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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功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跑出城门,直奔马儿而来,抱住马头嘤嘤就哭。那马儿静立不动,任由少年抚摸。少年哭了一会儿,抬头来看宝玉:“敢问兄台如何得到这匹马的?阁下是什么人?”宝玉这才下马,心想:我如果说是幽王赏赐,这少年万一就是那个被贬的太子,却又不好。于是说道:“说来话长,我与这匹马实在有缘,那日我去镐京城里看望舅舅,吃完中饭我去玩耍,不想看到这马儿居然被锁在一个房子里,还有人看守,我买来酒菜将那人诳到角落里吃酒,我就悄悄的将马儿救出房子,我骑上这马儿,谁知这匹马儿竟一路将我带到这里里来了,这是哪呀?我还要回去呢,舅舅哪里知道我跑这里来了!”少年一听迫不及待的问:“敢问兄台舅舅是镐京城里的哪一位?”宝玉说:“我舅舅姓姜,名伯阳,还在朝堂里做官呢!”少年一听,上前拉住宝玉的手:“伯阳大人当真是你的舅舅!”宝玉点头:“那还能假!”少年却有些激动,手都颤抖了:“你可听伯阳大人说过他有个好友叫蒋静的?!”宝玉说:“是呀,我知道啊,蒋静大人还去过舅舅家呢。”少年越发激动,拽着宝玉:“兄台请到里边一叙!”说着,就把宝玉拉入城中。
少年的住所虽然比不上那幽王的宫殿,但也十分的雅致……那少年安排宝玉坐下,摆上茶点。急忙详细询问:“小哥可听说蒋静有一女儿现在如何?”宝玉原来听伯服说过宜臼有个未婚妻就是蒋静的女儿,名叫蒋玮。于是说道:“你要先告诉我你是谁?我才好如实相告。”少年说:“不瞒兄台,我乃大周太子宜臼,因被妖人褒姒挑拨加害,所以逃到这里,快把那里的情况说与我听。”宜臼有些急不可耐。宝玉说:“那你若真是太子宜臼,我这趟就来对了。”宜臼说:“却是如何?”宝玉说:“蒋静确实又一个女儿,名叫蒋玮,对吧。”宜臼点头连连。“自你走后,蒋玮和母亲长哭不止,母女两自叹命薄,蒋静夫妻只怕耽误了女儿终身,蒋玮也日渐消瘦,此间责任都在于你。”宜臼听说悲戚痛哭。
宝玉喝了一口茶,见宜臼还在悲人哭天,就说:“你家周庭已经危危可及,此间事物非人定数,北方千里有一黑风大山,山中有个黑风洞,那黑风妖怪联络各地妖族,定要颠覆你周家王朝。现在已经联络了褒国和犬戎国,不久就会进攻你父王,然后,再将诸侯各个击破,到那时候,你家大周就此覆灭。不知你作何感想!”宜臼听了这话,眼睛瞪得溜圆,吃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宝玉接着说道:“其实,我与伯阳蒋静大人已为此事谋划一计,只是那你没有响应而已。”宜臼皱眉:“我没有响应,我怎么知道!”宝玉说:“伯阳蒋静两位大人可曾经派有人来?宜臼疑惑的摇头:“没有啊——难道是——”宝玉看出端倪:“怎么回事?”宜臼说:“前些日子倒是抓过几个,那些人说话都颠三倒四,叫人听得迷惑,以为是父王派来的奸细,所以把他们关进了大牢,没再理会。”宝玉一拍桌子:“这就是了,那边二位大人还在傻等消息呢!”宜臼说:“这可怎么办?我马上去带出那人来问。”宝玉说:“先不必惊慌,事情还有补救,也是天机定数,我本无心到你这里来,是你的马把我带来的,真是匹好马,竟通晓人事。”宝玉把先前与伯阳商定的计策告诉宜臼。宜臼听了大喜:“如果成功,你就是我大周的恩人,当以国事相待。”
正说着,一个三十多岁夫人走进房来。宜臼急忙上前跪拜:“母亲大人,今日喜从天降,我母子不久就会重见天日——”宜臼把宝玉说的计谋等来龙去脉说给她听。那妇人听后竟泪流不止,抽噎的厉害,抚着宜臼的头:“我儿还有出头之日,真是苍天有眼啊!”说罢跪下连磕数下,额头都渗出殷殷的血迹,亏得宜臼拦住。
原来这妇人就是幽王的王后申氏,自从和儿子宜臼逃出镐京,投奔父亲以后,母子两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所以在此低调生活。申氏每天帮儿子洗洗涮涮的,只一心抚养儿子。宜臼在侯爷军中管些事情,帮侯爷训练兵士,查岗守城。侯爷当时大气得骂幽王昏聩,就此与幽王结仇,把所有从镐京方向来的人,均不问青红皂白,毒打一顿,投入大牢。不再与周庭来往。
晚上,宜臼母子设宴款待宝玉。申氏自是对宝玉千恩万谢,说些客套话。宜臼也频频敬酒。宝玉说:“明日,我必须马上回到镐京去,把事情告诉伯阳蒋静大人,好做准备。太子你需与侯爷仔细谋划,加紧练兵,不可怠慢。”宜臼说:“但请放心,我绝不辜负兄台此番美意,恩人,请受我一拜!”说着就跪地来拜宝玉。宝玉扶起宜臼:“太子,褒姒虽为妖孽,但她几经投胎转世,已有人性,更有你弟伯服,他虽然被封为太子,你却不要嫉恨与他,些许事情都与他无关。太子可明白我的意思。”宜臼听了急忙说:“伯服我弟,从小与我修好。我被贬之时,他还帮我不少,兄弟情义,在我心中——至于褒姒,毕竟是伯服生母,若真到那时,就交与我弟伯服处理。”宝玉听了十分高兴:“太子海量,一定能成就事业!”
