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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个一毛五分的当零花钱的,想到这儿又是一阵阵的揪心的疼,又想到死去的郝爸爸和郝妈妈了,心中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靖东赶过来的时候,郝贝的项链已经被抢了,站在那儿一个人发傻呢,裴靖东大步的走过去,抱了郝贝在怀里然后才问着:“刚才那摩托车没撞到你吧?”他半小时前给郝贝打电话要去接她的,约好的今天去射击场的,可郝贝让他晚一点到这个地方来接,这个地儿还是裴靖东给郝贝找到的,你说能不明白郝贝是来找谁的吗?所以就赶紧驱车赶了过来,可是没想到刚一来就看到那么惊险的的一幕,那摩托车明显就是冲着郝贝去的,动作极快的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就冲着郝贝去了,当时把裴靖东给看得恨不得飞过去,幸好只是抢了东西人没事儿。

    郝贝在裴靖东的怀里安静的呆着,就像是让吓傻了,完全的呆愣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一直到裴靖东把她给塞进车里,她才悠悠的吁了一口气,终于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会事儿。

    裴靖东看着郝贝不对劲,可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你问她是不是吓着了,她乖巧的点点头,你告诉她不要怕,她也是温顺的点着头,就那样的平静,可就这样的平静就是太不对劲了,怕也得有个怕样,可郝贝的样子,让裴靖东更觉得害怕一些。

    到了射击场的时候裴靖东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一些,你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就算是昨天,郝贝也不是这样的态度的,那个时候的郝贝多积极啊,就像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学生一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你,当时裴靖东还在想,就别说是让她学了这个能自保了,就是光看她这样的眼神自己也是醉了的,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郝贝平静的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就那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连你抱着她,对她做的一些亲昵的小动作,她都平静的视若不见。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裴靖东松开她的手,无奈的问着。

    “我……”

    郝贝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个样子不对劲,就像是她当年高考的时候一样,别人都紧张,她却不紧张,因为她已经预知到了结果,她肯定就是能考上的。现在也是这样,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方公道的目标就是那几颗珍珠,但这珍珠,郝贝记得当时爷爷说的,总的是有十二颗,其中六颗是被国家给收缴了的,还有一颗是在她这儿找到的,其余的三颗是爷爷回购回来的,这加起来也只有十颗,还有两颗珍珠完全就没有任何下落的,那么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设想这些珍珠另有用处。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那个在南华老家丢了的奇怪的古铜色小匣子,那个小匣子,她相信应该就在方公道的手里的。

    这会儿满脑子就是那几颗珍珠的去向,还有她手中的四颗今天被抢走了一颗,就只有三颗了,这珍珠上如果真的大有文章的话,那么自己只有这三颗珍珠真的好吗?

    “郝贝,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告诉我的吗?”裴靖东扶住明显走神了的郝贝着急的问着,眉头都皱的紧紧的。

    郝贝这心里头真是乱的一团麻了,又被裴靖东这么逼问着,真是有点装不下去的节奏了,伪装不下去了那就装晕吧,可装晕也是个技术活啊,她不在行,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他的唇,闭上眼就啃了上去,不管不顾的啃上去,就怕他再问什么,射击场里一个场地就是你们的私人空间,这种地方轻易不会有服务员过来的,一场射击场里的激情热在必行,却又被理智给打断,这地方不可能没有监控的,肯定就不行……

    出来时,裴靖东也是让惹得火急火燎的,倒是郝贝平静的可以,低着头戳自己的手指玩,不敢去看男人那灼热的眼神,裴靖东趁着红灯的时候,捏着郝贝的小手把玩着,状似不经意的说着:“郝贝啊,我把你当我老婆,可真就是我亲老婆,你说我是你亲老公吗?”

    郝贝心房一震,猛然抬头去看他,人家却没等她回话,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正好绿灯,裴靖东一踩油门,专心开门,留下郝贝暗自揣测是怎么会事儿,很久之后郝贝还在想这天的事儿,绿灯亮了,他要开车,自然会放开她的手,当然这个是后话,且不细表,先说眼下。

    两天后,当裴靖东看到出现在郝贝身边的弗瑞德时,看向郝贝时,剑一般地浓眉一眯,眼光深沉,抿了唇并不去问弗瑞德的出现是为什么,倒是郝贝心虚的解释了两句。

    “是莫扬……”往莫扬身上推,说是莫扬知道她被抢了的事儿,怕不安全,所以让弗瑞德回国保护她的。这个说词一听就假,莫扬怎么就那么快知道她被抢了的事儿,再说了她就是被抢了需要人保护当他是死人吗?还是当秦佑安的人都是摆设啊!就那天要不是郝贝刻意的甩开秦佑安派给她的保镖的话,她能被抢吗?

    “是么?那怎么着,射击还要去学吗?”裴靖东没什么好语气的问着,眼晴就一直盯着跟在郝贝身边的弗瑞德没放开过。

    “呵呵,那个,你还要上班,总是耽误你上班也不太好,我在想弗瑞德正好也在,就让他教我了……”郝贝一脸讨好的笑容说着。

    裴靖东轻点了下头:“成,那我这个前任教练总得跟新任的教练交待一下吧。”语气平静,就没怎么动怒的样子,可郝贝还是听出了他生气了,虽然心底坚定了一些想法,为达目的真的可以不惜一切,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是隐隐的有点难过,但又有太多的东西压过了这种难过,她只能选择去忽视这些……

    “怎么,还怕我打你新任的教练吗?”裴靖东鄙视的看着郝贝,一脸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么的神色,说不受伤是假的,这会儿满腔的愤怒就像条火龙似的,恨不得破体而出,但却强忍住了。

    “呃……”郝贝只好赶紧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裴靖东站在那儿还在瞪她,又往前走远了一点。

    被留下来的弗瑞德耸了下肩,一脸不赞同的神色提醒着:“你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裴靖东收回在郝贝身上的视线,转过身来,反问弗瑞德:“会推到你的身边吗?”别怪他说这样的话,女人有第六感男人就有直觉,直觉上这人三番五次的出现在郝贝的身边,可不单单的就是为了任务吧。

    弗瑞德一怔,而后失笑:“怎么,连我你都要防备着么?我以为你该防着的是莫扬,要知道这次是她主动找的莫扬,管莫扬要的人,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莫扬真是个强劲的对手,明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却派了我回国。”在这一点上,弗瑞德其实是敬佩莫扬的,因为莫扬明知道他对郝贝动了心思,还派他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扬更加在乎的是郝贝的人身安全,一个保镖最多能尽全力的去保护雇主,但一个爱着你的男人,却能无条件为你送命的全力以赴去保护你,所以弗瑞德佩服莫扬,觉得莫扬才是眼前这位该防着的情敌,而非自己。

    但之于现在的裴靖东来说,不管是莫扬也好,弗瑞德也罢,还是任何一个男人,在情字方面,对他来说,都逃不过一个敌字。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该她知道的时候,我希望你也能保守这个秘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兄弟的话。”裴靖东淡淡地说着,眼神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灼热,九年的时间,真就是太长了,长到就算他们是同根而生,但距离产生的隔阂还是夹杂在俩人之间,而他又习惯了现在这种身份,再也做不来伏低做小的事情了。

    “当然,我可不想让她爱上这身皮囊的,毕竟她可是裴靖东的妻子呢!”弗瑞德意有所指的说着,双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兄弟,和对方是一样的心思,时间会产生距离,曾经的亲手足,此时已然是壁垒分明到毫不相让的地步了。

    跟弗瑞德在射击场里只呆了一天,郝贝就有种相逢恨晚的喜悦感,跟裴靖东练了那么多天还停留在握枪手势上面呢,而跟弗瑞德学了一天,她已经可以近距离的打中靶子了,尽管只是打在靶子的外围,但这也让她兴奋了好久,双眼闪烁着喜悦的亮光,小脸上也都是晶莹的汗珠子,弗瑞德手指一屈,食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汗珠子,手中多了一方手帕,轻柔的给她拭着汗,嘴里还没停的跟她讲着动作要领。

    “心要静,气儿要顺,意念不能动……”

    可是你说这让郝贝怎么静的下来,这么亲昵的举止让她很是别扭,特别是眼晴就一直看着弗瑞德为她拭汗的那只手,这是室内射击场,空间是密闭的,再加上她拿的这是真枪呢,身体本来弱,就特别容易出汗,前些时间裴靖东教她时,也有过给她擦汗的时候,就刚刚她还恍惚的以为眼前这只手是裴靖东的手呢,摇头让自己静下心来注意听弗瑞德的话,按着弗瑞德说的去做。

