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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准还在那好好的等着你。不过这里允不允许胡乱的放置我就不知道了,要知道新加坡的法律除了对随地吐痰,乱扔垃圾进行处罚,几乎什么事都会跟罚款挂钩的。”

    早晨离开SK营地的时候,天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薄云,即使现在那层薄云也还没有散去,这里随时都会下起雨来。张天云想不到的是自己未雨绸缪带来的雨伞居然成了进入赌场的累赘。

    这把雨伞对于他来说除了是一个有用的物件,还有着一层特殊的意义,万万不能随意丢掉的。他从国内离家走的时候,他媳妇送他到车站看到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为了给他留下一个情深意切的念想,跑到一个大的百货商店给他买了一把雨伞。外面的世界可是铺着厚厚的大雪,就连商店卖货的女人都被她感到奇怪。

    “下雨的事估计等到明年夏天再会发生了,不过我从中央新闻的国际频道看到新加坡的天气还在下雨,下雨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想着带着这把雨伞,你淋雨是容易感冒的,这个家就指望着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张天云手里拿着这把就像许仙送给白娘子一样的雨伞,如果在心里他还在爱着他的媳妇,就不能轻易的把它丢掉,但是为了这把雨伞而放弃进赌场的机会他又不甘心,毕竟dd公司两个星期才只有一天的休息,如果工程再紧起来估计一天的休息都成了奢望,这可怎么办?张天云四处张望想看看周围的这些人有没有带着雨伞,他们的雨伞都是怎么处理的,即使有的手里拿着雨伞,却没有一点打算进赌场的意思。

    “难道说我今天的运气真的就是那样的好。”张天云的眼睛转到一棵高大的椰子树旁边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两个让他熟悉的身影,同在一起干活的dd公司的杨亚宁跟他的小子杨小虎,他们爷俩正仰着头看树顶像皮球一样大小的椰果。这是在金沙大船酒店一楼室内生长的一棵椰子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总是带着怀疑的眼神仰着头看着这该不是一棵假的椰子树吧。

    “杨师傅,你们去赌场吗?”尽管张天云在问杨亚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想着他们也许不会进赌场的,毕竟集中了新加坡很多的名盛建筑石头鱼尾喷泉,新加坡摩天轮,超大规模的空中植物园,音乐长廊,太多的叫不上名字的景点足够他们可逛的了,如果杨亚宁的回答刚好跟他的意愿相反那他就不能说是自己的运气好了,毕竟他还不知道杨亚宁会不会进赌场。

    “我们不去,对那地方不敢任何兴趣。”

    “太好了,你们真是大大的好人。杨师傅,我打算进赌场但是雨伞带不进去,你帮我拿着带回去。”

    “不就这点事吗?你放心的玩去吧,祝你有个好运气。”

    “谢你了,借你吉言。”

    *

    太美了,简直让人不可想象的豪华,外面滚热的天气,动一动就会浸出一身汗。软绵绵厚厚的地毯踩上去真舒服,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股凉爽的风。不要说是到这里赌博,就是在这里供赌徒们休息的沙发上歇上一会也是难得享受,还有长相漂亮的服务热情的美女小姐走上前来问你要不要带冰的饮料,每一个走进赌场的人都奉为上宾一般的待遇,哪怕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一个在外面走得累了,热了,渴了到里面歇一歇,喝一杯免费带冰的饮料,凉快凉快也不会遭到拒绝。

    “太好了,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的好。”张天云,赵西海,罗昌福,张鲁艺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张天云心里激动的抓着赵西海的手说。他是一个好喜赌博的人,无论在哪里赌博都是违法的行为,弄不好就会被抓去蹲拘留,尽管他没有受到被警察抓进局子的滋味,但是处处都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这样正大光明安下心来尽情的玩一玩。比一个足球场还要大得多的金沙赌场,高高的穹顶有四五层楼高,扑克,麻将,牌九,象棋,老虎机,能用来赌博的方式应有尽有无所不有,大大小小的赌局,赌桌像农贸市场集市的货摊密密麻麻摆满了整个大厅。除了禁止饮酒这里也许是新加坡唯一抽烟不受管制的地方,这里是尽放私欲的地方。这里是唯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永不停歇的地方,这天刚好是星期天,张天云他们走进赌场的时候又是这天人员流动最多的时候,整个赌场的大厅几乎到处都涌满了人,这么多的人居然不感到一点的吵闹和空气的浑浊。高大的穹顶和特殊材质的装修吸收了一切给人带来干扰和不舒服的因素。

