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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帝的形象绝对是有影响的。

    “朕心里有数。”男人不耐烦地回道。

    他觉得,徐盛有时候管得太宽了,絮叨起来像个碎嘴婆子。

    太监感觉到了主子的不高兴,便识趣地住嘴。

    ——————蛐蛐分割线——————

    八天后,夏国皇宫,皇后寝殿。

    傍晚时分,南铮风风火火地赶来,直接冲到寻瑜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

    幸好,寻瑜正坐在榻边跟蕊妮聊天。

    若是他像往常那样早早地在地中央把椅子摆放成临时床榻的样子,想来南铮见了一定生疑。

    “大舅子,你猜谁死了?”矮墩墩的男人甫一进门,就呜嗷大喊。

    蕊妮下了床榻,冲不速之客屈膝行礼。

    她对这个不拘小节的皇帝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人不仅粗鲁,而且还阴险狡诈。

    旋即,她站直了身子准备出门去。

    寻瑜目送她往门口走,但不忘跟南铮周.旋。

    “妹夫,你说谁死了?”

    “你想都想不到的人物!昕王爷,贝御风,他竟然死了!”声音很大,在房间里隆隆作响。

    “谁?”寻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些天他才飞鸽传书回去,怎么老四竟然死了吗?

    “你的四弟,昕王爷,贝御风,死了!”南铮顾自摇头晃脑地说着,“据说他死前就瞎了,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就开始不吃不喝,最后绝食身亡了。具体为了什么不得而知,反正死得蹊跷。”

    蕊妮已经走到了门口,听见夏国皇帝连续两次提到了“贝御风”这个名字。

    她有些纳闷,为何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会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女子侧着头,姗然出门。

    望着她的背影,寻瑜竭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涛。

    “大舅子,你怎么了?”南铮不解地问道。

    寻瑜颓着脸色看向对方,“妹夫,原本我是想找他做内应的。如今他竟然死去了,这内应一职,就不知道要谁来做才好了……,原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内应,我们的胜算就会大大减小。”

    南铮也跟着懊恼了起来,“这昕王爷,早不死,晚不死,非得等到需要他的时候才死……”

    寻瑜并未细听南铮的牢***,他在冥想,确定新的内应。

    蓦地,眼前闪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妹夫,我想到新的内应人选了。”十分有把握的口吻。

    “谁?想到谁了?”南铮不再念叨,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新的人选上。

    “这个人,不仅我觉得行,你也一定会认同的!”

    寻瑜似乎看到了曙光,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

    ——————蛐蛐分割线——————

    玉阔国,昕王府。

    乔若惜面对大门口站着,仰望门廊上方的写着“昕王府”三个金字的大红匾额。

    “苏管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回乔家去!”

    “王妃,王爷已经不在了,您可是王府的主人。您若是走了,这……”苏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女人看他一眼,“王府就交给你打理了。你是王爷最得力的部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想来你是不会让他失望的!好好打理王府,等到将来你老了,管不动了,就把王府卖了,所得银钱全部用来赈济灾民。”

    说罢,转身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王妃!”苏正喊住了她。

    女人止住了脚步,却并未转身,依旧背对男人。

    “王妃,我们……,还能再度相见吗?”问得有些迟疑,但总算是说了出来。

    乔若惜驻足一霎,蓦然回首,冲男人嫣然一笑。

    “如果有缘,或许会的。”