    距离这么近,弗瑞德不可能感觉不到郝贝的怔愣,不过他并没有点破,要知道真正教练可没有给学员擦汗这项工作的,除非是想吃豆腐或者别有心思的,就像他,就是想让郝贝慢慢习惯他这些亲昵的举止的。

    时间过的飞快,射击场内,郝贝从拔枪到举枪,动作一气呵成,虽然跟专业的不能比拼,但总算小有成效,更为重要的是,砰的一枪过后,靶子中了红心。

    开始的时候弗瑞德还觉得郝贝学这个玩意,没有三五个月的不可能有打中靶心的时候,但不过三天,就打消了先前的想法,学生的资质好,教练又是一级棒,郝贝不可能不出师的了,打中的机会,也是十之有一二就不错了,但这个成绩,已经让郝贝雀跃的一蹦三尺高了。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恒古不变,机会就这么送到郝贝手上来了,说是机会,却也是鸿门宴。是方桦下的贴子邀请郝贝去方家一聚,但是这之于郝贝来讲,就是一个机会。

    也是这一次郝贝真正的明白了方公道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容易对付的,但方公道有方公道的道,她郝贝自有她郝贝的法宝。

    弗瑞德现在就是郝贝的准保镖,出入到哪儿都带着这么一个小尾巴,方家的人也是见怪不怪的了,只是必须经过三次的检测才能入得内院,第一层就卸掉了弗瑞德随身带的枪支器械,第二层检验的时候就把弗瑞德那双军薛靴里藏着的匕首给扣了下来,到第三层的时候,直接就让弗瑞德从里到外,连内衣都换了一套崭新的家居服,连同郝贝也不例外。

    等换完衣服走出来时,郝贝就有些气馁了,倒是弗瑞德对着她挑了挑眉头,以唇形告诉她,别担心,有他在,肯定就是有办法的,郝贝纵然不太相信,但却别无它法,她相信这个来见她的,肯定就是真的方公道的。

    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真正的方公道,简直就只能用两个词来形容——简单,粗暴!

    刚进院子就听得咔咔咔,这声儿郝贝是一点儿也不陌生的,拜这些天的勤奋苦练的原因郝贝心中的惊,这是子弹上膛的音儿,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次来见她的不是任何的伪装,是真正的方公道,心底更是咬牙切齿的恨,这会儿是明白秦立国和裴靖东所说的方公道不简单了,光是刚才那些统一的子弹上膛音来说,这暗处少说都有二三十支枪眼对着她和弗瑞德呢,一个弄不好,就得被打成马蜂窝的,光是想想都是一阵儿的腿软,但对上方公道那张脸时,又是满身的正气。

    “呵呵,方爷爷您这是请我来吃枪子的吧。”郝贝笑眯眯的,满脸都是客气,但说出的话却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就把事儿给捅直白了,懒得跟方公道废话的。

    郝贝这么直接,方公道也很配合:“你这丫头倒是会说笑了呢,你把那颗珍珠抛出来不就是想着今天的吗?怎么着,练了那么久的枪法,有点效果没?要不然来跟我这个老头子比试两把的。”

    “方老,小丫头片子,你就别吓她了,我来。”弗瑞德看着桌子上的一把枪,不用想就知道方公道玩的是什么把戏,就是要把郝贝给吓破胆了的,这老贼太过狡猾,弗瑞德还真怕郝贝撑不住场面的。

    “哈哈哈,你,弗瑞德,倒是没想到狄龙的身边养了你这么条狼呢。”方公道也没客气,鄙视之意就在话下,说罢就把枪捞起来扔给了弗瑞德,意思就是接受弗瑞德的挑战了,既然是你先提出来的,那就你先来了。

    这是一把左轮手枪,在扔给弗瑞德之前,方公道就手速极快的装上了一发子弹,也就是说六发中,分别每人三次机会,有一个人,一次机会会中这一枪。

    弗瑞德接过枪时,心里也是没底的,不是怕,而是摸不准这方老贼的本意是干嘛,单纯的吓郝贝,还是真的想要有人命,很快后者就让他给否定了,但却在这时,有人嫌不够乱,主动登场……

    “爷爷,你怎么这样,家里请客你不请我们来的!”一道怪嗔的女音传来,程咬金成功登场,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方柳,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家的母鸡进院了呢,满头的鸡毛就连身上也是毛茸茸的。

    方公道一看到方柳这一身风尘装扮,就各种的头疼,方柳这就是故意的,从开始让她陪客开始,就故意这么打扮的,你以为当方家的闺女有什么好的,这会儿正是多事之季,真的就为了稳住盘子,别说是让方柳去作陪了,就是方家的任何一个女人,方公道都是能舍得下的。

    别看方公道那么看种方怡澜,你问问他如果现在有人让他拿方怡澜命去换他要的东西,你看他换不换的。

    “呵呵,你当是什么好玩的事儿呢,有好玩的事儿爷爷肯定给你留着,现在你还是带着你的朋友回避一下比较好。”

    方柳压根就不想进来的,可是裴靖东的意思就是要进来,她就只能是作陪,现在脚都不动一步,要不是挂在裴靖东胳膊上的被拖着的那点儿劲,她都想往后跑的,枪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她一点儿也不想参与这种玩命的游戏,但是看着那个已经把左轮手枪拿在手里把玩着的弗瑞德时,方柳心中的惧意又淡了几分,从小到大,有他们在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怕过,唇角勾了抹笑意坚定的往前走,速度说不上快,但却也敏捷的夺过弗瑞德手中的左轮拿在手中,笑盈盈地道:“爷爷,来者是客,你怎么能让客人玩这么危险的游戏呢?”

    方公道鄙视的扫了一眼方柳冷嘲道:“客人不玩,难道你来玩儿?”不是他小看方柳,而是方柳没这个胆儿,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方柳,就连弗瑞德也一脸期待的神色看着方柳,方柳被架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不作死就不会死,腿都要软了,但又不想被弗瑞德看低,刚想逞强,手中的左轮却被裴靖东给拿走了。

    “我来!”裴靖东说罢,就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的位置,方柳那一口气松了一半,又不争气的红了眼,而郝贝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宁愿是她自己来玩这危险的游戏,也不愿意让他,这一句话都没想完呢,又让自己给压下了,儿女私情什么的,现在她没功夫顾上了。

    裴靖东自嘲的笑了笑,你看吧,这个女人现在学会狠心了呢,看到他做这件事儿,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罢了罢了……跟她计较这些,能气死自己的。

    咔咔咔——

    接连三声枪响过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裴靖东扬手一扔,枪便朝着方公道掷了过去,方公道伸手一抓抓了个正着,而后眼皮都不眨巴一下的就把枪对着他自己的太阳穴,而后又是咔咔咔三声。

    六发子弹的枪里,连开六枪,居然没有一颗子弹,郝贝的眼晴睁的大大的,明显就不相信这些,这时候方公道又把枪把玩在手里,快速的卸了弹夹,展示里面的确是一发子弹也没有。

    与此同时,一道哈哈哈大笑声传来,又一个方公道走了出来,看着郝贝一行人,似真似假的表达着诚意:“欢迎欢迎,外面的热闹玩过了,那就入内吧。”

    这两个方公道,不管是从形体还是言语神态上来看,就完全的一模一样,如果非得要挑一点点毛刺的话,还真是挑不出来的,别说郝贝看不出来什么了,就是方柳也是瞪大了双眼,早就听说爷爷有替身,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在想,那她平时见到的爷爷是真爷爷还是假爷爷呢?

