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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娃娃来到山下,与那副将会合,遂即有兵丁飞报王宫,人马浩浩荡荡回到王宫,那国王已在宫门外迎候,待进到宫中,国王对四个娃娃大加赞赏,并代表西夏国百姓感谢他们除此妖怪,使得西夏国国泰民安。
木娃说些谦虚之语,遂对国王施礼道:“国王陛下,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我有一事相商,不知国王陛下愿听否?”
那国王笑道:“使者不必客气,有话请将当面。”
木娃便说出在此地传经之意?
国王闻听哈哈笑道:“这事还有何商量,马上就办!”
随即请来誊[ téng ]录官员抄录真经,并决定在西夏国传播。
木娃见传经事宜已定,心中舒畅,便对国王道:“感谢陛下鼎力相助,俺们还有传经事宜不得耽搁,故而明日就要登程上路,就不多打扰国王陛下矣!”
这西夏国王还要挽留,但见木娃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坚持,便在当晚又举行盛大宴会,款待四位使者,美丽的米脂女人载歌载舞,宴席上都是米脂特产,地方美食,道道精品,样样爽口,那才是:
小米流脂,滋补养颜。剁荞面,羊臊子配料淋漓畅酣;然然菜,白菜熬土豆解腻疏肝。驴板肠香嫩绵软,炸油糕金黄香甜。绥德黑粉,老少四季咸宜;清涧煎饼,薄似蝉翼脆鲜。纹层清晰马蹄酥,色泽褐黄享百年。炒芄子香气扑鼻,糕夹儿花样百千。扁食饺捏法独特,鱼钻沙粥中下面。钱钱饭形如铜钱,抿尖儿可口清淡。碗托精制如碗状,筋软耐嚼吃不厌。
米酒芳名天下知,米脂女子甲坤乾。
一夜无话,次日木娃四人向西夏国王辞行,四人三兽出了银州府,重登传经路,一路赏尽黄土高原美景。这日,眼前出现一条大河,四个娃娃来到岸边,放眼观望,只见这条大河,蜿蜿蜒蜒,难见尽头,且河水奔涌,浪涛翻滚,十分壮观,再看这河中之水,滚滚金黄,确是让人惊奇。
憨娃对三个师兄弟言道:“三位兄弟,你们可知这条河叫做甚么?”
修善娃道:“这我知道,在玉帝身边时,听那些官员讲,这凡间有条大河,是华夏神州的母亲河,称作黄河,不知俺说的对也不对?”
憨娃点首道:“你说的一点未错,这就是黄河,它不仅仅是一条大河,更是一条流经神州大地的“圣河”,有诗赞美她:
“雪原雷动下天龙,一路狂涛几纵横。
裂壁吞沙惊大地,兴云致雨啸苍穹。”
黄河被尊为百川之首。”
三个娃儿听憨娃一番讲述,不禁对这黄河顿起敬慕之心,四人顺着河岸继续前行,走着走着,感觉树木愈来愈密,色彩愈来愈绿,在数里之外,传来轰轰隆隆的声响,如千军呐喊 ,似万马奔腾,远眺有如白练般的瀑布悬空倒挂泻落。再往前行瀑布声越来越近。先是阵阵“哗哗”水声,接着便像狂风巨浪般袭来,响彻天空,盖过了人喧马嘶,天地间只剩下瀑布在喧嚣。终于四个娃娃来到了瀑布近前。
憨娃欢呼跳跃,高声叫道:“俺终于见到这举世闻名的壶口瀑布矣!壮哉!壮哉!”