    语毕,快步走到车前,被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

    当马车绝尘而去的时候,苏正的目光紧紧地追随。

    待到再也看不见踪迹,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院子。

    葬礼的第二天,他就把王府内的大部分下人都打发走了。

    留下的这几个,是嫡系中的嫡系,年龄都很大,都是当年跟过云妃娘娘的旧仆。

    苏正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皇上还会在昕王府周围甚至是内部设置眼线。

    而王府是必须要有人来打理的,留下的自然是最信得过的人。

    回院之后,管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快步去了“云阁”。

    进了“云阁”的门,他没有走上旋梯,却在一道墙壁上摸索起来。

    稍顷,就听见“喀拉”一声,好似是什么开关的响动。

    随后,墙壁出了一道口子。

    接着,这道口子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敞开了一扇门。

    苏正竖着耳朵听了一下,没有别的异动,这才快速闪进去。

    进门之后,随手扭了一下墙边的一个小钮,墙门便缓缓地阖上了。

    直至墙壁上的缝隙几乎摸不出来,他才拿下墙上挂着的长明油灯,提在手中,继续往里走。

    这是一条密道,宽度足够三人并排而行,高度也就一人来高。

    密道的长度是无法计算的,总之,男人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打开了尽头的铁门。<

    把油灯挂在墙上,他越过了门槛。

    出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植物。

    它们大多是藤缠类,他需要费力地从里面穿越过去。

    大致半盏茶之后,终于带着一身的叶子绿汁,爬出了绿树和青藤缠绕的障碍。

    站了一霎,这才适应外面的刺眼阳光。

    回头望去,别说看不见那扇铁门,就连刚刚爬出来的那个出口也自动愈合了。

    来不及擦拭身上的叶汁,他快步走向前方不远处的一栋青砖房。

    站在门口,轻敲五下房门,不待屋子里的人允许他进去,就顾自开门,闪身入内。

    一切都那么的熟稔。

    越过宽敞的厅堂,苏正走进了悬着珠帘的月亮门。

    再走几步,看向前方,竟然没有墙壁,直接就能够看见房侧远处的清湖和近处的青草地。

    房檐下是木质的地板,上面摆放着藤桌藤椅。

    远方深深浅浅的绿和近处桌椅淡淡的绿融合在了一起,给人清新的感受。

    此时,白衣翩然的男人正面向清湖,坐在藤椅之上。

    只可惜,他却看不到各种融合在一起的绿色。

    “她走了?”白衣男子问道。

    即便他看不见,苏正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走了。”怅然若失的口吻,堪比叹息。

    “喜欢她了吧?”男子问道,面带笑意。

    苏正一怔,苦笑着,“王爷,您就不要再打趣我了!”

    白衣男人站起,转身,面对苏正,“我说过了,昕王爷已经死了,不要再称呼我‘王爷’,我现在的名字,叫宗谋。”

    原来,贝御风真的是诈死。

    “可是……”苏正还想解释。

    “别可是了。苏兄,你比我大,以后就直呼我‘宗谋’吧!”虽然是商榷的语气,实则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好吧……”苏正深知男子的倔强,只能妥协。

    男子终于笑了,又转过去,面向清湖。

    “王……宗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苏正走上前来,搀着男子坐下,他自己也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等!”白衣男子只说了一个字。

    “等?等什么?”苏正不懂。

    王爷,哦不,宗谋的眼睛已经没有回天的指望了。

    他不是说要去外域找王妃吗?

    怎么又要等了呢?

    “等老三回来……”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笑意。

    “可是……”苏正顿了顿,“他已经死了!还会再回来吗?”

    “别忘了信鸽脚环里的纸条……”提醒道。

    “宗谋,你的眼睛不方便看东西,而我又不熟悉他的笔迹,天知道那是不是他亲手写的……”

    “怎么?你怀疑是老二假冒老三的笔迹?”帅气地挑了一下眉毛。

    苏正点点头,“极有这个可能。”

    “就算是有这个可能,我也要等一等。若是老三真的回不来,我们就启程去外域。不过是多在这里逗留几日,无碍的。”

    苏正斟了一杯茶,扯着男子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别处的花草树木才发芽,这儿却已经是满目的绿色了。”

    宗谋扯了扯唇瓣,“世上美好的东西多的是,只要你找,总是有的。”

    ——————蛐蛐分割线——————

    农历三月初三,夏国皇宫。

    一身戎装的南铮站在宫门口,脸带笑意,逗弄着乳娘怀中的孩子。

    “宇儿,父皇去为你打天下了!如果父皇回不来,你就是夏国的新皇。一定要快点长大哦!”大手捏在了孩子的脸颊上。

    “皇上,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怜月的嘴唇颤抖着。

    南铮笑着,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怜月昨天黄昏才知晓夏国要攻打玉阔国。

    当时正在用晚膳,南铮说那是“践行宴”,他还举起酒杯,预祝此战能够一举功成。

    更令怜月想象不到的是,这次战争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亲哥哥。

    当时,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不顾礼数,把哥哥拉到角落里,厉声质问。

    “哥,你为什么要带着驸马去攻打我们的国家?”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无礼地跟哥哥说话。

    然,寻瑜却并不觉得奇怪。

    他说:“妹妹,哥跟你说过,不管哥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为了过世的母亲、为了我们整个玉阔国。”

    “你让夏国的军队占领玉阔国,竟然还说是为了整个玉阔国?你可知,一旦战争发起,百姓将苦不堪言!到时候生灵涂炭,哥的罪过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弥补的!”怜月恶狠狠地说道。

    寻瑜的脸色凝重起来,大手搭在妹妹的肩头,“你听哥说,哥会把玉阔国子民所受的灾难降到最低!”

