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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痛,好好地配合手术,妈妈会一直在门口等你出来,你好了以后,我还要陪着你在省城痛痛快快地玩玩呢。”

    “放心,妈妈,我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

    陈阿根站在小丽的另一边,但小丽不理他,尽可能地回避他的目光。

    不容这母女俩多说,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便将小丽推了进去,余香兰和陈阿根只好等在门口。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余香兰的眼睛木呆呆地盯着那门上亮着的红灯,还时不时地扒着门缝向里观望,可是她什么也望不到。陈阿根低着头来回不停地踱步。这段时间此二人基本没有对话,各自的内心都在思虑着什么?天知道。

    终于,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换成了绿色,随后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了韩医师,陈阿根和余香兰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用期盼的目光注视着他,余香兰首先问道:“韩主任,我女儿怎么啦?”

    “噢,手术成功,孩子拿掉了,额头上的伤口也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了,只是还有些问题必须向你们家属说明白,请二位随我到办公室坐下来谈。”说完便做出了邀请的手式。

    二位跟着韩主任进了她的办公室,宾主坐定后,韩主任表情严肃地说道:“手术还算是顺利的,额头上的伤口也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了,只是由于病人的腹腔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再加失血过多而导致的缺氧,引起小孩过早地胎死腹中,又耽误了十多个小时,所以手术中出现一些麻烦,现在胎儿是取出来了,可是病人的生育能力也受到了影响,她今后恐怕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余香兰一听此言,惊瞪双眼,头脑一晕滑落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韩主任急忙过来紧急抢救,一阵忙碌之后余香兰慢慢地苏醒,无力地坐在地上抓住韩主任的手,饱含泪花地说:“韩主任,就没有办法了吗,她才十七岁呀,今后她还要结婚成家,这样一来她的一生不就毁了吗?”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个责任应当由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来负。”

    陈阿根此时此刻的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无比地尴尬,他自从小丽撞头时就悔之不及了,但事情已经做了,再悔也晚了,只好一言不发。

    余香兰痛心疾首,可这种场合她又能怎样呢?说明真相吗?这里可是医院呀,面前坐着的又是医生,而不是警察,更何况陈阿根仍然是她的丈夫。不说吧,她心中的怨恨又难以平复。但无论如何,家丑不可外扬,余香兰还是强压住怒火。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们家属还不能把病人很难再生育的事情告诉她,为了让她尽快地恢复健康,该瞒还得瞒,她刚刚做了手术,人还很虚弱,若是让她知道了实情,难免会情绪激动做出傻事来,那样情况就更坏了。”

    “好吧,好吧,我们尽量注意。”二人同声应道。

    出了办公室,到了走廊上,余香兰怒不可遏地揪住陈阿根的衣服领,哭得都有点发抖地说道:“你、你,你毁了小丽,害了我的女儿,我和你没完,一定要控告你,和你离婚,我还要告诉小丽她三个舅舅,让他们把你碎尸万段。”

    陈阿根默不作声,任凭余香兰怎样抖动,他靠着墙,低下头,眼睛里也夹着泪花。他此时的泪意味着什么,一个悔字显而易见。

    走廊上时不时地通过一些不明真相的病人、家属、医生和护士,他们见到这二人的表现,不免感觉到余香兰这个女儿怎么这么泼辣凶狠,分分地将同情的目光投给了陈阿根。

    恰逢此时,电梯的门开了,小丽被两名护士推了出来,陈阿根和余香兰见了立刻回过神来,急步迎上去,强颜欢笑地一左一右护拥着小丽回到了病房。到了病床边上,陈阿根欲将小丽抱上病,可小丽不肯,但看看周围又全是女性,小丽无耐,只好不得不让陈阿根抱起,轻放在病床上。

    小丽休息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她,明显地感觉到虚弱乏力,脸色如白纱般不见一点血丝,躺上床就睡着了。陈阿根和余香兰见状便悄悄地退出了病房,出了病区到了楼梯的平台上。陈阿根站下对余香兰说道:“我到附近的旅馆开一间房,我们在这里先住几天,等小丽好些了我再回去,你看行不行?”

