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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府。
“出去,全都给本小姐出去!”
“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庞小柔的房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一众丫鬟吓得慌忙从屋内出来,其中一个丫鬟捂着额头,指缝流出血来。
她们只是想给庞小柔擦洗一下身子,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好嘛?
再说了,这府上谁不知道庞小柔的身子被毁了,她还发什么小姐脾气,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好嘛?
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嘴上只是不敢说,但却已经暗地骂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破鞋”,别说嫁给二皇子,就是嫁给普通的小厮,人家都会嫌弃的,更何况庞小柔还是被“鬼”破了身,谁知道会不会招惹上什么晦气?
庞小柔将门死死扣住,一颗心如尖刀猛插般冒着汩汩血液,她身上的疤在涂了大夫的药后有些发痒,忍不住想挠,可越挠越痒,越痒越挠,本来已经见好的疤痕又冒出血珠,看得异常恐怖。
更令她惊悚的是,她腿间十分疼痛,好似已经开始溃烂,可那地方十分隐秘,大夫都是男人,根本就不能医治,她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用了涂抹身上的药却什么用都没有,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女人简直太狠毒了,她究竟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
砰砰砰!
“柔儿!柔儿!大夫来了!你开开门!”
庞谦满头大汗在门外敲门,这无忧大师真是脾气太怪了,他一把年纪简直就跟吃多了一样,没事儿就瞎折腾。
无忧说要让他治病可以,但必须要庞谦围着自己的宅子跑个五十圈,若是没有跑完中途放弃,他便会立即离开,若是跑过了,他便会全力医治,而且诊金必须要能为南宫翰准备一份贺礼。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有认命地接受,可正准备跑的时候,无忧一句话让他腿肚子抽筋,恨不得将其白胡子白头发烧光!
因为那老东西说的跑五十圈,不是正着跑,而是倒退着跑!
庞谦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无忧折腾的没命了,不过无忧更狠,他让他的小徒弟跟着一起跑,那小子比他还要厉害,五十圈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简直就是小变态啊!
更变态的是,无忧倒立在地上,用两只手正着走了五十圈,完事后还大呼不过瘾,再来五十圈!
当时他听的时候腿都差点儿吓瘸,这无忧还是人吗?
果然传说中的大师就是不一样,不仅医术高明,还随时随地想尽招数练功,培养徒弟!
“爹,除非是个女大夫,否则不管什么大夫女儿都不见!”
身上的伤疤总会好的,可那处的伤若不及时医治,她这辈子就完了,必须要找个女大夫给她瞧瞧!
“柔儿,你听话!这是爹好不容易才请来的鼎鼎大名的无忧大师,大师一般不到揽月城来,这次是刚从宫里给皇后娘娘治病回来,机会可不多啊,无忧大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本事人所共知,你可不要任性。”
无忧脾气古怪,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以后若是伤情加重,再去药神谷找无忧就没那么容易了,人家万一不愿意见,那就完了。
庞小柔一听有些犹豫,她对无忧的名号早有耳闻,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就算是个老头子,也十分难为情,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爹,你稍等一下,女儿马上就开门!”
思前想后,庞小柔觉得还是自己的身体重要,面子什么的哪里有一生幸福值当?
……
“屋里关这么严实,你身上的伤恐怕痒得不行。”
无忧带着淳于琛进屋,一股恶臭夹杂着淡淡血腥味儿传来,他用手在鼻翼处扇了扇风,眉头皱得死死的。
淳于琛见此立即到一旁,将房间内的窗户一一打开。
庞小柔一扭一扭地往床边走去,床上要软和些,椅子太硬她根本不敢坐,坐下去就疼,简直生不如死。
“你手上的伤给老夫瞧瞧。”
无忧听庞谦说过,庞小柔全身都受了伤,虽然没有具体说其他部位,但瞧庞小柔刚才走路的样子,她还有勇气活着还真是个奇葩啊!
换做其他大家小姐,恐怕早就自杀身亡了,如何会羞耻的多活一日?
庞小柔应言将手臂处的衣袖往上挽了一些,露出已经被抓破皮的伤疤。
一些血珠和黄水正在点点往外冒,若是一处还没多大影响,但若全身都是这样的伤疤,那恐怖程度可想而知,这庞小柔的仇人可是心思歹毒的主儿啊!
