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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

    “浮生着甚苦奔忙,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却说,四娃三兽离了葛公镇,一路传经,游观景色,缓马而行。这一日正行间,忽闻前方传来两声号炮之声,接着人喊马嘶,杀声震天,四个娃娃不禁吃惊!

    憨娃勒住小河马的缰绳,急回首对木娃道:“大师兄,前面炮声大作,恐有战场,咱们还是躲上一躲,绕道而行,休往那杀人场里钻,弄不好小命休已!”

    木娃道:“三位师弟,咱们怎料吉凶?也猜不出是何场面?待吾看看何如? 好木娃,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半空,往下观瞧,只见往前里许之地,在大道上正有两伙人在厮杀,因被一片树林遮挡,虽离他们不很远,也是看不清状况,可木娃在半空里却看得真真切切,原来是有一群身穿百姓衣衫的人,在围攻一队官兵,这队官兵看来是朝廷官员的护卫,但只有几十人,寡不敌众,已然有些抵挡不住,但仍在官车四周拼命抵抗。木娃一见来不及告知三个师弟,怕耽搁久了要死伤众多,佛家弟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故而木娃从天而降,大喝一声:“住手!”

    当场两方诸人皆是一惊,顿时分开,各持兵刃面对木娃。等他们看清来者是个玉面朱唇的娃娃,且身穿仙衣,手擎宝锤,威风凛凛,英姿飒爽,都不禁愣在当场。此时那官车旁有一将军模样的军爷,手提大刀,已然身负几处轻伤,但仍精神昂扬,没有半分怯意。

    对木娃一抱拳道:“这位仙童,不知从那座仙山而来?依本官之想,你绝对是个有善心之人,那就来救救这车中的清官,让他免遭歹人陷害!”

    木娃闻听点点头,遂询道:“敢问这位将军大人,这车里大人怎样称呼?是个甚么官?”

    那将军答道:“真人面前不打妄语,这车中坐的是当朝开封府衙的知府,他可是忠良之臣,清官一个,深受开封百姓爱戴,如今这些贼寇要害他性命,好夺取开封府,那将让开封百姓遭兵拏祸结。”

    此时,忽闻对面那伙人之中有人大喝一声:“呔!尔这该死的狗官,休在这里胡言乱语,俺们今日是来保护老将军的,是尔这孽贼要害他性命,俺们开封百姓岂能看着不管?”

    木娃转首观瞧,只见一个黑大汉站在离他不远处,看他怎生模样:

    头顶挽着那,咖喱嘎达牛心髻;身上穿一件,齐腰至膝短裤禅;腰扎黛淄宽麻绦,脚蹬一双草编船。豹头环眼虎吊眉,虬髯乱扰呈勇悍。一身粗肉黑熊般,声如奔雷震河川。肩背猎兽铁丹弓,手提板斧杀气寒。

    木娃向那将军询道:“敢问官爷,此人是谁?”

    那将军回道:“他是开封府团练的总教头,姓王,名善,字旋风!号称是当世的黑旋风李逵!”

    木娃不禁疑道:“敢问军爷,他既是开封团练总教头,你又是开封府军爷,怎会成了敌对之人?这不是自家人窝里反了么?”

    这军爷有些无奈道:“不瞒这位仙童,你有所不知,吾是皇帝御前带刀正四品二等侍卫,刚刚奉旨派来护送大人到临安商议治国大事的差官,知府大人是奉旨还朝,因如今天下不太平,皇上恐大人在路上遭遇不测,故而让吾帅御林军侍卫前来护送,不知为何这些暴民竟半路拦截,吾等寡不敌众,故而请仙童相助!”

    一旁的侍卫补充道:“这位是我们的统领,忠勇大将军,谷梁圣雄,我们是奉了皇上密旨,前来保护老将军的安全。”

    那黑大汉怒道:“休听他们一派胡言,他们定是朝廷奸臣派来刺杀知府大人的,俺们开封百姓誓保大人安危!娃娃,你要不信就看看车里的大人是不是被他们捆绑着?”

    木娃点首,正欲到车前查看,那军爷却横刀挡在车前怒道:“为保大人安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官车,陛下有旨,如有人威胁到大人安全,格杀勿论!”

    木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信谁的话?

    正在此时,忽闻身后有人说道:“俺说这位军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语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拦着不让查车,岂不是明摆着心怀鬼胎么?”

    众人转首观瞧,只见三个娃娃与三只神兽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说话之人正是懒憨娃。

    黑大汉附和道:“这个小哥说的在理,你为何不让查验?”