    倒是裴靖东和弗瑞德两兄弟对视一眼,倒是看出点明堂来了,真正的方公道不可能在这两位之间,心底也是暗捏了把汗。

    一行人移步到屋内,佣人开始上茶,不看在坐的几位现代人打扮,光看两位方公道和这些佣人们,会以为是穿越到民国去了呢,上茶的女佣人清一色白衣黑裤的佣人服,其它男佣人则全是黑色大长袍,唯有管家是青灰色的长袍,立于主位上后来笑着出来的方公道的身边。

    就这个状态你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方公道,郝贝也是愁的眉心都拢的紧紧的了……

    坐在那椅子上,郝贝都是一阵的心烦,特么的这简直就是酷刑,身心都受着折磨,要杀要刮倒是给句痛快的话啊,再这么下去,她怕她都撑不下去了,倒是其它几位丝毫不见一丝焦燥,就格外显得她处处不如人了,特别是连个方柳都比她镇定,更是让她心烦意乱的,尤其介意着方柳坐的那个位置,是在裴靖东的身边,那个他身边的位置本该是她的,可也只是个本该而已,想完又是一阵懊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介意这样的事儿,坐不住了,便先发制于人。

    “方爷爷,你就说你请我来的目的吧,如果只是吃个饭喝个茶什么的,抱歉的很,我还有其它事要忙,你是不知道珍珠这会儿都被叫出天介来了,刚刚好我还有点,正好卖个好价钱呢。”郝贝说罢,便站起身,伸手掸了下衣摆,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式,可这又岂是她说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呵呵,你这孩子,说起话来就跟倒豆子似的,都不容人有个缓冲的时间,不过话既然说开了来,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他们能走,贝贝啊,你就在我这儿住下来,等你爷爷回来了,亲自来领你。”其中一位方公道如是的说着,另一位只顾着喝茶,真就辩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呵,开什么玩笑,凭什么扣下我不让走!”郝贝说着就要往外走,正在这时方公道幽幽地便丢来一句:“丫头啊,小曦那孩子是个人才还是蠢才全都在你了呢。”说罢,一拍手,便有黑衣保镖走进来,把客厅里的电视给打开,但又不是电视,播放的画面让郝贝看着心惊,这个小区,她听裴靖东说过,城中城,是小曦现在生活的地方,是方公道的地方。

    “你卑鄙!”郝贝骂出声来,原来把小曦弄成接班人就是个幌子,用在这个时候才是真的。

    画面很快切换到一个居室房内,床上的孩子睡的安详,丝毫不知脑袋上抵着黑洞洞的枪口,看得郝贝却是脊背上都一层层的冷汗,岂止是卑鄙这两个字能形容得出来的,简直就他妈的没有人性,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就剜向裴靖东的方向,定格在裴靖东边上坐着的方柳身上,这可是方柳生的儿子,可笑之极,难道用你们方家女人生的儿子来威胁她这个孩子的后妈吗?

    “呵呵,方爷爷,你可真是会开玩笑,你这样做,让你孩子的亲妈看了得多伤心啊!”郝贝冷冷的说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但心却如刀戳一样的疼了起来,默默的念着这不是我儿子不是我亲儿子,不是我生的,是方柳生的,要紧张也该是方柳这个亲妈紧张才是,可是你看方柳那个亲妈,人家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了么,除了开始的吃惊之外,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神情仿若在向郝贝示威一样的,好像在说你郝贝平时不是标榜着比我这个亲妈都疼爱孩子们,那么现在就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疼爱孩子了!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凝固了起来,裴靖东的拳头都握的咯吱吱的响,现在他的妻儿都在受到威胁,他却只能坐在这里,动也不敢动的,因为不承担不起动的后果,所以只能等!

    “好,我留下,你让他们走!”郝贝终于开口,说让裴靖东和弗瑞德都离开,她留下来。

    但是她留下来,裴靖东是不乐意的,不过还没有开口说不同意,就看到郝贝坚定的神色,那一刻,似是能看到她的心底一般,压下要出口的不同意,和弗瑞德对看了一眼,起身告辞,方柳就被扔在客厅里,她是方家人,方公道不会把她怎么样,也没有人想到要带她走的。

    待裴靖东和弗瑞德一走,左手边的方公道,就是玩枪很敏捷的那位,便一伸手撕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就是一个跟方公道的身量差不多的中年保镖,方公道是专门培养了一群这样的死士,当作他的替身,没办法,想杀他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呵呵,方爷爷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不过你就不怕我认出你杀了你吗?”

    “丫头啊,你说你这么倔强跟你那个爷爷可真是一模一样的呢,你说说你杀得了我么,你又怎么能保证杀的就是真正的我呢,别说这些杀不杀的,丫头啊,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颗珍珠了吗?”方公道说到此处,比了个7的手势,一脸得意的又接着开口道:“总的十二颗,只要再拿到你爷爷手中的三颗,我就有十颗,就算余下的两颗下落不明,我也有办法的。”

    郝贝就特别的好奇地追问了句:“你就是要这十二颗珍珠,难道这珍珠能让你长生不老不成?”她就是猜测的,不曾想却是一语成谶,说到了正点上,只见方公道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捊了一把花白的胡须便喃喃着:“小丫头倒是识货,你爷爷只告诉你这十二颗珍珠是傅家传家宝,却没有告诉你这十二颗珍珠的隐情吧!”

    方公道说的很是笃定,郝贝则是一愣,十二颗珍珠还另有隐情呢?秀眉高高挑起一副不解的模样。

    方公道看了郝贝一眼,倒是不怕把这些说给她听的,反正他现在的胜算是最大的,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给郝贝听的。

    “丫头啊,事到如今,老头子我可是很有诚意跟你做笔交易的,我知道你们在乎的从来都不是长生不老,你们在乎的是人,你们是伟大的人,我方公道就是个老贼,就是个奸人,可不管怎么说,你拿的有我最重要的东西,我拿着的也有你们最重要的事儿,说给你听听,这笔交易,对你来说不吃亏的,就是对你爷爷来说也是不吃亏的……”

    郝贝拧紧了眉头,直觉上方公道这次说的话不会是假的,因为要得到那几颗珍珠,或者其它的原因,必定会给出一个不错的筹码。

    方公道坐定了之后,像一个说书先生一般,以据说开端,说起了傅家的发家史。

    傅家的祖上当年也不过是个小渔民,小渔民就是出海打渔为生,哪里能发得了家当上大地主?实际上是在出海打渔的时候,救过当时xx国被叛党迫害的xx国王查理一世,后查理一世归国除奸后,送过来的谢礼就足以让傅家摆脱渔民的生活,傅家便买了几艘船只做起了海运的买卖。就是在这海运的买卖当中得来了一张藏宝图,据说是替秦始皇时东渡求仙的徐福的后人留下来的仙方,是能让人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宝物,而打开宝盒的密码则就隐藏于傅家的十二颗珍珠之中,只要把珍珠切割开来,便可见在傅字中间夹杂着一的串密码,那才是开宝物的密码。

    讲到这里,方公道一点儿也不吝啬的向郝贝展示他已经到手的那些宝物,其中有一件正是在南华的郝家乡下所得的古铜色的小匣子,方公道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跟郝贝讲:“丫头,你说这么样的宝物在你这儿放着,也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罢了,你看看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呢。”

    说起来方公道心底真是对这个傅家服气了,你说渔民出身的傅家,居然也有能工巧匠,做得出这样精致的东西来,他是用了六颗珍珠解开了外面两层匣子的密码,也就是说他早先得到的六颗国家收缴的珍珠现在已经成了废品的了,他手中真的是没有东西能破这最后的密码了,而且他相信这里面必定就是有他要的东西的,所以才急切的想拿到其余几颗珍珠,现在的形势是越来越不好了,他也不想再拖下去,最近就总是噩梦连连,那些过去被他给迫害了的人,一个个的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夜不能寐的,所以才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找上郝贝。

    “丫头,两条路给你选,一条你交出傅家长生不老的秘方,另一条就乖乖的在家儿呆着,等着你爷爷拿秘方来赎你吧。”方公道笑眯眯的讲着威胁人的话,真是一点儿脸也不要的了。

    郝贝低头只想了一小会儿,便开口了:“你以为我爷爷得到的三颗珍珠还在我爷爷那里吗?”

    方公道没有答话,这个是明摆着的,不然还能在谁哪里?但郝贝现在说这个,自然就让他多想了,疑惑的看向郝贝问:“你是说?”

    郝贝呵呵的一笑,只觉得眼睛湿湿的,看向方公道时,眼底更是一片清明:“我爷爷绝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他早在认回我的时候就把那三颗珍珠交给我保管了,你们都没有想到吧,你们以为我爷爷会恋着钱财还是权势,还是其它的东西么?方公道我爷爷肯定很后悔跟你拜了把子的。”

    方公道的脸一黑,面部神情就那样的僵直着,几乎没有动一下的,心底的波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别说丁克难后悔了,你以为他方公道就没有后悔过么?如果不是和丁苏二人拜把子,他可能年轻时就是个小痞子,靠着一点江湖术士去骗点吃喝玩乐的钱,也许不会有那些想法,不会有那样贪婪的*。是和那两个人拜把子之后,他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便想力争上游,开始只是想着争口气,但慢慢的,当你真正的感受到的时候就会明白,*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你欲罢不能,也许有些时候会有清醒的时候,但却是泥足深陷,根本就没有抽身的机会了。

    “别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要方菲,可是这孩子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就是给你了,你也养不活的,郝贝啊,别说不给你机会,现在给你一个选择题,交出你爷爷给你的三颗珠子,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权利。”

    方公道说罢,一拍手,屏幕上的画面就切换了,那画面郝贝很熟悉,在电脑里看到过好多次的,就连那艘白色的油轮上的标志都不错分毫的,不过却依然看得她是目瞪口呆的,电脑上她看到的是图片,可是这会儿看到的是视频,上面的两个女子,都穿着白衣白裙,嫣然一对姐妹花似的,但依稀能看得出其中一个女子是上了点年纪的,眼角的笑纹颇重,瓜子脸显得有点瘦,笑盈盈的跟那另一个女子在说着什么……

    “这俩位你不会不熟悉吧,丁柔你的母亲是个破译方面的专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我做着密码破译的工作,可惜了,到现在也没能完成任务,另一个是商媛,比你可强多了,数学天才,这两个人走到一起,我相信就是没有珍珠里的密码提示,加以时日,密码这个难关也会被他们攻破的。”方公道为郝贝介绍着这两个人,其它的话也不多说,就给郝贝一个选择的机会就是这个。

    “郝贝啊,三颗珠子换一个人,你的母亲,还有商媛,还有方菲,你选一个吧。”这不是多选题,就是单选题,你郝贝和秦立国一向不都是标榜着伟大的旗帜的么,那么这个机会在你跟前,你是不是伟大一下,选择牺牲自己人,救他人呢?