    金沙赌场的赌博方式跟以往也是不同的,尽管都是现金交易,每一个赌民(这里就连赌徒的称号都敢换了一种尊号)先到服务台或者赌桌拿新币去买赌币,赌币随着颜色的加深额度也在不断的加大,蓝色的赌币最小,五新币一个,再接着十新币的浅黄,二十新币的深黄,五十新币的浅红,一百新币的深红,还有更大的五百新币的浅紫和最大的一千新币的深紫。

    看到一个个的赌民拿着大把的新币像在货郎摊里买货一样从随处可见的服务台买到手里一个个黄黄的红红的比一元硬币大不了多少小小的赌币,张天云掂量一下手里的新币先是买了十个浅黄的币子。即使再大的场面,初来咋到总是先要试试水的深浅,不然一个猛子扎下去会死的很惨。赵西海掂量了一会儿跟着买了五个蓝色的币子,罗昌福再买了三个蓝色币子的时候说了一句,“既然到赌场来了一回就算花十五新币买了一张门票长了一回见识,毕竟中国还没有像这样公开的大赌场。”

    “不要说丧气话。”张天云看了罗昌福一眼说。

    张鲁艺也跟着买了一枚蓝色币子。

    看来赌博也不是人人想干就能干的事,除了运气还需要胆量,如果连输钱的胆量都没有哪里还有赢钱的运气。

    买好了赌币张天云领着他们几个来到了他最习惯玩的扑克牌的赌桌前,好几个印度人,孟加拉人,也有新加坡人和中国人正在那里押赌注,有押一个深红币子的,有押好几个浅红币子的,也有押一摞蓝色币子的,庄家是赌场里统一穿着黑色制服年龄不过二十几岁的姑娘,牌艺的技法简直算是让人们长了见识,刚刚打开的崭新的扑克牌就像有了灵性一样,一张张扑克牌在她的手里就像有米粒吸引的小鸡一样,随着她嫩笋一样灵活的手指发出一阵水击青石一般清脆的响声,就凭这技法也会让你输赢都会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有人故意从中做鬼设局抽老千,赌博是没有技巧和规律可循的,完全凭的是运气。

    张天云把一个浅黄的币子押在了小上,赵西海,罗昌福,张鲁艺也分别跟着他押了一个蓝色的币子。这种出门在外相互依附的思想即使到了赌场这种特殊的地方他们还不能有一点独立思考和自我主张的能力。张天云上来的第一局就输掉了,庄家小姐在赌桌旁边拿起一个造型精美的耙子像秋后用来扫落叶的耙子一样把所有输家的币子都拢到了自己的眼前,只留下赢家的币子,照数付给了赢家同样数目的币子。这一局居然是押在大上的几个浅红色币子的长相黑不溜秋的孟加拉人赢了。一下子就赢了三百新币,还有几个跟着押蓝色币子的,尽管也跟着赢了,但是脸上还是少不了露出了下注太少懊悔的表情。

    下一局又开始了,张鲁艺把仅有的一个蓝色的币子输掉了,再也不敢去尝试了,到送水服务生的推车要了一杯带有冰块的可乐边喝边观望着赌局的战况。等到张天云第二局又输掉两个浅黄色的币子,赵西海,罗昌福觉得这样跟着他也不是啥好事,赵西海还有两个蓝色的币子,罗昌福也只有一个,他们都打算用手头仅有的币子翻本。张天云看了看手里的七个币子,拿出了四个又一次押在了小上,张天云已经第三次押在了小上,赵西海,罗昌福跟着张天云两次在小上栽了跟头,这一次改变了打法,押在了大上。随着庄家小姐照例说一句,“都不许动了”,接着露出了底牌。

    “怎么会是这样?”赵西海和罗昌福没想到就在他们改变主意的一刹那局面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输光了手里的币子,尽管他们看到张天云由四个浅黄色的币子变成了八个很眼热,但是又怕接着再输下去,不敢拿着自己辛苦赚来的汗水钱去尝试这样的游戏了。这一次张天云不但保住了本钱还多赢了一个币子。

    “看来你们是干不了这个,就像靠出卖自己肉体的小姐一样,既想赚到钱又怕自己的身子受苦,还要保住自己的好名声,世上哪有那样的好事?”在张天云的挖苦下他们再也不敢去尝试了。

    赵西海,罗昌福,张鲁艺在旁边看着张天云不停地转换着押大押小,来来回回的输输赢赢,手里的币子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多了起来。