    那军爷一时也卡了壳,沉吟半晌对木娃道:“吾看你是正人君子,吾就相信你一次!”说着,转身打开车门,撩起车帘,见一老者坐在车内,你看他怎生模样:

    戴一顶乌纱帽,穿一领紫官袍。系一条佩玉锦绶带,脚上蹬皮履染黑皂。神硕硕,仙风道古;眸亮亮,尽显英豪。好一个气宇轩昂的国之栋,真是位威风凛凛的赛当朝。

    木娃看着他有些不解,遂合掌道:“这位大人,您老人家既是开封知府,这外面打斗的都是你的部下,你为何不制止他们?却坐在车中无动于衷?”

    这老者看看木娃。显出惊异之色,却反殉道:“娃娃,看你与众不同,大有仙神之像,是何方神圣?因何在此?”

    木娃见这老者确有搢绅之士的气派,知他绝非等闲之人,便心中升起敬慕,应道:“大人明鉴,吾乃是如来佛祖传经之使,今日碰巧路过此地,见到他们在打斗,恐多伤性命,故而拦止。”

    此时这大人起身下了车,对阵的双方都给他施礼,大人让众人勉礼,遂对那黑大汉道:“王善,这是怎么回事?”

    那王善回道:“禀大人,俺们得到密报,说这伙宫廷侍卫是那朝中奸臣派来的,要对大人不利!吾便带人在这里截住了他们,您老要进京面君,由俺们护送才万无一失,莫要上了他们的当!”

    知府大人闻听,面色一沉斥道:“好不晓事的王善,你可知罪?”

    那黑大汉闻听,急忙跪倒叩头道:“大人息怒,王善不知罪在何处?请大人明示!”

    知府大人道:“你怎能道听途说?这位忠勇大将军乃是陛下身前贴身侍卫,深得皇上信任,若非重要之事,他是不会离皇上左右的,这更说明皇上对老臣的信任,况且皇上的密旨将军也给老臣看过了,绝非假圣旨!你差点伤了御前侍卫,该当何罪?本官之所以未下车制止你们打斗,是因这位忠勇大将军为保吾人身安全,将这车窗都封死,吾不知车外情况,虽心中捉急,也是无奈,幸亏有四位使者及时解围,才未良成大祸!”

    王善闻听有些诚惶诚恐,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憨娃在一旁却冷笑一声:“俺说这位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这位黑大叔对你一片忠心,都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不惜以命相搏,这般赤肝侠胆本应得到赞扬,你却不问青红皂白,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吾真为这位黑大叔不值,保了个昏官!”

    哪知,知府大人闻听并未发怒,倒是那黑大汉跳起身来对憨娃骂道:“我把尔这丑娃子,是从那里崩出来的?敢骂我家大人,你可知罪?快快给大人赔礼道歉,我便饶尔是个娃娃,不抓你到开封府问罪?”

    这下让憨娃吃了个瘪,弄个里外不是人,憨娃哪里受得这般窝囊气,点指黑大汉道:“真是好人难做矣!吾替尔鸣不平,尔却对我不敬,既然如此,尔就该死,这位大人快快治他的罪 ,要用刑算我一份!”

    这番言语把在场众人都给气乐了!知府大人手捻长髯,对憨娃道:“娃娃,你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木娃接过话头道:“不瞒大人,这三位都是吾的师弟,也都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使者。”

    知府大人闻听十分惊讶,上下打量四个娃娃,不住点首道:“果然不凡!却有仙佛之气!但不知四位使者欲往何方传经?”

    木娃道:“但不知前面是甚么地方?请大人示下。”

    大人笑道:“前面不远就是开封府,你们既然到了这里怎能不去那里传经呢?”

    憨娃兴奋道:“大师兄,开封府可是个好地方,咱们这就赶去,保管让你有惊喜!”

    木娃点头,遂对知府大人道:“既然误会已解,大人有国事在身,吾们不便打扰,这就告辞!”

    知府大人对那黑大汉道:“王善,这四个娃娃就交给你了,把他们领到咱们的开封府,你要替本府好好招待,也协助他们做好传经之事,待本府回转,定要与四位仙童好好盘桓几日,你们可要等吾呦!”

    黑大汉维维领命!知府大人这才重新上车,由众侍卫保着赶往临安不提。

    且说,那团练总教头王善,对木娃道:“四位仙童,你们可听到了,大人让卑职全全接待你们,刚才卑职与这位小哥有些误会,都是卑职的错,还望这位小哥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这憨娃是个性情中人,吃软不吃硬,几句好话早已云开雾散,对王善道:“这位大叔,你是个忠贞之人,憨娃就佩服这样的人,俗语道得好:不打不相识,你敬吾一尺,俺敬你一丈,咱们就交个忘年交如何?”

