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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贪欢,一百十六、爱,一时手痒(荐,肆意挥霍)
没有开灯,客厅里一片黑暗,唯有那壁角的夜光灯,散发着微弱的柔和光芒。舒殩齄玕
傅景渊努力地晃荡了一下脑袋,给自己换上鞋。刚想要开灯,一只横空出现的手臂截住了他的方向,改而紧搂在他的腰际,搀扶着他,那般用力地想要将醉酒的他扶住。
惊喜划过眼眸,他睁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努力地去辨认身旁的人。
黑暗中,那轮廓是那般眼熟。而她身上,有着他所熟悉的气息。那是她经常会在沐浴时用的沐浴乳清香。
“终于舍得回来了?”明明心里头在意得紧,可话出口,却是带着一丝满不在乎的嘲弄。通过这些天和几个高层中层人士关系的疏通,他也了然像侯叶叶这个案子,会怀疑到孔九九身上的几率根本便是小之又小。唯一能让公安机关紧咬住这点不放的因素,便是上头的施压峥。
可这些个人一个个都堪比人精,他自问人情关系都做足了,可却还是套不出一个人名来。不过从他们那般忌讳的程度来看,上头施压的那一位,权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也曾想到过靠老爷子的关系,但他自问出事的是自己老婆,骨子里有种执拗,非得要自己将这件事处理好。所以当傅安桀打电话让他跟老爷子和好,上阵父子兵时,他果断地拒绝了。傅安桀也曾笑着问他,也没见他以前那么斤斤计较和老爷子客气得不寻求帮忙,这会儿这么见外,还真是少见。
是啊,他和老爷子不对盘归不对盘,可真正有事情要劳烦到他时,他从来都没有客气过。老爷子嘴上会对他说骂,可父子关系摆在那儿,他照样会帮他客。
如今,他却舍近求远,放弃靠老爷子那层关系而选择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对着那些个复杂的关系一步步疏通寻找其中的漏洞所在,这在傅安桀看来,明显便是多此一举的行为。既耽误了时间,也浪费了精力。
可他却也有他自己的执着。
这几年来,他放任着孔九九在他身后追,视若无睹,她不惜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来求得他哪怕一点在意,他都能够做到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那般的想要和她划清界限,却又那般地不愿意和她划清界限。矛盾曾有过,折腾曾有过,遍体鳞伤曾有过。
这一次,他选择用尽一切的方式来维护她。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不那么疼了。
“你老爹的脚没事了?小家伙居然不闹腾着和你一起回来吗?瞧瞧我多大度,任由你离家出走那么多天……”酒气翻涌,他感受着那双柔软的手体贴地扶着他,一路沉默地将他扶向卧室。
她的长发偶尔触及他的面庞,软软的,痒痒的,那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也一并袭来。他想努力看清她的脸,想要告诉她不要担心这一次的案子,他一定可以搞定。可是这一刻,他竟不忍心打破如此安宁而美好的沉寂。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两个如此毫无芥蒂毫不设防般的相处。
以前的相处,即使偶有温馨,可他的心底到底还是存在着怨恨责怪她的念头。恨她的不折手段恨她的残忍拆散。对云璃的愧疚缠绕,他终究还是会收敛起对孔九九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可如今,意识到了自己对她的不同,他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他想要刻意忽略,便会不存在的。有些感情,不是他想要轻易用言语用行动抹煞,便真的不复存在的。
他尽量放轻自己的重量,好让她扶着他时不那么吃力。当终于成功地将他扶到主卧室,才刚要将他放到床上,她的脚不知被什么一绊,整个人便猛地和他一起跌到床上。
他飞快反应过来,身体向上,才将她揽在了自己胸膛之内。
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身体紧密相贴,傅景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紧张。而刚刚那一揽腰的动作,他的手如今贴在她女性玲珑的曲线上。那股灼烫的温度,似要将两人都融化。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傅景渊努力注意着她的唇是否在一启一合。一个翻身,便将她轻易压在了身下。
黑暗中,他用手去解她的衣服,这才发现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睡衣。丝质嫩滑,虽然不是她以前常穿的那条,可触摸起来,却有着别样的感觉。
分明是醉得一塌糊涂,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可他的脑子,却无比清晰。
鼻尖充斥的,是她沐浴过后的清香。那沐浴乳的味道和洗发水的味道,都是他以前闻惯了的。可他的唇还没吻上她的,他却一把清醒过来。
明明该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明明该是醉得分不清谁是谁的,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分清了。
那一次,她借着酒醉闯入男厕强吻他,两人的牙齿都是磕碰得疼痛不已。她在做了这一系列丢脸的事情后没出息地醉晕过去,竟还要让他来给她善后。只是那不算吻的吻,却缠绕着他的心神,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他在日后的岁月里与云璃亲吻无数次,都难以找回当初那种被孔九九强吻既怒且恼又由衷觉得彷如云雾令人醉然的感觉。
那一次,他被云璃缠得没办法,为她亲手设计了一份所谓的生日甜蜜。可是,当孔九九无端闯入他在校外租的房间,他其实一眼便认出了她。一想到之前她强吻他的一幕,想到她竟与蒋楠打赌要在一个月内追到他,他便无端起了烦躁之心。将她压在门板上,一下子便吻上了她。她的滋味,远比他想象得好。当他发觉自己竟沉溺其中时,便知道,有什么,出乎了自己的预料。“怎么是你?”最终,也只有凭借着这一句,让彼此都摆脱那份尴尬,也让她知道,那个赌,她根本就不可能赌赢。那一夜,他吸了无数的烟,借以让她知道,他和她,根本就不可能。而他会吻她,纯粹是将她错认了。
那一次,他酒醉,却还是一下子便认出了爬上他床的孔九九,以着他的方式,不知是成全了她的执着,还是报复了她的嗔痴。醉酒般一遍遍呢喃着云璃的名字,羞辱着她,可她,即使哭着痛着,却依旧应着,那般固执地,应着……
而这一次,他努力不想让自己清醒,努力想要将自己身下的这个人当做是她。
而他,却做不到。
因为她不是孔九九,是……云璃……
他可以故意将孔九九当成云璃。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就是孔九九。
而他,却做不到将云璃当成孔九九。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可能是孔九九。
他不想计较云璃是怎么进入这里的,翻身到一侧:“你不是她,你不该来。”所有的酒意刹那不见,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云璃身子一颤,万万都料不到,他竟然都这么醉了,还能够倏忽间清醒过来。
她知晓他有应酬,也知晓他必定会喝不少酒,所以她才会到这儿,用孔九九的沐浴乳,用孔九九的洗发水,用孔九九曾经穿过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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