    “不必要了吧,家里还有个小店需要你回去开门呢。我一个人在这里陪着小丽就行了。”

    “这时候哪还顾的上小店呢,小店少开几天饿不死人,现在小丽的健康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她若是死了我还不悔恨地跳楼呀。”

    余香兰望望他,尽管心中还是很有气,但看他的神情,她感觉到了陈阿根的悔意是真的,况且是身处他乡,总还得有地方住吧,再说多一个人多份方便,所以她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那好,我先到外面买点吃的,这都到中午了,你不饿吗?再说小丽醒了肯定也想吃,你先回病房陪着小丽,我去去就来。”

    余香兰又点点头。

    “那我就去了,吃过我就去找旅馆开房。”

    “好吧。”

    ……。

    晚十点钟,睡了一天的小丽,坐起身吃了他们为她准备的食物,脸上有了红印,人也精神了许多,她望望仍还陪伴在身边的二人说:“妈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到旅馆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事了,一会儿我又想睡了,明天早上我想吃稀饭油条,麻烦你给买来行吗?”

    “那行吧,我们回旅馆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就来,你夜里尽量少下床,注意安全。”余香兰说。

    “行,行,我和你妈先回去,明天再过来陪你。”陈阿根说。

    他们走了,出了医院的大门,行走不足200米就到了旅馆。

    市立医院的大门座南朝北,出门右拐往西步行150米就上了一座桥,桥下是滚滚流淌的护城河,河水在月光下清彻透亮,过了桥再向右拐即走进一个小巷,巷内30米处就到了一座四层楼房的旅店。旅店虽然不大,但是很新,看样子建店不久,所有设施都是崭新的,客房里也是窗明几净,床铺整洁。陈阿根他们开的是一个三楼的双人房间,两张双人床并排放着,门口设有瓷砖装饰的卫生间,窗口还摆有两只单人沙发和茶几。这二人到了旅店,余香兰这时方才感到疲倦了,所以一进客房就准备洗洗睡觉。陈阿根在沙发上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忽然想到还没有给家里二老去电话报个平安,于是他又站起来,告诉余香兰他必须去服务台挂个长途,余香兰点点头表示同意后,陈阿根便拉开门出去了。过了大约四十分钟之后,陈阿根重新返回到客房时,余香兰已经睡着了,他见状便轻手轻脚地简单洗后,在另一张床上脱衣就寝了。

    三天后的上午九时许,陈丙茂和黄秋芳老夫妻带着孙儿陈小强到了市立医院。对于他们的到来余香兰是喜忧参半,而陈阿根是一肚子的不乐意,小丽则是又喜又悲,喜的是这三人能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医院看她,这对她是莫大的安慰,小强又是她十分喜爱的弟弟,姐弟俩重逢是无比地亲热;而悲的是他们一家人在这个不该团聚的地方团聚,说出去岂不让人啼笑皆非。所以她用看似高兴,实为敷衍的态度迎接着他们。

    “小丽,好些了吗?我和你奶奶放心不下,所以带着小强过来看看你。”陈丙茂抢先道。

    “好多了,谢谢爷爷、奶奶,大老远的还跑过来看我,让我太感动了。”小丽说。

    “应该的,应该的,你是我们的孙女儿,咋能不来看呢,小强也吵着要来。”黄秋芳说。

    “让你们费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医生说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小丽又说道。

    “姐姐,你头上的伤口还疼吗?”小强问。

    “已经不疼了,过几天拆了线就好了,谢谢弟弟关心。”

    “出院后回家好好地调养、调养,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你这回是大伤元气,一定要补回来。”奶奶情真意切地说。

    “不,我不回去了,出了院我就上舅舅的工地上班去了。”小丽回道。

    “这怎么行呢?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咋可以干活去呢,怎么样也应该补养补养,等身体彻底健康了才可以去工作呀,身体可是本钱,不是闹着玩的。”爸爸心疼地说。

    “没关系,我年纪轻,扛得住,没有那么娇气,再说我的工作只是在厨房里打打下手,全是轻巧的活,何况还有舅舅、舅妈的照应,出了这个事,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伤透了心的小镇子上,你们二老多多保重,我不能再待在你们的身边敬孝了,请你们原谅。”小丽深情地说。

    老太婆还想说什么,老爷子阻止了她。这时候余香兰给二老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们出去,有话要说。这二老心领神会地和儿子、媳妇一起走出病房,小丽的身边就留下了陈小强,姐弟俩亲密无间地说说笑笑,因此小丽对四个大人的举动也就没有太在意。

    四个人,两对夫妻前后脚走出了病区的门,站立在楼梯平台上,余香兰将小丽今后不能再怀孕生子的恶果告诉了公婆,老两口听后是目瞪口呆,脸部露出了痛恨和遗憾的神情。

    “罪过、罪过,你这个孽子,这下祸可闯大了,你害了小丽,毁了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她今后还怎么嫁人,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灾难,这都是你造成的。”陈丙茂指着儿子气愤地说。

    “这个伤害可是太大了,都是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强加给小丽的,你犯了滔天大罪,用什么办法也无法弥补呀。”黄秋芳也咬牙切齿地说。说完她又转向媳妇问道:“小丽知道了吗?”