    王善闻听大喜,对身边的众人说道:“你们赶快回开封,给府衙报信,准备晚宴,给四位佛家使者接风洗尘!” 那些团勇领命呼啦啦蜂拥而去。

    王善道:“四位使者,请随吾来!”

    木娃冲三个师弟摆摆手,四娃三兽便随着王善赶往开封,一路上憨娃与这王善相谈甚欢。

    憨娃询道:“敢问黑大叔,以你这般受大人宠信,城中之事都委托你办理,却怎只是个团练教头,没得半分官职?”

    王善闻听大笑道:“尔这娃娃果然与众不同,净询些刨根问底的事情,既然你这么好奇,俺就说与你听听这个中原尾。你可知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屡败夷兵,名震北方,乃当朝名将。因开封府长官职位空缺,大人奉旨改任开封知府,当时夷人仍留屯黄河边上,伺机犯境,战鼓之声,日夜可闻,可当时开封的战船全部废坏,士兵与百姓杂居,盗贼纵横,人心惶惶。大人一向威望极高,到达开封后,先斩杀几个大的盗贼,自此盗贼平息,百姓得以安宁。俺王善原是河东大盗,拥有兵马十于万,战车万辆,曾想占据开封。大人独自一人一骑到了俺的山寨,流着泪劝吾道:“国家正处危难之时,如果有一两个像公一样之人,怎么会再有外敌入侵之患呢。”俺深受感动,不禁落泪道:“大人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不畏生死,俺王善怎敢不为朝廷效力。”于是解甲投降归顺大人,吾的人马也都归到大人麾下,大人知吾不愿当官,便将吾的人马仍归吾调动,并未编入官军,并任命吾为开封团练总教头,且事事都与吾商量,对俺有知遇之恩,故而俺王善也是死心塌地的跟随大人,守卫开封府。”

    四个娃娃听他一番叙述,无不挑指赞叹!此时半个时辰已过,远远望见了一座城池。待来到城门前,四个娃娃都被这雄伟的城楼所震撼,但见:

    古蕴深涵,雄伟壮观。壁筑青砖砌,墙头角楼建。重檐歇山双箭阁,高台基座与廊连。五座城门藏马面,护城河岸玉桥栏。生龙卧于陆,活虎把雄关。碧瓦朱甍画梁栋,五脊六兽雕柱阑。白玉石阶,红油门扇。珊瑚作装饰,珍珠镶灯盏。雄厚方正巍然立,丹凤之城瑶府天。

    但让四个娃娃十分疑惑的是,这城墙上布满兵将,个个刀出鞘箭上弓,如临大敌,城门外也是吊桥高挑,人影稀疏。

    憨娃向王善询道:“敢问黑大叔,这里是不是要打仗?怎这般肃杀?”

    王善点点头道:“你说的一点不假,近来时常有外夷来犯骚扰,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知府大人就是去朝中奏报军情,并请朝廷派兵增援,但朝中有那奸臣当道,不愿发兵,还总要设计陷害大人,幸得开封古城有大人坐镇,否则恐早就被外夷占据,百姓将遭涂炭。”

    四个娃娃闻听,都对着知府大人起了敬慕之心。

    憨娃又询道:“但不知是哪里的外夷前来进犯?”

    王善叹气道:“要说若只那些外夷不足为虑,凭大人的本事谋略,绝不输他们,只是这些外夷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人不人,妖不妖的货色做统领,十分厉害,不但武艺高强,且还会施妖法,故而大人几次与他交锋都被他妖法所败,只得死守城门,不敢出战,就是这样,这妖孽还时常半夜潜进城中骚扰百姓,弄得大人整日提心吊胆,苦思破他之法,却是无计可施,但不知这次到朝中能否搬请来一位能降妖除怪的仙师,如若搬请不来,这开封府恐难保矣!”

    憨娃看看木娃,欲言又止,木娃知他心思,想助知府大人除妖,冲憨娃摇摇头,暗示他先不要显露真相,憨娃会意。此时众人已来到城门前,守城军卒见是王善,便放下吊桥,放他们入城。进到城里,虽街道宽敞,店铺林立,但街上行人甚少,买卖也不兴隆,足见战争气氛浓郁,穿过几条街道来到知府衙,这里也是戒备森严。入到府内,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王善让人将三只神兽拉到后面照料,王善这就给四个娃娃准备晚餐,随后安排他们到客房歇息。四个娃娃一路奔波,也是疲累不堪,便都早早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忽闻窗外刮起阵阵狂风,遂即城中便传来哭喊尖叫之声,四个娃娃不约而同翻身跃起,各抄兵刃在手.