四人都不禁被那壮观的景象所震撼,但见:
黄色瀑布,气势浑雄;浪涛翻滚,呼啸奔涌。两岸夹峙苍山峰,巨龙泻入峦槽中。犹似悬壶茶外溢,水底冒烟雾迷蒙。浩浩荡荡,滔滔洪洪,十里遥听狂涛声。水雾升半空,银珠溅暮景。五光十色花团锦,阳光射上架彩虹。两岸桃花竞怒放,青草郁郁绿野丰。似千军呐喊 ,像万马奔腾。真是荡气回肠磅礴势,鬼斧神形夺天工。
修善娃凑近如此兴奋的憨娃询道:“二师兄,给俺们说说这瀑布因何这般奇异壮观?”
憨娃正色道:“俺是听来我家做客的那些叔叔大爷,高谈阔论,谈古论今,就经常提起这壶口瀑布,说它:
天物造化鬼神惊,十里龙槽若仙境。迥然异曲四时景,如诗如画夺天工。早春两岸桃花竞,生机勃勃青草萌;河套冰凌渐消融,如烟天水激流涌;五光十色流浮凌,秀色亦显磅礴中。 仲夏烈日熏风拂,百鸟叽啾林间鸣;洪峰狂泻铺天地,也有蹁蹁起舞形;每当红日高空照,霓霞戏水架彩虹;百绢黄缎是凌波,钟灵毓秀韵娴静。霜雁南归赤叶满,层林尽染如火红;梨果飘香秋雨蒙,游人如醉赏秋景;不尽黄河滚滚来,气冲霄汉水龙冲;时而惊涛拍峦岸,万马扬蹄齐奔腾;而时电闪辖雷鸣,千军簇拥疾浪乘。数九寒天冰雪冻,飞流直下滔滔停。昔日狂烈倾刻驯,冰桥如磐似钢硬。朔风刺骨透体冷,踏冰两岸却畅行;冰挂玉帘绣女织,晶莹剔透亮晶晶。”
憨娃这番高论,听得三个娃娃如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四个娃娃在此处观赏半晌,便离开瀑布继续行程,在黄河两岸传经。
这一日,远远望见一座城池,但见:
三山对峙,二水绕城。山上有宝塔,长河绕流经。倚山傍水群峰拱,砂岩黄土筑垣城。真个是高原边寨,古韵都圣。墙廓青苔满,沧桑印记丰。背景倚山宝塔耸,八角楼阁高九层。对面青峰,历代造营。洞凿寺林立,香火烟升腾。梁抱古城城依梁,城边河水绕峁[mǎo]行。
很快四人来到城门前,抬眼观瞧,城门上有“延州”二字,守城兵丁拦住他们讨要通关文书,修善娃拿出度牒,便轻松的进了城,走在城中街道上,但见:
商贾店铺,遍布街巷。衣食果菜丰,货运连城乡。古街上人来车往,窑宫楼排列两旁。南北大街穿洞行,石拱宽敞。其上筑钟阁楼,鼓钟里边藏。持钵化缘行脚僧,询路外乡游客商。说书先生,听书儿郎。乞者遇善人,豪徒酒肉狂。俱结棚为市,环错纷纭场。莲花府衙威,寺庙袅烟香。戏院牌楼耸,琴悠板声扬。城周梁峁满红柳,桓内白莲朵朵芳。
好一座古朴深幽的古城,四个娃娃不禁感叹,修善娃与路人打听哪里有寺庙?有人指引前面有座西山寺,四娃三兽便来到寺庙前,这是座修建的十分考究的寺庙,寺门高耸,庙墙宏伟,山门对面有堵风水墙,上写“南无阿弥陀佛”,但见:
红墙黄瓦,飞檐溢彩。绿树葱葱掩山寺, 钟鼓二楼入云霭。山门外有浅潭碧水,柳荫伴古槐。雄狮双镇立左右,汉白玉石构阶台。真个是殿宇宏伟,庄严肃态。齐顶几株松,凌云耸塔台。香飘四野鱼音远,经声荡空引鹤来。看不尽那猎猎五色幢幡,果然是堂堂禅林佛宅。
此时寺门关闭,憨娃上前叩打门环,不多时有僧人打开寺门,见是四个小娃娃,身边还有三只异兽,不禁吃惊!
