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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什么也不说就瞒着自己,就连一丝痛苦都不愿意和自己倾诉的笨蛋,半响却是抬起冰凉的手掌摸了摸他颌上的眼睑。
……
“张衡,一切可还顺利啊?”
缓步走到司天鉴的身边,负手站立着的西洋镜看他拿着个怪模怪样的八卦盘坐在星空之下,只闭着眼睛若有所思地冲着上方便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闻言的司天鉴只面无表情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待沉默了片刻后这个儒雅的男子缓缓张开眼睛又以一副略显疲惫的样子轻轻开口道,
“逆天改命的事情,做了可真是损阴德啊,若不是苦练大师硬是要我这样做……那贪狼星也怪可怜的……”
“你这话从何说起!你难不成还动了恻隐之心吗?那贪狼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
“那巨门又算是什么好东西呢……西洋镜,薛朝凝落到那样的下场根本怨不得别人,不过都是因果而已。”
面无表情地这般故意开口刺了一句,司天鉴看模样长得斯文谦和,但那双仿佛看透了天机的眼睛落到你身上时你就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一般讽刺。
而被他这么一说,西洋镜也露出了些怔楞的神情,半响他才冷冷一笑,又垂眸望向坐着的司天鉴恶狠狠地开口道,
“念在我们是老交情的份上,你劝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驭兽官只是假意投诚都被当做废物彻底处置了,你要是有一点背叛之心绝对不会有任何好果子吃……后天就是关键所在,你最好老师的呆在这儿完成你的任务,僧苦练说了,你能让贪狼星多痛苦,就要让他多痛苦,直到他粉身碎骨的彻底死了,这才是你应该的报答他的……听见了没有?”
手指因为西洋镜的话而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将视线落在星盘上贪狼星不断闪烁却依旧保持着一点微弱光亮的凄惨样子,到底还有一丝底线的司天鉴便觉得内心一阵难熬与不忍,而半响他还是闭上眼睛长叹了口气,接着以微弱的叹息缓缓缓回道,
“是……都听见了。”
……
第二天一早,昏睡了一夜的郑常山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病态的脸上全无血色,灰白色的眼珠子陷在他的眼眶里带着浓重的血丝。
等他略显迟疑的用手撑着缓缓爬起来的时候,他一抬眼便在昏暗的房间里眼看着明显刚洗过澡的陈京墨从浴室里正走出来。
“要洗澡吗?”
没有带眼镜的陈先生看上去清纯的像个随便走在街上偶遇都会吸引人主动要电话号码的学生仔,不太明亮的室内光线内一时间郑常山也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而作为一个向来不老实也不怎么要脸的家伙,不自觉勾起点神经质笑容的郑常山只把自己散乱的长发都揉了揉,又像是条懒洋洋的蟒蛇一样蹭到走到床边坐下擦头发的陈先生的身上。
“贪狼,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面无表情地看也不看他便来了一句,陈京墨板着脸的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沉,听上去就不像是一句随口问问的话的样子,而闻言尚不知已经被彻底看穿的郑常山只趴在他身后眯了眯眼睛,半响才含笑着挪开自己的身体又拉长声音回答道,
“是我昨天那样吓到你了吗?你想太多了,我没事的,不信你可以试试啊……”
“……不用了,你快去洗澡吧。”
沉默了半响还是冷淡地拒绝了郑常山,见状的郑常山只诡异的笑了笑松开他的手又站起身显得没骨头似的地走向了一边的浴室。
等他走进去又轻轻地落上锁之后,坐在床上的陈京墨就这么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浴室的门,一直到他听到里面开始响起显得相当正常的水声后,他才忽然站了起来又缓步走到了门的边上又抬手将那扇门狠狠地从外头砸了开来。
巨大的破门声并没有惊动浴室里的郑常山,事实上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洗手池上,姿态看上去异常的镇定,而如果忽略他此刻正在不断往下淌着血的的手腕和掉落在地上的刮胡刀,脸色惨白的陈京墨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其实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了。
“对不起……又说谎骗你了。”
不自觉的扯了扯泛白的嘴角,眼眶血红坐在洗手台上的郑常山神情懒散地靠在浴室的镜子上,被他用刀片划得全是伤痕的手臂就那么袒露在外头。
而打从进来就脸色相当难看的陈京墨只迅速地将挂在一边的浴巾包裹住郑常山还在淌血的手臂,见他痉挛着咬紧牙齿却还是努力和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打从昨晚就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也伴着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对你自己说。”
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浑身上下有多疼痛的陈京墨这般一字一句地说着却并没有去靠近他,毕竟现在任何的皮肤接触都只是在增加他的痛苦,所以即使真的很想抱抱眼前的郑常山他却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而郑常山见状显得阴阳怪气地笑了,在用手指尖点了点陈先生泛着红的眼眶后,其实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他把自己痛的骨骼都快碎裂的身体往后面挪了挪,接着便缓缓张开自己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又伸出了他的舌头。
“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舌头很难看?”
歪着头从镜子里打量自己的舌头,表情就显得很诡异的样子,郑常山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让陈京墨半响没说话,许久他才放缓声音摇摇头道,
“没有,很好看。”
“你也学会开始说好听的话骗我了,陈先生……”
低沉且扭曲地笑了起来,试图用这段谈话让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能够分散一些的郑常山这般说着猛地抬起头,将自己殷红的舌头落在嘴唇边舔了舔那些恐怖的血迹后,他才转了转灰白眼的眼睛望着面前的陈京墨压低着声音缓缓开口道,
“上一次你问我是不是快到生辰之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我的舌头是不是很难看了……不过你一定觉得我又开始犯病了……有好多事,我真的是不想让你知道,因为你知道了,一定会为我伤心,可是我不告诉你,你也会伤心,我做什么都在让你伤心,这该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颠三倒四地说着一些疯话,陈京墨却越听心头越沉,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郑常山也不打断他,而自言自语了几句的郑常山在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陈京墨的额头后,许久才眯起眼睛用一种怪异的声音轻轻开口道,
“我上一次生辰的时候,你一定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刚从笼子里出来得到了几天自由,勉强可以四处走动,你悄悄到北斗宫来送了我那把唐刀,也不问我这个主人的意见,就硬是先给那个死物起了个煞有阵势的名字,司徒峰……可惜我那天我却一句话也没和你说,无礼阴沉的样子简直像个天生的哑巴,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这生辰之日带来的痛苦实在让我太难受了,我的哭喊声会打扰到巨门星的休息,所以北斗宫的一个仕女为了让我能不发出声音,就用她的珍珠耳环扎在了我的舌头上,让我无法张开嘴说话……那是颗特别美的南海珍珠,圆溜溜的一颗勾住我的舌苔下面,我跪在地上哀求那个女人放过我,帮我取下来,可是她却怎么也不理睬我……而等我终于将这场劫难熬了过去又把那颗珍珠取下来的时候,我的舌头上面就有了个窟窿,无论是我喝水还是我想吃饭,我都感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漏下来了一样,真是有趣极了……”
“贪狼……”
心间的疼痛越来越深,一寸寸,一丝丝,几乎将陈京墨淹没的痛苦和悲哀折磨着他,他无法再去责怪面前这个人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隐瞒他欺骗他,什么话都不肯和他说,只觉得硬逼着郑常山在他面前剥开最不想提及的丑陋的自己才是自私至极。
而见他这幅怜惜且伤心地看着自己,终于感觉到那阵因星象不稳所带来的痛苦正在褪去郑常山只又一次低低的笑了起来,接着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接着闭上眼睛疲惫地回答道,
“廉贞,我已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即使我再丑陋,也别丢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