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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你真的只是想玩玩我？”
康遥并没有出声，他看着徐曜，忽然歪头哼笑一声。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随后，康遥并没有多留，转身直接离去，工作人员迎着他给他指路。
匆匆追上来的韩野路过徐曜看了一眼，也追了上去。
走得稍微远了些，韩野没忍住回头又看了徐曜两次，后者还站着没走，头低了下来。
韩野有着正常人都会有的同理心，更没见过像徐曜这样的人中龙凤如此地难过，他难掩不忍地对康遥道：“老板，我刚才看见徐总眼睛都红了。”
康遥道：“什么？”
韩野本意便是希望能引起康遥的同情，于是再次强调：“徐总眼睛红了，怪难受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哭。”
康遥闻言忽地站住，没等韩野反应，立刻调转方向回头。
韩野惊讶，哪里能想到康遥真的会发善心。
他忙跟过去，正想看看事情发展，不料康遥根本没去找徐曜，而是躲在墙后，拿出手机，对着徐曜一阵狂拍。
韩野：“……”草。
他还是人吗？？？？？
韩野人都傻了，他不知道徐曜想不想哭，但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想为徐曜哭一下。
不是他太心软，碰上康遥这样的人，徐总实在有点过于可怜了。
韩野道：“老板，是不是太无情了，徐总要是抑郁……”
还没等说完，康遥便打断道：“他不会。”
韩野：“……”
康遥收起手机，拍完就走，边走边道：“你知道什么。”
韩野：“……”
这话韩野总归是接不上，不过倒是有一个想法来得比较真实。
徐总的内测号应该是不用他整了……
其实他真不介意整一整的，哎。
放着身后不管，康遥确实去一旁的房间参加了两个访问。有两家媒体相继上门，问了一些问题。
和会场上图热闹的媒体不同，这两家的话题选的比较严肃，言语之间针对性不少，多少有点要找茬唱衰的意思。
康遥闭着眼睛听完，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非常好心地爆料：“刚才在发布会上没说，但其实过些天开服，第一批只会开放五十万个免费账号，等这五十万的名额一过，再想注册要付费，要自行购买设备。”
这话一出口，媒体想找话题抨击的意图得到了完美的反馈，眼睛发亮，疯狂追问：“注册要付费？哪有这样的游戏？”
“还要购买设备，什么样的设备？”
康遥笑着回答：“头盔。”
媒体更加震惊：“头盔售价多少钱？”
康遥道：“不贵，五百上下。”
不过是注册玩游戏，竟然起步价就五百，再没有这么扯也更适合发酵的话题。
媒体问道：“头盔的作用是什么，对人体有没有副作用，经过实验认证吗？能保证安全吗？”
康遥耐心听完，询问道：“你们相信国家吗？”
媒体一愣：“……”
康遥叫韩野打开国家重点扶持科技项目的策划书，又道：“送分题，好好答。”
媒体：“……”
国家扶持的科技项目，没有主动对外发布时其他人进行传播属于泄密。
媒体采访了两个小时，最后一句能写出来的消息都没有，一群人一脸便秘地走了。
送走了他们，康遥心情甚好，在房里吃了两块小蛋糕才下楼，韩野要送他停车场，被康遥一口回绝。
康遥并不着急，磨蹭了好一阵才下楼，等到了负二楼，远远便看见康遥车边站着一个身影，正低头看不清神情。
隔了几个小时没见，徐曜比之前找上来的时候气势平息了许多，没有急切的架势，他的发丝像是被抓过，原本的发型松垮下来，头发垂过眼睫，透着某种极少出现的颓废之感。
然而那种颓废并不多，更多的是沉静，静的就和停车场里阴冷的温度一样，冷冰冰的。
他的嘴唇薄，单眼皮，高鼻梁，模样生来就锋利刻薄，一冷下来，一股不近人情六亲不认的攻击性似乎要从他的骨头缝里往外流淌。
可他始终收着，克制着，压在平静之下，格外地矛盾，又格外的让人心痒难耐，蠢蠢欲动。
康遥瞧着他，未靠近之前，牙关之间笑着冒出了啧啧两声。
等走近了，他也收住笑，露出另一幅带着审视的神情。
徐曜伸出手臂，拦住康遥，偌大的空间里，空气几乎稀薄到有些吝啬。
徐曜先开口，出声道：“再问一句。”
康遥道：“说。”
徐曜稍许停顿，抬起头道：“我再道一次歉，我们能和好吗？”
康遥并未犹豫，道：“no。”
徐曜没有出声，他似是提前预料到了这个答案，一瞬间眼底翻涌过种种情绪，连脸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半晌，徐曜道：“康遥……你真的好没良心。”
知道了康遥是大天元老板之后，徐曜曾经的所有回忆再从头一想，全都变了味。
他的骄傲、自满、自以为是、总觉得他比康遥强一些的优越感，全都天翻地覆，变成了不堪回首的窘迫。
越去想，就越知道他和康遥之间，从没有过一秒钟占上风。
他以为是他先开始，其实不是。
他以为是因为燕来，其实未必。
他以为自己养了只金丝雀，其实被人家玩的团团转。
年少之时，他曾经以为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父亲会是他一生之中遇到的最大的挫败。
现在才知道，和此刻所感受到的心情相比，之前的一切到底有多么不值一提。
徐曜已经冷静了很多，可这一刻仍有一股火在他的心口，哪怕烧尽，还在向外迸溅着火星。
他直直地望着他的年轻爱人，这个勾引他却又抛弃他，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年轻爱人，终于明白了徐景行说过的自由强大的含义。
康遥确实自由，也确实强大。
徐曜今天才觉得自己真正认识了他。
当初，是徐曜自己提出的包养，他的错，他认；他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康遥，没有用心去看，去发觉，先入为主，还自鸣得意，他也认。
可康遥想拍拍屁股就走，那却也不行。
徐曜淡淡开口道：“康遥，这事没完。”
康遥并不惊慌，他哼了一声，问：“你想怎样？”
徐曜道：“我问过你了，是你自己选的，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怪我臭不要脸，死缠烂打了。”
康遥：“……”
徐曜：“我走了。”
康遥：“……”
徐曜开车离去，很快没了影子。
康遥在原地抿了抿嘴唇，并未动作，等了一会儿，他终是再也忍不住，忽然间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猫找到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