遂合掌询道:“阿弥陀佛!四位小施主,不知来自何方?今日本寺有布萨羯磨,暂停香客进香,如要拜佛许愿,请三日后再来!”
说着便要关门谢客,憨娃有些捉急,用手顶住寺门,对这僧人道:“这位师父莫急,听吾把话讲完,再拒客不迟?”
那僧人一愣,点首道:“你有何话讲?莫要耽搁时辰,吾寺中还有要事!”
憨娃道:“不瞒这位僧兄,俺们四人乃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如今经过这延州古城,天色已晚,欲到贵寺询个方便,请报与寺中住持,咱们可是一家人,莫要有了嫌隙才是。”
哪知这僧人却冷笑道:“娃娃!莫要胡言乱语,如来佛祖怎会把这么如此重要的传经事宜交给四个小娃娃?要知晓欺骗出家人是大大的罪过!本僧没时间与你们胡缠,还是快快到别处寻个安身之所才是。莫要在这里耽搁!”
说着便“咣当”一声把寺门关闭。憨娃吃了个闭门羹,哪里还忍得住火气,抡起大铁勺便要砸门。
修善娃急忙拦住,对憨娃道:“二师兄莫要发怒,这也难怪,你说谁会相信佛祖能让四个娃娃传播因果真经?这里既然不能收留咱们,那就寻别的地方,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处寺院?”
憨娃这才作罢,四人无精打采的下了台阶,四下望望,也不知哪里还有寺庙?
木娃道:“咱们不如还是出城,寻个树林安身,再到百姓家化个缘也就凑活这一晚矣!”
正在此时,迎面走来个走街串巷的风水老先生,只见他在街市的一角,摆下个挂摊,你看他怎生模样:
一身道袍,胡须耷胸。卦桌二尺三,灵物摆齐整。一杆幡旗七字曰:“乐天知命点吉凶。”
晃签筒中插竹签,龟壳预示真灵性。神情峻傲口中哼:“掐指一算万事通。”
憨娃好奇,来到算卦先生近前,合掌询道:“阿弥陀佛!这位老先生,俺们是佛门弟子,看您老这旗幡上说,能断吉凶,通万事,可否给俺们出家人算一卦,也可沾沾佛气。”
这算卦人看看憨娃,又瞅瞅木娃三人,遂笑道:“如果吾没算错,你们是不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你唤作懒憨娃,那三个是桃木娃、摩罗娃和修善娃,是也不是?”
四个娃娃闻听无不惊骇,憨娃傻道:“老先生真神人也!果然不辱这旗幡上的名头,憨娃佩服的五体投地,请老先生受吾一拜!”
说着真就合掌躬身施礼!这算命先生手捻耷髯,含笑对四娃道:“既然咱们有缘在这里相会,吾老人家就给你们算上一卦!”
说着果然拿过竹签桶,让憨娃抽一支签,憨娃煞有介事摇摇签筒,随意抽出一支,递给算卦先生。
只见这算卦先生看看竹签,摇首叹道:“此签不吉也!乃下下签!”
憨娃接过卦签,细细观瞧,只见这卦签上写着四句诗:
“白虎临门人不祥,招来不吉有祸殃。
泣血涟漪哭声荡,佛缘到此止命殇。”
憨娃不解道:“老先生说此卦为凶卦,怎生解释?”
算命先生叙道:“此卦是说这白虎为西方金,为凶猛之神,性好杀,司兵戈争,斗杀伐死.会给人招来很多的灾祸。白虎入宅主披麻带孝,哭声连连。”
憨娃却道:“以吾之见,俺们也没有家宅,都是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哪来的白虎临门之祸?”
算命先生摇首道:“娃娃,你们的白虎之祸非是自身,而是你们的同门要遭这祸害,你们是来平祸灭害之人!”
