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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最近京城就这么一件大事!虽然卫先生是昨天才到达京师的,但大街小巷的总是能听到一星半点儿传闻!我若不是为此事,还能为别的?这些个文人谋士就喜欢故弄玄虚。他点点头道:“属下正是为了此事!”
“哦?查的如何?”
剑肆道:“大火那夜,猛仁派人跟上了几个家伙,但这些人十分狡猾谨慎,每每就要捕到他们,却又失了行踪。而另一方面,开封府追查猛火油的下落,发现它们是通过陆路运输从蜀道运进京的。继续追查下去,竟然查到运这批货运的挑夫,一个个竟然全被灭了口!再查他们可能途径路线上的脚店、客栈,却没人对这群挑夫留下什么印象,恐怕是托运之人命那些挑夫不得在半路住店,而是在野外露宿。这两条线索都断了,眼下只得对可疑之处重新翻查,看看是否留下蛛丝马迹!”
赵颢轻哼一声,道:“猛仁与你联手竟然也未捉到纵火的人!倒也少见!”
“属下办事不利,望王爷责罚!”
“孤说了卫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今日有如此高人,你为何不请教一番?”
剑肆心道:看来王爷今天的安排别有深意啊!绝不是单单让自己看一局精彩的棋局!
想罢,他走到了卫朴面前,躬身行礼:“卫先生,请您赐教!”
剑肆直视卫朴的眼睛,而卫朴也看向了剑肆所在的方位。若不是那那泛白的瞳孔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神采,剑肆甚至觉得卫朴不是盲人。
卫朴道:“那批猛火油并非蜀中之物,神捕大人不用查了!”
“什么?”剑肆听得一脸愕然,“先生怎知……”
谁成想剑肆话还没有说完,卫朴就打断了他,道:“它的产地是鄜州!”
剑肆道:“鄜州?”
沈括捻着胡须,摇头道:“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卫朴点点头:“正是杜子美《月夜》中提到的鄜州!”
剑肆看看卫朴,难道他真的未卜先知?遂问道:“先生怎知那批猛火油是鄜州产的?”
卫朴转向沈括的方向,道,“有沈大人帮忙,小民才断得出!”
沈括忙摆摆手,道:“我不过是把记载那日火情的文书读于卫兄听了而已,哪里算的上帮忙,怎敢居功,怎敢居功!”
开封府的火情报告,剑肆第一时间就读过了,怎么就从里面断出了猛火油的产地?剑肆有些心急,催促道:“到底是怎么断出来的,求先生赐教!”
卫朴将缘由徐徐道来:“文书上说那被烧化了的‘石液’形似黑漆,燃烧时冒起浓烟,味道夹杂着松木之味,燃烧后所凝结的灰烬,也有一股松枝的味道。鄜州、延州两地所产之猛火油,燃烧后便有这样的征兆!如若将蜀地的石油燃烧,便不会有松木的气味!”
剑肆努力回想,但他确实记不清当夜大火,猛火油燃烧是否发出松木的气味了。
卫朴顿了顿道:“鄜州、延州两地虽然相去不远,但气候却显著不同。延州日照长,雨量足,而鄜州却常年处于半干旱的情形下,盛产石油的山地,温差也较之延州的大很多。若想辨别两者,只需查看燃着时的浓烟,浓烟纯且黑,便是延州产;若是浓烟翻滚,烟中卷杂着白色烟尘,便是鄜州产!”
“竟是这样?”剑肆惊讶之余,心中道:如果是鄜州产的石油,为何不从黄河的河道顺流直下,却要选挑夫……他顿时恍然大悟,道:“舍近求远,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赵颢对秋逸云道:“今早我让你收着的罐子呢?拿出来,交予剑肆!”
“诺!”
秋逸云从木柜中取出一个瓦罐,递到了剑肆手中。
剑肆打开瓦罐,一股冲鼻的味道传来:“石油?”
卫朴轻轻嗅了嗅鼻子,道:“松烟之气,果然是鄜州产的石油。”
剑肆耐着刺鼻的味道,闻了闻,说:“我怎么闻不出来?”
卫朴说:“未燃烧时,一般人确实难以闻到。小民眼睛看不见,但嗅觉却较常人灵敏些!其实刚进书房时,小民便闻到秋侍卫衣袖上有这种猛火油的味道了!”
秋逸云抬起手,在自己的袖口上使劲闻闻,道:“别说,真沾染上了一些味道!王爷让人把鄜州的猛火油带些进京,谁知他们弄了一整车,我今早给你打了这么一罐!”
赵颢淡淡一笑道:“失了视觉,盲人的其他感官比我们灵敏许多。你可知道还有盲人无法视物,却能知道眼前人穿得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剑肆露出夸张的表情,道:“竟有这般神奇之事?”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要做井底之蛙,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那一片狭隘的天空!”
屋中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却又对这句话有着自己的理解。
剑肆思考的事情自然离不开查案,很快他想好了要怎么做。于是道:“我让捕快们带上狗,在全城暗中巡查,只要他们还想纵火,就要用这猛火油……相信那些人躲不了几时!”
赵颢道:“东西你收好!至于如何捕盗是你分内事,莫在孤跟前唠叨!想好了便去做!”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剑肆说完就要退出书房。
“等等!沈括还有一事要说,虽说和你现在查的案子无关,却与明教圣书有关!你与那明教左使交往,应该也想要听听的!”
见王爷冷着脸看着自己,剑肆一瞬间脸上变了颜色。
完蛋了,让王爷知晓了!剑肆怕王爷怪罪自己偷偷与楚翯交往的事情,也有些慌了,恍恍惚惚的道:“属下与……”
赵颢嘴角噙笑,拉长声调道:“收起你那无聊的辩解,孤可不在乎你与何人交往。”他瞅了一眼剑肆尴尬的表情,接着道,“上次你用‘圣书的线索’为饵引那个‘香盗’上钩,却仍让他跑了。这么万般狡猾的飞盗,孤也知道你抓他不易,倒想着帮你一把……沈括和你一样,他与一位明教中身份极其特殊的人是旧识,所以,他知道关于圣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