    “呵,我为什么要三选一,一对一,一个人换一颗珠子,你要是不同意,就一直扣着我,你看没有我你能不能得到那三颗珠子的。”郝贝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怕方公道对她怎么样的,现在真就是不怕了,怕也没用,怕了只会让方公道更得意,她是丁克难的孙女儿,自古邪不胜正,所以她没必要去怕这个老贼!大不了的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东西,这样的气势倒是把方公道给唬的愣了神的了,小丫头行啊,居然不怕了。

    “呵呵……这个没问题,先把方菲给你,你要养不活了,也别怪我的,其它的一手交货一手交人,你看如何?”方公道倒是很好说话,方菲一个小丫头实在就不足为重的,给了郝贝也没有什么,而且郝贝不一定能养得活方菲的。

    事情出乎郝贝意料的顺利,走出方家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个方菲,但是方菲出来后见到太阳脸就开始发红,身子就开始发烫,把郝贝给惊的赶紧送医院。

    这一送医院事儿又来了,抽血的时候就抽出粉色的血来了,医生检测的最后结果就是这孩子患有高乳糜微粒血症,说是血液里几乎全都是脂肪粒,红细胞被挤的几乎没有,要想健康的长大,可能性不大,一定要控制血液里的脂肪才能有机会活下去,这个过程就是一项极其复杂又繁琐的,要花费的精力和金钱谁也不能有个保证的,但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你不在医院里治疗可能这个孩子马上就会死去,只能烧钱一样的往里面扔,还有家长要精心的护理。

    郝贝是没这个功夫和时间的光顾着方菲一个人的,只能是把方菲交给呼小筠,钱的方面不需要呼小筠费心,另外还从秦佑安那儿要了两个保镖过来,就是怕方公道临时再反悔的。

    方菲的事情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尽人事听天命无可厚非的,然而郝贝却是没有一丝休息的机会,马上就被三颗珠子换其余两个人的事儿给难住了,三颗珠子交出去,自己手里可就一点筹码也没有的了,如果以后方公道再想做什么,她可真就是被动的不行了。

    为了这个事儿,郝贝是抓耳挠腮的睡不着觉,大半夜的,屋子里的地板都快让她给踩烂的节奏,明天就是交货的日期了……烦的她不行了,就打开衣柜找衣服,找明天要穿的衣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一个习惯,只要心烦的时候就做点事儿,慢慢的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了,这会儿也是如此,与其一直在烦着,倒不如把明天要用的东西给准备好的。

    楼上郝贝如此,楼下秦立国也没有消停,不亏是父女俩,连动作都是一致的,都在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理智上来说,郝贝与方公道交易这件事儿,秦立国站在工作的立场上是肯定要反对的,但是情感上来说,却是一万个支持的。只要一想到那天郝贝从方家出来后说的话,秦立国就止不住的一阵心神荡漾,二十多年未见过的妻子,明天就要见面了吗?这一刻他恨不得把秒当分,把分当时的过,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觉得时间过得慢的时候了。

    同样都是找回妻子的人,方桦却不若秦立国这般的激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烦燥,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就在两天前,郝贝离开方家,方公道就把方家地库的钥匙交给了他,说那里面全都是方家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家产,不管是对是错,就留给后辈们去评价吧,他在和郝贝做完这场交易后,便会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或生或死都不需要方桦去惦记,唯一的要求注是让方桦把方怡澜视作亲奶奶一般养老送终。

    约定的地点不是在京都,而是在公海附近的边境处,明天会有专机,来接郝贝这边的人过去交易地点,而方公道也会在那里等着郝贝。

    翌日,天亮的很早,好像知晓今天是个大日子一般,喜鹊儿叽叽喳喳的在窗外报着喜讯……

    郝贝这边去的人有郝贝、秦立国、裴靖东、弗瑞德、秦佑安、宁馨、苏爷爷、苏莫晓这几个人,另一边方家那边方桦带领着方葵,方槐,还有方家的保镖护行。

    海上风大,所以尽管是夏天了,每个人都穿着冬天里的衣服,郝贝也不例外,她穿的是那件她自收到,就从未穿过的,来自于姚修远送的礼物的这件黑色斗篷式大衣,通体是用纯白色狐狸皮毛制成,螺旋状层层递增而下的衣摆则以纯黑色镶嵌而成,胸前那颗硕大的珍珠最是夺目,这是知名设计师louise当年的新作,她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去穿,昨天晚上就是想到珍珠了,才把这件衣服给拿出来的,结果……这是让她怎么都不能理解的,该说是巧合,还是天意呢?

    宁馨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郝贝身上的这件衣服,却还像是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的吃惊,当时她也收到了衣服,但那衣服对比郝贝这件,明显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本来都要上飞机了,可是郝贝却突然要求打一个电话,有些事儿,也许就是在这一刻才迸进脑海的,会不会……?

    电话是打给姚修远的,姚修远还在江州苦逼哈哈的奋斗着呢,正开会接到郝贝的电话,也是一阵的蛋疼,你说郝嘉宝的事情之后,他是没脸联系郝贝了,但你说吧,这事儿能怪他吗?他给了郝嘉宝机会,那么好的机会,是郝嘉宝自己没有珍惜,他肯定不会留一个不忠的人在身边的,所以也没有办法只能那么做。

    “喂,妹子啊,找哥哥有事儿吗?”姚修远现在也没有跟郝贝哈拉的兴趣了,反正是因为郝嘉宝的事儿,郝贝肯定是认定了他也有错,没办法搞好关系,那就别搞了,横竖宁馨也就是一个小白眼狼,当初自己为了这小白眼狼,没少跟郝贝这儿低三下四的,就怕有一天宁馨会做什么错事儿,结果呢,那小白眼狼整个就是一没良心的,上次还跟他讲什么离婚,离个毛线,想离婚等下辈子的吧,不,下辈子你都别想!

    “姚修远,上次你送我的louise的斗篷式大衣,真的是你送我的吗?姚修远求你给我讲句实话,或者你告诉我louise的联系方式。”郝贝神来一笔,说的事儿,跟姚修远想的责怪之类的就是两码事儿,这听得姚修远还是一愣,那衣服都多久的事儿了呀,怎么又说起来了?

    “这个衣服不是我送的,是莫扬送的。”姚修远不得不说实话,这衣服的确就是莫扬托他之手送给郝贝的,不是他自己送的。

    “不,肯定不是莫扬,你告诉我到底是谁送的衣服。”郝贝追问着,如果是莫扬的话,莫扬一定会告诉她的,肯定就不是莫扬,或者说莫扬知道,但不想告诉她。

    “真是服气你了,你等着,我让秘书给查一下。”姚修远说着,就摆手让会议先暂停,而他则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推给身边的秘书,这个衣服是来自于国外,并且很贵重,所以当时收到后的快递表单公司里还都有封存的,去找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没一会儿,秘书便找来了这个快递单子,看着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姚修远看了一眼,还真不是莫扬地址和电话的,便跟郝贝念了一遍。

    郝贝听着这个号码就有些的熟悉,等拨在自己手机上时,郝贝的心跳都快了几分,而后就听到一个女子生硬的中国话:“哦,贝贝,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郝贝的呼吸一窒,试探性的问了一声:“louise?”

