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精心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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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的清晨，陈无遇按照高长功的指导，乘上608路公交车，来到了西高新。当他第一次踏上西高新这片热土时，感到大城市现代化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栋栋高楼鳞次栉比，巨大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格外耀眼。608路公交车有一站就在高新大厦门口。下车后，他按通知来到了高新大厦19楼，走进了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再次见到了与张东同去招聘的那个女孩儿。那女孩让他登记后，就在办公室里等候。他透过办公室的窗子望去，有很多人在一间间办公室中安静地工作。他没有想到这个公司这么大，一下子有些紧张。待女孩领他到会议室之后，他看到一众领导一字排开，面对着会议室大门，就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东边，而张东这个人力资源部经理已经排到了最边上。张东代表面试团向他表示欢迎，然后又让他进行自我介绍。

    陈无遇说，各位领导，非常感谢公司给了我这个面试的机会，我叫陈无遇，同州县人，毕业于同州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至玉泉县罗水镇工作。干了三年宣传干事，于98年4月调入玉泉县委组织部。近两年担任部长秘书，多次参与干部考察和各种活动。他稍作停顿，看见中间座位上有个中年领导欠了欠身，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姚远，因为他从网上看见过姚总的照片。他也知道，姚总要说话。果然，便听到姚远问他，介绍完了吗？他忙说完了。姚总又问，你觉得你的特长是什么？陈无遇说，我觉得自己在公文拟定和为领导服务方面比较熟练。姚问，你说说通知和函的主要区别是什么？陈无遇说，通知是下行文，主要用于单位内部安排有关事项；而函是平行文，主要用于不相隶属的单位之间沟通工作。姚又问，你觉得你为领导服务以来，有什么收获？陈无遇说，最大的收获是让我比较清楚地了解到了各级政府内部的运行及办事的程序，包括正式的规定和非正式的规矩、习惯。

    姚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是问其他人，看还有什么问题。这时，明显能看出场上的领导已经比较满意。眼看要结束了，只见一个戴着高度近视镜的年轻领导问了句，你是公务员吗？陈无遇看见那人桌前放着章文明的名牌，知道是总经理办公室主任，便说，是，我是给单位请了长假，办了停薪留职，出来找工作的。姚总似乎想起了什么，插话问，那你为什么放着公务员不干，要出来呢？陈无遇说，工资太低，每月还不到500元，想出来多赚点钱。并且，自己也崇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吃饭。姚总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又见一位年轻领导笑眯眯地问，无遇，你对我们的发展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陈无遇看是一个叫古桥的领导提问，便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作为一名求职者，我在面试认真地学习学习了公司的一些公开的资料，就公司二次创业问题想提出一点建议。但又怕耽误各位领导的时间，因为这篇文章大概需要五分钟。姚总立即坐直了身子，其他领导也全部坐直了。姚总说，说吧。陈无遇便说，我汇报的题目是《长安地产的二次创业之路》。

    随后，即侃侃而谈，洋洋洒洒讲了十多分钟。显然陈无遇是有备而来。因为他在写完这篇文章后，逐字逐句进行了推敲，又完完整整地将文章全部背得滚瓜烂熟。姚总和一众领导对这个年轻人再次产生了真正的好感，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小陈，你在我们公司或高新集团有熟人吗？陈无遇没有多想，只是诚恳地说，没有，我是第一次来高新区，在这里没有任何熟人。终于，复试结束了，表面镇静的陈无遇还是捏了一把冷汗，他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面试结束后，陈无遇坐着公交车要回东关正街的牛肉火锅店。在车上，他遇见了一个神神秘秘的人，问他要手机吗？他看那手机挺好，是翻盖儿的，就问多钱？那人说两千。他便不再做声。那人又说，也可以用你的手机换。

    陈无遇拿着手机，便和那人下了车，试了试对方的翻盖手机，感觉还可以。但因为他来后比较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办卡，也只能试试手机铃声。匆匆交换了手机之后，那人随即扬长而去。陈无遇便回到公交站，上了下一班车。本来，他想拿出手机看看，到底怎么样。但车上的人太多，两个手紧紧抓着车上的不锈钢扶手，似乎一松手，就要被人潮挤倒。

    虽然挤些，但他这会心情挺好。心想，今天复试表现也不错，还换了个翻盖手机，是不是自己的霉运该结束了？一路摇摇晃晃，又发生了一件小事。原来，有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趁着车上拥挤，故意将身体贴在一个女孩身上。开始那女孩没有当回事，但后来女孩就扭过头，蹬了那男的一眼。那男的昂起头，装作没看见。女孩就大声说了句，你干什么？那男的脸一红，说了句，我没干什么。车上的人随即都将目光投向这个男的，司机也停下车，问咋回事？女孩就说，那个男的乱摸。男的看犯了众怒，就准备下车走人。陈无遇喊了一声，哎，伙计，给人家女娃道个歉再走。那男的扭过头，对女孩说了声，对不起，是我错了。女孩也没有说什么，就不再说话。司机看大家已经不闹了，就开了门，让那男的下了车。像这种路见不平，伸张正义的事情，对陈无遇来说，已是很平常的了。但在那个女孩看来，一车的人，就这个男孩能够说句话，心里还是很感激。那个男的下车后，女孩还专门扭过头，看了陈无遇一眼。

    回到火锅店，他向高长功讲述了今天复试的情况后，便一个人在宿舍开始研究手机。这才发现换来的手机根本打不成电话，只是个模具，那部手机，是花了他九百多元买来的，是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唯一庆幸的是，他这些时间应聘都留的是高长功的手机号码。但突然没了最宝贵手机，而且是被骗了，心情便一下子从一路的喜悦中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