木娃询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算命先生笑道:“你们刚才不是到了那西山寺吗?吾所说的白虎之祸,就是那西山寺的僧侣,他们本应得到你们的救助,可他们肉眼凡胎,不识你们这四个救星,还把你们赶出了寺庙,岂不是自讨祸害么?”
木娃道:“多谢老先生指引,俺们这就赶回西山寺,绝不能让俺们的佛门兄弟遭难!”
算命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遂即手指前方对四个娃娃道:“娃儿们,你们看那是谁来了?”
四个娃娃急忙转首观瞧,未见有甚么人? 再回首找那算命先生,却已是踪迹不见,卦摊也不见了踪影,只在墙上贴着一张符贴,憨娃摘下符贴,仔细观瞧,只见上面留有四句:
长安赌雨斩王龙,曾护唐僧取真经。
为救禅寺重算命,菩萨下旨木吒行。
四个娃娃这才如梦方醒,原来是观音菩萨的徒弟木吒假扮算命先生,来指点他们去救西山寺的僧侣。四个娃娃不敢怠慢,急急赶回西山寺,这次由木娃亲自叩打山门。
不多时那个僧人将门打开,见又是这四个娃娃,十分不悦道:“阿弥陀佛!四位小施主,怎么又来打扰本寺清净,吾已说过,鄙寺这两天不留香客!”
木娃合掌道:“这位僧兄,非是俺们不明事理,而是俺们有天大的事情要见住持,这关系到贵寺的安危与一众僧侣的性命,绝非危言耸听,你若不报与住持,到时塌天之祸降临贵寺,你岂不成了罪人?”
这僧人见木娃神情严肃,不似诳语,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便对木娃道:“既然如此,你们暂且稍候,待吾报与住持定夺。”
说着转身进了寺庙,不多时便听到有人声传来,遂即一群僧侣簇拥着一个老和尚出现在寺门内,那老和尚细细打量四个娃娃,突然眼睛一亮。
遂即合掌道:“四位佛使,鄙人寺规不严,怠慢了四位使者,还望海涵!老衲这厢恭迎四位使者驾临本寺,请里面叙话!”
说着将四个娃娃迎进庙中,并吩咐僧人将三只神兽牵到后面安置,四个娃娃一进寺中,便被这寺中景致所吸引,但见:
殿堂雄伟,院落规方。重檐歇山式,琉璃顶辉煌。大雄殿三佛塑像,地藏殿菩萨端庄。天王殿弥勒居中,喜笑欢畅。韦驮天神立,溢彩饰金妆。惟妙惟肖者,环立四天王。寺内雕塑精致,宝象生霞光。禅堂内经幔新颖,色彩鲜艳灯明亮。斗拱雕梁,红柱灰墙。殿门精雕花,四楹棂格窗。小桥流水榭,树影映波光。松柏郁葱葱,梅竹散清香。鼎炉青烟袅,鱼鼓钟声扬。红烛晃苗随风舞,庄严肃穆佛道场。
众人穿过几道院落, 来到一个独居小院,这里是住持驻锡之处,禅室周围栽种苗圃林木,环境清幽,草木清秀,几声鸟语,几声佛号,清静之极。众人进了禅室,分宾主落座。
住持向木娃询道:“这位佛使,老衲乃是这西山寺住持,法号净空。但不知四位使者怎样称呼?”
木娃一一将三个师弟做了先容。
净空大师又向木娃续道:“刚才听知客僧所言,说你们有要事要与老衲商议,但不知何事如此严重?”
木娃便将木吒变作算命先生示警之事述说一番,净空大师闻听大惊失色!
急忙又询道:“但不知是甚么灾祸要降临俺们这西山寺?使者可知否?”
木娃摇首道:“至于这场灾祸是甚么?木吒并未言明,看来只能咱们自行判断,敢问大师,最近这寺中可有甚么不寻常之事发生么?”
