
凤千羽一顿,又无奈一笑,“我见你很少与人这般放下戒心的交流,你能跟姑姑这样,我很高兴”
冷连柯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看到姑姑,心里就自然而然的很开心,就像见到西门倾夜……”她顿了顿气道,“就像见到他总是忍不住生气一样”
这是冷连柯第一次提到西门倾夜,凤千羽见她神色沉闷的样子,目光落在她的发间,“冷公子,为何不再带我送你的玉石簪子?”
冷连柯神色一顿,冷哼一声,“谁叫西门倾夜总是欺负我,簪子被我用来当做武器插入了他的腹部”
嘴上说的狠,凤千羽却瞧到她绞着腰带的手指,他神色一暗,问道,“冷公子,这碧血剑可是西门兄送你的?”
冷连柯点点头,“他说,只要有剑才有资格当他的对手”
凤千羽手掌温柔的拍在她的肩头,“冷公子,你若是担心他,就去找他吧”
“我没有担心他”冷连柯立即反驳。
凤千羽笑道,“冷公子,你的心思瞒不过我的眼睛,这十几天你一直过的不开心,方才你舞剑也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
见凤千羽猜出来,冷连柯便觉心里一阵委屈有点要哭的样子,“凤千羽,我很担心他,但又觉得不该担心他,我很害怕”
“怕什么?”凤千羽柔柔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总是想,如果他死了,我会不会就变回以前的样子了,我从未这样矛盾过,这种感觉特别不好受,可一想到他死了,我更怕”
“西门兄在哪里?去找他,跟他好好谈谈,你说的话,我相信他会好好听的”
冷连柯目光急切盯着凤千羽,“真的?只要我说的话他就会听?”
“恩”
冷连柯立即站起身道,“我要去明州城,我要见碧水长吟,我要救他”
“你要找碧水长吟?”凤千羽说道,“我也在找碧水长吟,听微知查探,碧血宫应当在天阴山中”
“那……”冷连柯立即去换衣服,“那凤千羽,我们速度前往天阴山吧,否则我怕倾夜他……”
看她着急的样子,凤千羽立即应道,“好,我跟姑姑告辞一声,我们就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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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蚕遇到鲜血淋漓的伤口,便纷纷聚了上去,开始疯狂噬咬。
玉蚕是生长在冰层下的一种白色如玉一般的虫子,嘴角如勾,被玉蚕咬食过的血肉可以再生,长成后的肌肤嫩滑宛如婴儿,更甚从前,以往毁了容貌之人曾求百里越用玉蚕疗伤,可惜见了玉蚕啃食之状都吓得花容失色,况且,用玉蚕有一个条件,伤疤必须是未愈合的,若是伤口早已愈合,非要再次割开才行,谁还敢再让自己脸上白挨一刀。
这十几天来,西门倾夜整天泡在药池中,一来是为了疗伤,二来药池中加了防止伤口愈合的药剂,一遍遍刺激着伤口难以愈合,痛的忍不住才叫百里越拿了酒来。
不过片刻,西门倾夜整个前胸后背爬满了玉蚕,玉蚕在伤口之中蠕动游走,啃食血肉,绽裂翻卷的血肉渐渐变得平滑,而玉蚕的身体也从雪白向着血红转变。
噬咬之痛,如万箭穿心。
隐忍如西门倾夜,仍旧止不住的浑身抽搐颤抖,冷汗如雨滴落,面色早已惨白,撑在两侧的手臂微微弯曲,五指深陷地面冰层,薄薄的嘴唇被他咬的鲜血淋漓。
一波波的疼痛从全身经脉袭向心头,极致的痛,难以忍受的痛。
“噗”他身体晃了晃,一口血喷了出来,“连柯”他低垂着头叫了一声,再次咬牙手臂用力,倒向地面的身体堪堪稳住。
何以强大的意志力!百里越惊叹!
