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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彬有礼地将菜单放在他面前,他伸手端起那杯温水,啜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黑咖啡。”
“好的。”
两个人就像陌生人一样,他没有说别的,她也没有主动做什么。
梁意柔走回吧台,拿出咖啡豆放进了机器里,过没多久,一阵好闻的咖啡香便飘了出来。
这家咖啡厅的特色,便是咖啡是现点现磨,虽然要花一点时间,但咖啡的质量绝对是可以保证的,不一会,一杯香浓的黑咖啡就煮好了,梁意柔将咖啡杯放在托盘上,缓缓地走向他。
他坐在窗边,一双眼睛看着窗外,她走近他正要放下咖啡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她措手不及,猛地手中的咖啡被他打翻了,滚烫的咖啡全数倒在她的手上,少数溅起来飞到她的身上,将她的制服染成了墨色。
“啊!”她不由得痛呼,热腾腾的咖啡把炙热的温度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疼得红了眼眶,手腕疼得拿不住托盘,托盘顺势掉在了地上。
吵闹的声音引起了另外两个兼职生的注意,他们走了过来,“怎么了?”
“天哪,你受伤了,快去医院!”
梁意柔疼地龇牙咧嘴,她的耳朵痒痒的,总觉得少了一些,对了,跟她一起工作的两个兼职生都出声了,而罪魁祸首的尉迟凌却一片的安静,她咬着牙看了他一眼,却被吓了好大一跳,在她眼前的他煞气十足,一双黑眸压抑地看着她,薄唇抿得紧紧的。
他在生气,梁意柔胆颤心惊,蓦然地怕了,这个男人大概又在想她是一个耍心机的人,她顿时觉得手腕上的伤不疼了,反而胸口闷得慌。
“意柔,你先去医院看看。”兼职生催着她。
“我会跟老板说一声的。”另一个在一边附和着,“是呀是呀,快去。”
梁意柔吞了吞口水,“好。”
她看向尉迟凌,不带任何意味地说:“先生,不好意思。”她看到他身上也沾了少许的咖啡溃。
其中的一个兼职生没有看见整个过程,也以为是梁意柔一时粗心,道歉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会付干洗费。”
见同事在处理了,梁意柔又道歉了一遍,安静地一个人离开现场,拿了包包从后门离开了。
“先生?”兼职生小白看着脸色奇怪的尉迟凌。
“不用了。”他推开小白,放下钱就走了,他一走出来,一个男人就从一辆黑色的车上走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男人戴着一副黑色墨镜,帅气挺拔。
“没什么。”他本来就只是进咖啡厅等好友,见好友的车来了,才想着要离开,喝不喝咖啡倒是其次。
“衣服脏了。”杰森好整以暇地靠在车身上,眼睛望着他,刚才他可没错过咖啡厅那一幕,“我可是看见了。”
尉迟凌当然是听出杰森的意思,刚才的事情确实是他的原因,他没有注意到梁意柔的出现,才会莽撞地让她被咖啡烫伤了。
“生气了?”杰森笑呵呵地问道。
尉迟凌没有说话,直接坐进了车里,杰森不怕死地继续说:“不知道那位小姐的烫伤怎么样了?”
愧疚吗?尉迟凌扪心自问,有,肯定有,只是为什么他更多是愤怒?他深沉的眼眸,看见了一抹娇弱的身影在街上走着。
“停车。”他开口道,杰森顺着他的意思停在路旁。
尉迟凌下车,伸手扯住了正在走着的梁意柔,拉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往车边走,稍显粗鲁地将她按进了车里。
梁意柔张着嘴,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大声喊救命,前座的杰森开口了,“你好,
我叫杰森。”
“你好,我是梁意柔。”她礼貌地回应,一双眼睛瞄向了一旁的尉迟凌,有些不解他的行为。
“去医院。”尉迟凌冷声道。
杰森挑挑眉,敢情他把自己当司机了,但他不置可否地开车。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梁意柔出声,手腕上突然一阵收紧,她低头一看,是尉迟凌的手。
“不痛?”他残佞地在她受伤的地方微微使力,见她吃痛地蹙眉,他冷哼一声收了手,偏过头看向了窗外。
梁意柔轻咬着下唇,不解他的行为,她以为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了,没想到他会带她去医院,尽管是他不小心撞翻了咖啡,但她也有不好的地方,因为是他,所以她紧张地忘记出声提醒他咖啡来了,这才使自己受了伤。
他似乎不想跟她说话,也不想听她的婉拒,一旦他决定了的事情,她绝对没有反对的余地。
倒是驾驶座上的杰森十分有兴致要跟她说话,“意柔……”
不知何时,他以熟稔的语气跟她说话,“你跟尉迟凌认识很久了?”