    “你觉得那可能吗?一旦大兵压境,二哥一定会豁出一切征兵扩军,到时候,所有成年的男子都要上阵御敌!一场战争下来,两个国家的男子将死伤大半,不管谁打胜了,都不会是真正的赢家!”说罢,喘息着,因了愤怒和焦灼。

    这样的话,从怜月的嘴里说出来,不仅她的哥哥觉得吃惊,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意外的。

    公主从小到大一向都是弱不禁风的娇柔样子,她的世界永远是沉静的。

    “妹妹,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觉得南铮会像现在这么待你吗?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觉得玉阔国就会在贝凌云的统治下越来越繁荣昌盛吗?别傻了,好吗?”男人耐着性子说道。

    “明明好好的生活着,为何要发动一场无谓的战争?不行!我必须要阻止这场战争!”怜月推开哥哥就往餐桌那里走去。

    寻瑜快走几步,扯住了妹妹的手臂。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现在去阻止,会让他对你仅存的那点情谊也烟消云散……”

    做妹妹的回视哥哥,“哥,我们不能让别人侵略我们的国家!我更不能让你带着敌人占领我们的土地!”

    “如果你非要把哥冠上‘卖.国.贼’的罪名,哥也无话可说。哥只是希望你能够抛开过程,看看结果……”

    “结果是什么?”怜月打断了哥哥的话,“结果就是死伤无数!你们男人为了争权夺势,把国土家园和百姓的性命抛诸脑后,根本就是自私、不负责任!”

    “够了!”寻瑜的好性子消失殆尽,“我告诉你,这场战争是势在必行的。就算你劝他,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最后,伤的还是你们的夫妻情谊!如果此役成功,将来宇儿不仅要做夏国的皇帝,还要统治他外公留下来的玉阔国。另外,哥劝你,最好还是精进自己的社交能力、安心照顾宇儿,一旦他的父亲有个什么差池,按照夏国皇室的规矩,先皇不得复位,届时宇儿就会继位成新皇。身为母后的你,在小皇帝未成年之前,拥有垂帘听政的权力。如果你想让你的儿子成为一代明主,最好尽力辅佐他。”

    见怜月被他说愣了,就又加了一句。

    “哥跟你说,南铮不是你一个人的男人;而宇儿,却是你一个人的儿子。如今,你为了谁活着,自己想吧!”

    说完,寻瑜不再劝解,顾自回了餐桌旁。

    他知道自己的话太过残忍,可只有宇儿才能让妹妹狠下心来。

    果然,她怔忡地站了好半天,才走回来。

    重新坐下的怜月便不再怒色满满,而是满脸的心疼和不舍。

    她不停地为南铮夹菜,告诉他一定不要凡事亲力亲为,保护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自然,最后她仍旧不忘说一句“凯旋而归”之类的祝福话语。

    南铮没料到怜月会如此大度,竟然跟她哥哥一样,希望自己的国家被他人占领。

    这么一来,他蓦然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堪当夏国的一国之母了。

    也许是为了犒赏皇后的“识大体”,当天晚上,南铮竟然破天荒地宿在了皇后的宫中。

    皇后怀孕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同房过。

    一想到不知南铮是否还能够回到夏国来,怜月就觉得这次欢爱来得弥足珍贵。

    如此,她竟然一反常态地主动了起来。

    看见被自己冷落了好久的妻子竟也有媚人的劲头,夏国皇帝那叫一个兴奋啊!

    他觉得,以前自己太心急了,怎么不培养一下就把她给冷落到一旁了呢!

    现在看,皇后也是个可教之材啊!

    只是可惜了,他要出去打仗,而小王子又年幼,离不开娘亲,若非如此,倒是可以把皇后带在身边的,就像寻瑜带着“黑牙妹”一样。

    女人嘛,虽然在战场上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在战场之下,确是可以调剂心情的。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男女在出征前的践行仪式上竟出人意表地腻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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