净空大师想了一想摇首道:“最近未发生甚么怪事?一切正常。”
木娃又询道:“但不知寺中这三日闭门举行佛事,不接香客,却为那般?”
净空大师笑笑说道:“这是鄙寺举行的布萨羯磨法事,是因僧团中,有犯戒者,则于众僧前发露忏悔,称为“布萨”,凡与众僧有关的决策,须经全体僧众三次决议通过,称为三番羯磨。故而闭门谢客!”
木娃好奇道:“敢问大师,是谁犯了佛戒?又是犯的哪条戒律?”
净空大师苦笑道:“说来惭愧,吾寺中有一僧人,法号清凉,他竟瞒着众僧,每夜偷偷出寺,寻些酒肉吃喝,竟将那所剩余骨,扔到寺里垃圾之中,被其他僧人发现,刚开始查不出是何人所为,但有一天终于露了马脚,有个小和尚半夜去茅厕,无意中看到这清凉和尚正往垃圾中扔掉余骨。小和尚便报给了执事僧,执事僧又报给老衲,老衲一听这还了得,偷食酒肉乃大忌,更是犯了荤戒,需严厉处置,故而老衲将他关在地窖中,等待发落,这不明日便要进行布萨羯磨法事,故而今日就关门准备,不巧正好你们来到,还产生了小小误会。这只是吾寺中平常事,不知使者询它何意?”
木娃闻后沉吟半晌,遂对住持道:“敢请大师,能否让吾见一见这清凉和尚?”
净空大师点首道:“这有何难?”遂对执事僧道:“你领几个武僧去地窖将那清凉和尚押到这里。”
执事僧转身出去,不多时慌慌张张地跑回,对住持道:“禀住持,大事不好!那清凉和尚不知何时已经逃出地窖,不知去向?守地窖的两位武僧也被打晕,失去知觉,仍未清醒。”
净空大师闻听大惊,合掌闭目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清凉如此大逆不道,该当佛法严惩,执事,你且召集寺中武僧,出寺寻找,务必将他捉回,老衲绝不姑息,必当严惩!”
执事僧正要执行,却被木娃叫住,遂对净空大师道:“大师不必如此,以吾之判断,这清凉和尚恐就是那白虎之祸,咱们得从长计议,寺中的武僧未必是他对手,到时恐伤无辜,大师如信得过俺们四个娃娃,就将此事交于俺们处理,大师只要暗中支持就是!”
净空大师点首道:“四位使者定是神通广大,本领高强,执事呀!现在天色已晚,快些给四位使者安排食宿,今晚在大雄宝殿设庙宴款待四位使者,以进西山寺的地主之谊!”
那执事若若而去。
话不多叙,木娃这几日早出晚归,到延州城外四处探寻,却无功而返,但这几日寺中却出了大事,不断有僧人失踪,而每失踪一个僧人,第二天必会在寺中的某个地方发现一具白骨,寺中武僧与四个娃娃虽轮流值夜,却是难以发现端倪,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未见到有妖魔鬼怪现身寺庙,这下可就让西山寺众僧惶惶不可终日,寺庙也只能关门谢客,断了香火钱,寺中的日常开销也出现告急,四个娃娃也是心急如焚,再寻不到这白虎之祸根,岂不是给佛祖丢脸,也让僧侣性命堪忧,憨娃急得直骂娘。
这日,四个娃娃与净空大师正在商议除害之事,忽有执事僧前来禀报,说寺外有一人求见四位使者。
修善娃眨眨眼,对木娃笑道:“大师兄,看来除害之事要有转机也!”
木娃起身带领三个师弟出禅堂到寺外迎接来者。待出了寺门,只见寺外站立一人,竟是个老乞丐,你看他怎生模样:
衣衫褴褛,乞穷俭相。发似鸟窝蓬,身穿片缕裳。身前倚着青竹杖,讨饭钵盂挂腰上。另手举根竹管箫,清音袅袅空中荡。日转千街过万户,体虽潦倒精神爽。
木娃一见这乞丐,不禁心中一动,聚起火眼金睛,仔细观瞧,已然知晓这乞丐身裹仙气,足踏祥瑞,肯定是个仙神装扮的,但又不知是哪位仙神?便装作不知。
对他躬身施礼道:“这位老人家,是您老要见俺们四个娃娃么?”
