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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真不是我们去招惹那女的,是那女人该死啊,那女人不是个好货,在医院里给一个产妇输错了血,当场人就死了的,我们也是听了这个才觉得去报个仇的……”
这犯人直接就把自己给弄成一个侠肝义胆的好人形像来了,说的有声有色的,跟说书人一样的。
角落里一向不合群的裴红国却是眉心一跳,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那个犯人跟前问:“是那家医院,那个产妇?产妇叫什么?”
犯人哪里知道啊,这会儿是扯不出来什么了,但架不住裴红国的追问,便想起来那个找上他们的人说的话。
当时他们几人结伴归来时,被一个女子拦住,女子便指明了待会儿要他们做的事情。
几个流浪汉也怕会惹事啊,但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这女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的?”
当时那女人就回答了说:“就是那贱人拿错药袋,给我家少奶奶输错了血的。”
裴红国听罢,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便又问那犯人所说的孕妇死的那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巧了的这犯人们对周这的情况熟悉的很,随口就说出了日期。
“你为什么记这么清楚?”裴红国危险的一眯眸子,那个日期居然与他那天心里惶惶的一日是相同的。
犯人嘿嘿的直笑,言说他当日就在医院门口乞讨,遇上大善人,直接给了一千块钱,让他们这几天 不要过这边乞讨,不光是他,边上几个都有分到钱的。
裴红国坐回自己的角落里,拳头放在身侧紧紧的握住,医院的名字就是苏韵工作过的那家,也是离家最近的,平时他们有个什么头疼发热的也是去那家的,日期莫名也是……但是他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那么巧的,也许是别人,他的韵儿现在才怀孕七个月呢,不会生的不会的……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又过了几日,终于从管教那里得知自己的第一次探视时间要到了。
裴红国央着管教给家里递了话,要见的人是郝贝,并且不是郝贝她不见的。
早先的时候也是说好了,他只让郝贝来见他的。
这天,送孩子们到学校之后,郝贝又接到华叔的电话,说是给裴红国带的一些用品之类的,让司机给郝贝送过来,郝贝点头说好,耐心的等在学校门口。
从司机的手里拿过裴林让人捎带给裴红国的东西。
东西齐全的很,吃的喝的穿的,连内衣裤都有准备的,郝贝目送司机走了之后,自己开车往郊区行去。
因为动用了关系,裴红国没有被押在外省,就是远郊的监狱,也方便了家人的探视。
半路上,郝贝还接到裴林一个电话,把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这是裴靖南要求她的,说是开车时不能接电话,接电话时不开车,他们都要为了彼此惜命,所以电话一来,郝贝要么不接,要么就停车。
这儿是郊区的路上,车并不多,所以郝贝把车子停下来,才接的电话。
以为是华叔有什么事儿忘记交待了,但却不曾想传来的是大爷爷裴林的声音。
“郝贝啊,华叔都给你说了吧,苏韵的事情我们也很伤心难过,但是苏韵到底是个外人,去就去了,你可不能跟你二叔说狠心话呢,让你带给他的东西,你记得都给他,还有那些内衣裤,你直说是你二婶让给准备的便好……”
如果裴林没有打这通电话,那么那一袋子东西给送给裴红国的,然而裴林又一次提到了苏韵,还要以苏韵的名义送给裴红国,忽地一下就把郝贝心底的烦燥给激发了出来。
电话里是好声好气的说着:“我知道了大爷爷,可是,转脸挂了电话,接拉开车门,拿出那一袋子东西就朝着路边的沟里给扔了出去!”
她给二叔带的有东西,吃的穿的也有带……
会面室里,郝贝看着越发清减的二叔,就想到了死去的二婶,她就一直在想二婶最后嘴巴一张一合的是在想念着二叔呢,还是在交待着小苏苏的事情,或者是要告诉她什么……
裴红国看到郝贝那眼圈一红,当下心中便是咯蹬的的一下,如沉了海的船一样,抓过台子上的电话,指着电话让郝贝拿起来,开口就是一句:“你二婶呢?”