    “她还不知道,没敢告诉她,医生也叫我们暂时不要告诉她,怕她的情绪出现大的波动,对恢复健康不利。可是总这么瞒着我要给憋出病来的呀。”余香兰痛苦至极地说。

    “是呀,也不可能一直瞒着,纸包不住火,早晚她会知道的,她若是知道了再寻短见可怎么得了。”陈丙茂又说道。

    “爸爸、妈妈,我不能原谅陈阿根,我要和他离婚,然后把他告上法庭,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不仅伤害了小丽,也伤害了我,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连带着伤害了你们二老和小强。”余香兰气都不打不一处来地说。

    “是呀,我们好端端一个六口之家就让他给毁了,还迫使小丽书都念不下去,并且要离家出去。你不原谅他我理解,准备和他离婚我也不阻拦,将他告上法庭,让他去做牢那是他罪有应得。可是说一千道一万,他是我们的儿子,也是我们今后的依靠,我们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阿根若是去做牢,我们恐怕也就活不下去了,那这个家不就散了吗?小强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他。再说阿根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你是否能够看在小强的份上,看在我和你妈都已经是半截子入土的人,放他一马好吗?算我求你了。”陈丙茂声情并茂地说。

    “好媳妇,好香兰,自从你嫁到陈家以来,我们婆媳之间从没有红过脸,拌过嘴,更不要说吵架了,阿根这次是大错特错,按理说他该死,该受牢狱之苦,不然他不知道利害。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老了,没几年活了,就请你看在我们老俩口的面子上,格外开恩,也请你最好不要和他离婚,因为小强不能没有妈妈,或者是爸爸,我这儿求你了,我给你下跪。”黄秋芳握住媳妇的双手,双眼夹着老泪,边说边双膝弯曲,真的跪下来了。

    余香兰也条件反射地掉下了泪,她紧握住婆婆的手,可是没有拉住,便哽咽着说道:“妈妈,妈妈,你老别这样,我承受不起,你老是长辈,应该我给你下跪才对,阿根所犯的错也不能怪罪你们,所以该下跪的不应该是你。”说着她陪着一起跪在地上。

    陈丙茂和陈阿根见此情景同时被震撼的也都淌了泪水,他们一起过来拉扶着婆媳俩。

    “奶奶,妈妈,你们俩是怎么啦,为什么都跪在地上?”小强的一声问话将四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他们这才发现小丽和小强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平台上。黄秋芳和余香兰慌忙站起,余香兰问小强道:“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

    “那怎么不说话呢?”

    “姐姐不让惊动你们。”

    这简短的两句对话,让四个大人的心从头凉到了脚,他们明白小丽知道了真相。再看看小丽,呆如木鸡地站立在病区的门口一句话都不说,那样的神情让他们见了如万箭穿心一般。一直如罪犯似地没有开口的陈阿根,象木偶一样地踱步到小丽的跟前,拉住了小丽的一只胳膊,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道:“小丽,小丽,我不是人,我该死,我害了你,现在已经是无可挽回了,你就告发我,让我受到惩罚,判我多少年我都认了,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不会觉得冤屈,这样我的心也就平衡了。”他边说边下死劲地狠抽自己的耳光。

    小丽没有反应,象个雕塑似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泪水不住地下流她也顾不上擦。好半晌,她才依次看看所有的人,然后平转身,一言不发地重又走回病房。这一截路是太短、太短,然而小丽走来却如同是万里长征。四个大人加上小强大气不敢出地随着小丽前后也进了病房。小丽爬上床,弓身躺下,然后看似平静地拉上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地盖了个严严实实。所有人都没敢出声,齐刷刷目不转眼地盯着那床上的小丽,只见到被子里小丽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很显然此时的小丽已悲痛到了极点,哭无声响,痛无喊叫。真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心如刀绞的四个大人默默地双双站在小丽的床边半天没有言语。小丽仍然在被子里抖动。此情此景令人欲哭无泪,简直要窒息。

    时钟转了多久,没有人注意。余香兰捂着胸口,心痛的好象那心脏要跳出来似地,她盯着那白白的被子憋不住地用手推推小丽说道:“小丽,别这样,想哭你就大声地哭出来,不然要憋出好歹来。”

    “不要管我,你们谁都不要管我,该干吗干吗,该吃饭吃饭。”

    “你这样子我们怎么吃的下去呢,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吃点。”

    “我不想吃,你们该吃吃,我没事。”说这话时,小丽已不再抖动了,人也看似平静了许多。黄秋芳和余香兰见状便在床两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陈阿根这才想起看看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半钟,于是他便对大家说:“要不我和小强出去买饭,你们在这里陪着小丽,待我们回来大家一块吃饭行吗?”

