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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走到花园便见到了那名熟悉的人影。
古槐树下,秦楚衣又在为六皇子储沂轩缝制荷包,是一只形状与平安符相似的黄色荷包,每一针,每一线里都寄托了她对那位埋藏在心尖尖上的人儿的思念与祝福。她兀自叹了一口气,“希望殿下在边境一切平安。”
“放心好了,六皇兄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大铭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秦楚衣面前,伸出手,将那只荷包夺了过来,好一番打量,不由生出几分赞叹,“绣得真好。”
秦楚衣并没有听见这句话,只是在想大铭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公主?您怎么来了?”
“本宫想来就来了。”大铭公主无所谓地说,她做事一向都是没有章法的,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为何没有禀报?”说着,秦楚衣转身,向后面的宫娥望了过去,不想竟然看见了谢小桃,有些惊,又有些喜。
“早就报过了,还报了好几遍,是你想事情想得太专注了,才没有听见的。”大铭公主拉起秦楚衣的手,将荷包放进了她的手心,“你呀,整颗心都被六皇兄填得满满的了,哪里还能留意到其他事情?”
声音落下,秦楚衣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润,一抹羞红浮了上来,口是心非地狡辩道:“哪有?我只是在想绣个什么花样好而已。”
“哦?是吗?那看来本宫是不用告诉你喽。”大铭公主调皮地卖起了关子。
“公主要说什么?”秦楚衣的心被吊了起来,一双杏目好似会发光一般地闪了闪,“是不是边陲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噗嗤——”大铭公主笑出了声,就连一向稳重的谢小桃也在一旁偷偷用手掩住了嘴。
秦楚衣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整张小脸都被绯红色的云霞占据得满满的,看起来格外好看。她垂下了头,小声地抱怨道:“你们就存心拿我取笑吧!”
“取笑?有吗?”大铭公主不肯承认,又把谢小桃拉到了一旁,“苏云锦,你说,咱们有取笑她吗?”
谢小桃笑笑,摇了摇脑袋,什么都没有说。
“你看,我们真的没有取笑你。”大铭公主凤眸微转,看着那张越来越红的小脸,笑得更为灿烂了。她坐到秦楚衣的对面,“好了,不逗你了,要是被六皇兄知道,指不定会怎样埋怨本宫呢。”
“公主!”秦楚衣瞪起了眼睛,是在抗议对方的口是心非。两人又是玩笑了几句,才慢慢回到了正题上。她把从太妃那边听来的消息说给她们听。
融夏老单于病逝以后,由次子阿尔哈图王子继承王位。这位新单于生得颇有野心,恐怕终有一日会选择向大越发起进攻。
“胡说!融夏的老单于与我朝定下了百年和睦的盟约,又岂是说反悔就能轻易反悔的?”说到底,大铭公主还只是个孩子,把那位阿尔哈图想得太过单纯了,以为什么人都会信守约定。
“这种事情说不好。融夏的人好战,那位新单于更是无战不欢,说不定……”后面的话,秦楚衣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大铭公主不知如何反驳,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道:“就算真的发起战争,也是一件好事啊。这毕竟是六皇兄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只要他能立功,就不用再在边陲呆下去了。”你们自然也就可以团聚了。话是如此,但大铭公主还不曾喜欢过一个人,根本不能体会到秦楚衣的心情。
秦楚衣低下了头,“我只希望六皇子能平安,立不立功根本不重要。”这本是一句恬不知耻的话,却因为她的娇柔,反而叫人越发心疼了。
谢小桃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田里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酸涩。那位阿尔哈图王子的确是野心勃勃。自他成为单于以后,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整顿朝纲,铲除异己,将内部事情处理得妥妥帖帖后,便率领着将领,向大越发动进攻。
如果一切都不会有偏差的话,融夏和大越的战争应该是发生于十二月底,而秦楚衣一心一意惦念着的六皇子储沂轩亲自迎战,与对方苦战两月,最终落败,死于转年,也就是泰安二十八年二月。
“锦儿,你在想什么?”方才,秦楚衣不知都说了些什么,把目光移到谢小桃身上时,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听。
“啊?”谢小桃意识回笼,“没,没什么……”
远处,一袭飘逸的白衣隐匿在游廊之下,他捋着长长的胡须,望着谢小桃的眸子里多了丝意味不明的光亮。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叫做千机的老人。
“先生觉得她会是个有故事的人吗?”太妃缓声问道,口中所指的她便是谢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