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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报应…”
此刻何奶奶正在为风不语的举动而感到疑惑，想来想去都没想出她为什么要叫大家一起出去道歉，冷不防被众人一起指责，何奶奶愣住了。
报应？
他们说这是报应！
好像还真是这样，年轻丧夫，老来丧子，这不是报应是什么，有谁能比她更惨？
但她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啊，未出嫁的时候没有、出嫁后没有、丈夫死了以后她甚至都没有改嫁，辛辛苦苦诚诚恳恳将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盼到他娶妻生子、有了新的一家人，儿媳跟他又先后去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女。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想着想着，何奶奶的眼眶就不由得湿了。
“还好意思哭。”李晴见此，冷笑一声：“自己做错了事情，不想着怎么弥补就知道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这么大把岁数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呵呵，你也不嫌恶心。”
“我…”何奶奶哽咽了一声。
“你什么你，给我滚出去，什么玩意儿，今天以后你就给我滚吧，洗点菜都洗不干净，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她率先往外走去。
其他人也紧跟其后。
何奶奶嘴唇嚅动了一下，终于是什么都没要说，她将手从洗碗池里掏出来，放在围腰上擦了擦，就用手背揩了揩眼角边的泪水，这才跟着走了出去。
罢了罢了，既然老板想开除她那就开除吧，她虽然在老板才开店的时候就进来了，但老板也付了她工资，因此，她跟老板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她不能因为缺钱就一直待在这儿，她年纪这么大了，万一真出点事，总不可能让老板倾家荡产来医治她吧。
办法是人想的，若以后真的找不到工作，她就去大街上捡废品，再节省一点儿，怎么着也能欢欢的学费给凑出来。
不过欢欢她到底想干什么？
何奶奶皱着眉头，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前厅，此刻客人们齐齐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后厨的人道歉，风不语则站在收银台前，无波无澜的盯着厨房的出口，待见到记忆中那张苍老而熟悉的脸时，她的心脏有些被拉扯的疼。
这就是原主的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将原主拉扯大的老人，此刻她身穿一件旧式的褂子，里边儿是颜色老气的毛衣，外罩白色的围腰，满头的银丝，脚底踩着一双黑色帆布鞋，走路都有些不稳的样子，手腕处的衣袖被挽起，露出里边儿鲜红的秋衣，两只手都白了，一看就知道在水里泡了很久。
风不语抿起唇角。
就在风不语看着何奶奶的时候，何奶奶也正看着她，见她穿着一袭白色的毛衣，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般，她那浑浊的眼中隐有欣慰，果然是欢欢啊！
欢欢长大了，更漂亮了，也懂得心疼人了。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李晴被她气成这样，她就已经给自己出气了。
后厨的人也看着风不语，他们虽然已经在点餐小哥的手机里看见过她的样貌，但如今看见真人，却觉得她比照片还要漂亮，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矜贵，衬得他们好像地上的尘埃一般，大家彼此对视一眼，不由得缩手缩脚，总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对。
李晴则皮笑肉不笑的走到风不语面前：“这些都是后厨的人了，怎么样美女，是让他们一个个来道歉，还是一起鞠躬道歉呢？要不要给你们跪下？”
风不语不理会她，只怔怔的看着何奶奶，美眸慢慢浮现出泪光，片刻后她像是忘记了一切一般，快速的走到了何奶奶面前：“奶奶，奶奶是你吗奶奶，我没有认错人吧奶奶！呜呜呜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