    对方惊呼了一嗓子道:“哦,贝贝,我的中文名字哥哥没有告诉你么?我叫司思,司洛的司,思念的思,你应该叫我一声小姨妈的……”

    “你……”郝贝还未出口,对方的话就传来。

    对方说:“快叫一声,哥哥说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多了一个家人的,我好开心有你这个家人。”

    “你哥哥是司洛兰登,他是我的……”郝贝问。

    别人都知道louise是个神秘又低调的设计师,却不知道私底下这姑娘就是个话篓子,藏不住话,个性太过天真,对谁都讲真话,绝对没有一句假话,家里有点什么秘密的事儿,她都能一句不漏的讲给别人听,傻的不行,所以对外一向就没有露过面。

    “啊啊啊,你不知道吗?哥哥就是你的小舅舅啊,我就是你的小姨妈啊,虽然我只是父亲收养的,但是我依然是你的小姨妈啊,而且我送的你的衣服你也收到了啊,那就是见面礼啊……”

    小姨妈是快言快语一口怕了吐露了郝贝想知道的一切,但郝贝听得却是云里绕雾里去的,不过小姨妈讲话很快,这些话像是不知道背了多少遍一样,倒豆子一样的就全倒出来了。

    郝贝是单独跑离了登机处讲的电话,回来时,眼晴红红的,所有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故而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郝贝抹了把眼泪,把手机关机,便上了飞机。

    电话的另一端是在法国南部的一座庄园里,louise挂了郝贝的电话,就如获至宝一般的捧着电话往另一栋别墅跑去,也不管这会儿都晚上了,哥哥可能会有夜生活的,就这么冲了进去。

    别墅的住宅区是仿着国内四合院的格式建成,进了大门,中间是一个小花园,正后方是主楼,左右两边分别是司洛兰登和louise所居住的地方。

    司林现在住在国内,所以主楼是空着的,只有左右两栋楼里有主人在,这会儿左边属于司洛的那栋楼里,客厅里灯光大亮,司洛有着法国人独有的浪漫,今天来的是他的情人露丽莎,是个金发碧眼的嫩模,才二十岁,有着一对招人眼球的胸器,很是诱人,司洛兽性尽展,时而传来男喘女呼之间,显然这是一个热火激情之夜。

    然而,却被人给破坏了,louise就这么光着脚丫子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睡裙,头发还淋着水湿辘辘的冲了进来,高兴的喊着:“哥哥,哥哥,贝贝来电话了……”

    一声贝贝传入司洛兰登的耳里,那些个激情就像被钉子给扎了的轮胎一般,瞬间疲软下来,身下的情人不可思议的睁着一双碧眼,高昂的哀嚎着:“oh,dear,you—'t—do?”

    司洛气的俊脸都黑了,拍了拍身下的一个嫩模,无奈的抽身,扯过一旁的晨缕披在身上,皱了眉头的瞪着不请自入的小妹louise以中文低吼:“你去楼上等我!”

    这丫头自小就蠢的跟猪似的,要不是还有点设计天份,他都想把她给送到弱智院里去,有这么大晚上的门都不敲就闯进来,看到他在办事还眨巴着大眼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么?这都特么的成什么了……

    louise哦了一声,乖乖的往楼上跑,走到楼梯处时,又回头看着那个沙发上横陈着的*模特惊呼一嗓子:“这就是传说中的e杯吧,哦天啊,不会捏爆掉吗?我能却去戳一下吗?”

    “上去!”司洛气极的又低吼一嗓子,这louise才飞快的冲上楼去了。

    二楼不是客房,是画室和陈列室,里面放了很多旧物,这些都不是louise喜欢的,她最喜欢去的还是那个像城堡一样的屋子,里面挂满了小贝儿的婚纱照,那些婚纱就是出自于她手,是她原本为她自己设计的,做梦都想穿着那样的婚纱嫁给喜欢的人,可是哥哥说她太笨,没有人喜欢,所以婚纱就送给了小贝儿……

    等司洛兰登打发了情人离开上楼听到louise说的话后,就一阵的恼火,当初就不该把郝贝的号码给存这louise的手机上,louise手机不能接其它任何人的电话,唯独存了两个号码,一个是自己的,可以打通的,另一个就是郝贝的只能接不能打。别人如果打louise的这个号码,只会显示空号,但郝贝打,就能打得通,所以司洛兰登一点儿也不怀疑打电话的不是郝贝,只是郝贝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现在是知道了吗?他本来也不想瞒的,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相信郝贝也不至于不认他这个舅舅的吧。

    可是当他拿起手机给郝贝拨过去时,却发现是已关机状态,就只好联系莫扬了……

    ……

    大西洋的公海之处还是有一些是三不管的地儿,这些地方经常会发生海难,旋风或是海盗横行出没,又难以管制,久而久之,便造成了一群孤岛的产生,这些孤岛中,大部分都是海盗赶走了原著民,或是开发了之后,卖给一些富豪当私人岛屿,飞机就是落在一座名为西里尔亚的孤岛之上。

    西里尔亚孤岛上并非荒无人烟,而是有着错落有致的高低楼舍,还有像陆地上一样的街道商铺,他们到的时候这里才是早间约摸像陆地上三四点钟的样子,天刚蒙蒙的亮,海平线上一缕晨光乍现,便见有裹着大衣的岛民缩着膀子往岛周边停着的小船上走去,船上是一些普通的打捞工具,这些岛民见到私人飞机落于岛上,只是多看了几眼,一个个的露出友好热情的笑容,便匆匆离去,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以为他们就是热情好客的渔民,但实则不然,这是出海去寻渔的猎人们,不是普通的渔民,而是扮作渔民,去搜寻附近有无可疑船只,或者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买卖,海盗团伙中的探路者之流。

    “是不是搞错了?怎么这么早,也没有人来接,飞机停错地方了吗?”郝贝有点焦急的问着,实在是这儿太过诡异了,你说她这边都带了这一行人来呢,方公道那边怎么可能一个人没有派出来呢?

    “不,没停错地方。”

    “没错,就是这儿。”

    裴靖东和弗瑞德异口同声的回答了郝贝的话,说罢对看一眼,都抿了唇不再说话。郝贝则是奇怪的看看二人,心里纳闷,怎么就没停错地方了呢?不是应该有人来接他们的么?正想着呢,这俩人又是像先前一们同时开口了。

    “他这是……”

    “他这是……”

    说了三个字,察觉到对方说话,又都停了下来,对看一眼,又纷纷的别开眼,郝贝正听着呢,就有点急眼了,瞪着他们俩人问:“你们倒是说啊!”

    裴靖东张嘴想说什么,宁馨却猜测的说了出来:“方公道是想让我们看看他统治下的地方是何其的昌盛,我猜,他是想让我们亲自看看,他的成就,而非我们想的他做的全都是错的。”

    郝贝疑惑的张着嘴巴,看看宁馨,又看看裴靖东,再看看弗瑞德,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表示就是宁馨说的这个意思。

    海边的天亮总是比陆地要快很多,上一秒还觉得距离天亮还早,但下一秒已是金光罩地,当整个大地都被洒上一层金层层阳光时,街道上的店铺便前后脚的亮了灯,开了门,遥远的海边更是传来女子嘹亮的歌声……

    “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哎织呀织鱼网,织呀嘛织鱼网……”优美的歌声轻柔而舒缓地响起,声儿渐渐高了起来,他们站在的位置上往歌声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群渔家姑娘飞梭走线,织起了一张张鱼网……

    一群人谨慎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倒是秦立国轻眯着眼晴眺望向那群飞梭走线的渔家姑娘。这群姑娘并非亚洲人,更非中国人,应该是当地的土著居民,每一个都是大大的眼晴黑黑的皮肤,但你看他们的装扮,却是秦立国那个年代年轻人们的装扮,头上都戴着圆斗形的帽子,下沿大,上沿稍小的那种,红白相间的帽身帽壁用各色丝线绣花,缀有各种串珠,帽子顶上插一撮表示吉利、欢乐和勇敢的猫头鹰羽毛……按理说不应该的啊,这个帽子的造型和上面绣的花,即便没有走近,秦立国也能看出来,那是一排排整齐的牡丹花的图案,但放眼这个岛上,早上寒冷,阳光出来就极热,是不会生长出来牡丹的。

    “你们等我一下。”秦立国说着便起身朝着那群渔民过去了。

    只是一个岛,距离也不远,走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秦立国走近时,就看的更清楚了一点,轻咳了一嗓子,问道:“姑娘们,请问你们的帽子可以借我看一眼吗?”

