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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告诉我,你很好。”语气,有些孩子气得偏执。
宋辞握着她有些凉的手,亲了亲:“不准胡思乱想。”声音柔软,似蛊惑,偏偏,却不看她的眼。
他啊,在瞒着她。
阮江西眼中的光影,凌乱极了。
“我能和她单独说句话吗?”
诊疗室的门打开,于景致的话突然打破了所有沉寂。
阮江西抬头看去,宋辞却端着她的脸,看她:“我困了,现在就回家。”
宋辞,似乎在欲盖弥彰。
阮江西迟疑了一下,握住宋辞的手:“你等我一下。”
宋辞的脸,立刻冷了,眸色却有些慌张:“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于景致失笑,原来,她在宋辞的意识里,已经这么避如蛇蝎了。
阮江西看了于景致一眼,点头:“好。”然后,起身,走进诊疗室。
身后,宋辞看向于景致的眼,森冷至极,危险又暴戾。于景致笑笑,关上了诊疗室的门。
“宋少。”秦江上前,欲言又止,“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
秦江斟酌了一番:“女人之间总是无话不谈的,再说于医生对您,咳咳,”女人的嫉妒心,秦江就不多说了,宋大少的感情问题他也不敢过问,他实话实说,戳重点,“您不担心于医生会说一些,”语气,严肃了,“一些危言耸听的话。”
女人嘛,醋坛子多,打破一个两个就不得了,尤其是,拿手术刀的女人,一个,抵千军万马,老板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哪里是对手。更何况,关心则乱,宋大少的病,绝对是老板娘的软肋。
宋辞盯着诊疗室的门:“她现在应该只相信那个女人的话。”音色,低哑,有些无力,“而且,我没办法对自己的女人的撒谎。”
后面一句才是重点吧。
秦江竖起大拇指:“宋少高见。”好违心的话啊,他觉得他家老板完全没救了,被老板娘吃得死死的,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都投降了,他真心觉得,以后结了婚,宋老板绝对不会藏私房钱。
对于这一点,秦江由衷地佩服。
宋辞起身,走到诊疗室的门口,依着墙,心不在焉地说:“去查一下Holland的行程。”
Holland是在宋辞人物关系图最角落里的人,是于医生的精神科博士导师,美国精神研究所的泰斗人物,秦江还以为他家老板色令智昏呢,居然还是这么火眼晶晶瞧出了这一层。
宋辞就是宋辞,别看对阮江西撒娇黏人,骨子里,终归是金字塔顶端的猎人。
秦江不解了:“宋少是想?”
照理说,于医生的医术早就青出于蓝了,何必多此一举。
“里面那个女人,我信不过。”语气里,有几分冰冷,几分嗜血,几分避之不及的厌恶。
秦江真心觉得,宋老板太无情无义了,怎么说于医生也诊治了他十年,居然有了女人就忘了友人。
当然,这种话,秦江烂在肚子里,附和说:“确实,女人都不能相信,尤其是野心和私心并存的女人。”
这话,不假。
头顶冷气阵阵,秦江立刻识相地改口:“当然阮小姐除外。”顶不住宋老板的冷眼,秦江继续拍马屁,“阮小姐怎么能一般的女人比,老板娘对宋少你才不是野心和私心,是真爱,真爱!”
秦江真心觉得,他越来越不说人话了。只是这话,宋老板却颇为受用,大概是老板娘三个字愉悦了龙心。
大概十多分钟,阮江西便出了诊疗室,宋辞立刻上前,牵起她的手:“我们回家。”
阮江西小心避开宋辞的手,搂住他的胳膊,问:“困吗?”
“嗯。”阮江西并没有提及于景致说了什么,宋辞也不问,他揉了揉眉头,有些倦怠,“我有点累,你陪我睡。”
好**裸的邀请!
秦江掩着嘴,装模作样地:“咳咳咳。”看看时间,继续装听不懂,装正经,“咳咳,是该睡觉了,都一点了。”他怀疑,美人在怀,宋老板会失眠,秦江又道,“阮小姐的经纪人回公司处理公关事务去了,我开车送宋少和阮小姐回去。”
“谢谢。”阮江西又说:“秦特助,今天麻烦你了。”口吻很礼貌,而且客气。
老板娘的气度修养非常赞,秦江很是受用,连连摆手:“阮小姐客气了。”
比起宋老板,老板娘简直体恤下属得不得了,不像某人——
“他的工资是我发的,跟他客气什么,这都是他该做的。”
宋辞语气非常不满,非常恶劣,非常傲娇冷漠。
秦江险些被一口老血噎到,尼玛,他想爆粗口。
宋老板又面无表情地吩咐:“我的手抬不起来,你去开车过来,送我们回去。”
语气,跟古代的皇帝一个气势,浑然而出的大爷。
宋少您确定您那只一直抱着阮小姐不撒手的手抬不起来?秦江没胆子表示不满,转头,肩膀都垮了:宋老板对属下,真的好残忍,好无情,好冷漠,好无理取闹。
“宋辞。”
“嗯。”眸光柔和又温柔,哪里有对着特助时的半点乖张暴戾,宋辞凑过去,隔着很近看她,“怎么了?”