这乞丐却显出一副高傲的模样,看看木娃应道:“不错!是吾老人家要见你们四个娃娃,难道你们不知敬老之礼数么?怎么不给吾老人家行礼呢?”
憨娃一旁气不过,怼道:“俺说这位老人家,俺们都不知你是谁?凭甚么俺们就该给你施礼?如果你是个好人善人,俺们自当尊重,如果你是那做些伤天害理之事的歹人,俺们不但不能给你施礼,还得替天行道,除害安良呐!”
这老乞丐闻听却未发怒,也未理睬憨娃,却对木娃道:“吾已三天水米未粘牙,这大街上也讨不到饭,故而想到这西山寺乃佛门净地,都是吃斋念佛之人,讨顿饱饭吃应不成问题吧!但昨日来此却吃了闭门羹,俺虽是丐帮之人,但决不白吃他们的饭,吾有好消息作为回报,听闻你们四个娃娃是佛祖的传经使者,故而想让你们做个证人,省的这些和尚要怀疑俺是骗吃骗喝的,不知可否?”
木娃闻听心中好笑,暗道:“这老仙神真是多此一举,说的冠冕堂皇,天花乱坠,不就是到寺中讨口饭吃,还用得这般麻烦?你要给俺们帮忙除害,何不就光明正大,何须这般调侃?”
但木娃深知这些仙神都有个性,总爱出些幺蛾子,也就不愿捅破,便顺坡下驴。
接道:“老人家所言极是,俺们愿做这证人。”
老乞丐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用请让,抬腿便往寺里走,那些僧人有些看不惯,但有木娃等在此也不好说甚。木娃领着老乞丐来到大雄宝殿,此时净空大师已在大殿上迎候,看来早有人秉报于他,一见众人进殿,就起身相迎,对这老乞丐没有半分轻视。
且很郑重的合掌道:“阿弥陀佛,这位老人家能光临鄙寺,老衲欢迎!执事僧,快些让老人家到澡堂洗个澡,换件衣服,老衲当以庙膳供老人家吃饱喝足就是。”
老乞丐鞠个躬,口中道:“多谢大师款待,小老儿三生有幸,得嚐西山寺庙膳,俺就不客气了!”
说着便与知客僧下去洗澡换衣,半个时辰返回,再看这老乞丐,如同换了个人,那才是:
灰袍僧服,容光焕发。发挽牛心纂,双目放光华。足蹬僧鞋套僧袜,打狗竹杖手中拿。
讨饭钵盂装布袋,笛箫一根腰间插。仙风道骨惊四座,是丐是仙难断他。
殿上众人无不惊奇,刚才还是个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脏老头,现今怎会变的如此光彩照人?这老乞丐对众人的惊异之色视若无睹。
只对净空大师笑道:“大师盛情,小老儿心领了!”
净空大师忙让知客僧给老人家上餐,却被老乞丐拦住。
笑对住持道:“大师先别捉急,小老儿我早听闻这西山寺有四道庙膳十分有名,俺今日来就是要尝尝这四道庙膳,不知大师可愿破费?”
净空大师闻听哈哈笑道:“老伙计,原来如此,你真与老衲想到一块去了,今日这庙膳就是为你准备的那四道美食,知客僧快快上餐!”