    渔民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又是一阵推桑后,一个大胆儿点的姑娘圆溜溜的大眼写满疑问的以土著语回了一句:“……”

    秦立国有点傻眼,刚才听他们唱歌,以为他们是会中文的,那歌本来就是中文歌,她们唱的不是挺顺溜的么,怎么问句话就回了这么一串的鸟语,蹙了眉头,抿唇,而后开口唱起姑娘们刚才唱的那首歌来。

    “大海边哎~沙滩上哎~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哎织呀织鱼网,织呀嘛织鱼网……”唱了两句停下来,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这会儿那姑娘们是明白秦立国的意思了,可也是明白错了,居然跟着唱了起来,很是欢快的笑着,唱着,甚至拿起飞梭翩翩起舞起来。

    秦立国黑着一张脸摇摇头,语言没法沟通,根本就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但他的心却有点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这种感觉就像是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妻子时一般,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饭馆里跑堂的伙计,他见她那次,便是有点不太舒服,心情很压抑,就听到她满嘴跑火车的跟客人们打贫报菜名,逗的每个客人都哈哈大笑,当然,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爸,怎么了?”郝贝看秦立国脸色不好,走过去扶住了他,秦立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指了指前面,说:“往里面走吧,他既然想让我们看看这儿,我们就好好的看看。”

    众人点头,带着沉重的心情往街道里行去,这儿虽然都是岛上的原著民,但有一些穿的衣服,就像是郝贝在电视居里看的年代戏里的服装打扮一样,甚至就连街道的拱门修建的造型她看着都有点眼熟,街道上已经有挑着担子来摆摊的了,店铺也纷纷把本店的招牌生意摆在了门口,如果不看这些人们的长相,只看服装和造型,绝对以为是到了那个年代戏的拍摄现场了呢。

    “客人,进来吃点吧。”其中一家早餐店的老板热情的招呼了起来,并吆喝着:“我这儿可是全岛岛民的早餐供应处呢,看你们都是新来的吧,进来吃点吧,再往里面走,就没有了。”

    “你会说中文?”秦立国诧异的问着,这老板一看也不像是中国人,居然讲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老板呵呵的笑着:“呵呵,我在这岛上时间最长了,又是做这门营生的,自然是要精通各国语言,别说区区中文了,哪个国家的客人来了,都是先入我家的店,老板,你看我家的早点,此岛上仅此一家,我们岛上的营生呢,也都是这样的,你不用担心你没岛币这个事儿,你既然来到这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每一次来的客人,在岛上所有商店第一次消费都是岛上的领事负责费用的,你们尽管吃尽管用尽管拿,我们这岛上的东西啊,可都是原汁原味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的,纯天然绿色的,不像你们陆地上各种污染,各种加工,你看这包子用里面的馅,用的肉都是岛上肉铺里自己家里喂的有机猪,青菜也是在菜岛上种植的有机菜……”

    这老板这么一介绍,几乎就把这全岛的概况给秦立国一行人说了个明白透彻,光是这种说词,那怕就是陆地上的有钱人也会羡慕这种生活了,真就像这老板说的一样,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陆地上的入口的食物,鲜少有没污染没加工的,要不然超市里贴着有机食品的蔬菜会比普通蔬菜贵那么多么?

    可是不管老板再怎么热情的招呼,秦立国一行人还是谨慎的没有吃任何食物,倒是跟老板打听起那些渔民姑娘们戴的帽子是从哪儿买的了?

    这老板一看就心态超级好,没有像陆地上一些商家人你不在这儿消费,我就冷着一张脸对你,反倒笑呵呵的指着前面的路,就说这街道上唯一的一家帽子店里就是全岛上岛民们戴的帽子都是出自于这家,除去自家里手工做的,其它的都是这家的。

    得到这个答案,秦立国已经无心再一家家的去看商店,走马观花般的直奔那家帽子店去了,帽子店这会儿刚刚开门,门雀可罗,也无人在门口招呼,但当人一踏进去时,却是一串音乐响起,红木柜台后面,一个姑娘扬头瞧了一眼,而后一蹦三尺高的冲后面喊着:“娘,有客人来了。”

    秦立国一行人已经在看到这姑娘时呆立着没有任何反应了,特别是方桦,更是僵直在那儿,设想过一千遍一万遍再见妻子时的情景,绝对不是现在这般,傻愣着,无法置信——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商媛,可又不像是商媛,商媛是沉着稳重内敛的,不会有刚才这姑娘那种睁眼惊喜的外露神情出现。

    “这么早就来客人了,难道是领事说的今天的一批新客人……”说话间只见得一又纤白的素手撩开了隔门的红布帘子,一个看上去年约四旬左右的白裙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两只手还匆忙的挽着头上的发鬓,似是弄不好,秀眉微微的蹙起及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焦燥,但看见这么一大群客人时,又喜笑颜开的招呼了起来。

    “客人们来了啊,你看我们这儿是早间比较冷,到了中午又很热,所以选几顶帽子交替着戴是最好的了,像早上就要戴这种……”女子才说着话,手指向最左侧那边的用动物皮毛做成的帽子,伸手才要拿过一顶给各位看时,就被秦立国一把抓住了手腕。

    都说女人是水做成的,很大程度上是指女人爱哭,更有科学家研究男女生理构造后证实,女人的泪腺比男人要发达数十倍,但此时,秦立国的泪腺开始分泌出一种叫作眼泪的液体,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铁似的大手紧紧的抓着女子的手腕,他眼前的世界模糊了,小柔仍然是这样的好看,比年轻的时候稍胖了一点,却又是刚刚的好,那样的好,抓住的手腕是有温度的,只是她的神情,却带着一股惊吓……

    “告诉我,这顶帽子上的花是什么花儿?”他另一只拿过一顶帽子,刚好是渔民姑娘们头上戴的那种,开口问着她,眼前模糊一片。

    女子看着秦立国手中的帽子,把惊诧敛去,似是明白客人为什么会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了,笑着回答:“这是牡丹花,是中国的四大名花之首,有诗云‘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静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随着女子念出这首刘禹锡的一诗,秦立国的看向女子的眼神更是灼热了。

    “告诉我,你怎么会背的这首诗?”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砸在空气中的一记闷锤,更像是砸在女子心头上一样,不怒自威的催促着。

    女子怔愣住,喃喃自问着:“对啊,我怎么会背的呢?呵呵……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我以前是个大诗人,这诗是我自己原创的,也可能是……”

    “丁柔,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多年来我是怎么渡过的!”秦立国低吼着,拽着女子的手腕,往怀里一带,铁一般的臂膀就把人给紧紧的箍在了他的一方天地,前所未有的动情,像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到了母亲的怀抱一般,狠狠的哭了起来,低低的像是受伤的动物般的低鸣着……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子在秦立国的怀里惊呼着,挣扎着,有点不明白这新来的客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这种挣扎对于秦立国来说,不足为惧,任她挣扎,也绝对不会放开,那怕她很奇怪,奇怪到没有认出自己,那怕她在抗拒他,他在抱着她的那一刻就非常的确定,这是他的妻,他的小柔……

    这边这两夫妻相见是这样的热烈与激动,另一边方桦和商媛那对就比较冷清了,就看商媛吃惊的睁大眼,看着自家娘亲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抱在怀里,急的原地转圈圈,最后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就冲了上去。

    秦立国就被商媛这一算盘给砸中了脑袋,这算盘的分量应该不轻,待众人回神把商媛止住后看秦立国的脑袋上已经起了一个青包,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开抱着丁柔的那双手。

    “你怎么能打我爸,谁让你打我爸的!”郝贝回神后就像个小疯子一样的冲上去要跟商媛打架,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味极了,这个商媛怎么问她妈妈喊娘,这么多年来,她们是母女么,这么多年妈妈根本就不记得爸爸和自己吗?理智上是明白这可能是方公道做了什么事儿,但情感上却是无法接受,在她爸爸为了她妈妈守了那么多年后的今天,她的妈妈对他们毫无所知,甚至拿他们当陌生人,不管是失忆也好,是装的,还是怎么着的也好,郝贝接受不了……

    商媛也不是好欺负的,郝贝一上来,俩人就撕扯了起来,等裴靖东和弗瑞德伸手的时候,居然成了对立的局面。

    裴靖东是伸手去拉商媛,弗瑞德则伸手去拉郝贝。

    裴靖东瞪着弗瑞德,无声的以眼神传达着一个意思:放开郝贝。

    弗瑞德讪讪的松手,郝贝便不客气的上前招呼上了,方葵推了一把方桦,方桦挡在了商媛跟前,啪——郝贝那一巴掌直接抽在方桦的脸上了。

    不知道这姑娘是有多恨商媛,这一巴掌打的方桦的脸都偏了,更是黑了,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的凝着郝贝,客气的质问着:“请问你来这里是为了打架的么?”特么的,就这么挨了一巴掌,还是自己人打的,真是够了!

