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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庸医全都拖下去砍了!”看着皇上了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上,太后悲伤的掩面痛哭,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李亦尘与长公主跪在方才傅沁芳的位置,眼睛湿润,却没有看向李孝天,而是落在长孙华锦手中明黄的锦帛上。
长孙华锦恍若未觉,漫不经心的将遗诏塞进了宽大的袖摆中。淡漠的说道:“皇上虽是病入膏亡,却是喜丧。临终前,便说大丧后赦免天下。”
太后咬牙,怒目看向李孝天,果真那嘴角是上扬,隐约带笑。心一沉,有着不好的预感——郑一鸣小妾今夜生子,而萧珮恰好身子不适,进宫寻太医。郑一鸣爱妻心切,强行闯宫。不消多时,皇上便驾崩,且面带笑容。这其中隐隐透着古怪,仿佛哪里不对。可一想到月份,太后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太医说皇上还有几日活头,可却突然驾崩,令他们毫无准备!
李亦尘却是嗅出了异样,心道不好,恐怕皇上早已是不行,吊着最后一口气,太医给他们的消息是假的!
蓦地,李亦尘看向方御医,目光冷厉如剑,似要将他给凌迟了!
长孙华锦淡淡的说道:“皇上曾言,他驾崩之时,哪位皇子给他送终,便立为储君。”
“那岂不是是尘儿了?”长公主红着眼道:“皇上子嗣单薄,只有尘儿与大皇子两个龙子,而今大皇子还在进宫的途中。二人都不曾给皇兄送终,论先来后到,便只有尘儿了。”
长孙华锦冷冷一笑,眼角隐有讥诮之意:“皇上在别院冬游之时,偶遇一妙女子,与她心意相通。有了夫妻之情,奈何此女不愿入宫,便在别院住下。没有多久,传来了喜讯。皇上心知子嗣单薄,都是因他命中带煞,冲撞了孩子,才致使许多皇子皇女早夭。为此,这才将此女寄居在国寺,央求佛祖庇护。果真,在今夜产下一子。皇上见了皇子一面,心愿已了,立下遗诏后驾崩。”
太后茅塞顿开,郑一鸣府中的姨娘,该死的就是李孝天的女人!
月份不对,恐怕就是用了催产药,迫使孩子在李孝天驾崩前出生!想到此,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为她的蠢钝,才错失了大好的良机!
“未免皇家子嗣混淆,宫妃侍寝内务府都会有记载。”太后暗指在别院邂逅的那名女子,没有记载的话,谁知孩子是不是皇上的?
“皇上早已命人记载了。”长孙华锦面色不变,将侍寝记载的本子翻开,指着其中一处道:“就是她。”
太后看到傅沁芳的名字,血气上涌。手指紧紧的抓着李亦尘的衣袖,半天说不出话来。
傅沁芳是太傅的第四女,大女儿嫁给了宁伯侯,二女儿是江阁老的继室夫人,三女儿是帝京第一商贾的嫡媳,虽然行商身份卑贱,可却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影响力极大。
最重要的便是太傅的妻子,是镇西侯夫人的表妹,两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庞大的姻亲关系,太后就算想要动手,这短短的时日里,难以得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皇上册封小皇子为储君,权相为帝师,本世子……摄政王。”长孙华锦给了太后重重的一击。
权相把握朝中三分之一的势力,由他教导幼帝,无非是将他的权势归拢在幼帝的身边。太后要想对付,又是要再三思量。
更何况,还多了一个长孙华锦!
摄政王!
竟是册封他为摄政王!
太后喉间涌出一股腥甜,噗——吐出一口鲜血。
李亦尘拢在袖中的手,骤然收紧。眼底的阴霾一闪而逝,忧伤的说道:“父皇的遗诏,我等自然是要遵从。”竟是这样认了!
长孙华锦讳莫如深的看了李亦尘一眼,讥诮一笑,起身交代了萧大将军宫中诸事,便出了宫。
太后已经做足了样子,怒气冲冲的回了寝宫。
长公主与李亦尘也一同跟随过去,长公主恨不能咬碎一口白牙:“原以为他是个浑人,却不想是个明白人,我们都被他狠狠的摆了一道!那个贱妇如今算来也只有八个多月的身子,怎得就生了?说不定是怀了旁人的贱种,诬赖给那浑人!”
太后对李孝天恨极,他装的太过炉火纯青,自个也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这才被打得措手不及!
心中冷哼,郑一鸣倒是仗义,替这浑人给兜了!可这又如何?维护了旁人的子嗣,却没有保住自个的孩子,当真是报应!
不对!
莫不是傅沁芳与萧珮交代了清楚了?所以萧珮未免暴露了,索性伪装成她在妾侍受了气,这才回了将军府。为了更加逼真,倒是下了血本,让她小哥揍了郑一鸣一顿。傅沁芳生产,她好巧不巧的身子不适,郑一鸣接她进宫,不就是用来打掩护,实则是将傅沁芳接进宫中?
莫怪郑一鸣将马车绕了一圈,从后门赶进了太医院院子里。傅沁芳从密室中,去了乾清宫,她才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太后猜对了,萧珮心中有气,让萧皓然揍郑一鸣一顿,也是为了出心口憋的那股子恶气。而效果惊人的好,混淆了太后与李亦尘的耳目。
虽然突然身子不适进宫,太后起了疑,好在方御医配合,将她的情况说得眼中了一些,郑一鸣的举动出乎了萧珮的意料,却令太后打消了怀疑,毕竟在她的心里方御医是‘自己人’。并没有想到,方御医实则是长孙华锦的人。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嘭!”李亦尘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千算万算,却是忘记了李孝天!他原以为李孝天是个蠢的,却没有想到一切都是装的,这才在他的身上栽了大跟头。
李亦尘眼底迸发出阴毒的光芒,长孙华锦呵!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不到最后,还不知谁才是输家!
长公主眼底似淬了毒,散发着幽光。森然一笑:“谁知他手中的圣旨是真是假?”长公主摸了摸手中的玉章。
太后眼底一亮,玉玺!
李亦尘抚摸着袖中的香榧坠子,目光诡异。
太后心中急躁,宫中到处在撤换红绸彩带,挂上白绫。这杂乱的时间里,正好可以动手。吩咐暗卫,去御书房盗窃玉玺。
几个人在等待的时间里,如坐针毡。若是能窃得玉玺,断然是事半功倍。可若是失败……太后目光凛然,这是决计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长孙华锦并没有出宫,玉玺必定是在宫中!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天空微微放亮,暗卫将玉玺带了回来。
太后喜不自禁,拿着平日里放在宫殿里的空白圣旨,让人模仿着李孝天的字迹,重新书写了一份遗诏。
诸位大臣、臣妇们进宫哭了几日丧,各个寺庙宫观里,敲了三万次钟声。李孝天被葬进了皇陵中!
朝中局势紧张,人人都份外的谨慎。大家都隐约得到风声,皇上驾崩留下的遗诏,是册封了方才出生的小皇子。太后与贤王阴沟里翻了船,被色令智昏的先帝摆了一道。但是却极沉得住气,丧期间,并没有出手。众人纷纷猜测,太后是不是有王牌在手?
一些人暗中讨好太傅,一些人仍旧中立观望。
太后看着原本向他们靠拢的大臣,倒戈到太傅那一队,心中冷笑连连。她只是在等,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一举将他们扳倒,推李亦尘登基,令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终于,李孝天下葬,新帝登基。
她等待的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