    憨娃首先叫道:“兄弟们,听到没有?那外夷之妖又来城中骚扰,咱们快去除掉他!”

    木娃对摩罗娃道:“三弟,你在这府中守护,防这妖孽声东击西,俺们三人去会会这妖怪!”

    摩罗娃点首,提着一对金锤,出屋在院中巡视不提。且说木娃三人,纵身越出知府院墙,来到大街上,只闻东南方向传来喊嚎之声,便向那里奔去。来到一处街区,这里街道宽阔,两旁都是高门大院,看来都是富户人家居住的地方,此时就见家家大门内都有人逃出,逃出的人都惊恐万状,妇人哭,孩童喊,还不时有死者的尸身被从墙内剖出,扔到大街上。三个娃娃正不知从何处入手,猛见一道蓝光从一家院内飞出,在空中飞旋,在蓝光里现出一妖怪,模样十分恐怖,但见他:

    头宽脸尖,双耳如扇。睛眸如杏核,精灵闪绿颜。身形柳条瘦,两肩厚实宽。外罩靛甲胄,头戴蓝盔冠。足蹬青战靴,挥鞭蓝闪电。体裹青雾妖气盛,涂炭生灵不眨眼。呲牙鬼相吓心魄,阴森蒙城魂不散。细观此怪凶残样,不枉魔煞恶名传。

    三个娃娃一见这妖怪也是暗暗吃惊,未想到他如此凶恶,这也就激起了三人的怒火.

    憨娃大吼一声:“呔!尔这蓝靛壳,竟敢在此滥杀无辜,残害生灵,还下来受死,更待何时?”

    那蓝色妖怪闻听,也是一惊,停住身形,往下观瞧,只见大街上,月光之下,站立三个娃娃,但模样确是与众不同,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童.。这妖怪却没在意,身形驾着青雾飘飘落下,来在三个娃娃面前,冷笑道:“哪里来的三个小娃娃,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敢管吾的闲事?”

    憨娃骂道:“尔这蓝囊康,这城中百姓都是善良人家,你竟在此滥杀无辜,真是死有余辜!休走先吃吾一铁勺!”说着舞动大铁勺就要砸,却被一旁的木娃用樱桃宝锤架住,遂即示意憨娃勿动!憨娃也知这妖怪厉害,自己未必是人家对手,便也就顺坡下驴,让在一旁。

    木娃对这蓝妖道:“尔这妖孽,可是那进犯开封府的外夷统领么?”

    那蓝妖一愣,遂对木娃细细打量,反询道:“尔这娃娃,从何而来?你怎知我的身份?”

    木娃冷笑道:“尔先别问吾的身份,吾倒要问问尔来自何方?不知尔敢不敢道明?”

    那蓝妖闻听哈哈大笑道:“娃娃!你唬得了别人,却唬不得我!说给尔听又何妨?本统领谁也不惧!你且听真,我:

    生我鲜卑在冰寒,称作雪中精灵仙。

    浑身鹅绒毛似缎,柔滑细腻孔雀蓝。

    北极仙翁是咱主,武功法术一身兼。

    如今得做千军帅,蓝猫才是吾真颜。

    木娃暗道:“这妖怪原来是来自遥远的北极,还是那北极仙翁身边的一只蓝猫,修得了一身妖术,偷跑到这里危害百姓,这北极仙翁道法高深,更非是邪恶之君,如何处置这妖怪还真是个难题?既不能让他助纣为孽,又不能伤它性命,以免得罪了北极仙翁,这却如何是好?”

    此时一旁的憨娃有些发急,便催促木娃道:“俺说大师兄,这妖怪既是那北极仙翁身旁之物,那就说明这北极仙翁也非好人,咱们先将这妖孽除掉。再寻那北极老头讨说法,你怎还不动手?”

    木娃点点头,对那蓝妖说道:“尔既是北极仙翁的宠兽,就该本有善良之心,怎修了一身能为却做这助纣为孽之事,明人不做暗事,俺们本是如来佛的传经使者,身兼着除暴安良,扫魔铲妖之责,以尔今日之恶行,本应要尔性命,但看在北极老仙辈的份上,吾可暂不杀尔,待交给北极老人家发落,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如若不然,休怪吾手不留情,打折尔的脊梁骨!”

    这蓝妖嘿嘿冷笑道:“娃娃,你们既是如来的传经使者,就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好好做你们的事,休要管这凡尘之事!”

