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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用手帕在他胳膊上扎紧。
彭少枫担心地凑了过来，正要问“他没事吧”，夏梓欣猛地转过头，眼底含泪，却一脸倔强，强作镇定地说：“叫救护车，我怀疑他伤到动脉血管，快一点！”
她那张脸，莫名地和记忆中某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彭少枫呼吸一窒，有些晃神。
“快打电.话！”彭少枫愣着不懂，夏梓欣皱紧眉头，低吼一声。
彭少枫心有余悸地回过神，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视线的余光一直落在夏梓欣身上。
“我帮你做了包扎，不要睡，救护车很快就会过来。”夏梓欣拍了拍顾安成的脸，示意他不要闭上眼睛。
“我不睡。”顾安成笑，她靠过来的时候，他鼻息间除了血腥味外，多了独属她的味道，很暖，让人心安。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韩佳慧躁狂地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着：“她死了，我就不会输了，她死了，晋威就会一心一意爱我，只要她死，只要她死……”
夏梓欣轻颤着肩膀，她垂下头，刘海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就连顾安成也看不真切。
彭少枫打完电.话走到顾安成身边，夏梓欣低声说：“扶住他。”
她声线低沉，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彭少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从她手上接过顾安成。
“梓欣……”顾安成轻声唤她，他深知，她正在很努力的压抑着怒气。
夏梓欣没有停留，她右手握着左手手肘，低着头一步步走到韩佳慧面前。
“放开
她。”她说。
彭晋威皱紧眉头，这不是他平日里认识的夏梓欣，虽然他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怒意，强大到让人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下一瞬，彭晋威松手，韩佳慧像疯了的母.兽，朝夏梓欣扑了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韩佳慧脸上一红，一个淡淡的手掌印渐渐浮现。
夏梓欣的动作很快，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你……”韩佳慧没料到她会出手打她，她一直认为，夏梓欣是怯懦的、温弱的，她不懂反抗不懂抗争，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娇小的女人，打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甚至可以说她的力气很大。
“不要用爱这个字眼，来做你自私的借口。”夏梓欣抬头，眼底的愤恨一目了然，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配！”
韩佳慧攥着拳头，羞.辱感快让她透不过气。
“啪——”夏梓欣抬手，又是一个巴掌，落在韩佳慧脸上。
“自以为是，任意伤害别人，你这样的人……”夏梓欣浑身轻颤，她在极力扼制着，“你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爱。”
夏梓欣先后两次的话，否决了韩佳慧的爱情。
韩佳慧泪如雨下，她抬起手狠狠朝夏梓欣脸上挥去，却不料被夏梓欣使劲一撞，她仰倒在地上，夏梓欣骑在她身上，两只手固定住她的手腕。
“说我不配，我得不到，那你呢！你还不是周.旋在陆遥和顾安成之间，把他们耍得团团转。”韩佳慧踢着腿，却挣扎不动，她大声喊着：“你跟我是一样的，自私得只爱自己！”
“顾安成那个白.痴，我猜他死了都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根本就不爱他！”韩佳慧放声大笑，肆意而又哀痛。
皱眉，夏梓欣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她垂着头紧盯韩佳慧，刚刚的冲撞使得她头发披散下来，此刻她的模样在韩佳慧眼中，就像是一头狂.暴的野/兽。
彭少枫和彭晋威也呆住了，在他们的印象中，夏梓欣是浅笑嫣然的，但现在，她周身泛起的怒意，狰狞的表情，还有她冰冷中暗藏嗜血的眼神，都让人胆颤心惊。
“顾安成的确是个白.痴。”仅仅是一瞬间，夏梓欣的表情从愤怒到平静，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缓：“但我很不喜欢听你这么评价他。”
夏梓欣捡起落在附近的匕首，一刀刺向韩佳慧脸侧，她的速度太快，如行云流水一般，却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只是短短几秒钟，夏梓欣把凶狠、冷漠、邪恶、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韩佳慧，我夏梓欣警告你，如果顾安成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原谅你！”凶恶的表情，居高临下的女王式口吻，震住了所有人。
“即使是要我死，我也要会拉着你一起。”俯身，夏梓欣呼吸的热气喷洒在韩佳慧脸上，却令韩佳慧冷得打哆嗦。
从她身上站起来，夏梓欣走到顾安成身边，一手轻轻摸着他的脸，转眼间脸上已经恢复往日的表情，一双眸子柔柔地看着顾安成。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夏梓欣握住他的大手，覆身，在他泛白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嗯，我相信你。”顾安成脸色越来越白，可看着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韩佳慧仰躺着看向天花板，他们之间的对话，即使她不看，也能想象得出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神有多温柔，就像那晚舞池里起舞的他们，举手投足间都是默契。
“夏梓欣，你爱顾安成吗？”韩佳慧轻声问，眼角有泪缓缓滑落，“如果爱，为什么不在一起？”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或许彭晋威就不会要跟她分手。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夏梓欣小心翼翼扶起顾安成，看着地上两眼空洞的韩佳慧，她轻声道：“对我来说，爱不一定要拥有，而是成全。”
说完，夏梓欣吃力地撑起顾安成往门外走，彭少枫快一步跑到外面找救护人员。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彭晋威眼眶微红，他是真的败给了这个女人，明明那么纤细，内心却足够强大，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对她这么的着迷。
“晋威。”渐渐清明的双眼，眨了眨，韩佳慧依旧躺在地上，声音很轻地问：“等这件事结束后，让我认真地爱你一次，好不好？”
“傻瓜，我有什么好的？”彭晋威哽咽，坐在她身侧，一手捂住韩佳慧的眼睛，“就算要爱一次，也该是我来爱你。”
抬手，握着他附在她眼上的手，韩佳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淡，却很幸福。
***
医院走廊里，夏梓欣抱着双肩，紧张地盯着手术室大门。
彭少枫倚墙而站，视线落在夏梓欣身上，说实话，这个女人震惊到他了。
尤其是她的脸和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脸重叠在一起，惊人相似的表情，同样强大的内心，
就连发飙之后的英气也很相像。
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会不会偶尔想起他……彭少枫默然，眸子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爱上。
彭少枫的视线太过直白，夏梓欣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她轻叹了口气：“你看了我很久。”
“是吗？”难掩的尴尬，彭少枫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问：“你和安成他……”
“没有关系。”夏梓欣知道他要问什么，打断了他的问题，抿了抿唇，神色平静地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大概就是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仅限于感激？”彭少枫撇了撇嘴，他实在无法将刚刚那一幕和“感激”两字挂钩。
私人会所里，夏梓欣几近暴走，她那股激烈的怒火，就连彭少枫也有那么一刹的畏惧，更何况是直面她的韩佳慧。
一想到这里，彭少枫忍不住叹气，说到底，这次事情彭晋威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夏梓欣沉默，直到过了很久，久到彭少枫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才缓缓地说：“或许吧……”
彭少枫蹙眉，这算是个什么答案？
侧眸看向手术室大门，彭少枫扬唇微微一笑，看来顾安成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彭少枫在想要不要趁机溜走，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不用，谢谢。”夏梓欣摇了摇头，想了一下说：“你最好联系下顾小白，看看这件事要不要通知顾家的人。”
如果通知顾家那些人，她大概是没办法呆在这里照顾他的吧……夏梓欣皱了下眉，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