走得很慢,她侧着头对视宋辞的眼:“可不可以答应我两件事?”
宋辞揽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沉凝了许久:“我不会对你说不。”
“好好配合治疗,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她说,声音轻轻软软的,像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
阮江西抬着头看宋辞,眸光专注得似乎要看进他眼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处,宋辞心头竟有些疼得发紧,他点头,将她有些瘦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还有呢?”
她抓着宋辞的衣服,静静地看他:“还有以后,很久很久的以后,都不要轻易把我忘了。”
尽管极力掩饰,极力维持她最擅长的淡然,却还是不由得哽塞了喉咙。
她是多么害怕,她的宋辞终将一日视她陌路,如果那样的话……如果那样的话,她必定万劫不复。
“宋辞——”
宋辞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俯身在她耳边:“不会忘。”亲亲她的耳际,温热的气息缠上她,他说,“江西,我怎么会舍得忘了你。”
低低沉沉的声音萦绕不散,在她耳边,到心尖,一遍一遍横冲直撞。
他说,我怎么舍得忘了你,可是,宋辞,万一呢?
阮江西抬眸,说:“就算你忘了也没关系。”眸里清光徐徐,不染纤尘,她看着宋辞,“因为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下定了决心,在你漫长的后半生里,阮江西三个字,会缠着你到老去。”
多么聪慧的女人,多么孤勇,这样让他丢魂失魄。阮江西啊,简直快要了宋辞的命。
“记住你说过的话。”轻轻啃咬着她的脖子,宋辞带着笑意的命令,“不准反悔。”
阮江西有点痒,却也不躲开,笑着说:“好。”
宋辞贴近她耳边:“作为条件,你也要答应我两件事。”
“好。”阮江西仰着头,歪着头,任宋辞动作。
宋辞托着她的脸,眼眸凝视,他一字一字咬得很重:“你要一直都喜欢我。”
如此邀宠,如此战战兢兢,阮江西只觉得心疼,重重点头:“好。”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喜欢我。”当然,宋辞特别强调,“只喜欢我一个。”
阮江西张嘴,宋辞却直接吻住她,所有气息,在鼻尖缠绕。
久久,他舔了舔她唇角来不及吞咽的晶莹,亲昵着蹭着她的唇角,宋辞声音微微嘶哑,说:“刚刚你沉默,那就是答应了。”
阮江西笑意斐然,点点头,说好,伏在宋辞心口,耳边是他有些凌乱的心跳,还有于景致的话:“如果放任,会有那么一天,世界上再没有宋辞,只有一个依附阮江西而活着的傻子,连思想都没有。”
阮江西想,于医生的话错了,如果世上没有宋辞了,又怎么会有阮江西呢。
她小声的呢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宋辞,是我一直一直喜欢着的宋辞。”
宋辞捧起她的脸,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不知餍足地亲吻她。
她躲开,说:“秦特助还在等我们。”
宋辞理所当然:“让他等,我会按分钟算他服务费。”
这语气,宋老板俨然将无所不能的特助界标杆当成了司机小弟,扔点票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然后,秦特助等了二十分钟,将两位主子送到阮江西家的巷子外,再掉头回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接了个电话,电话里闹哄哄的,大概是老婆大人又发飙了。
阮江西看着秦特助特别沧桑的背影,有点于心不忍:“秦特助好像很累的样子。”
宋辞搂着阮江西走进巷子里,完全不以为然。
善良的阮姑娘又说:“听张晓说,秦特助的妻子怀了双胞胎,已经四个月了。”
她还听说,秦特助的太太孕吐反应太强,脾气很大,秦特助肯定特别辛苦。
进了屋,宋辞给阮江西拿了拖鞋,蹲下给她脱鞋,随口复了句:“我给了他足够的奶粉钱,暂时也没有解雇他的打算。”
这语气,有股大赦天下的气势磅礴。宋辞,习惯了如此不可一世了。
阮江西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牵起浅浅的笑:“他很幸福。”
宋辞心情也跟着愉悦,眼眸都黑亮了几分:“当然,我还给他发加班工资。”宋辞给她换好鞋,将她抱到沙发上。
宋辞资本家的专权主义,根深蒂固了。
若是秦江听到这话,不知道会不会把加班工资砸到宋老板头上,多半是不敢的。
阮江西失笑:“我是说双胞胎。”
宋辞把她往里抱了一点,坐在她身边,手很自然地落在阮江西腰间:“你喜欢我们也可以生。”
阮江西笑而不语。
双胞胎,大概宋辞再有钱,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他还说:“生多少个都可以,我养得起。”
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阮江西却认真了,问宋辞:“你喜欢孩子?”