    修善娃闻听怒道:“吾把尔这不知羞耻的东西,不知那北极老仙辈是怎样调教与尔?佛陀因果真经道得好:

    “今生短命是何因? 前世杀生做恶人。

    善恶到头终有报,因果报应尽毫分。

    前世杀生生忌恨,今世报仇仇更深。

    生生世世轮回转,善缘恶蘖皆有因。

    若君明白因果理,放生护生种善因。

    恶因恶果阳寿短,善有善报长寿人。”

    尔若不悬崖勒马,继续作恶,短命之果必降尔身!尔修炼的一身武功法术也必毁于一旦!”

    这蓝妖如今已是鬼迷心窍,哪里听得进这番劝诫,不耐烦道:“娃娃,休在这里给我讲甚么佛家大道理,俺是一概不信,我只信俺的武艺法术,定要攻下这开封城,你们要有本事胜得本统领,那时再说教也不迟,你们既然要助阵这开封府,那咱们就斗斗法,今日夜已深,本统领无心再战?明日俺必统领三军前来攻城,到时咱们再分个高低上下,恕不奉陪!”说着腾身而起,驾着妖雾,卷着狂风而去。

    憨娃急道:“大师兄快追他,莫让他逃掉!”

    木娃对憨娃笑道:“二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要除掉他不急在一时,咱们还是去看看城中百姓有多少伤亡?先协助王善处理了城中之事,再议除妖之事不迟。”

    此时那王善已然带领乡勇和一位将军带领的兵将赶到这里,看到三个娃娃,王善惊异道:“三位使者,你们怎会在这里?”

    木娃将事情经过述说一遍,王善赞许道:“果然是佛祖使者,神通本领确不一般!只是那妖怪明日要来攻城,大人又不在府中,群龙无首,咱们怎生御敌?”

    木娃道:“王统领莫要担心,明日他若真来攻城,有俺们四个娃娃对付他,你们只管观战就是,莫要参与争斗,以免伤及无辜!”

    王善闻听大是感动,对四个娃娃十分敬佩,便让四位使者回府歇息,这里后事由他处置。

    次日一早,王善就与那将军来见木娃等,说他们已在城上排兵布阵,做好守城准备,让四位使者到城上一同抗敌。四个娃娃各挺兵刃,牵着三只神兽,登上城楼,放眼四望,还未见夷兵来犯身影,开封城外景色秀丽,一派田园风光,但见那:

    翠绿万顷,景色宜人。远山云雾笼,河水闪波粼。白墙红瓦绿树掩,座座民居隐葱林。沉甸甸,一垄垄,金黄稻谷;蓬松松,密匝匝,棉朵花银。枫树挺拔,花海缤纷。绿草林荫道,不见起烟尘。一群白鸽空中翔,阵阵哨音穿霄云。

    四个娃娃再转首往城中观赏,更是景色迷人,但大战在即,人心忐忑,已无人还有心情观赏美景,那才是:

    开封秀貌,帝都七朝。古色古香街,郁郁葱葱道。飞檐流阁长廊亭,翘角琉璃殿堂庙。铁塔湖、包公湖,波光粼粼;潘家湖,杨家湖,龙庭镜耀。水边围栏,理石砌造。游船空闲荡,亭榭游客少。朝霞映染湖中雾,色彩迷蒙景色萧。

    正在此时,忽闻有军士喊道:“王大头领,快来看,夷兵杀到了!”众人往城外观瞧,只见远处尘烟四起,旌旗飘荡,夷兵如潮水般涌来,很快便兵临城下,将至壕边。但见那:

    旌旗群招展,号带随风卷。刀枪朔气腾,人喊马嘶乱。兵戴貂绒帽,双耳挂金环。上着半袖袍,两鬓垂长辨。足蹬双筒靴,颈围裹双肩。号角声震耳,马蹄踏地颤。铁骑至城前,煞气到壕边。

    看这阵势让人心中顿生畏惧,城上军兵皆神色紧张,如临大敌,这王善也有些心中无底,便来到木娃近前低声询道:“这位使者,你看这夷人大兵压境,咱们这点兵将如何能够抵挡”?

    木娃看看他微微一笑道:“王统领,休要担惊,少要惊慌,俺们自有退敌之法!先看看那个蓝妖统领是否也来了?”

    话声未落,便闻城下一片欢呼之声不绝于耳,众人往城下观瞧,原来正是那蓝猫妖分开夷兵阵势来到城门下,只见他:

    胯下一匹独角兽,掌中一对金刚爪。

    身穿蓝色鱼鳞甲,头戴帅字蓝盔帽。

    足蹬长腰虎头靴,两只雉翎头上摇。

    双目闪闪放精光,威风煞气射九霄。

    这蓝妖面对城头高声喝喊:“呔!城上的人等听真,我今日要拿下尔这开封府城,要想活命,就开门投降,本帅有好生之德,绝不滥杀无辜,但要抵抗,一旦城破,休怪本帅狠毒,定要杀尽城中人等,让尔这开封血流成河,本帅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时间一到便无机会,俺就要杀进城去,吾在这里等候回话!”