梁意柔也不傻,明白杰森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觉好奇,她浅浅一笑,见尉迟凌仍是望着窗外,她解释道:“我跟尉迟大哥是邻居。”
这样的解释刚刚好,既没有攀亲带故的不该,也没有想入非非的暧昧。
偏杰森不信,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又东问西问,问梁意柔的生活、问她的爱好……
杰森很风趣,梁意柔不由地放松了心态,温和地回应着,只是在尉迟凌看来,今天的杰森有些聒嗓了。
“杰森。”久不开口的尉迟凌警告地出声。
透过照后镜,杰森清楚地看见了尉迟凌眼里的冷意,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适时地闭上了嘴。
梁意柔乖乖地坐在车上,规规矩矩地一动也不动,被烫红的手腕她也没有多大感觉,好似伤口不是在她身上。
尉迟凌看她不像一般的女生,不哭不闹,真的太安静了,但手上的那抹红实在是刺目,她是没有感觉,还是怎么了?
“杰森先生。”意柔小心翼翼地张嘴,“不是去医院吗?”途中经过一两家医院,可轿车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狂啸地前进着。
“叫我杰森就好了,不用这么客气,”杰森十足的亲和力,“我们不去医院。”
尉迟凌和杰森是多年的好友,一个眼神他们便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尉迟凌看着杰森,话却是对着梁意柔说,“不会卖了你。”
梁意柔默然,安静下来不再多话,一双眼睛也跟着看向了窗外,迳自发着呆。
轿车最后停在私人医院前,杰森停下了车,认真地转头一下看到梁意柔的手,顿时,吓了一大跳,“天哪,你伤得好重,赶紧进去吧。
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对她嘘寒问暖,梁意柔心里浮现少许的感动,真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杰森。”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她直接喊他的名字了。
尉迟凌早已下了车,站在车门边,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还不下车?”
杰森打圆场说:“呵呵,是尉迟凌要我开车来的。”他可不想夺人功劳。
梁意柔看了尉迟凌一眼,见他没有任何神情,她下了车,低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尉迟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她这副小媳妇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不舒服,他摇摇头,“进去吧。”
梁意柔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要带她来私人医院,随便找一间医院不就好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杰森跟上他们的脚步,走在她的身侧,“因为这家医院有熟人。”
“哦,是这样。”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没多久,一位皮肤科医生替她看了手,“是怎么受伤的?”
“烫伤,咖啡。”尉迟凌开口道。
“有点严重,我开些药给你,让护士替你上药,你要两天换一次药,不要碰水,一个星期后过来让我看看。”
“会留痕迹吗?”尉迟凌皱着眉,没想到会烫得这么严重。
“这要看恢复程度。”医
生没有直接地给出答案,但他又说:“只要留心,是不会留疤的。”
于是梁意柔包扎了伤口、拿了药,余眼瞄到尉迟凌脏乱的衣服,她有些担心地问:“你没被烫到?”
尉迟凌意外她的话,他摇摇头缓和了脸色,没有像在车里一样板着脸,“没有。”
梁意柔放心地点点头,又从包里拿出可爱的青蛙钱包,“尉迟大哥,医药费多少?”她出门带的钱不多,小钱包看起来扁扁的。
尉迟凌也不缺她那一点钱,“不用。”
“不行。”她坚定地说。
“梁意柔,我说了不需要。”他不悦地看着她,语气带着生硬。
刚出去买了饮料回来的杰森疑惑地问:“你们在争什么?”