眼看差不多,百里越咬破中指将一滴血滴在罐子中,玉蚕感应到召唤,停止了噬咬,纷纷从西门倾夜身上退去,朝着罐口爬去,等皆数爬回到罐子中,百里越封了罐口。
西门倾夜宛如血人一个,重重倒在了地上。
百里越抱着古瓷罐子转身离去。
耳中再也听不到玉蚕啃食血肉的残忍可怕之声,轻染这才松开眼睛再次偷偷朝里面看去。
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一张脸几乎惨白到不忍直视的地步,她看到他丝毫不去理会身上鲜血淋淋的样子,将锦色长袍捡起披在了身上,然后靠着墙壁缓缓站起了身子。
她思量着要不要走过去扶他?便听得恐怖的“噗”的一声。
腹部的绷带解了开,他的手指无情的穿入他腹部血肉翻卷的伤口中,他痛的闷哼,却是狠了狠,手指拔出的一瞬间,一直簪子捏在了他的手中。
天啦,那个簪子大概有两寸长,就那样一直留在他的伤口中吗?
腹部鲜血不停涌出,他却望着簪子如视珍宝,冷漠的脸上泛起点点涟漪,将它轻轻擦拭干净后,放入了衣袖口袋中。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轻染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痛,脸上冰凉一片,她一抹,才知她已经泪流满面。
剑鸣声传来,他摇晃的身子握着那把锋利泛着冷光的剑朝着一处冰层划去,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接着,一壶酒被他用剑尖挑起,安稳落于手中,他仰头喝一口,朝着最里面的冰室走去。
她听到他踩着碎瓦片的声音。
直到见不到他的身影,她再也忍不住拉开帘账走了进去。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她默默念道,他方才挥剑写下的就是这几个字。
轻染顿了顿,朝着里面走去。
里面冰室更甚冰窖,寒气刺骨,她冻得一缩,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冰壁上无数的“爱”字,剑痕深深印在冰壁,让她震惊,难道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吗?他被情所伤吗?
酒壶砸来,从耳旁擦过,吓的她一抖,她目光从墙壁上移开,落在靠在一处冰座上的人身上。
幽幽声音传来,“咳咳,一醉解千愁,若是真能解,为何本宫还是忍不住的想你”便听他又轻轻
一笑,“呵,本宫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你,咳咳,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看到他笑,她心中不是滋味,看到他腹部撕裂的伤口,她忍不住叫道,“你受伤了?”
他目光只落在手中的酒壶上,“受伤也好,流血也罢,这样本宫就没力气找她,惹她痛苦了,未尝不好”
原来他说的这样也好,是指他受伤。
到底怎样的爱才让他甘心用受伤来阻止他去靠近她?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残忍才会这样无情对他?
他说着,仰头又去喝酒,她急急说道,“宫主,你喝太多酒了”
“多?不,一点都不多,要不然,本宫为何还没有醉?”
她往前走了走,试图取下他手中的酒壶,“宫主,你已经醉了”
他目光终于落在她身上,他定定望着她,说道,“知道本宫为何救你吗?”他眼睛迷蒙,神色却清明一般不像真的醉了。
她摇了摇头,“轻染不知,但轻染知道宫主是轻染的救命恩人”
他目光柔柔说道,“因为,她亲近的人中,只有你是真诚待她的”
轻染只当他说醉话,“宫主你喝醉了”
她话落,便看他身体一顿,弯腰捂向心口。“宫主,你怎么了?”轻染急急去扶他,却看到一串血花喷溅在冰面,他身体直直向着地面倒去。
“宫主!”她蹲下将他抱在怀中,“宫主?”
他紧闭着眼,血沫不停从他嘴角滴落,她吓的哭了出来。
半晌,他才悠悠转醒,看到她,他神色一顿,冷声道,“姑娘若是不想死的话,最好给本宫乖乖躺回去”
她摇头道,“宫主,轻染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轻染早已不怕死”心脏处疼痛传来,她目光只落在他身上。
她只感觉胸膛冰凉点过,有内力向着她心口涌来,她视线却不争气的低垂,支撑不住的缓缓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