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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酒肆在铁门镇开张三年,阿酒从这家酒肆里借走了烧鹅三十五只,咸鱼六十三条,猪大肠九十一根,大白米两百一十斤,米酒三百六十壶。
平均三天光顾一次,只借不还!他阿酒还美其名曰:吃大户。
“皮长山,你说话啊!”
见皮长山不说话,阿酒又在他脸上踩了一脚。
“呜呜呜……”
这两脚掷肉有声,皮长山哽咽两声,白皙的大饼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自觉这两脚有些重,阿酒面色惊惧,回头望了一眼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对方仍旧伫立不动,方才安心,抬起又是一脚,踩在了皮长山丰盈的肚皮上,口中自言自语道:“今儿是见鬼了?”
“别、别踩了……”
这次有人说话了,皮长山呕出一滩臭烘烘地猪下水,开口求饶。
“你他娘的还会说人话啊!”说着,阿酒又踩了一脚。
“酒、酒……爷,您……刚刚……踩着小的嘴了。”
“啊!”
阿酒惊呼一声,这才回想起来,刚刚自己一直踩着别人的嘴在,还责怪别人不说话,立马脸色羞红道:“抱、抱歉。”
皮长山满脸谄笑:“酒、酒爷……您高抬贵脚啊!”
“不行!”阿酒义正言辞。
阿酒知道,一旦自己抬起了这高贵的脚,下一个被踩在脚下的就是他自己!
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之所以迟迟没敢动自己,都是因为他阿酒有人质在手。
“呼……好险!”阿酒长吁一口气,暗自庆幸。
“那,酒爷您想怎么样?”皮长山小声试探道。
阿酒手一指道:“让那两个条子放了小七。”
闻言,不远处的两个汉子,相觑一愣,又看了看被阿酒踩在脚下的皮长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见状皮长山大怒,喝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聋了?”
二人拼命摇头。
“还不快放人!”
二人拼命点头,其中一个汉子松开了扼住小七的手。
小七睁大了眼睛,先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但见身后两人真的不再刁难,拔腿就朝阿酒跑去。
临近,阿酒一把拉过小七,关切问:“小七,受伤没有?”
“谢谢酒哥哥。”小七咧嘴一笑,摇摇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阿酒伸手摸了摸小七的头,道:“有大哥在,你别怕。”
“嗯!”小七用力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周遭的空气突然一震,巷外响起隆重地脚步声,每落一步,地上的尘土就是一震。
那人一步一步走来,时间仿佛凝滞了一样,就连天空的白云,都停止了流动,天地间一片肃杀。
转瞬间,斜照进小巷的夕阳,被一个宽厚的黑影遮住。那人身着劲装,腰挂一柄鲨皮乌鞘长刀,刀刃出鞘半寸,夕阳下耀耀生辉。
来人先是在巷口停留一眨,而后径自朝着巷中走来,两名手持哨棒的汉子见来人,自行退去两旁。
“老龚!”认清来人,皮长山几近哭腔,嚎道,“救我!”
“老公?”老龚起皱眉,砸了咂嘴道,“谁是你老公?”
与此同时,阿酒也是惊呼出声:“龚唯!”
此人阿酒是认识的,在整个铁门镇,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三年前那个女人带着他与皮长山来到了铁门镇,在镇口开了一家名叫“三碗不过岗”的酒肆。
也就是那一年,同为开酒肆的老酒头,因酒肆生意被抢光,沾上了赌博,输掉了最后一条亵裤后,光着屁股吊死在了镇口的歪脖子树下。
而那个老酒头,就是阿酒他爹!
“小七。”阿酒佯装淡定,忽地一把拽起小七的手,大喊,“跑!”
这一刻,诚如他铁门镇一霸,也不可能斗得过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阿酒不敢,而是对方太强了,强到在梦里他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眼下只有一个字,跑!
话音未散,阿酒已经拽着小七跑出了数米,正巧巷口驶来一驾拉泔水的牛车。
“快上车。”
阿酒一推小七,二人重重地摔进了一口泔水桶里。
巷中,皮长山目瞪口呆,心暗自惊叹二人的逃跑速度,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这绝美的容颜……”
皮长山口中念叨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巾,一边擦着脸上的脚印子,一边朝着龚唯蹒跚走去。
“龚唯!”近身,皮长山瞪大了眸子,嗔怒道,“你为什么不救我?”
龚唯目光躲闪,不敢对视。
“还没来得及出手,他、他们就跑了。”
“哼……”皮长山一翘兰花指,“你这个负心汉。”
龚唯不语,沉着一张冷峻的脸,默默后退两步,刚想退避三舍。
却见皮长山扬起巴掌,对着两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抡圆了搧。
“你们两个狗东西,为什么不出手?”
“回皮总管,是、是您说的,没有您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声,谁也不准动……”
“那就怪不得他们两个了。”
“唯唯,你个负心汉,给我闭嘴!”
啪啪啪,小巷中炒豆子一般的耳光声,足足响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