随着净空大师话音,就见四个和尚,各托着一道碗碟,来到大厅,在老乞丐身前摆放一只餐台,四碗四碟,碗是盛装着食物,碟是盛装从碗中夹出准备入口的食物,老乞丐看着餐台上的四道佳肴,频频点首,似已垂涎欲滴,竟随口吟道:
油糕金黄入口香,凉粉嫩绿爽鲜亮。
果馅酥甘堪回味,煎饼脆薄称子长。
这四样延州美食,四个娃娃在银州米脂也曾品尝,但如今这西山寺的四样美食,确实做得更加精致,也难怪这老乞丐闻名而来,专门要品尝这四样特色美食,果然名不虚传。憨娃看得直咽口水,摩罗娃在下面踢他一脚,憨娃才收起馋态。
且说这老乞丐品尝了西山寺庙膳,十分惬意,打着饱嗝对净空大师谢道:“大师盛情,小老儿无以为报,这就要告辞,我这里有几句打油小诗,留给你们,恐对贵寺有些用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绫,递给净空大师,遂即将身形一晃,脱去了僧袍,又变成了个老乞丐的模样,化作一道金光破窗而去,惊得众僧趴地叩首,这才知晓这老乞丐非是凡人,而是一位神仙现世。木娃早已窥其秘密,并不感到意外。
此时净空大师方回过神来,合掌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吾佛慈悲,苍天有眼,降下仙神助吾西山寺,老衲感恩不尽!”
随后打开黄绫,只见上面蝇头小篆,其文如下:
延州城北清凉峰,世代传奇而得名。百姓年年遭灾祸,洪水野兽肆横行。清凉和尚打此过,正遇浪涛出蛟龙。念动咒语护村民,避难山岗高高耸。力生恶蛟互斗法,两败俱伤各西东。禅师伤重归西去,留下清凉为峁称。倒是猛兽不当绝,隐匿岩穴疗伤痛。如今修炼已成精,欲到寺庙报仇情。化名清凉变僧侣,潜伏寺中司机动。欲将比丘皆吃净,更要释子作恶行。要知其栖在何处?延河水中有窟洞。欲询老乞何方圣?西岳华山有仙宫。
净空大师看完留言,不住频频点首道:“说的不错,果然如此。”
遂将黄绫递给木娃,木娃让修善娃给众人读一遍,随后向净空大师询道:“敢问大师,这留言可是实情否?”
净空大师点首道:“确实如此,位于这延州城北的延河岸上。有座清凉山,其上古木苍翠,景色秀丽,山腰间多有天然溶洞,清泉常流,炎炎夏日在清凉山上清风习习,绿荫怡人,实在是避暑佳处。据当地百姓传说,久远之时,这里洪水野兽横行,每次灾祸袭来延州百姓必定付出惨痛。有一年洪水袭来,一位叫清凉的和尚正好云游到此,这清凉和尚悲悯众生,便指引村民到最高的山头避难,这时洪水中又蹿出一条吃人的恶蛟,它掀起滔天巨浪扑向百姓,危机时刻清凉和尚念动咒语,竟将百姓避难的山头猛长起来。恶蛟掀动洪水不断上涨,清凉和尚催动山顶也不断增高,就这样清凉和尚和恶蛟斗法四十九天,最后两败俱伤。洪水退去后,清凉和尚还未来得及把山头降为原样就身亡了,故而百姓避难的山头仍就高高地矗立着,为纪念清凉和尚,延州百姓便把此山叫做清凉山。看来当年那未死的恶蛟对和尚恨之入骨,经数百载修炼成精,便来寻僧人报仇,还化名清凉,混入寺中,如果不是仙神告警,俺这西山寺恐已经是尸骨如山了!照此留言,这恶蛟已然躲到延河洞窟中去矣,只是不知这变作乞丐的仙神是谁?”