    望着城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夷兵,城上的守军却有些军心浮动,王善也凑到木娃近前询道:“这蓝妖如此猖獗,不知四位使者如何应对?”

    木娃来到城垛口,探身往下冲那蓝妖道:“呔!尔这蓝妖听真,休要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咱们昨晚约定要在今日见个高低上下,怎么还未交手,你就觉得胜卷在握了么?真是好笑!今日本使者就先与尔争个高低输赢,休走看锤!”说着话,木娃一个纵身,从城头上飞落,樱桃宝锤泰山压顶,照定这蓝妖砸下,这蓝妖不知厉害,双爪举火烧天,迎架木娃大锤,耳轮中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再看这蓝妖被木娃大锤砸的从独角兽上栽落马下,一对双爪也被砸落在地!他哪里知晓木娃的万钧神力,一个疏忽吃了大亏,但这蓝妖确实不凡,虽受了重伤,却未慌乱,迅疾从地上跃起,口中念动咒语,只见一股黑气从头顶冒出,又有一股蓝烟围绕在他身周,并很快的被他吸入体内,眨眼间便恢复如初,从新跃上独角兽,舞动双爪来战木娃。木娃也是暗吃一惊,未想到这蓝妖有如此法术,那万钧之力的锤击,没能将他击败,也是出乎木娃意料之外,但不容木娃多想,二人战在一处,一场好斗:

    北极蓝猫怪,花果真仙童,这个目空一切夺开封,那个心高气盛守古城。两个初相遇,互探虚实情。锤爪未知深与浅?过招方晓拙和精。宝锤挂风舞,铁爪赛飞龙。忽前忽后,左挡右攻。这番战蓝妖使出浑身术;此争斗木娃施展真神通。夷兵踏蹄摇旗喊,守军擂鼓齐助兴。双方绞杀分胜负,难分输赢起空中。蓝妖身裹蓝迷雾,木娃脚踏祥云重。眼花撩乱锤爪影,运神炼法化无穷。

    且说木娃与这蓝妖一番打斗,从地上打到空中,城上城下的人都仰首观战,但见空中蓝云滚滚,祥光耀耀,人影幻忽,真身难见。

    憨娃心中暗道:“他们这番打斗何时能了?趁此时不如杀下城去,杀退这些夷兵,也能助大师兄一臂之力!”

    想至此憨娃将摩罗娃与修善娃叫到身旁,嘀咕一番,二人点头赞同,三人便各牵神兽,下了城垛,王善不知他们要做甚事?也不好拦阻,只得看着他们行动,三人来到城门前,让守城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这些军士不敢不从。但见三娃出了城门,憨娃第一个翻身跳上小河马,修善娃跃上神鹿背,摩罗娃手提金锤,藏獒犬在前做先锋。一声呐喊,各挺兵器,冲向敌阵,对面这夷兵之阵,本是那蓝妖所布,只有他能指挥阵发,可如今眼看憨娃他们冲进大阵,事发突然,夷兵将不知如何应战,顿时乱了阵脚,再说这小河马与神鹿那可都是神兽,这些夷兵的战马一见它们便都如见天敌,有的浑身颤抖,趴卧在地,有的惊厥,四处乱窜,顿时把个大阵冲的七零八落,夷兵更是四散奔逃,那真是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刚才还是威风凛凛的大阵,一时间便烟消云散,只见尘土飞扬,人哭马嘶,夷兵被踩死无数,没死未伤的落荒而逃,城上的王善一见,大喜过望,便擂鼓开城,率领军兵杀出城外,追杀残夷。

    再说这木娃与蓝妖正杀得难解难分,忽闻脚下杀声震耳,鼓声震天,便都偷眼往下观瞧,不看则可,这一看把个蓝妖唬得魂飞天外,本想止住大阵溃败,但被木娃缠住,分身无术,只得眼看着自己精心布置得大阵被憨娃三人冲的七零八落,眼见大势已去,这蓝妖无奈虚晃一招,转身御风而逃,木娃本想追赶,又怕这蓝妖有何诡计,故而暂且放他一马,便也收住身形,落在城头,让军士鸣金收兵,随着锣声响起,王善喝令收兵,憨娃三人也不再追赶,回城交令。此战大获全胜,王善十分高兴,大赞四位使者,并排摆盛宴给四位使者庆功,憨娃闻听有美食当然高兴。

    木娃却对王善道:“王统领莫要高兴过早,此番大胜全在出其不意,这蓝妖过分轻敌,吾想他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卷土重来,咱们要早早提防,不可懈怠,至于庆功宴就免了吧!等到真的铲除了这蓝妖,再摆宴不迟!”