    郝贝脸也涨的通红,她能说她是羡慕嫉妒恨么?看着方桦这一脸黑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太冲动了点,她要打的可是商媛啊,那是方桦心心念念的女人,方桦会不会揍她啊?这会儿就完全没有刚才跟人打架的气势了,可怜兮兮的瞅了一眼裴靖东,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裴靖东无奈的低叹一声,拉了她护在怀里,跟方桦说着:“别冲动,不是没打着你老婆吗?”

    方桦狠剜了一眼裴靖东,又看一眼郝贝,冷哼一声,没再讲话。

    方桦不讲话了,倒是丁柔在秦立国的怀里看到郝贝的举动了,便嚷嚷了起来:“我说你这新来的姑娘怎么能打我女儿呢,我女儿招你惹你了啊,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拼了我……”

    郝贝那心哟,就别提有多酸了,头也不抬了,就埋在裴靖东的怀里,她觉得心都要烂了的节奏,这是她妈妈啊,她妈妈护着别的女孩子,还说她的不是,请问她哪里做错了吗?

    “正事要紧,小秦啊,你先松开这姑娘,人既然找到了,就不会丢了。”关键时刻还是苏爷爷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秦立国才如梦初醒般的松开了怀抱,放了丁柔自由,但却一伸手,从腰间拿了一副手铐出来,只听得咔嚓一声,就把自己的左手和丁柔的右手拷在了一起,这是来之前,他就做好的准备,只要见到丁柔,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和她绑在一起,除非剁了这只手,否则一定不会放开她。

    丁柔一愣,看着手上的铁环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秦立国,“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转而怒瞪了一眼秦立国,便往郝贝和商媛这儿走来了。

    “喂,别以为有人抱着你,有个男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欺负我女儿了,你出来,给我女儿道歉!”丁柔可一点儿也不客气的伸手就去拽郝贝,完全就没有郝贝想像跑的什么母女相见的那种场面,反倒一见面就是这么的剑弩拔张的。

    裴静东冷着一张脸的看着丁柔,一脸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的神色,可是丁柔就没看裴靖东,就一个劲的想把这个欺负她女儿的姑娘给拽出来,你看你你躲什么啊,刚才要去打我女儿时那架式呢,这会儿怎么就发怂了躲男人怀里去了。

    “你……”裴靖东刚想开口说丁柔一句什么的,就让秦立国给打断了。

    “贝贝啊,你怎么能跟商媛动手呢,快点,别躲着,给商媛道歉。”

    秦立国这话一说话,不光郝贝不依了,就是丁柔和商媛也不依了,俩母女的反映特别像,都是一脸惊诧的看着秦立国,特别是丁柔,指着秦立国就那样喃喃着:“你,你,你……”

    商媛更是激动的冲过来,扑到秦立国的怀里就嗷嗷的大哭了起来:“爹,爹,你可算是回来了……”

    爹?

    别说当事人秦立国了,就是在场的其它人也都是看着这奇葩的一幕,有点摸不清怎么会事儿了。

    商媛更是快言快语的开口跟丁柔说着:“娘,领事果然就是没有骗我们的,我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真的啊……”商媛的脸上都是眼泪,这一点儿假都做不到的,不是演戏,就是一种真情流露的情感。

    丁柔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立国,那种熟悉感让她相信,这就是她的丈夫,应该就是吧,不然他看到自己不会这么激动,真的也不枉费她给这岛上做了这么顶帽子的了……

    一个月前领事的说,她家当家的找到了,快回来的时候,她还不相信的,她甚至不记得当家的长什么样子了,而且家里连一张照片也没有,问女儿,女儿也不知父亲长什么样,只能是问领事的了,领事的当时就说了,你家当家的,肯定能认出你和你女儿,能叫出你们的名字,而且见到你还很激动的,可能还会有些过激的反映。

    这里的人们都没有叫过他们全名的,他们的全名只有领事才知道的,岛民们都只知道她们是叫阿柔和阿媛的。

    正在想着的时候,便有隔壁的成衣店老板过来串门来了,这老板一进来就呵呵的笑着跟丁柔打招呼:“阿媛她娘,这是你家当家的么?你前几天说的就是他吗?还真是一表人才呢,我还以为你家当家的不回来,我就可以娶你了呢,一直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你家当家的还真的回来了呢?”

    “呃,这个,那个……”丁柔也是尴尬,她能说她以前的确就是骗这个阿财的么?你看她又不喜欢这个阿财,她就这么说了,谁知道后来领事也是这么跟她说的,那就只好……

    不过,没等丁柔解释呢,秦立国便笑着跟那个想撬墙角的老板说了:“抱歉,我的妻子,不嫁二夫,便是我不回来,她也不会嫁给你的。”

    阿财自讨了个没趣,但还是笑呵呵的,拱手作揖,嘴里说着酸的掉牙的祝福的话语。

    送走了阿财,丁柔也没有放过郝贝这茬子事儿,俨然就是一个护女心切的母亲,非要让郝贝给商媛道歉。

    这把郝贝给气得,这姑娘也是个倔驴脾气,你让她道歉,她还委屈着没处儿哭着呢,再说了,她也没有打到商媛不是吗?

    “我说你这姑娘还有没有点教养了啊,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你怎么能上来就动手打人的呢?”

    “……”

    丁柔训起人来可是一句轻话也没有的,直接就把郝贝给数落的无一是处了。郝贝本来就难受,这会儿也是火了,从裴靖东的怀里起来,推开要拦她的裴靖东,就跟丁柔对上了。

    “对,我就是没教养,因为我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只是她这话说的就有点自骂的节奏了。

    秦立国站在丁柔的身边,距离郝贝较近,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扬手就给了郝贝一巴掌。

    郝贝的脸让打偏了,就像她刚才打偏了方桦的脸一样,单手捂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立国,声泪俱下的控诉着:“爸,这是您第二次打我,第一次,我说我妈妈可能死掉,你打我,第二次,我说我自己,你也打我,你怎么不打她呢?她就没说错么?她说上来就动手打人,是商媛上来就先打你的!”

    秦立国看到郝贝哭,也是后悔怎么就扬手了呢,可就像上一次一样,他能接受任何人对于小柔的任何妄言,就不能接受郝贝对小柔这种不尊敬。

    “秦叔,你要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你老婆是老婆,我老婆也是老婆!”裴靖东生气的瞪着秦立国,要不是这是对于郝贝重要的人,他真就要动手了,可是也不能一二再再二三的这样吧,太欺负人了!当他是死的吗?这么动手打他老婆。

    正僵持着的时候,就又有邻近的店主上门了,都是来跟丁柔打招呼的,大概都是听阿财说了,纷纷上门交待着,说是需要什么东西都不要客气的,这是第一次上岛的客人,都是免费的,你们想要什么,那怕是想建一所大房子,都可以的。

    等丁柔招呼完这些商家后,都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郝贝一行人也商媛请到了后院。

    后院里晾晒着很多布匹,还有几个在织布的年轻姑娘,地方很大,还有染色的大染缸,另外还有两个绣娘在赶制着帽子,商媛用本地语言跟这几位说了几句,几个年轻的姑娘和两位绣娘便起身告退,离开前都是笑呵呵的……

    原本空旷的院子里,这一行数十人进来后,便给填满了,后院就是那种古式的四合院,带走廊的那种,丁柔有点尴尬的问秦立国:“当家的,这些都是你的朋友们吗?”特意指了下郝贝,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把郝贝给气的,差点又火了,你说她来这儿到底是干嘛来了,这不是给自己找气生的吗?明明这是她妈妈,就算是失忆了,难道看到她就没有一点点亲切感吗?没有一点点直觉么,电视上小说上不都是这样的演的么?失散多年的父女母女见面,就算是没有认出彼此来也会有一种亲切感的。却不曾想,非但她没有感觉到一点点亲切感,就是丁柔也对她没有任何好感的。

    秦立国也很是尴尬,这老婆找到了,活的好好的,并且好像不记得从前的任何事了,原本应该是一件让他伤心难过的事儿,但是他这样看着她,居然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她不记得过去,就说明这些年她过的很好,请原谅他的自私吧,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像自己一样过的那么痛苦,他的心就会疼,所以当看到她,看到她的眼中没有他曾熟悉的一切时,他居然是欣慰的,那怕这对郝贝很不公平,他还是欣慰的,甚至是感激方公道没有让丁柔太过痛苦的活着。

    “是,他们是我的朋友们,这个叫贝贝的,是我们的女儿。”尽管知道这么说,可能也没有什么效果,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坏的效果。

    丁柔的脸色突变,使劲儿的拽着手上的手铐就嚷嚷了开来:“我才不给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当妈呢,当家的,你带着你的女儿走吧,我跟我的女儿会安心的在这里生活。”

    “呃……”外面的女人生的?秦立国蹙了眉头,不解的问:“怎么说?”

