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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附中的实验班大多数都是理科成绩优异者,所以男多女少。本来六十多人的教室,男生足足占去半壁江山,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小平头此起彼伏。
司徒玥坐在第三排,每次回头都禁不住感慨,难为老师们每天望着如此枯燥无味的教室还能讲的那么津津有味了。反正换成她,肯定会昏昏欲睡的。
不过这样的班级也有这样班级的好处,譬如,女生少,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少,哭哭啼啼的勾心斗角也少。男生们神经相对粗一些,事情看得也比女生开,矛盾实在化解不了,还能吆五喝六出去比比拳脚。相较于女生什么都藏着掖着,人前一面,背后一刀的,不知省了多少事。
更何况这个班还有个存在叫凌绍东,凌绍东是个核心人物,很多事情只要他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他成绩优异,风趣幽默,讨女生喜欢,合老师心意,重点是拳头有分量,很多时候,班主任的教导比不过凌绍东那平地一声吼来的更有震慑力。
这个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女生的地位相对高一些。长得漂亮的,值日免做。长得一般的,黑板免擦。长得介于丑与一般边缘的,垃圾免倒。长得丑的,虽然不如前面待遇优渥,但一些力气活若是委托某个男生,这男生,还是会欣然前往的。
只是可惜,司徒玥统统不在这几项之内,她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绝对称不上丑,虽不用享受最高的待遇,但也不至于沦落最差的境地。可偏偏,她就成了那个班境遇最差的人。
高中女生被讨厌无非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大家都喜欢的男生喜欢你;一种是大家都喜欢的男生讨厌你。显然,司徒玥属于后者。
不仅如此,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仅仅得罪凌绍东一人,还不足以显现司徒玥悲惨的命运,所以她捎带着,把班花也给得罪了。
说起来有些好笑,她这个人可能天生就和长得好看的女孩儿犯憷。
这个班女生堆里有个浓眉大眼,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曲线玲珑的是之谓美女的人物——欧阳燕燕。
欧阳姑娘长得好,身材好,性格好,重点是,男生缘儿好。大抵青春期的女生们都极其在意男生对自己的看法,欧阳姑娘人缘极佳,与她关系好的姑娘,不仅可以间接的在男生堆里混个好口碑,还能提高自己在这个班的知名度,可谓曲线救国。
这几乎算是这个班的潜规则了,司徒玥虽然知道,却不愿意刻意去奉承讨好谁。
本来,顶着年级第一的头衔就已经曲高和寡了,再加上沉默的时候要远远多于欢笑的时候,于是又莫名其妙的,被扣了一顶孤傲的帽子。特别是当一向宅心仁厚,有着张艺谋影片“一个都不能少”精神的欧阳燕燕同学主动示好,邀她一同为班里的板报事业贡献一份力量时。
她很不客气的,张嘴说了个“不”字。从此司徒玥在实验班,再无翻身之地。
事实上,那个“不”字绝非她本意,她当时想说的是“不好意思”。
因为她自小在海岛长大,这里孩子们从小接触的特长班,自幼进行的音体美强化训练,她几乎零碰触,别说为板报增光添彩,锦上添花了,已然高中生的她,写个字都还像小孩子一样,一笔一划,中规中矩的,又怎么好意思去全班同学面前献丑呢。
欧阳燕燕当日来找她,一开始,她着实有那么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是众所周知,欧阳燕燕与凌绍东感情好到可以称兄道妹。现如今凌绍东的红颜知己亲自跑来相邀,她那么一丝丝的受宠若惊,不知怎的,慢慢的,就转变成了惊恐。
“不”字出口的一刹那,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倾诉,欧阳燕燕的脸已然变了颜色。
诚然,林黛玉是曹老先生笔下出神入化,入木三分,哭倒了中华多少好儿郎的潇湘仙子,可仙子突降人间,还是有那么一刹那,让司徒玥承受不住。
欧阳姑娘可能是自幼命太好,没怎么被人拒绝过,以至于“不”这个字听的少,所以偶然进耳,连听完剩下话的耐心都失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司徒玥,泫然欲泣。
司徒玥当时,差点给她跪了。
她发誓她没有打家劫舍,威逼利诱,可燕燕姑娘的眼泪,还是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境,她俨然,已是翻身无望。
她得罪了凌绍东,又得罪了欧阳燕燕,班里仅有的两个灵魂人物,全被她得罪了个透。以至于每次踏进教室的一刹那,她都万分忐忑,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时此刻,是明枪暗箭齐射,无论她如何谨慎,还是冷不丁的,就被扎出成百上千个窟窿来。
那时候,凌绍东大概是真的讨厌极了她,否则,同学们那么明显的孤立和排斥,他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司徒玥是这个班唯一一个值日那天不仅要做完自己的本职任务,还得把别的同学的任务也捎带着完成的人。倒不是她有多菩萨心肠,多宽宏大量。她不是宰相,无需那等撑船的气量。她只是没有办法,班主任给她这个年级第一扣了个班长的虚衔,她为正,凌绍东为副。可事实却是,她纯粹只是挂名,凌绍东才是大权在握。当然,只除了值日那天。
似乎只有干活的时候,人们才会记起,司徒玥还担着个一班之长之名,于情于理都该以身作则,群众的眼睛雪亮,班长做多做少他们一人一双眼,加个眼镜就是四眼,都在直勾勾的瞅着,司徒玥以一敌百,无异于螳臂当车,除了忍气吞声,所谓的反抗,除了自不量力,再无其他作用。
她也试图通过与凌绍东和解,并利用他的号召力来改变自己这种诡异且糟糕的窘况。只可惜,凌绍东心里的芥蒂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清除的。司徒玥吃了他一记白眼,一通暗讽,从此以后,便再不开口自讨没趣。
可是事情的发展永远都不是见好就收,见坏就止,这世上有个词叫落井下石,还有个典故叫单则易折,众则难摧。
她是单一的个体,欧阳燕燕和凌绍东,是聚众的群体。凌绍东有一群狂热的追随者,而欧阳燕燕,还有一堆头脑发热的示爱者。于是,司徒玥每天的生活简直是刀口舔血,不见天日。
若不是那次刻意的栽赃嫁祸事件发生,司徒玥一直觉得,同学间偶尔的意见不合,一时的刻意疏远,甚至操场上莫名其妙飞来的篮球,脚底下不偏不倚的香蕉皮,衣服上的字迹,课桌上的垃圾,储物柜里的癞蛤蟆,都只是些小把戏,无伤大雅。这些人只是太天真,其实本性,尚算纯良。
可是那次的嫁祸事件发生后,司徒玥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善良没有标准,伤害没有底线,承受不来的善良也是伤害,超过底线的伤害就是残忍。年幼的他们,没有感同身受的想法,只有无所畏惧的肆无忌惮。
司徒玥只是很不幸的,成了这份残忍的直接承受者。
班里莫名其妙的少了块进口手表,这手表偏偏又是班花的,于是乎,一堆血气上涌的方刚少年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扬言要搜班。
司徒玥本来是以局外人的姿态对那些义愤填膺,愤怒的好似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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