木娃笑道:“不满大师,吾早就看出他不是凡人,定是哪座仙山洞府的神仙,只是不知其名而已,现在看了他的留笺,已无疑问,他就是那居住在华山的西岳大帝,这老神仙神通广大,法力通天,无所不能,所以他留给咱们的留言,肯定无误,咱们就到那清凉山旁的延河寻那恶蛟便是。”
众人商量已定,不再耽搁,四个娃娃由知客僧引领,赶往延河,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延河畔,眼望河水,果然凶险,难怪常常洪水爆发,但见:
九曲连环粼光漾, 河水滔滔翻波浪。湍急滚滚卷漩涡,奔流不息浩荡荡。一尺水,波三丈,悠悠烟云飘湖上。队队商舟逐浪行,船工号子两岸响。
四个娃娃正在观赏河景,忽闻河中哗哗浪涌声,接着“泼刺”一声响亮,涌浪里跳出一个魔怪来,十分凶恶,他生得:
体状如蛇,其首似虎。身长数丈有余,尾巴无磷光秃。头顶生只短角,好似那冷煞煞乌金利杵;披甲皮有珠(jué),恰如同旮沓沓尖锐刺鼓。龙爪狮尾鳄鱼目,长喙排齿蜥蜴足。脖颈白色花尖刺,脊背蓝色鳞片铺。啸声划空似牛鸣,双须一吐蛇信毒。口喷腥涎瘴四方,得水即能兴云雾。
四个娃娃一见这魔怪,都有些吃惊,从未见过,且其模样酷似那西海龙王,那知客僧早已唬得跌趴在地,瑟瑟发抖。
木娃对三个师弟道:“三位师弟,它就是那水中恶蛟,残害西山寺僧人的就是它,这恶蛟已然修炼成精,十分厉害,你们切不要上前,待吾对付于他。”
说着撤出樱桃宝锤,对那恶蛟道:“呔!尔这孽障,竟敢在此残害生灵,当年清凉和尚没能除掉尔,让尔侥幸活到今日,尔却还要在这延州府兴风作浪,今日本使者在此,定让尔灰飞烟灭,尔且过来与吾一战!”
那恶蛟闻听嘿嘿冷笑道:“娃娃,在西山寺俺没讨到便宜,但这里是吾的地盘,俺听闻你们是佛祖的传经使者,吃了你们的肉就可长生不老,所以,尔等四个娃娃已是吾的腹中之食矣!”
木娃冷笑道:“那要看尔有没有这个本事?闲话少讲,来来来!俺们大战三百合!”
那魔怪也不再搭话,身子一甩,巨大的蛟尾直抽木娃,木娃不敢怠慢,身形腾起,躲过这一剪尾,舞动樱桃宝锤,接架相还,一魔一人在河边战在一处,一场好杀:
森森爪气凶,赫赫锤势猛。剪尾一扫要夺命,童身巧躲影随行。龙爪专摘项上首,锤杆倒钻刺蛟睛。木娃施展大神通,恶蛟也是魔法精。乒乒乓乓兵器碰,呼呼吡吡骂连声。杀得河水翻巨浪,祥光妖雾搅半空。湖上舟船急靠岸,两岸行人躲西东。午时杀到日头西,恶蛟渐渐显败形。
这恶蛟见木娃果然神通广大,自知难以取胜,便虚晃一招,身形腾空,驾起一阵瘴雾未入水窟,却直往山中逃去,木娃正欲追赶,被修善娃叫住。
遂道:“大师兄,常言道的好,穷寇莫追!你看这恶蛟,不回他这水中窟宫,却往那山中逃窜,定有阴谋,不可上当!”
木娃点点头,对身旁的知客僧询道:“敢问僧兄,这恶蛟所逃之山称作甚么?”
知客僧早唬得三魂丢了两魂,半天才缓过神来,对木娃道:“那里就是清凉山,山中有个水龙洞,这恶蛟恐是去了那里,因在这清凉山中只有这洞穴适合它栖居。”
木娃释然,对众人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回西山寺,做些准备再到清凉山寻他不迟。”
四个娃娃也只好返回西山寺,再做道理。这才是:
传经之途不平坦,时时处处遇艰险。
为保僧命护禅院,不知是凶还是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