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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和其他宫内的五个宫女一起端着公主膳食回到苑中,见外头有大琴国侍卫,知晓贺将军在里面。进了里头,陆泽也在,齐齐跪在外面细述大婚行程。阿月进了帷帐里头,将饭菜放下。
公主用膳,贺将军和陆泽一干人等暂时退下。十公主说道:“你去给贺将军他们奉茶吧。”
阿月同她极快的对视一眼,了然,这是外头人有事要和自己说,公主特意让她去接头。
伺候的宫女中还有殷国宫内人,不好说话,阿月欠身出去,见前院有其他人,没有做声。
陆泽见了她,问道:“何处可以解手?”
“公主凤苑不便,请陆大人随奴婢移步别院。”
阿月领着他出院,左行百步,走至没侍卫的地方,才道:“陆哥哥有什么话要说?”
陆泽说道:“可有什么异样?”
阿月想了想:“方才三王爷来找我,问陆哥哥和东林先生一起,学了什么。”
陆泽皱眉:“好好的怎么问这些。”
“他说想拜东林先生为师,但是一直没机会,因此很想知道陆哥哥从师一旁,知道些什么。”阿月悄声,“他还说会许我好多银子。”
陆泽笑笑:“那阿月答应了吗?”
阿月肃色:“当然没。”
陆泽叹道:“你应该答应的,谎报军情,然后我们把钱分了,一人一半。”
阿月扑哧一笑,他果真是变了,不似以前那样一板一眼,都找得到一些东林先生的痞气了:“还是你聪明。他说改明儿见了我,还要问,我便想,能不能以他作为突破口,找到图纸所在。”
陆泽微微一想:“他不是想知道东林先生和我说过什么么?”
阿月眼一亮:“陆哥哥有想法了?”
陆泽又警惕的看了看四下,确定无人,附耳同她说话。热气扑在耳边,阿月痒的挠耳朵。
“你便说,东林先生曾夜观天象,殷国帝王星象不甚稳定,恐有被替代的危险。而那颗煞星,离帝王十分近,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陆哥哥想说三王爷就是那颗煞星?”
“嗯。”
阿月吃惊,低声:“可是这么说很危险呀,万一他告诉了皇帝,不就惨了。”
陆泽笑笑:“他不敢。李煌和三王爷一母同胞感情深厚,可但凡帝王皆有疑心,而且听闻李煌于人疑心更是不小。如果他知道天下第一名士曾夜观天象有此断言,阿月觉得他会留三王爷么?”
阿月点头:“拔除威胁,才是上策。”
“殷国皇帝能卧薪尝胆十三年,手段必然不会低,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身边却有个大威胁,不早点除掉就是怪事。三王爷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亲自跑去说这个。”
“但若是我来说,他不会信吧。”
“他若有心,就会去找人商量。找的,必定是心腹。三王爷如今最信任的,阿月可知是谁?”
恶补过一番殷国朝野的她已然想起:“宋侍郎。”同为他们大琴国细作,二哥现今的“父亲”。
见他点头,阿月又拧眉:“可他就算信了,也就算他对皇位有了觊觎,也不会帮我们拿图纸的。”
陆泽说道:“且先这么说,看看他如何反应。如果依我所想最好,如若他佯装不知,那也无妨。待会我也会和贺将军和你哥哥说,好通通气。”话从简说,逗留的时辰也怕长了,“万事小心,如果风头不对,立刻离开。”
“嗯,陆哥哥也小心。”虽然叮嘱立刻离开,可真正出事,谁也逃不掉吧,毕竟这里是真正的虎穴。只是至少这么说了,心里也可以骗骗自己。
阿月没想到傍晚去拿膳食,又见着了三王爷李胜,偏身想躲,就被他叫住,掸手:“你们先退下。”
几人本就是宫内人,认得李胜,便和阿月说去拿吃的,折回再一同走,撇下了她。
阿月苦着脸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
李胜皱了皱眉头:“诶,本王又不是来问你这些,我是瞧着你好看,性子又好,想和你说说话。公主要做我皇嫂了,你身为宫女,也得留在这,本王几乎每日进宫。得罪了本王,你又有什么好果子吃,对吧。”
阿月佯装细想,这才恢复颜色:“三王爷别为难奴婢就好,否则日日见了会难堪的。”
李胜又拧眉:“什么叫为难……本王不问你其他的了,就是想知道东林先生可曾提起过本王,可夸赞过什么?”
