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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给自己。
赵主任的公章盖下去了,婷婷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危主任把证明书的两端捏在一起递给婷婷,关切的说:“印泥还没干,不要折,就这样拿着。”
婷婷接过证明书谢过危主任,转身走到正伏在桌上写东西的何老师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笑眯眯的说:“何老师,谢谢你啊!我走了。”
何老师抬起头望着婷婷:“就走啊?”
婷婷点点头,小声说:“我下午要出差。”何老师笑了。
走出教务处大楼,婷婷几乎是小跑朝校门口走去,刚才哪中年女老师的话让她心有余悸,她害怕校长知道了追上来把证明拿回去。
回到南浦路小屋已经快四点了,望着给派出所和居委会的两封介绍信,婷婷想到自己和居委会的樊主任打过几次交道,彼此印象都还好,儿子在这里没打过架没惹过祸。找她开个证明应该没问题,于是先去居委会。
和婷婷想象的差不多,樊主任只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去厂居委会开证明,婷婷说长住这里当然在这里开证明,樊主任点了点头,可是她不会写字,要婷婷自己写好后她盖章,没想到樊主任不会写字,自己写更好。婷婷写道;
兹有我居委会居民赵毅,男,高中毕业,该青年孝顺父母,尊老爱幼,团结邻里。特此证明!
婷婷写好后,不识字的樊主任给她盖了一个红红的大公章。
现在就剩下派出所一个章了,这是最后一道关,也是最难的一道关。越到关键时刻越紧张,婷婷喝了一杯水,然后带上所有的证明忐忑不安的向派出所走去,不巧的是派出所领导正在开会。
快五点了才有人陆陆续续从会议室出来,心急火燎的婷婷迫不及待的冲进会议室,找到马所长说明自己的来意并递上所有证明。所长吩咐民警查看户籍簿,查看结果没有赵毅的名字,于是拒绝出具证明。
婷婷急出眼泪来了,她再三请求马所长一定要给自己出具证明,甚至拦住马所长不让他走。这时,坐在旁边一个40多岁的男民警问婷婷:“你爱人的户口在这里,你小孩的户口怎么不在这里呢?”
这人面相和善,婷婷像捞到救命稻草似的望着他说:“同志,我在外地工作,小孩的户口随我在外地。”
马所长对婷婷说:“这是曾指导员。”
一听是指导员,婷婷觉得有希望了,她一会儿求所长,一会儿求指导员,可能是她的执着打动了俩位领导,曾指导员说:“你先出去,我和所长商量一下。”
婷婷顺从的走出会议室,凭感觉有希望了,可又不敢想象得太好。
站在会议室外面的婷婷像热锅上的蚂蚁,短短几分钟,感觉比几年还漫长。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了,婷婷担心误了火车,更担心派出所不肯出具证明。
婷婷盘算等开具所有的证明后让晶晶第二天送去林成,自己乘坐当天下午6点多钟的火车去安阳开定货会。
门终于开了,走在前面的马所长说:“我和曾指导员商量过了,给你开证明。”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了,婷婷欣喜的说:“谢谢俩位领导!谢谢俩位领导!真是感激不尽!”
派出所的文书参照另外几份证明写道;
兹有我辖区公民赵毅,男,17岁,系高中毕业,该公民尊纪守法,无任何不良行为。特此证明!
婷婷接过证明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一刻,她使劲的吹着印泥未干的公章,不等印泥全干便立即装进信封。
婷婷虔诚的向马所长和曾指导员鞠了一躬,然后小跑回到南浦路小屋,用报纸把所有的函件包好交给晶晶,再三交待:“明天一早你去林成,把这个交给武装部政委,你说我出差去了,千万别弄丢了,这是你弟弟的命根子!”