    王善闻听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佛祖使者,不同寻常,王某钦佩!但不知现在该如何行事?”

    木娃道:“这蓝妖定会再犯开封,咱们得早做准备,你让军兵严密防守,准备好守城之物,不得有半点懈怠!吾们四人负责打探这蓝妖的行踪,从而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王善点首道:“就按你说的办,吾这就去安排,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午膳。”

    四个娃娃下了城,回到栖所,憨娃因未能吃到宴席有些失望,便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修善娃嬉戏道:“俺说二师兄,你刚才那股杀敌之气呢?如今怎像个霜打的蔫萝卜,是不是嘴又馋了?”

    憨娃瞪他一眼,嘟囔道:“今日打退夷兵,全是俺憨娃急中生智,出奇兵才得此役,唉!俺这有功之臣却落得个饿死鬼,好伤心矣!”说着一头栽到床上,蒙头呼呼大睡,竟鼾声如雷。

    摩罗娃呸道:“这二师兄就是个没心没肺之人,真是吃得饱睡得着,甚么都不耽搁?”

    木娃笑道:“二位师弟,休要笑话于他,他说的确也实情,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出奇兵,今日之战咱们未必能讨得便宜?”

    修善娃也道:“大师兄说的没错,咱们应该给二师兄记上一功!”

    那知他话声未落,那憨娃竟一咕噜从床上跃起,哈哈笑道:“三位兄弟,这可是你们说的,俺憨娃也不要甚么记不记功,你们得给俺寻些吃喝来!好酒好菜憨娃足以!”

    摩罗娃道:“二师兄,你莫要着急,刚才王大统领不是说了么,马上就给咱们送午膳来,你的愿望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憨娃摇首道:“三弟此言差矣!俺憨娃要的是咱们兄弟之间的庆功表示,不是他们开封府的膳食!”

    木娃突然起身,一拍桌案道:“好!二弟,今日确是你头功一件,本应咱们兄弟为你庆功,咱们这就到城里寻个好的酒楼,俺木娃做东,为你庆功!”

    修善娃与摩罗娃顿时也兴奋起来,自打传经以来,木娃从来都是严守戒律,也不让大家犯戒,尽量都是吃的苦中苦,只为磨炼意志,为得功果而行。今日可是破天荒的要请憨娃去酒楼,这可是头一遭,当然,四个娃娃都还是童心未泯的孩童,也都愿意热闹,能有如此机会吃甚么倒不重要,想要的是兄弟们在一起那种欢乐的氛围。

    四人整整装束,带好兵器,出了栖所,来到大街上。此时正是午间时分,也正是饭点,街上突然生出了众多的人群,看来一场胜仗,又把百姓的生活恢复到原样。果然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铺面酒楼都开始营业,顺着大道四个娃娃来到一座酒楼前,只见这座酒楼建得十分高大,且碧瓦朱甍,描梁画栋,雕栏玉砌,并设有舞榭歌楼,楼门上悬篇,上书:“禾盛斋”三字,楼门外空地竖着两根高杆,挑着旗幌,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依饭三年乐一举”下联是:“轮成万户庆千仓”。

    憨娃琢磨道 :“这酒楼甚么风味?怎会挂这么一副对联?”

    修善娃道:“吾看这里不错,咱们就这儿吧!”

    木娃点首道:“也别走太远,省得府中有事赶不及!”

    四人便走进酒楼,马上有跑堂伙计迎上,询道:“四位小公子,请上二楼,有雅座。”说着引着四个娃娃来到二楼一座雅间,一看这里就是座豪华之所,只见雅间内:

    匠心独具、金雕玉琢。墙挂紫檀屏,五谷屏中刻。红色帷幕轩窗遮,四把交椅八仙桌。窗外游廊,玉栏横格。珊瑚盆景艳,碧玺酒陶阁。青花瓷板插屏风,花鸟鱼虫确鲜活。

    这雅间果然是古色古香,轩窗外还有游廊,可凭栏眺望附近街景,伙计让四个娃娃就座,并沏上香茗,遂即询问要怎样点菜?

    憨娃大模大样道:“不知你这里有甚么特色美食?尽管把好菜端上就是!”

    伙计笑道:“这位小爷,俺们这酒楼只卖咱们地方美食,且可零点,也可套宴,不知你们选哪种形式?”

    木娃接过话头道:“这位堂倌,俺们就选用套宴,但有一点,这桌宴席要有一半是素斋,俺们是佛门子弟,本应全素才是,只是俺们这位兄弟是个俗家,他没有戒律之束,你可听明白么?”

