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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心中如捣,途遇人为什么这般嚎啕,莫不是夫郎丑男谐女貌,莫不是强婚配鸦占鸾巢……”
小院中,秦鹿边捣皂角,边哼唱着戏曲。
韩镜在旁边听得微微眯着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态度。
曾经相府中每逢有喜事,都会让戏班子来府中哼哼呀呀的唱上一整日,大到家中寿宴添丁,小到女眷举办的各种宴会。
年轻时倒也没觉得喜欢听戏,随着年龄越大,倒是越好这一口了。
今日母亲唱的他从未听过,只是比起平时母亲说话时的清脆通透,唱戏时的嗓音似乎有种“厚重”的沉淀感,莫名的好听。
“娘,您还会唱戏?”戏子在时下可是下九流,而位列下九流者,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
秦鹿笑道:“娘会的可多着呢。”
“那方才唱的是哪一出?”
“出自《锁麟囊》。”秦鹿将捣好的皂角挖出来,再添入一些,“说的是登州富户薛家女薛湘灵出嫁,出嫁途中遇到风雨拦路,故在春秋亭避雨。与此同时,亭内还有另一户贫家女赵守贞的花轿也在避雨。两座花轿在此相遇,赵守贞见对方富贵堂皇,再看自己寒酸的花轿,感慨自身身世凄凉,忍不住哭了起来。薛湘灵问明缘由,将自己盛满珠宝的锁麟囊赠与对方,却为告知身份。”
“可真够大方的。”韩镜不由笑道。
秦鹿摇头笑了,“心善是一方面,也侧面说明了薛家有多富贵,以及薛家的家风之正。”
“倒是这个理儿。”韩镜点头,“后来呢?结束了?”
“后来登州发大水,薛湘灵与家人被大水冲散,辗转流落到莱州,暂时脱身于某官宦家中帮忙照看孩子,无意中进到一座小楼,看到了一个锁麟囊,联想前世今生,不免心中戚戚,泪水难掩。家中主母见她的神态,细细盘问起来,这才得知薛湘灵便是当年赠送锁麟囊之人,而主母便是当年的赵守贞。两人之后结为姐妹,帮助薛湘灵找到了家人。”
“是个好的结局。”他知晓戏曲都是编的,并未生出多少感慨。
左右禁足家中无法外出,秦鹿又唱了好一会儿。
莫说是韩镜,就连胡言都靠在正房门前,听的津津有味。
虽没有锣鼓家伙伴奏,那也是难得的好听。
相比较起县里的日渐安定,郊外的情形好似炼狱。
每日都有差役巡逻盘查,见到死者便收集起来烧掉,一些个死者的家属每每哭的撕心裂肺,跪地求饶。
哪怕知晓染病的尸身必须要处理掉,却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后被大火焚烧。
华阳县地势相对平缓,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到冲天而起的烟雾。
这期间,也不是没人想要逃离隔离点,可县令下了命令,但凡敢私逃的,抓到后一律就地斩杀。
不算瘟疫而死的,因逃跑被就地斩杀的都有十好几人。
也因为这些人的下场,狠狠地震慑住了隔离点的众人,是生是死,似乎也都认命了。
“小豆子今儿中午没了。”一药童情绪低落的说道。
身边的师兄拍拍他的肩膀,“看开些,既然进入咱们这个行当,日后生死见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