    丁柔反问一句:“怎么说,难道这不是你在外面娶的平妻所生的闺女么?我说怎么一见我家阿媛就动手呢,原来是来抢地盘的啊,哼,我告诉你当家的,你要么带着你的女儿滚出我们家,要么就别想让这个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孩子进我们的家门,还让我给她当娘,我才没有这么没教养的女儿呢,我的阿媛才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

    好一个独一无二的,郝贝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就算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坑,她也跳下去了,因为她伤心了,因为丁柔这些话而难过了。

    秦立国更是一个头两个头,这会儿丁柔就是很激动,听不进去任何话,看着秦立国就一副,你二选一的神色,不选那就不行,这让秦立国很为难,其实也不为难,只是有点对不住郝贝,但他又觉得郝贝应该能理解的,毕竟郝贝的身边还有很多人不是吗?

    “好,你不认她当女儿,咱们就不认,不认行了吗?”

    郝贝差点没哭晕了的,就连裴靖东都气的想揍人了,倒是苏爷爷叹了口气,眉头皱的紧紧的,手微微的捂着胸口的位置,似乎有点透不过气来,招手让郝贝过来:“贝贝啊,爷爷有点不舒服,你扶我去那边坐一下。”

    苏莫晓走过来,拽着郝贝往苏爷爷指的那处行去,边走边跟郝贝说着:“这会儿你跟他们争什么,明知道这是个陷阱,你怕没人疼你没人爱你么?嗳,前面那不是你爷爷吗?”

    郝贝一时没意会过来,还傻傻的说了句:“莫晓姐谢谢你,谢谢你,还好有你们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以为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呢。”

    苏莫晓伸手戳着郝贝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无奈的低声道:“你呀!”真笨,还假笨的,真就没有看出来么,没看出来,她都说这么明白了,还要怎么说?难道要她亲口说出郝贝,这是你爷爷,是你亲爷爷丁克难,不过换了张脸而已!她说不出来,要真这么说出来,她的心会痛死的,那一天,就那么眼睁睁的在门外看着他们把爷爷的脸皮扒了下来,心脏挖出来,就换在了奄奄一息的丁爷爷的身体里,她恨,她怨,她怒,但却也知道,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人,最有希望活下来的也不是自己的爷爷……

    原来。丁爷爷是凤阳找到的,凤阳找到的时候,丁爷爷的生命已是所剩无几了,心脏上的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心脏移植,但这个事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要移植心脏,就要找到合适的供体,还在各项测试都符合的供体,最好是年纪身体素质也相近的……

    一直就没有找到,一到苏爷爷这边病危了,凤阳才斗胆的提了这个建议,为此,莫扬也没少痛苦的,可是这个事情,是唯一能救丁爷爷的机会,所以莫扬把这个事儿,跟苏爷爷说了,让苏爷爷做选择,之所以在苏爷爷快去的时候才才说,就是想让苏爷爷正常的走完这一生。

    没想到苏爷爷听到后,就很支持这个作法,并一再要求莫扬,无论用什么办法,做完手术后,一定要保护好丁爷爷,而保护丁爷爷最好的方法就只有一个,把自己这张脸皮剥下来,换脸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

    当天由凤阳和莫扬主刀,给丁爷爷做了手术,并做了换脸的事儿,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好丁爷爷,一直没有告诉郝贝,是怕郝贝会太过激动面泄漏丁爷爷的身份,但也一直以为郝贝是能看出来的,谁知道郝贝这傻姑娘,就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贝贝啊,你跟爷爷说说,心里是不是难受了?”苏爷爷拍着郝贝的手,颇为心疼的问着。

    郝贝抬头,对上老人家关心的眼神,不禁伏身扑到老人的怀里,呜呜呜的伤心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爷爷,我也知道我这样不对,我不该跟她们计较的,可是我是人,不是神,我的心也是肉做的,我听到那样的话会疼,我爸打我我也会疼,可是你说,我真的没有亲切感,她只是生了我没有养我,我就一定要跟她很亲很亲吗?她做什么说什么,我都觉得她是对吗?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乖孩子,不哭不哭,咱不哭啊,哭了不是让那个叫商媛的小丫头笑话的吗?这血浓于水,你是她生的,她就是不认识你,不认你,就能否认得了的吗?不能的,石头变不成真玉,蒙尘的金子,总有发光的一天,丫头啊,咱不跟他们生气,想想那些关心你,担心你的家人朋友们,想想把你抚养成人的你的养父母,想想对你期盼很深的爷爷啊……啊,丫头,不哭啊……”

    “爷爷……”郝贝泣声喊着,带泪的笑了起来,自己伸手抹了把眼泪,眼底斗志高昂的向苏爷爷保证着:“爷爷,我不哭了,不哭了。”

    回去的时候,苏爷爷跟苏莫晓走在最后,郝贝像个要赴战场的女战士一样,高扬着头走了回去,站在裴靖东的身边,并没有去跟秦立国和丁柔说话。

    秦立国还在哄着丁柔,看到郝贝过来,还有点紧张,怕再吵起来,打了郝贝,骂了郝贝,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你让他在老婆和女儿之间做个选择,请原谅他不能选择别人的老婆,人都是自私的,他只会选择保护和疼自己的老婆,当别人的老婆和自己的老婆起冲突的时候,肯定是要无条件的维护自己老婆的。

    ……

    这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丝毫没有见方公道露面,倒是午饭的时候,丁柔做的饭菜只有秦立国一人吃了,秦立国是真的敢吃,别说这是饭菜了,就算丁柔给他的做的是毒药他都能吞下去的。

    其它人没有一个人吃饭,尽管肚子都饿了,也是未动筷子的,这把丁柔给气的,不吃你们倒是早说啊!

    “阿媛,你把这些没吃的菜,送给邻居们吧,我们家不吃剩菜的,下顿就少做点,不吃的都别给他们做。”

    郝贝其实是有点饿了,没办法,她这破身子,就是纸片子,到点如果不吃饭的话,就犯晕,心里发慌,撑是能撑得下去,就是难受,见秦立国都吃了,便拿起来也跟着吃了。结果也就这俩父女吃了,其它人依旧是没吃。

    吃饭的功夫,秦立国也从丁柔这儿,知道这个岛上的情况了,有一个领事的,就是这个岛上的管理者,是个老人,一问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是叫领事儿,管理这附近的几十个岛屿的领事,平时并不在这岛上,有事儿时才会过来。

    到了下午的时候,气候便冷了起来,众人纷纷把厚衣服又穿在身上,郝贝身上穿的就是那件黑色的斗篷式大衣,中间的那颗珍珠就有些闪闪发光,丁柔的眼晴就粘在郝贝胸前那颗珍珠上了一样,眼睛都不眨巴的就看着那颗珍珠,没给任何人反映的就伸手去抢那颗珍珠,扯着就给揪走了。

    “娘!”商媛大叫一声,追着丁柔,丁柔手上扯着秦立国一起就进了主楼。

    郝贝皱着眉头看自己衣服上让扯的没了那颗珍珠就失了原有的光泽一样,有点不高兴。

    商媛这个尴尬啊,替她娘给郝贝道歉着:“这位姑娘,你别介意啊,我家还有很多这种珠子,我可以赔给你的。”

    郝贝对商媛的话很是嗤之以鼻,这商媛跟丁柔可真是母女呢,一样的护短,难道抢了她的珠子,还给她一颗就可以了吗?没等她发难呢,商媛就蹬蹬蹬的跑进了屋,郝贝气的脸发青,指着商媛跑走的背影想说点什么呢,没说出来时,就见商媛提着一个袋子就过来了……就这么走到郝贝跟前,把袋子塞到郝贝的手里道:“给,这些全给你,赔给你,鸣够了吧。”

    郝贝抄起那一袋子就照着商媛给砸回去了,袋子里的珍珠,都有郝贝胸前那颗那般大小,就这么一颗颗的滚落于地上,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着亮光……

    气氛有点僵持着时,就见丁柔又拖着秦立国出来了,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到走廊下面,手放在嘴边,咻的一声长哨吹响后便飞来一群海鸥,这群是送信的海鸥,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应该让发生,特别是弗瑞德和裴靖东纷纷都掏出了枪,朝着那群海鸥就要开枪了,但却让秦立国给阻止了。

    “谁都不许开枪!”秦立国大喝一声,弗瑞德和裴靖东的枪便没有打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这群海鸥飞向了远方。

    ------题外话------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一号开始更新,写出来的比预计的还要多,所以……明天还有,也是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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