    几个人望着他,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可以,陈阿根便带着儿子出去了,陈丙茂也随后跟出门,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病房里的黄秋芳和余香兰似乎感觉乏了,也闭上双眼静静地坐在那里。

    一盏茶的功夫,陈阿根和小强拎着盒饭推门进了病房,猛间发现那床上已空无人也。慌了神地叫醒了还在打盹的那婆媳俩问道:“小丽呢?小丽上哪去了。”

    婆媳俩睁眼一看,“啊”大惊失色,连声颤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们眯着了。”说完站起身冲出病房,陈阿根父子忙放下盒饭转身也冲出了病房,陈丙茂听到也被惊醒,一家人就在病区里的濑洗间、护士台、办公室四处寻找,没有、没有、没有小丽的身影;大家集中随电梯下楼,跑到医院的空地、小花园、鸡角旮旯又找了个遍,没有,还是没有小丽的身影;这一下慌了手脚,余香兰捶胸顿足地哭喊着小丽,就差顺地打滚了。陈丙茂一见感到这样不行,于是又如指挥官似地命令各位道:“大家先别慌,别乱,我们四个大人出门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找,时间不长,小丽不会走远,小强你回病房等,若姐姐回来了赶快跑出来告诉我们。”

    接到指令的五个人立刻行动起来。余香兰冲出大门向左飞奔,跑到四叉路口再向左拐,朝着那城堡的方向一路哭喊,跑了近三百米时她一脚踩滑,摔倒在地.此时此刻的她那里顾得上疼痛,立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继续向城堡跑,距那城堡还有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时,余香兰发现城堡右角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不顾一切地大叫道:“小丽,小丽。”一下子她又跌坐在地上。

    乘人不备出了医院的小丽到了城堡脚下,她拾级而上登到了最高处,此时她想到了死,想到尽快地结束这含羞的生命,所以她选择了跳城墙。站在城栏边上,她回味十七年的许许多多,略微犹豫了片刻,下定了必死的信念,准备纵身跳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小丽听到了有人呼喊她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低,但也明显能分辨出是妈妈在叫她,小丽居高临下地顺声望去,是妈妈,妈妈在挥手叫喊自己,并见到妈妈摔倒在地上。小丽的心软了,她一个劲地摇头,泪水洒向四方,跳城的勇气被驱散了,又是个于是乎,小丽调转身,哭叫着奔向重又站起来迎向自己的妈妈,城墙根上母女俩相遇,四臂张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哭声惊天动地向两边传送、这一瞬间没有音乐、没有语言,用什么弦律可以配颂这如此场景呢?情也、命也!

    不知何故,未过片刻,陈阿根也到了这母女俩的跟前,瞧着这场景他明白了一切,泪水也管不住地飞出了眼眶。“小丽,都是我的罪过,要死也该我死,我用生命向你赎罪。”说完他转向台阶欲登寻死,小丽一把拉住他,哭叫着:“不要、不要。”然后她转向余香兰说:“妈妈,我不死,不死了,我们都不要去死,事情已经这样了,事先谁也不会想到,就让我们一起承受吧,走,我们回去,爷爷、奶奶和小弟还在医院着急呢。”

    回到了医院,小丽重新坐在床上,她看到几个松了一口气的长辈,稍稍喘了喘后说道:“你们几位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妈妈说。”陈氏二老及陈阿根父子听后便出了病房。

    “妈妈,请不要告他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无法挽回,再让他去做多少年的牢也于事无补,怎么说他也罪不至死,就让我一个人遭罪吧。再说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他儿子真的做牢了,他们还能活吗?也不要和他离婚,你离了婚是必要离开陈家,小强是他们唯一的后代,绝对不会判给你,也不可能让你带走,那小强就苦了,我就是前车之鉴,还有你若是再离婚今后怎么生活,再嫁一个人吗?嫁的好还好,嫁的不好呢?怎么办?你也是快往五十跑的人了,再离再嫁,岂不让人笑话吗?我的丑事又岂不是召告天下了。总的来说,他们对你还算不错,不能就因为此事弄得死的死、散的散吧,小强还变得无依无靠了,我于心不忍。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小店,离不开陈阿根,也离不开你,那可是全家大小的的生活来源,就让这个事情大而化小,不了了之吧,我以后的路就让我自己走,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那就这么轻挠了他吗?他对你的伤害可是太大了,我以后将怎样面对他,还要再和他生活在一起,岂不是非常难堪吗?”

