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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前前后后离京半月多,终于又回了皇城。一身便装的二人刚回宫就赶去福宁殿向景炎帝汇报。
景炎帝听了段以贤转述的汲老先生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段以贤一眼,“有些消瘦,车马劳顿也是辛苦了。去同心殿看看你母妃而后回府吧,你王妃的月份也不小了,好生照看。”
段以贤领旨,抬头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任之,转身离开。
景炎帝看向任之,“你一路也辛苦了。”而后转向张诚,“让任之休息几天再回来伺候吧。”
张诚看了自己的义子一眼,任之跪下谢恩,也退了下去。
又回到这个空荡的小屋子,因为归期不定,所以也没人来生炭盆,屋子里冰冷一片。
任之将东西归置好,点了炭,屋子里渐渐地有了温度。任之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突然就得闲歇息几天,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屋子依旧冷的厉害,尽管炭火已经燃起来。大概是这半月来,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在客栈,或者是回程的马车里,那个人都在自己的身边,身上的温度实实地传递过来。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半月的朝夕相处几乎影响到他这几年的隐忍。任之忍不住地想叹气。有些东西如果从未得到,只要能仰望就足以心满意足,可是一旦有一天突然发现,他属于了自己,哪怕是仅仅一刻,再放开的时候都会感觉到痛处。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得到一点总要到更多。
任之想了想,又起身往良妃的住处去了。他在良妃身上花费了很多时间,最开始是预谋,后来是出于本心,但是,最开始的目的,总不能辜负。
到华阳殿的路线任之已经很熟了,他一个小太监总往偏殿跑其实是很惹人怀疑的,但是任之在很早之前就为自己找好了借口,将自己刚入宫时曾经被人所欺负,为良妃所救的故事无意中传了出去。
别人偶尔再见到任之向华阳殿去,也只会感念任之在这如此现实的皇宫中居然知恩图报。毕竟良妃被冷落已经多年,再夺帝宠的机会早已微乎其微。
任之轻车熟路地推开了殿门进去,倒是比上次来温暖了许多,但是殿内萦绕着的浓浓地药味让任之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看见良妃正靠在床上,依旧在看一本兵法。绿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正在专注地绣一个荷包。
听见声响,二人都抬头看他,绿竹放下荷包起身,笑着迎他,“那天不是听说你被陛下派出宫了么?”
任之点头,“今天回宫的,陛下让我休息几天,没什么事做,就来看看。”
绿竹让任之在刚刚的矮凳上坐下,看了一眼他二人似乎有话要聊,便笑着摆摆手,“娘娘整日在这里闷着看书,你正好陪娘娘说说话,我也正要去煎药。”
任之应了,绿竹便欢喜地出了门,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严。
良妃抬眼看他,“此次出宫有好事发生?”
任之愣了一下,随即弯了唇,“能看出来?”
良妃拿眼扫他,“也许在别人面前看不出来,在我这里,瞒不过。你眼角眉梢带着的欢喜是我认识你以来从未见过的。”
任之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而后又装作没什么的样子,但是唇畔却忍不住露出笑容。
良妃凝神看他,突然开口,“这个样子才像一个正常人。在这阴郁地后宫呆久了,连笑都不会了,果然要出去散散心才好。”
“你想出宫么?”任之把手放下,状似无意问道。
良妃将书放下,拉了拉被子,视线有些飘忽,“我好像确实很久都不曾出宫了,几乎都要忘了宫外的风景是什么样子了。不过这里虽然沉闷,但好歹清净,我现在的身体,就算出了宫大概也哪里都去不了吧。”
任之垂下了眼帘,声音微低,“太医说你的病是心结所致,你的心结是陛下,还是当初为人所害?”
良妃转过视线,看向任之的眼,“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康儿之死?”
任之咬着唇看她,没有说话,良妃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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