宋辞直截了当:“不喜欢。”
阮江西眉头皱了皱,不说话,有些沉闷,她家宋辞不喜欢,可是她喜欢呢。
宋辞用手指点了点她眉头:“不用皱眉,我虽然不喜欢,但如果是你生的,可以接受。”
这语气,似乎有些勉强。
阮江西想了想,避开宋辞受伤的手指,抱着他的手,又问:“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吗?”
“最好是女孩。”当然,最好长得像阮江西,江南水乡的秀气温婉。
阮江西点点头,记下了。
宋辞敛着眸,想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男孩的话,也可以多生一些,男孩我也不是很介意。”
这语气,就不只是勉强了,简直就是退而求其次的委曲求全。
想来,宋辞不太喜欢男孩,原因嘛,多半是独宠心作祟。
不过阮江西倒不如此想,宋辞这样的容貌,若是生得像他的男孩,必然是最好看的孩子,想着,她笑了:“宋辞,我们好像说得有点远。”
“不远。”宋辞侧头看阮江西,语气没有半点玩笑,严肃得好似开商业会议,“只要你想要,我们现在就可以生。”
兴许在宋辞看来,生宝宝,就像给秦特助甩加班工资,他钱多,随意,完全随阮江西的意。
嗯,阮江西当真了,她思考了许久:“由你决定。”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宋辞,语气却有些揶揄戏谑,“总之,我不会拒绝我的宋美人。”
宋美人愉悦了,心情好地在嘴角扬起了大大的弧度,平时冷沉的俊脸,美得惑人。他将阮江西抱到腿上,轻轻摇晃着,亲了亲她的下巴:“那等以后。”
“为什么?”
宋辞义正言辞地对她强调:“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
阮江西怔了一下,然后点头,对于宋辞任何要求,即便强硬,即便**,即便毫不讲理,阮江西也从来不拒绝。
只是……
宋辞似乎太理所当然了,他忽略了,这世间,阮江西纵宠的宋辞不止他一个。
第二天,宋辞醒来,枕边已凉,阮江西不在。
宋大少沉了脸,连衣服都没换,便出了卧室,在阮江西并不大的屋子里找她。
“宋辞,过来。”
声音从厨房传来,宋辞扬起嘴角,以为阮江西叫他,偏偏——
“不要舔我的手,很痒。”阮江西笑出了声,似乎十分开心。
显然,阮江西叫的不是宋大少,是某胖少。
宋辞的脸,如深秋雨季的天,立刻转阴,雾霭一片。
“江西。”
语调,很明显的不满。
蹲在地上逗弄胖狗的阮江西,这才抬头:“你起来了,我做了早饭,你先去洗漱。”
宋辞说了句好,然后穿着拖鞋,踢开了躺在阮江西脚边撒欢的胖狗,正要出去,却看见阮江西拿了个小小的碟子,倒了一些牛奶,放在地上:“宋辞,先喝点牛奶。”
“汪汪汪!”宋胖哼哼唧唧,它不喜欢喝牛奶。
宋大少一张俊脸,彻底阴了。
秋雨淅淅沥沥,突然下起来,可能是淋了点雨的缘故,打从秦江进阮江西家大门之后,就觉得冷得毛骨悚然的。
宋老板和老板娘正在进餐,哦,还有老板娘家那只尊贵的胖狗,不仅与宋老板同桌吃饭,居然还趴在桌上,占了老板娘家餐桌的半壁江山。秦江想到了一句老话,觉得特别贴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早饭,是培根火腿,配牛奶。
宋小祖宗不知道闹啥子,躺在桌上打滚儿,就是不吃。
阮江西就哄它:“乖,别闹,好好吃饭。”
小祖宗不听,用爪子去挠碟子,一小碟牛奶全部洒出来了,顺着桌边,流到餐桌对面,沾到了宋辞的文件上。
这要是别人敢这么造次,锡南国际非得弄死。当然,打狗是要看主人的,阮江西没有注意到宋辞的文件,对桌子上的狗狗耳提面命着:“宋辞,自己去洗手。”
“汪汪汪!”宋胖不情愿地跳下桌子,因为太重,冲力太大,桌子都跟着抖了抖。
阮江西不太放心,跟着去了浴室。
秦江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又低了几分,缩了缩脖子,将手提打开,放到宋辞前面:“宋少,CFT的会议时间到了。”他发现宋老板盘子里的火腿培根一点都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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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改为早上八点五十五,另,此文任何与医学有关的术语均属南砸杜撰,请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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