阿月摇头:“不曾听过三王爷的事,大殷国的事倒是……”她咽了咽,眨眼瞧他。
听她有话要说又咽下,李胜便笑笑,很是亲近:“你倒是继续说,有本王撑腰,你怕甚。”
“这话不能说,虽然奴婢是十公主身边的人,可是这话太严重了,我怕三王爷要砍我脑袋。”
她这一说李胜更是好奇:“有本王护着你,有谁敢动你半根寒毛。”见她躲闪,脸色一沉,“你别以为你非我们宫内人,本王就不能动你。再不说,现今就将你丢去狼圈里,让它们吃你骨血。”
阿月抖了抖,压低了音调:“东林先生曾说,大殷国帝王之星旁边有颗煞星,对皇权有威胁。”
“放肆!”李胜差点没扇她一个巴掌,见她惊吓的要跑,一把拉住,“那煞星可有说是谁?”
阿月缩了缩身子:“只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星象,东林先生没指明,说本尊自知。”
李胜蓦地一顿,脊背已有冷汗。先皇已去,太后也仙逝了,同为正统嫡出,唯有他李胜一人。甚至李煌也曾许诺,朕在一日,必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共享权贵荣华。
阿月扯了扯裙摆:“奴婢听见姐姐们过来的脚步声了,王爷放奴婢走吧。”
李胜已惊的失神,连这宫女何时走了都不知。从宫里出来,回到王爷府,思量半日,让人唤了亲臣宋史如来。
宋史如直接被叫去了书房,里头还有暗屋,进了里面,见三王爷的谋士徐立也在,便知有事要说,直接跪安后问道:“王爷可是有事吩咐。”
李胜喜的就是他善于察言观色,不用他多费唇舌。向徐立使了个神色,徐立便将前后说了一遍,又道:“听闻宋大人的公子曾和东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可是真的?”
宋史如诧异的已然忘了后头的话:“此话可是真的?东林先生当真说过那些话?”
李胜也是心思不安:“话出自琴国宫女之口,到底不可全信。只是瞧着她不似说谎……又没指名道姓,只说本尊自知。便想问问,可曾听过这个。”
徐立眼露小心疑色:“令公子信得过吧。”
宋史如当即下跪:“犬子与臣一条心,当年若非三王爷救小的一命,又处处提拔照顾,也无今日荣华,宋氏一家,没齿难忘,生生世世愿效犬马之劳。”当年他为接近李胜,故意在旁坠马,李胜顺势扶起,他便以被救一命接近,多年潜伏,也赢了他信任,说心腹也不假。
李胜说道:“令郎可是已等在外面了?让他进来吧。”
宋史如立刻去叫宋城在。父子一起进来,李胜问了大概,宋城在作揖说道:“一年前确实跟东林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至今难忘其大家风范,谋士之风。”
徐立问道:“那他可曾跟你说过我们大殷国的事?”
宋城在顿了顿,只是片刻便恢复如初:“……没有。”
徐立直直盯他:“半句也没有?”
宋城在头埋的更低,还没出声,宋史如已有些急了:“可不能欺瞒王爷。”想了半会,腰身弯的更低,“没有。”
李胜嗤笑一声:“好一个没有没有,原来宋家所谓的忠心,不过尔尔。”
宋史如急的额上冒汗,见李胜已负手背向,徐立也目如鹰隼满是嘲讽,顿时恼了:“这模样分明是有什么,别以为为父瞧不出来。”说罢,一掌扇去。
宋城在始料不及,被打的眼冒金星,踉跄一步跌倒在地上,还没起身,腹部已挨了重踹,痛的他面色青白。接连被踢,已快昏厥。徐立缓声:“宋大人出手可重了些,别打了,再打可就要死了。”
宋史如重叹一气,跪身下来:“老夫教子无方,如此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连句话也问不出,倒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李胜见宋城在誓死不说,已是有几分相信。看看徐立,见他也是同样神色,蹲身说道:“你我虽然年岁差了些,也只是近来才见,但本王待你不薄,对你宋家更是不薄,如今要问几句话都这样难么?”
宋城在躺在地上,嘴角已有血,哑着嗓子道:“正是因为王爷对我们宋家恩重如山,才不敢将东林先生的话透露。”
“但说无妨。”
“万万不可!”
他越是如此,李胜就越是相信,颤声:“东林先生说的可是夜观天象,帝王之星有煞星威胁?”
宋城在猛地瞪大眼:“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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