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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刚至,一场来势汹汹的暴风雪,便突袭了北国。一夜之间,王庭那大大小小的毡帐上,皆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远远望去,倒似是无数圆润的雪堆、雪丘。
巳时虽已过大半,天却依旧阴沉暗郁的很。风雪的势头是比昨夜小了许多,但那迷茫的雪沙、雪雾,却仍旧让出帐的牧民难以睁目。
地上那厚厚的积雪,已几近没入漠漠的牛皮靴中。一出自己的毡帐,她的头发,便已被吹得凌乱不堪。
她身上穿着的胡衣,虽不知比那南朝的轻纱软罗,厚重了多少倍,却还是敌不过这塞北的凌冽寒风。
风雪迫使她不得不敛颜缩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脸上遮着的面巾,几次险些被那狂风抢夺去,她只好不顾寒冷,伸出一只手按压着。
任是狂风在耳畔不停的嘶吼,任是离王帐还好远,漠漠还是听到了,从那里面传出的阵阵调情之声。
术法修习到了她这个程度,耳力早已超越常人几倍,而此时,她却宁愿废了自己的这一身修为。
面巾下的脸上,挂起一丝凄苦。
曾几何时,阿古拉也能像这般与他人肆意的嬉笑了,而且还是和女子,他不是塞北那最座,最为高冷的冰山么……
还记得小时候,具体几岁时记不准了,孟和、茹娜那两个草原上名声最响亮的捣蛋王,曾联起手来想尽各种法子,逗弄了他整整一天,最终,却还是未能让他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
漠漠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就在两人偃旗息鼓,准备放弃时,阿古拉曾万分淡然、万分戏谑的白了二人一眼。
那两人面面相觑过后,一同扎进了旁边的草堆里,气的愣是半天没冒出头来。
可如今呢,他的笑容,却已变得那么的随意。
漠漠宁愿,他仍旧像之前那般吝啬,吝啬的只对自己一人,现出那比女子还要矜持的淡笑……
之前受的内伤还没好,在那愈发清晰的调情声刺激下,漠漠面巾下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不觉放缓了脚步,按了按闷痛的胸口。
王帐外的众侍卫见到她,皆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漠漠觉得,她打从心底深处,敬佩着这些侍卫。
任是从王帐中传出多么荒唐的声音,他们都可以将其当做是,有轻风拂过了耳畔。脸上那木然的表情,还比不上季节更替的速度。
这便是习惯,这便是麻木,这便是事不关己,这便是不爱……
漠漠皱眉,脚下微顿,草草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落雪,暗暗咬了咬下唇,掀开那厚重的帐帘,抬步走了进去。
霎时,那嬉笑调情之声,便毫无阻碍的、如决堤的狂浪般,直灌入耳。
烈烈的马奶酒味儿、浓浓的羊肉膻味儿,扑鼻而来,漠漠的眉间,皱的更是厉害了。
这都多少年了,自己还是无法适应这胡人的饮食,就跟一直都无法适应,帐外那塞北独有的风雪一般……
外面酷寒无比,这宽敞的王帐内,却是温暖如春。帐中央放着的那巨大炭盆中,有炭火正炎炎。
漠漠走到那炭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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