“这大夫的药是好药,但若你继续抓的话,这疤就要留一辈子了,你自己看着办。”
“大师!太痒了,我忍不住要抓啊!”
庞小柔也不想这样,可实在是忍不住,她浑身难受,若是不能挠几下,那简直就是生生的折磨啊!
“痒是肯定的,这说明伤痕在愈合。庞大人你可以用东西将令嫒的手控制住,让她想挠挠不到,如此效果才会事半功倍。”
无忧并没有理庞小柔,而是转身看着庞谦。
“在下待会儿就去找绳子来。柔儿,为了你好,爹也是不得已。”
庞谦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庞小柔,幸而她的脸还没有毁。
“这是老夫秘制的玉凝膏,涂抹后身上的伤会好得快些,疤痕也会随着时间淡化,不会看出曾经受过伤。”
无忧给淳于琛递个眼神后,小淳于从包袱里面准确地拿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上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青蛙。
咳咳……
这个瓶子包括里面的所谓玉凝膏,都是淳于琛做的,他对于自家师父装模作样的正经配合得十分恰当。
无忧心里打着小算盘,除了君御北的漂亮媳妇儿,他才舍不得用那药效杠杠的独门秘药,他也是很护短的哟!
这庞小柔跟南宫丫头差太远了!
“多谢大师!”
庞小柔感激涕零,激动地接过那白色的小瓶儿,在看到那别扭的青蛙时,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无忧大师的品味也太独特了点儿吧?
不过……
这药全身都可以用吗?
碍于情面,庞小柔不好意思问,心想大师的药,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用谢!不用谢!庞大人,老夫还要回去喝喜酒咧,就先告辞了啊。”
无忧随意地挥了挥手,举步就要往外走。
“哎!大师,等等!请借一步说话!”
庞谦见无忧要走,心想自己的贺礼还没准备好呢!
这无忧可得罪不得,答应了要准备贺礼,若是没有准备,以后指不定再请他的时候他不会买账了。
——
相府。
此刻府上几乎炸了锅了,宾客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南宫凌一颗心火烧火燎的,因为南宫翰那个一向听话的儿子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了岔子,若是拜堂的时候还没回来,他如何跟众多宾客交代?
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都送了贺礼来,若是闹了笑话,丢人丢大了!
“相爷!恭喜恭喜啊!”
虽然上一次相府嫁女儿的时候闹了笑话,但南宫凌身份摆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多说甚么,该来的还是得来,贺礼还不能少。
“张大人,快快里面请!”
如今韩玉静没在,南宫凌一个招呼所有的事的确有点吃力。
虽然无忧和南宫辰去见过韩玉静,而且说正在想办法将她治好,但现在改变不了自己娘子还在别的男人怀中的事实,每每想到这里南宫凌的心头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只能强颜欢笑地装作过得很好。
其实人的心凄凉了,心死了最可悲,也最孤独,因为心都不暖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应付其他的,就连笑都是那么牵强,还不能让别人看穿你的伪装,人活着就是那么累啊!
“老爷!”
祁富快速跑来,他穿了一身新衣,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大少爷的消息,路归客栈传来消息,若是大少爷不去,他们就不让新娘子上花轿!”
祁富凑近南宫凌低声道。
“这……这都叫什么事儿!你赶紧派人务必要找到那个逆子!咳咳……”
南宫凌气得脸色发青,今日恐怕又要丢脸了,他南宫家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接二连三地遭受厄运!
“老奴这就去,老爷您先不要着急,保重身子要紧。”
祁富见南宫凌脸色难看,还不停咳嗽,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一定要将他找回来,否则这南宫家的脸往哪儿搁?!”
“今日乃贵公子大喜之日,不知相爷如此动怒所为何事?”
正在这时,一道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南宫凌循声看去,顿时惊得不知如何反应。
是他!
还有她!
姓鲁的这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带着韩玉静来参加南宫翰的婚礼?
看着那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南宫凌觉得分外刺眼。
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吗?
“本相不认识你,也没有邀请你来,阁下还是不要挡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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