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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越扯越远了?什么救命恩人,教你撬锁的人?”
沈傲珊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原本思忖着让这个女孩多留几天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尽管每个人刚降生时都是一张白纸,但从娘胎里带出的劣根性,几乎如出一辙。
眼前的女孩子,既被双亲抛弃,又被流浪汉收养,再怎样出淤泥而不染,也是笑谈。她的爷爷——那位已经去世的老人家,虽然有些文化,毕竟长久处在社会底层,教会孩子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去谋生,本身就是极大的错误,却能让孩子充满成就感,更是错上加错。
不是没见过苦难,正因为见得太多,才懂得分辨善恶是非。
白墨然给无国界医生刊物投过的稿件里,曾经有过这么一段富含哲理的话——
“很多人喜欢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殊不知另外一部人绝对不会那样做——敢于承担和改正的人,即使被投身到一个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历尽千辛万苦,他们也不会让心灵开出一朵包裹着毒汁的花。因为他们明白,人生只有一次机会,要为自己、也要为其他人负责。”
这个女孩的人生,还有转圜的余地。
但是,首先当事人自己努力学会改变,而且能得到相关机构的援助。G市社会保障部门有位中学时代的老同学,应该可以提供一个好的建议。
“算了,是我疑心重。”沈傲珊内心里做了决定,面色也渐渐转为温和,“天气越来越冷,饭菜要趁热吃,别回头闹得肚子不舒服。”
有福微微愣了,眉眼之间闪过一丝怯生生的不适感,但很快消失了。
倪可向来习惯于母亲情绪的瞬息万变,故而也随着劝道:“是啊,你瞧我,光顾着耽误时间聊了,咱们先美餐一顿!”
有福点点头,高兴地说:“那吃完饭再聊。很久没连着说话了,意犹未尽似的,张开嘴就停不下来。我还有好多本事,你要是想学,我可以都教给你!”
倪可笑了笑,往有福的碗里添了一块蒸排骨,“食不言、寝不语,现在不急,待会儿我拜你为师。”
沈傲珊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更坚定了之前的想法:把这个女孩子送到更适合她的地方去,刻不容缓——难道她想要把我的女儿也教成溜门撬锁的飞贼……续着倪可的话,沈傲珊也笑着说:“对啊,你们这些小女孩儿啊,聊到天黑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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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秦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冥/想沉思。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内,没有灯光,所有的窗帘都紧闭着,连街边路灯的光都透不进来。
他喜欢在黑暗中思考。
几日不停歇的秋雨,似乎下得愈来愈紧密了。房里虽然开着空调暖和些,但还是能感到那种彻骨的湿冷。在这样的天气下,最好的享受就是躲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但他并不困。
有些感冒的症状,吃过自制的晚餐后,精神恢复不少,原本头重脚轻,再喝上一杯浓浓的中草药茶,渐渐好些了。
在深夜寂静的氛围里,特别容易引人遐思,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事,都在脑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漂浮着的假象或是真实发生过的旧景,此刻都变得清晰可见。
有时候他会想,人来到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要追求些什么,正在做的事情到底是拯救了别人还是迷失了自我,这些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楚秦知道自己不是外向的人,始终不多话,即使置身人群中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思维的触角越是敏感,他对人群越是感到疏离而无趣,喜欢让自己抽身而退,冷眼旁观。
他常将自己喻为人世间的过客,只是漂泊而过,冷静而清醒地独活着的宿命。
事实上,每个人即使命运各别,大致的轨迹都是相同的。很久以前,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融入到一个群体中、无法按照常理与他人自处时,就有了更深一层的觉悟。
不论身处何时何地,楚秦都能真切地感觉到这种人生过客的身份,像是身上披着一层厚重的茧,一层将自己与别人隔开的保护层。这种感觉,或多或少会带来孤独和游离的无力感,但他努力学着去适应。
倪可已经将近一周没打来电/话了。
从她回老家休假开始,楚秦心中那份牵挂就没有消失过,而且随时间的推移愈发浓郁了。他只和她讲过他的童年,却没细说其实他也曾在G市待过很长的一段时光。
在他暂居的那栋民居中,自己的房间在三楼。
那个漫长的暑假,结束了在基/地艰苦的训练,楚秦喜欢把椅子搬到窗户边,凝神眺望。从窗户望出去,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印象深刻。望向远方的那种体会,更强化了他过客的构想和身份。在那完全抽/离出来的专注冥/想中,镇定和满足占据了他整颗心,另一个自己开始和自己对话,正如段居安教授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置身事外,是保持清醒、断绝一切烦恼根源最好的办法。
是的,永远站在人群之外,用独到的视角去观察,用摒弃其他杂音的耳朵去听,不必去在意个人得失,更无须去计较自己的功与过。这样难得的超脱,在他年轻的那些年,却不能经常地出现。
脑中闪过几幅,楚秦不愿意回忆但总是反复出现的画面。
亲生父亲严厉的脸孔,母亲的眼泪,弟弟无助地躲在自己身后,紧贴着自己的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