    “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小强,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吧,他有一句话说的我倒是愿意听,尽管是歪理,但也有几分道理,就是他养育了我十几年,对我有恩,这事就算是我报答他了,从此以后我和他两不相欠,恩断意绝。”

    “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让我讲什么好呢?”

    “妈妈,你就听我一次好吧,我可以不认这个爸爸,但小强不能没有爹呀,他可是亲生的,事已至此,就这么办行吗?算是我为这个家最后一次做点贡献。”小丽停顿了一会儿又对妈妈说:“好了,就这样吧,你出去把爷爷、奶奶叫进来。”

    “哎……。”余香兰深深地叹口气后站起身出了病房。

    陈丙茂、黄秋芳老夫妻俩进了病房,一边一个坐在小丽的床边,小丽伸出手拉住了二老,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爷爷、奶奶,首先我得感谢你们二老十几年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这次的事情责任不在你们,你们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不会忘记,所以我劝妈妈不要告他,主要是看在你们二老的面子上,你们也已经七十多了,我怕你们承受不了打击而遭不测,那我于心也不安宁。同时我又叫妈妈不要和他离婚,因为这个家不能散,小店不能没人打理,那可是经济基础,再说小强是无辜的,不能让他缺了父亲或者母亲,他还小,还需要父母的照顾。”

    “那感情好,小丽,你这么宽宏大量,让我们更觉得对不起你了。”爷爷双眼湿润地说。

    “小丽,小丽,你这么通情达理,让我这老太婆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我打心眼里感激你,你今后也一定会有好报。”奶奶的眼睛也潮了。

    “我就是有一事要请求你们,希望你们对我妈妈好,她太苦了,这事对她的打击也太大了,希望你们好好安慰她、照顾她。”

    “那用不着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的。”爷爷、奶奶一同应道。

    “那我就宽慰多了,好了,你二老去把陈阿根叫进来行吗?”

    “好!”“好!”

    陈阿根进了病房,他如同被提审的囚犯似地站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喘,小丽望着他的表情心中不免发笑,然而她的表情还是装着严肃地说:“爸爸,你坐下。”

    这一声久违的尊称令陈阿根老泪纵横,他慢慢地坐在床边,望着小丽还不见血丝的脸,十分惭愧地说道:“小丽、对不起,我鬼迷了心窍,害得你落下了终身的遗憾,不用你母女告发,回去我就去自首,我应该得到惩罚,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不要,不要那样做,我和妈妈决定不告你,但这不代表我们已经原谅了你,完全是看在爷爷、奶奶和弟弟的份上。爷爷、奶奶都已高龄,需要你这个儿子在身边尽责、尽孝。小店也不能缺了你,没有你妈妈一个人是搞不定的。还有小强,他也不能离开爸爸,所以你得好好待在家里,尽到你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至于妈妈,你应该好好地待她,我走后,就把她托付给你,你不能冷落她、欺负她。你若是对她不好,那我决不会再放过你。这些话请你牢牢地记住,不要再让我失望,那我永远永远不会再叫你爸爸了。”

    “知道,知道了小丽,请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了,这次的事情让我肠子都快悔青了,我一定好好对待你妈。倒是你,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太苦或者呆不下去了还回来家,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爸爸一定会象过去一样地视你为亲生的孩子、”说到此时,陈阿根已经泣不成声。真乃是男儿有泪不轻掸,只因未到伤心时。

    小丽象个首长似地招见完所有的群众代表后,心情也开朗多了。她让所有人都到床边后对大家说道:“我想通了,不会再去寻死了,请你们不要再为我担心了。”说着她无意间地看到了仍然放在凳子上的饭菜,方知道一家人还没有吃中饭呢,这时应该快到两点了,她也感觉到肚子鼓鼓叫,所以她接着说道:“大家都还没吃饭呢吧,那饭菜肯定已经冷了,我建议全家人一块到外面饭店吃个团圆饭。吃完爷爷、奶奶和爸爸你们就先回去,让妈妈和弟弟再在医院陪我几天,等我出院后,我们娘儿仨就在省城玩几天行不行?”

    “好,好,太好了。”小强一听,高兴地手舞足蹈。

    “可以,可以”四个大人异口同声地表示赞同。

    这一场风波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小丽以后的命运将如何如何,且听以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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