濯濯深邃的眸光就那样凝着郝贝,看到郝贝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慌与悲伤,沉海的船儿那最后求生的机会仿佛也没有了。
郝贝低头,苦笑了下说:“我二婶她,还没出月子呢,出了月子来看你……”
一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裴红国张嘴,噗的一下,一口不知在心底呕了多久的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郝贝惊呆了,着急的拍着玻璃喊叫着:“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狱警也是吓坏了,直接就喷血了呢,走过来问要不要紧,裴红国却是摇摇头要了纸巾擦了嘴角的血渍,跟狱警说自己没事了,就是太久没见家人,太过思念才会这样的。
等狱警走了之后,裴红国重新拿起电话,安抚着郝贝:“傻孩子,我没事儿。”
郝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二叔是不是知道了啊,为什么一听二婶还在坐月子就吐血了,这个情况不对啊,可是她又不敢冒冒然地往外说,真是怕二叔会……
然后,二叔的嘴巴一张一合的,郝贝却是没有从听筒里听到任何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才发现,二叔给她讲的是唇语,无声的。
二叔说:“丫头,你那会不是好奇为什么你二婶都怀孕了,也原谅我了,我还不出去吗?”
二叔说:“傻丫头,正因为你二婶怀孕了,我才不能出去,我想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啊……”
二叔说:“你二婶要强了一辈子,当初和呼弘济分手后就加入了影子,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没少做事儿的,就是为了跟呼弘济一较高下的。”
二叔还说:“……”
郝贝抱着电话,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二叔还说,那天他的心口很疼,惶惶了好几天,还说前几天来了个犯人,当时就怕啊,今天一听到坐月子三个字,便都明白了。
时间到了,狱警在催着会面的人员,一一离开,二叔才又说:“贝贝,为你二婶报仇,为她报仇。”
郝贝生怕裴红国会想不开,便慌张的去拿手机,手机里有拍下的小苏苏的相片,只求着二叔能看一眼,能看一眼这个还在世间的小生命的。
“不了,贝贝,我不想看,我把韵儿当女儿养着疼着,你看,我已经有一个女儿了,不再需要另一个了……”
这是在话筒里,郝贝听到的二叔的最后一句话。
那张照片到底这是没有送到二叔的眼前,到底到底还没能让二叔看一眼这个叫裴苏的,二婶用生命一下来的孩子一眼,二叔便被狱警带离了会面室。
“二叔……二叔……”郝贝泪流满面,喃喃着走出了会客室,坐在车上时,趴在方向盘上狠狠地哭了一场。
但并没有哭很久,电话一个个的打进来。
一看是裴宅的号码,郝贝是直接就给摁掉了,一直到换成了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打来时,郝贝才接了起来。
“郝贝,你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质问声传来的一刹那间,郝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想到二叔说的那句话。
二叔说:“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要说出去,就是连阿南也不要说……”
“大爷爷,我才出来,刚才没带手机……”
“你哭了?”
郝贝这也装不下去,明显就是哭腔,本来也没有想装什么的,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大爷爷,我二叔知道二婶的事儿了……”
郝贝才说了这么一句,裴林就怒吼了起来:“郝贝,不是讲了很多次,不让你说出来的吗?你是想害死我儿子的吗?”
郝贝就解释着,“大爷爷,话不能这样讲,我们讲好的,就说二婶在坐月子呢,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二叔自己感觉出来了,说二婶去的那一天,他自己还生病了,不信你去监狱这边调查去……”
裴林耐着性子的听郝贝讲完,又问了一句:“那你给他看他女儿的照片了吗?”
郝贝咬着唇说着违心的话:“看了,只隔着玻璃看了一眼。”
裴林便说着:“我再安排一次会面,明天你再带着那孩子去给红国看一眼。”
“大爷爷,苏苏还不到两个月大,还是早产儿!”郝贝不可思议的尖叫了起来,那也是你的孙女不是吗?难道就不心疼吗?
心疼?
呵呵,裴林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孙子不孙子的,那都是狗屁,儿子才是最亲的,孙子什么的都是浮云,就连那个十多岁的私生子他都能狠心舍下,更别说是苏韵生的个丫头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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