晶晶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弄丢的。”
交待完,婷婷急忙收拾去安阳的东西,正要出门,感觉好象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做,什么事呢?婷婷的脑子飞快思索,哦!对了,自己应该给武装部付政委写封信!想到这里,婷婷立即放下背包拿出笔和纸给付政委写信;
付政委;您好!单位临时要我去外地处理一些问题,无奈,只好让我女儿晶晶把政审材料交给您,如有需要家长表态的事请您替我作主。我三天后回来,麻烦您了,谢谢!仝静秋
婷婷把给付政委的信装进信封后交给晶晶,交待一番后匆匆出门。
赶到火车站,离开车时间还有6分钟,婷婷急了,按正常程序买票、检票、进站绝对不可能,何况已停止检票,有票也进不了站。
凭着对火车站地形的熟悉,婷婷从车站职工进出的一个小门进了站,等她跑到列车前,车厢门的踏板已经收起来了,年轻漂亮的列车员挺胸昂首的站在车厢门口,微笑着向月台上送亲友的人们行注目礼。
气喘虚虚的婷婷一边摆手示意列车员让她上车,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请让我上车,我去安阳有急事,我上车补票。好吗?谢谢你!”
按规定,收起踏板后不允许旅客上车,可能是婷婷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样子让列车员动了恻隐之心,她竟然伸手拉了婷婷一把。
过道里挤满了人,婷婷只好就地站着,刚刚站稳,哐啷一声列车开动了。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钟列车到达安阳。
一出火车站,曾老板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迎上来,曾老板拍了拍婷婷的肩膀说:“总算接到你了,我们昨天也来了。”
不等婷婷说话便拉着她往路边一辆面包车里钻,刚坐定,曾老板对面包车司机说:“开车,中原饭店!”
车上,曾老板告诉婷婷,内蒙的蒙科长、牡丹江的朱科长、北京的尹科长都在宾馆等她。本来今天都要走的,是徐老板要他们晚一天走,说你无论如何会赶过来。
下面包车后,婷婷跟曾老板去了他们房间,见婷婷来了,大家都非常高兴,立即要带她去见哪几位科长,婷婷连忙洗澡换了一套衣服,然后跟着徐科长去了三位科长房间,一直忙到12点,三位科长总共订购了婷婷两万多元产品。
第二天,婷婷乘坐下午三点多的火车回洪昌。次日下午六点多到达洪昌,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晶晶告诉她:“妈,付政委说马上就要体检,要你尽快去林成。”婷婷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婷婷赶往林成,正在练习写字的涛涛见了妈妈,撅着嘴满脸不高兴,婷婷知道儿子撒娇责怪自己这么多天没来。摸着儿子的头笑着说:“乖崽,不生气,妈妈去安阳开了几天定货会。”
涛涛晃动脑袋不准妈妈摸自己的头,嗡声嗡气的说:“你就知道要钱,根本不管我,钱比我重要吗?”
见儿子真的生气了,婷婷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他旁边,细声细气的说:“傻儿子诶,妈不去赚钱怎么行哪?我们家没有积蓄,到时候要用钱怎么办?再说开定货会几天就回来,不会耽误这里的事情。”
涛涛瞪了妈妈一眼说:“你还说没有耽误这里的事情?昨天曲大伯来了,说你妈妈怎么还没来?”
婷婷一听急了,连忙问:“曲大伯昨天来了?他说了什么吗?”
见妈妈着急的样子,涛涛这才消了一点气,说:“来了,曲大伯很忙,说几句话就走了,他要我告诉你,武装部付政委哪边他全都安排好了,叫你不用花钱。”
婷婷哦了一声又问:“还说了什么?”
涛涛瞟了她一眼说:“没有,人家跟我小孩子有什么话好说嘛!”