第二天,宝玉骑着宜臼的马匹原路返回镐京。前日因为宝玉在马上睡着了,所以也不知路途经过,只凭马儿带着他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来到一片丘壑之地,没什么植物,只是沟壑纵横,土丘怪异。马儿只能在谷底行走。宝玉抬头看看,谷顶上两边都是些奇丘怪石。好不阴森恐怖。又走了一会儿,那马儿却停下来,无论宝玉怎么催促,那马儿就是摇头不走,还噗噗地打着响鼻儿。宝玉摸摸马儿脖颈:“马儿,莫非前面有妖祸出没。马儿,你在这别动,我去探视一番。”宝玉下马,又回头拍拍马头:“听话,别动啊,若有事情,你就原路回头快跑。你可听得明白?”那马儿前蹄踏踏的刨了几下地,鼻子噗噗两下。
宝玉驾雾腾云,在空中巡视:就见方圆数里之内都是阴气森森,乌烟瘴气,呼吸都有些困难。宝玉警觉起来,又向前巡视,忽然发现在一个较为宽大一点的沟壑谷底,有一个看去非佛非道的妖人,披头散发,正在仗剑做法。妖人四周呈八面形,分前后左右,又东南西北,西南东北,各有一个妖人,前后左右出面向里,东南西北西北东南各处的妖人面向外,都手中握有长剑,忽上忽下,摆弄不停。宝玉暗暗落下云头,在角落里观看:忽见那妖人仗剑四周一扫,扑倒一声燃气一圈火来,那妖人口中喊了一声:“着!”那火苗突然窜出数丈,顷刻化作黑烟,噗的一下遮天蔽日。宝玉看的惊呆,忽然感觉不适,继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头重脚轻,几欲昏迷。宝玉慌忙运功,用仙气护体,勉强挺住。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黑云逐渐散去。宝玉听到说话声音:“哈哈,都听着,此阵名叫八卦脱魂阵,原是那地藏和尚所创,只因我本是他的侍童,所以偷学而来。这阵着实厉害,阵内方圆数里,所有生灵均会胸脏破裂,脱魂而死,无一漏网。此次我等同黑风军打成一家,共灭周庭,届时,那申国军队定会打次路过,我们就在这里设阵埋伏,申国军队全军覆没——哈哈哈!收了!呼啦,一伙妖人化遁而去。宝玉看得吃惊不小,听得更是惊魂动魄。心说:连地藏尊佛的侍童也下界为妖,这便如何是好。幸亏我有仙气护体,若是其他凡人生物——宝玉突然想起那匹马来,叫了一声:“不好!”就腾身飞去——再看那马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还汩汩的冒着血,早就死了。宝玉哀痛无比,蹲身抚摸马儿:“马儿呀,你倒是跑啊——你死了,却让我发现这个秘密事情,你是为了成全你主人的大业吗,若果真如此,你可更加让人心疼了。宝玉此时心窍凝结,加之刚刚被脱魂阵困扰,竟躺在那马儿身边,晕死过去——
不记得多少时间,宝玉渐渐苏醒,只觉得胸口晕闷,淤积在喉。稍微起身,忽然发现自己原来竟躺在一尊女娲神像下面。宝玉挣扎着起来,四面一看:这里原来是女娲娘娘庙。宝玉抬头看女娲神像:这尊神像非常高大,只见女娲娘娘面目慈祥,目光柔美,正在看着宝玉。宝玉惊奇,摸摸脑袋,自言自语:“我怎么又会在这里呢。别是女娲娘娘救我来的吧。”想到这里,宝玉急忙跪倒,连磕数头,然后竟泪流满面,幽幽的念道:“我当年辅佐娘娘补天,是何等的气魄,如今却落得个无洞无府,无家无室,成了浪儿一般——”宝玉心里悲伤:“是我没用不是真材实料不能补天,却叫娘娘做了牺牲——”正嘟囔之间,从上飘落一个纸页,宝玉接住一看,上面写道:无意一弃莫自伤,自有空时任癫狂。灵河泪洒千秋怨,草儿青青更芬芳。宝玉看罢,心有灵犀,再拜女娲:“娘娘知我心事,但不知那棵草儿现在何方,我寻她不见,就看在当年我与你一同补天的份上,让我早日见她一面。”念罢,哗的一口,喷出许多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