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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中文网 www.zw5.net,最快更新孤雁,请不要爱上我最新章节!

儿起明就得出发,出了湖子就一直往东,去找部队。”

    “你还记得高副营长,高叔叔吗?就是以前常来我们家的,穿军装的那位。”“他们那儿离我们这最近,你们出去后就去找他。找到你高叔叔,就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多带人过来。”

    “嗯。”姐姐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皮子呢,我已经藏好了。是我跟你弟弟一块去藏的,他知道那地方在哪儿。找到你高叔叔后,就让你弟弟带他们去取。”

    “嗯。”姐姐晃然一下子全明白了。她太了解父亲了,父亲没有把皮子的具体位置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自己,而是要让自己把弟弟安全带回去。这既是为了弟弟,也是为了自己。这就像是一个盒子,一个任务的盒子。而且还告诉拿盒子的人,一定要把盒子安全地带回。如何才能保证盒子安全呢?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样自己安全了盒子才会安全。足见父亲用意之深。

    “阿爸。”叫这一声,姐姐的眼泪已在眼眶内直转了。

    “答应阿爸,路上一定好好照顾弟弟。”

    “嗯,好。”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言语。不,不应该说是没有,而是已经无法说出了。其实这会儿听到这些的不光只有姐姐一人,在里边休息的小孤雁也全都听见了。虽然他不像姐姐那样完全的理解,但他知道这回父亲不会同他们一块离开,而是要选择留下来。原来,自走进帐篷那会儿开始,小家伙就一直没睡。两天来,恐惧一直驻留在他的心头无法抹去,睡眠早已成为了奢侈。再一想到即要离开父亲,眼泪直顺着眼角滚入了枕巾之上。因为他害怕,害怕这样的分别。他害怕从此就剩下他一个人,再没有了父亲的相伴。现在,他是打心里不想离开父亲半步。有人说过,勇气往往来自于泪水,眼泪是勇敢的开始。在生活中这样的道理很是屡见不鲜,他们也没有例外。这时的两姐弟都哭了,只是一个在里边,一个在身旁;一个是忘情的,一个则是偷偷的。但泪水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事也就只有倾听与依从。三人都沉默了,刹时彷佛全世界都变得安静了下来。依旧只有那风声,那风吹着的火,还有被风吹起的湖中的蒹葭在作响。只可惜这个伊人姐弟俩都知道他将会留在姐弟即要离开的这个那方。

    草原上有个法则,一件事件如果存在着变坏的可能性,那么坏的事情就有可能会发生。因此,千万不要忽略每件事坏的一面发生的可能性,否则它一定会让人追悔莫及的。这样的法则,在西方被称作“墨菲”定律。而老乌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做出这样的安排的。因为他不能冒险,必须做好事情最坏的打算。因此他必须首先解决掉他的后顾之忧,而他的忧虑正是姐弟二人。眼看着时间过去,说话间已经是大半夜了。虽然三人这会儿都很想把这相聚的时间留住,但这时间还是在父女繁忙的准备之中无情地过去。几天路程所需要用的食物、水以及其他一应用品都已经打包好捆在了马上。老乌还把顺来的马都留给了姐弟俩,好让她们能够腾出一匹来作做为驮东西之用。红棕马因为有伤,也只好跟着老乌留了下来。为了行路安全,老乌在讲述多遍的路径后,还特意把线路画出了图交予了姐姐。好一阵忙活,天到了快起明的时间。一切也都准备完备,小孤雁也被适时叫了起来。现在彷佛要做事就只剩下了离别了。孤雁是没有更多的发言权的,姐姐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就只有老乌用那最简单的言语来作这离别的煽情表达:“小心,一定要小心,记住看好弟弟。”

    远望,东方的太阳还没有来得及从地平线上爬起。此刻,除了东方那边的天空外,其他的地方还依然是布满着浓浓的黑暗。姐弟二人已经出发了,正要朝着那东方而去。前路是稍亮稍红些的淡色,而后边是黎明前最浓最墨的的黑暗。不过在这黑暗里正有着他们的父亲,还站在那边深望着他们的父亲。二人是牵着马步行着离开的,尽管有着老乌不住催促,他们还是不舍在这样时刻过快地把这时间浪费。只是一边走着,一边不住的回首。尽显着恋恋不舍,但他们又不得不往前行进,不得不离开。父亲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望着,挥着挥手。眼泪早已不够他们这时的表达了,因为深情的迷雾已经充满了这本来不大的空间的平面。不多时,姐弟二人走到地平线的尽头,终于不得不骑上马了。上得马来,二人又双双同时一拽缰绳,再一次继续回望。父亲仍站在那里,只是手已改变了挥动的方向,要求他们快行。嘴边,彷似也在动,在说着什么。这是一个瞬间,如果将这样的瞬间作一次定格的话,相信它绝对会是一幅十分优美的油画。然而对于孤雁,对于姐姐,对于父亲三个人来说这样的油画将会成为一个更具永恒的意义。鞭,狠心得一挥,马儿起动了,消失在那地平线之后。身后留下的是,父亲越来越小、越来越不清的身影与天空的黑暗,而他们却奔向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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