婷婷望着儿子嘿嘿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征兵工作最后一道程序体检开始了。
体检对涛涛来说是决定命运的最后一道关卡,涛涛年轻不知愁滋味,可身为母亲的婷婷整天提心吊胆,她知道,体检如果血液有问题,无论如何当不了兵。
体检期间,身高一米七六、体格健壮、白净挺拔的涛涛在众多应征青年中可谓鹤立鸡群。武警、空军、总参三军种的接兵干部都找他谈话,希望他去自己部队,涛涛一一答应。
涛涛高兴地把这些告诉婷婷,说:“妈,现在你不要担心了,三位解放军叔叔都争着要我,万一我的血有问题也不要紧,他们会要我的。”
婷婷摇了摇头说:“傻儿子诶!现在人家争着要你,是看你长得高大漂亮,如果你的血液有问题,再高大再漂亮也没用,你是县长的儿子都不行。”涛涛似信非信的望着妈妈。
各项检查涛涛全部合格,验血要三天后才能知道结果。
在等待血检结果的三天里,婷婷寝食难安,一颗心整天揪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她不时的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上苍啊!求您了!求您保佑我儿子当兵顺顺利利。
终于熬到第三天了,一大早,涛涛还在睡觉,婷婷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武装部。走到武装部门口才发现自己来的太早了,武装部大门还没开,她只好转身回去,在街上吃了早点,然后又买了一些给儿子送去。
婷婷再次来到武装部,正在整理资料的付政委笑眯眯的说:“恭喜你啊!你儿子的血检正常。”
这好消息让婷婷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哗往外涌。压抑已久的担心、焦虑、屈辱、疲惫、渴望等各种情绪在梦想成真的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婷婷满脸泪水一言不发,付政委以为她舍不得儿子当兵,笑着说:“不要难过,小孩子去部队锻练几年有好处,再说三年很快就过去了。哈哈!”
付政委年年征兵,看多了舍不得儿子痛哭流涕的母亲,所以他曲解了婷婷流泪的真实原因。婷婷心虚,担心自己失控引起付政委的怀疑,宣泄一阵过后终于镇定下来,她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望着付政委一脸歉疚的说:“不好意思,想到儿子马上要离开我,心里难过。谢谢你!我走了。”
回到宿舍,婷婷一把抱住儿子兴奋的说:“乖崽!血检正常哦!我回家去,把这好消息告诉爸爸和晶晶。”
涛涛立即翘起嘴巴说:“你又要走啊?”
婷婷双手扶着儿子的手臂说:“傻儿子!他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很着急,我明天就回来。好吗?乖儿子。”涛涛这才点点头。
征兵工作进入最后程序,武装部和接兵部队干部共同协商新兵的兵种问题,意见基本一致,唯一的争执是三军种的接兵干部都争着要涛涛,都说自己和涛涛本人进行过沟通,大家互不相让,付政委笑着说:“感谢你们对本县青年的厚爱,我看这样吧!让孩子自己选择。可以吗?”
三方的部队干部只好同意付政委的建议。
付政委找到曲霖,一脸讨好的神情说:“曲县长,你同学的小孩太优秀了,三兵种都争着要他,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三军种你选一个。”
曲霖嘿嘿一笑说:“我怎么能作这个主呢?告诉我哪三兵种,让他们自己决定。”
付政委点点头说:“也行!三兵种是;空军地勤、武警、总参通讯部。最晚明天要给我答复。”
中午,曲霖找到婷婷转告付政委的话,婷婷凭自己的理解选择了总参通讯部,理由是;‘参谋’意味着策划、谋略,象征着头脑和智彗。还有一个理由是总参通讯部在北京。于是她笑了笑说:“曲县长,去总参通讯部吧!通讯工作技术性强,将来转业后找工作方便。你说呢?”
曲霖笑了笑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好!上班后我打电话告诉付政委。”
几天后,武装部贴出喜报,公布了新兵名单和所在部队以及领取军装的时间。
涛涛领来军装后在房间里反反复复的练习打包,看着儿子认认真真的样子,婷婷心里百感交集,当然,更多的是欣喜和激动。
眼看新兵就要出发了,想到儿子要去寒冷的北京,婷婷去市内最大的商店买了保暖性强的羽绒背心、羽绒衣、毛线裤、棉鞋,还买了毛线准备给儿子织几双手套和袜子。
白天忙没时间只有晚上织,接连几个晚上织到凌晨一两点,终于织出了两双手套和两双袜子还有一条又长又宽的围巾。
织围巾时,明辉笑了笑说:“围巾就不要织了,穿军装怎么戴围巾?再说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怕冷的。”
婷婷低着头一边织一边说:“你没去过北京,不知道北京的冬天有多冷,□□的时候,我一月份到北京,流出来的鼻涕立即结成冰。”
说着婷婷自己笑了,因为67年1月份去北京她并不觉的太冷,说鼻涕结成冰是为了堵住明辉的嘴故意编的,她织这些东西是为了有备无患,宁可这些御寒的衣物穿不上也比需要时没有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