梁意柔不好意思了,觉得这确实是一件小事,于是她没有多说:“谢谢你们,那我先回去了。”
跟尉迟凌在一起感觉很别扭,梁意柔拿着药,礼貌地向他们说再见。
没想到杰森出手拉住她,“有车不坐,干嘛要走路。”
尉迟凌的眼微微一眯,总觉得杰森对梁意柔的态度亲昵过头了,他冷声道:“腿长在她的脚上,她想走还不让她走?”
杰森看着一向有君子风度的尉迟凌竟然一别以往,目瞪口呆,“尉迟凌,你今天怎么了?”
尉迟凌一愣,下颚抽搐了一下,继而淡然地说:“没什么,那就一起走吧。”
梁意柔为难地不想去,却觉得她此时不好说其他的,乖乖地上了车,没想到车上不只他们几个,又多了一个男人。
“你好,我叫秦亿。”俊美的男子冰冷却客气地说。
“你好,我是梁意柔。”话一说完,梁意柔莞尔,今天是第二回说这话了。
送她回去的车里,她和秦亿一起坐在后座,尉迟凌则是坐在副驾驶座上,后脑勺对着她。
原来秦亿是这间私人医院的院长,他们几个是要去尉迟凌的家里,至于要干什么,梁意柔不知道。
“杰森,你能不能送我回大学附近?”
听到这话,尉迟凌睁开闭着的眼睛,“你不回家?”嚷着要回家的人可是她。
“我这几天不住家里,我住在大学附近。”
“为什么不住家里?”
梁意柔飞快地看了一眼尉迟凌,听他没有特别的意思,她才放心,“没什么,回家太麻烦了。”
“司机呢?”尉迟凌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该不会是借口跟男朋友同居吧?”
梁意柔是有一个同居人,但是一个女生,两人一起住可以一起分摊,这样可以省下不少,他的挖苦听来让人觉得很刺耳,梁意柔坐直身子,不语地转过头。
秦亿倒是开口了,“阿凌,这是人家的私事。”这话堵死了尉迟凌,对于梁意柔这个人,尉迟凌也不是特别热衷要打探她的小秘密,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车内陷入了安静,连杰森也没有开口,只是嘴边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杰森将车停在了梁意柔说的地方,随意地看了一眼,是栋破旧的老公寓。
尉迟凌惊愕不已,但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多问,他双手环胸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意柔下了车,听到梁意柔对他们说:“再见。”
杰森和秦亿倒是回了她一句,梁意柔瞄了一眼不打算开口的尉迟凌,没有多做停留,快速地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杰森说话了,“意柔长得白白净净,性子也乖巧,你干嘛对她口气那么差?”
连秦亿也倒戈了,“你对梁小姐的态度确实是太差了。”
尉迟凌瞪了两个好友一眼,原封不动地将秦亿的话还给他们,“这是人家的私事。”
杰森和秦亿互看一眼,笑意满满。
梁意柔走回小公寓,她的同居人秦琳琳刚刚下班了,“意柔,你回来啦,咦,你的手怎么了?”
梁意柔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倒咖啡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现在上了药,没事了。”
“哇,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呢。”秦琳琳关心地说:“那今天我煮晚餐好了,你不要动。
”
她们两个女生订下规矩,每一星期每人各负责三天的晚餐,星期天就一起出去吃一顿好吃的。
“麻烦你了,琳琳。”梁意柔求之不得,现在的她实在不能碰水。
“不客气啦,”秦琳琳笑味味地说:“那我去做饭。”
梁意柔走回了卧室,将包包放在桌上,仔细地看了看手腕上的烫伤,她脸上的神情很平静,就好像痛的不是自己。
她换了一套家居服,走出卧室时,秦琳琳已经开始做饭了,她又走回了卧室,拿出复习资料开始看着,忽然间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喂,小妈?”
“我今天出门遇到尉迟昕,听她说你不想帮她补习了?”继母询问着,语后是不悦。
梁意柔应了一声,“最近学业有些忙,所以就推掉了。”
“既然这样,那我跟你尉迟阿姨说一声……”
梁意柔没有多说,只是低声道,“小妈,我这几个星期不回去了,要期末考试了。”
以往她会在星期五晚上回去,星期天下午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