    “我们打算到别的地方去转转了,好不容才遇到一个休息的日子。”他们看到张天云这一天是不会离开赌场的。赵西海跟张天云说。

    “那样也好,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回去。”张天云把他们送到赌场门口的时候又说,“如果你们手里的钱多的话就借给我点,回去的时候就还给你们,我是不会花的,什么事情都怕有个万一,就怕到时候我连个翻本的钱都没有了。”

    “一旦输光了本钱就不能再玩下去了。那样会输的更惨。”赵西海这样的说除了不愿意借钱给他,也不希望他输得血本无归。

    “事是那样说,不过好多的事做起来并不是那样,就像一开始我连输了两次,如果没有第三次一次下的大注,前两次岂不就是真的输掉了,关键时刻是需要本钱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今天的运气。”

    “我有五百,能借给你的只有三百。”赵西海拿出了三百借给了张天云。

    “我也有五百,只能借给你二百。”罗昌福也掏出了二百递给了张天云。

    “不够的话,我还能借给你五十。”

    “你的就算了,这些钱够了。”张天云没有接过张鲁艺的五十新币。

    赵西海几个人已经朝着赌场外面走了几步,他又踅了回来,来到站着没动看着他们离开的张天云身边悄悄地叮嘱了一句,“不要赢得太多了,我可是听说了,赌场里赢钱太多是很难带出来的。”

    “放心吧,咱们赢的这点钱对于人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到,人家是不会看上眼的。”在赵西海的眼里张天云今天有可能就是最大的赢家。看着他们离开了赌场张天云转过身又开始他的运气和胆量的博弈。

    *

    “瞧瞧去吧,那俩家伙拿着dd公司的工资躺在临时休息室里睡了一天觉,都打起了呼噜。好像他们昨天在赌场玩了一宿是给dd公司做了多大的贡献。像这样的仁慈对干工程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贾正明几次来到临时休息的集装箱看到张天云和赖大可在睡觉心里愤愤不平地说。

    头天晚上的时候,张天云正准备从金沙赌场的出口走出去,在闸机的旁边遇到了赖大可。

    “大可,你也还没回去呢?”

    “我也是刚从里面出来,没想到时间过得太快了,我还没玩到瘾头上,时间都到这个时候了,即是咱们现在出去,回裕廊岛的最后一趟班车也早就发走了,只有打车回了。”

    “听说这地方打车是很贵的。”

    “你今天的战况咋样?”

    “我吗?别说了惨透了。输光了所有的钱,最后眼看就要翻本了,押上了所有的钱,结果,说句让你听来都感到耻笑的话,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张天云见到赖大可的时候,第一件事想到的是,希望他不要跟自己一样输得很惨,最起码跟他还能借到回去的路费。

    “我的情况还好,尽管一开始输进去很多,最后几把我就掏了回来,反倒赢了以前五百新币。如果不是急等回去,估计赢得比这还多。”

    “我明明看到自己的点子已经起来了,却没有翻本的本钱了。”

    都不是一天两赌局上的生手了,谁都明白各自的心里,赢了钱尽管希望还希望赢到更多,但是这个时候心里已经变得小心起来,害怕把自己的本钱倒流出去,毕竟机会有的是。只有输的最惨的人,只要有一点钱,哪怕是能借到一点钱也不甘心这样输下去,一定把本钱捞回来。

    “反正现在回去也没有车了,总归都要打车回去。我想你能不能借给我点本钱,我回去捞捞,不管结果咋样打车的钱都由我来花。”

    “在赌场里借钱可是犯说道的,等于把我的运气和点子都借给你了。”

    “我承认在SK宿舍我的确赢了一点钱,不过后来有几次我赢了你的钱过后不又还给你了吗?”

    说到这,赖大可再也不好意思不借钱给张天云了。

    “说实在的,如果算上在SK输掉的钱我也就赢了五百新币。”真是一个贪心的家伙,张天云粗略的计算过赖大可在SK至少输掉了一千新币,他赢的五百新币差不多都出自赖大可的身上。这一天他一定是拼尽了所有的精力,平时输了钱总是带有凶巴巴的眼神,看上去像得了黄疸病一样发黄的眼睛现在减少了凶巴巴的气色却多了一层倦意,说着话,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对于我来说睡觉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借给我五百新币,最晚开支的时候就还你,最好是你在那边的沙发上好好地睡上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赢回了输掉的所有本钱还给你,咱们再回去。”每一个赌徒这时候做的梦都是必胜的。

    不用说结果谁都知道了,这一天张天云的运气简直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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