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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好的柔弱给谁看?”谢诩凰无语地道。
“给我看。”
谢诩凰拧着眉瞅着说话的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燕北羽自己翻了几本书拿着也跟着挤上了榻,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发着时间。
谢诩凰侧躺着慢悠悠地翻着书,春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又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燕北羽手中的书翻了页,一侧头瞅见边上又睡着了的人,轻手轻脚下了榻取了薄毯给她盖上,然后又在边上坐了上来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她以前有个坏习惯,睡觉总是很警觉,但凡他有一点响动立即就清醒了,防他哪防贼似的,也是时日久了才渐渐睡得蹋实了些。
这么一想,再瞧着睡着的人,竟觉得连这周围的阳光轻风也变得温柔婉转,让人心生愉悦。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也不是冲动不知世事的男人,二十多年也都心如止水,偏偏从她来了就跟魔怔了一般,明明她哪里都不是自己曾喜欢的那个人的样子,脾气还臭得要命,自己却还觉得是寻到了遗失多年的宝贝,一心只想独占。
他记得,八年之前,北齐进犯北疆连夺两城情势危急,自己临危受命带兵前往北疆,初次与敌军主帅交手,那样惊艳绝伦的枪法,灵活诡谲多的作战手法,着实让他对那个对手即痛恨且佩服。
他一直以为那是个男人,直到过了数年,才知原来是她。
便是到了如今,他也难以相信,这八年来北疆战场上北齐军中那个运筹帷幄,指点烽火的将领,就是躺在他身边的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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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欣赏她的独特睿智,可他并不希望自己喜爱的女人强悍如男儿,偏偏她却就是那样的人。
谢诩凰睡了一个多时辰,一醒来便对上正盯着自己的一双深沉黑眸,皱着眉头道,“看什么看?”
燕北羽收回目光,薄唇微勾道,“就是突然想起了在北疆你带人摸黑想偷袭,结果中了圈套灰溜溜逃回去的事儿。”
谢诩凰慢悠悠地走起,哼道,“我是灰溜溜逃走了,那也比某偷袭反折了两千人马,偷鸡不成蚀把米要强。”
燕北羽被戳到痛处,又道,“那是你手段太阴险。”
“兵不厌诈。”谢诩凰笑得眉眼飞扬,颇是得意。
“我是折了两千人马,你也没讨到好处,那一箭伤了腿两个月下不了床吧。”燕北羽得意地挑眉道。
“我还你那一刀,你手也两个月拿不了筷子吃饭吧。”谢诩凰毫不客气地还嘴道。
两人争了一番,最后都无奈失笑。
那段日子他们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要置对方于死地,现在竟然把那段烽烟血火,刀光剑影的较量当成了斗嘴的筹码。
谢诩凰突地想明白了什么,道,“你就是怀恨在心,所以我一来燕京,你就故意处处使绊子?”
燕北羽想了想,点头承认道,“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意思。”
谢诩凰抓着手边的书,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无耻!”
“兵不厌诈。”燕北羽一把接住了书,笑语道。
一开始,知道她就是在北疆跟他做对了八年的人,确实有点想为难她的,但也没有到不顾大局的地步。
不过现在,反倒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想为难她的,如今却是为难自己了。
谢诩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仪,抿了抿唇问道,“你什么时候搭上北齐的?”
“不是我搭上北齐,是你的好王兄找上门来的。”燕北羽说着,到桌边倒了杯茶给她。
“哦?”谢诩凰抿了口茶,那也确实是谢承颢的做事风格。
只要是他认为有利的,他一向都会主动。
“大约三年多前,他查到了我的底细找上了我。”燕北羽坦言道。
“三年前?”谢诩凰拧了拧眉。
“你想问为何跟北齐达成了合作,还要在北疆开战?”燕北羽瞟了她一眼,笑语道。
谢诩凰笑意寒凉,道出了答案,“那个时候你才刚刚接手北齐的部分兵权,也只是个军中的将领罢了,你还需要利用北疆的战事获得更大的兵权和地位,而这几年你也做到了。”
如今,大燕的一半兵马大权都在他手里,又是大燕皇帝深为倚重的重臣,再加上暗中天机阁的势力,只要时机得当足够翻覆大燕。
“只要有朝中身居高位,才能与那些手握大权的人打交道,才能赢得更多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而要想成就大事还需要我自己的势力,这也需要时间慢慢积累。”燕北羽一字一句地说道,眉眼之间再没有平日在人前的温厚,更多的是慑人的锐利与难以捉摸的深沉。
“你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谢诩凰由衷道。
但同样,也是个很危险的人。
这样的人有耐性慢慢积蓄自己的力量,有耐心一步一步地等待对自己有利的时机,真到他出手的时候,必然是会让对手致命的。
也难怪,狡猾如谢承颢也对他深为忌惮了。
这个人利用着北齐在算计大燕,但同样也提防着北齐算计他。
“王妃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夸奖。”燕北羽似笑非笑。
“那换句话,你不是个好东西。”谢诩凰哼道。
燕北羽失笑,就知道她嘴里没一句好话。
“豫亲王,也是你的合作者之一?”既然说起了正事,她索性便多问了几句。
燕北羽合上手中的书卷,淡淡道,“那只是要走的一步棋,算不得合作者。”
“那我们……也是你的一步棋?”谢诩凰眸子微眯,锋锐暗藏。
燕北羽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坦言道,“起先也是这
么想的,不过现在觉得还是合作者好一些,毕竟你跟他们是不同的。”
“是吗?”谢诩凰冷然而笑,丝毫没有相信他的意思。
“现下你要问的,都问完了?”燕北羽与她相对而坐,问道。
谢诩凰想了想,问道,“宫里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
“某天夜里到王府来,你们书房里夜半幽会的女人。”谢诩凰道。
“你不都知道了?”
谢诩凰嘲弄地笑了笑,道,“那个时候我正让你追查此事,然后就恰好看到了你和南宫沐月见面,是不是太巧合了,你当我的三岁孩子?”
那时她还不知道沈玉邪就是他本人,自然而然便就信了当时所看到的,可揭穿了他的身份还信那天看到的,当她是傻子吗?
那个时候,定然是为了掩盖那个女子而把南宫沐月拉出来的障眼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