    跑堂的伙计点点头,遂即高声叫道:“雅间‘稻谷香’一桌套宴!”说着下楼安排去矣,四个娃娃等待宴席上桌,闲来无事便来到游廊上,凭栏观赏街景。

    忽而修善娃指着离此不远的一处地方说道:“兄弟们,你们看那里是个甚么去处?”

    几人顺着修善娃所指方向望去,果然那里有座十分显眼的建筑,但见:

    巨型庄院,布局巧妙。外墙高耸砌城垛,平顶沟回通环道。垛角建有了望楼,刀光枪影时闪耀。院内排房,拱券窗小。屋前檐廊深,天井种花草。庄院东西有卷门,门槛石阶山岩造。

    憨娃好奇道:“这么大的院落,建得如此奇特,既不像达官贵府,也不似商贾豪宅?到底是个甚么所在?”

    三个娃娃也觉纳罕?正在此时那伙计前来上菜。

    憨娃冲他询道:“俺说堂倌,那座院落是甚么所在?你可知晓?”

    堂倌看看那里笑道:“四位小爷,那个地方可是咱们开封府的重地,乃是军中粮草的仓库,你没看到那墙上角楼上有士兵守把么?”

    憨娃闻听点点头,并未在意。木娃却心中一动,暗道:这里既是粮草仓库,本应住有重兵,但现在看来却非如此,此乃一大隐患,看来知府大人也有百密一疏之时,待回到知府定要让王善弥补此误!这时宴席已摆好,堂倌让四个娃娃入座,待看这桌宴席,四个娃娃都有些迷惑,怎会是如此之席,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全部美食都是由稻、黍、稷、麦、菽五谷制成,却也是五彩缤纷,色香味浓,伙计一道道的先容,但见那:

    炊金馔玉,色味俱鲜。炊金馔玉乘五谷,五彩缤纷;色味俱鲜诱垂涎,眼花缭乱。菇腿饭,燕麦芋卷;芝麻糊,红枣桂圆。莲子百合红豆沙,五谷粉麻酱凉面。五谷丰登八宝鸭,脆皮黍稷甜甜圈。杂粮煎饼,鲔鱼什锦五谷釜饭;粗粮薄脆,马铃薯炖肉烩菽面。金汤小米鸡毛菜,秋葵魩鱼五谷餐。黑米窝头,香芒鲜虾杂粮碗;抹茶水饺,养颜粥配菜饭团。八十一层发面饼,香醋葱花小头馒。玉米杂粮蔓越莓,全麦焦糖肉桂卷。五宝烧麦,鲭鱼炒面。银耳南北杏梨汤,月桃叶包粽子莲。世上纵有千馐味,此桌宴席绝尘寰。

    这桌宴席确实合了众人的意,除几道荤食外,大部分都是五谷杂粮制作,既饱了口福,也未破了荤戒,皆大欢喜。

    憨娃边吃边向那堂倌询问:“俺说堂倌,你家这酒楼确是与众不同,俺们走过不知多少地方,可却未见过你家这般宴席,果然是独树一帜,鹤立鸡群,天下少有,世间难寻呐!”

    那堂倌笑道:“几位小爷满意就好,就这般宴席却也有不买账的顾客,挑三拣四,鸡蛋里挑骨头,有的嫌太素!有的嫌都是五谷所制,口味单调,其实这些食客都是俗家,享受不了这五谷美食之深厚底蕴,古语云:‘五谷为养,谨调五味,安和五脏’,五谷是养身之精,故而俺们这酒楼专攻此膳。且四位小爷有所不知,俺们这座酒楼其实就是对面那军粮仓库所办,只是为保证仓库能有足够的银子运转,因咱这开封府,能得到朝廷下拨的银两太少,只能自己筹款,无奈之下不得已才建了这间酒楼,俺们也可为守好开封城做点事情!至于为何别出心裁做这五谷宴席,其实也是无奈,没有本钱,只能就地取材,粮食咱们这儿有的是,只不过请个好大厨,多钻研钻研也就弄出了这般特色!”

    吃过五谷宴,修善娃掏出银两准备付账,可这堂馆一笑道:“四位小爷,你们的账已有人付过了。”

    四个娃娃不禁吃惊,木娃忙询道:“敢问堂倌,是谁为俺们付了银子?他人在哪?俗语道得好:‘无功不受禄’,俺们不能随便收人家恩惠,这也犯了佛门戒条,还望堂倌如实告知。”

    堂倌刚要开口,忽闻门外有人哈哈笑道:“四位使者,不要找了,是吾付的账,这只是进进俺们地主之谊罢了。”随着话音,走进一人,原来是那王善大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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