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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和春蝉两个装作一脸不知,好似十分敬仰这位小二。
“不应该啊,娴妃好歹是妃位,家里挂白,皇上也会派人来治丧,皇后娘娘也不会不管啊。”
“谁说不是呢!”
小二一拍大腿,侧目又看了一眼乌拉那拉氏府邸,压低了声音,和嬿婉春蝉两个凑着脑袋低语。
“我估计啊,要么是娴妃娘娘得罪了皇上,被降位禁足了;要么啊,就是被……”
小二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做了个鬼脸;这种动作实则很不敬,嬿婉看的心惊,劝阻一句:
“小二哥,你还是低调些,说话归说话,你别惹祸上身。”
然而小二摆摆手,看向街对面府邸的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同情,他叹口气,给嬿婉春蝉倒满了茶水。
“咱们老百姓啊,嘴上不说,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这那大人品格不错,家里的夫人也经常接济贫苦百姓或者乞丐。”
“但你们也看到了,那大人好歹是个官儿,这丧事办的还不如个乡绅,二位姑娘觉得是什么缘故。”
嬿婉和春蝉互相对视一眼,她俩在宫中的时间虽说挺长的,然而皇上怎么看娴贵人,娴贵人之前又是怎么和皇上相处的,她们也只能道听途说。
但看着娴贵人被降位禁足,皇上再也没提过她这种架势来看,想必是惹恼得很了。
“许是那位娴妃娘娘犯了错,已经顾不得了?”
那小二神秘一笑,这会儿茶摊人不多,大家都有些避讳乌拉那拉氏府邸。
来来往往的,也就只有附近街坊邻居,或是曾经接济过的贫苦百姓进去帮忙。
那尔布白事该怎么办,什么时候办,这些春蝉和嬿婉都不必管。
因此春蝉从鼻孔哼了一声,本来想拉着嬿婉走,但嬿婉还是扯了一下春蝉的袖子。
小二看嬿婉有心思听,又生怕她俩跑了,没个给赏钱的人赚点外快。
干脆竹筒倒豆子一样,捡些无关紧要的揣测和事实,一股脑儿说了。
“哎哎,我说姑娘,都停到这儿了,我也不卖关子了。”
春蝉又给了他半吊钱,让他赶紧说完。
小二乐呵呵收了钱,也不学说书的,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润润喉,继续往下说:
“看二位姑娘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丫鬟吧,不知道也正常,这官场和后宫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但每个当官的,送进去姊妹女儿的,那可就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譬如嘉嫔娘娘,她阿玛是上驷院卿,弟弟已经累迁奉宸院卿。”
小二拉里拉杂说了一大堆官名,又补了一句嘉嫔生了五阿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
春蝉听得没了耐心,用铜钱敲了敲桌子,小二讪笑一声,赶紧说回重点。
“所以啊,那位娴妃娘娘还没犯错的时候,母家本来可以跟着受荣宠,可不知怎么的,什么好处也没有,偶尔还要被斥责。”
小二耸耸肩,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按理来说啊,这四妃六嫔,能熬上去妃位,母家怎么着也不会太差,都能跟着享享福,何况娴妃娘娘的姑母还是先皇后。”
“咱们啊,私下里都说,这娴妃娘娘,没心肝,否则怎么自己获罪了,母家连办丧事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两个姑娘听得有些吃惊,嬿婉诧异看了一眼府邸冷清的大门。
门口挂了白,来来往往的人不多,烧纸的,哭丧的,念经的,竟是一个也没有,恐怕只有里头的女眷在哭了。
春蝉觉得实在难以置信,忍不住问了一句,连银子都拿不出来,是不是有点诓人了。
然而那小二双手合着,在胸前朝着她俩摆了摆,一副你不信我我就被天打雷劈的表情。
“可不敢乱说,这位姑娘,你见过哪个当官的,丧事办的这么不体面,好歹这是天子脚下。”
这么一想也对;嬿婉摇摇头,想着娴妃曾经也算和永璜有点交集。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她是个温婉清雅,良善柔淑之人。
没想到,她获不获宠,竟是连母家的死活一点也不顾。
小二确实没说错,四妃六嫔,能熬上去的怎么着都不会差,连带着母家也能得道飞升,或者鸡犬升天。
但那尔布身死,连一场隆重的白事都办不出来,更没法摆宴请宾客,的确是连乡绅都不如。
这种人,真的是连家人都不顾了吗。
茶摊的老板骂了小二一声,让他赶紧滚过去帮忙。
小二应了一声,把赏钱仔细收好,谄媚说了一嗓子,让二位姑娘下次再来,便赶紧去忙活。
嬿婉坐在原位,百感交集喝了一口茶——很苦,还有些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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