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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下来,我接着你。”乌雅嘴角含笑,对着常念展开双臂。
常念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乌雅十分精准地把人接到了怀里。
常念无比自然地撑开乌雅的怀抱,当胸捶了一拳,“用得着你接?多管闲事。”
然而,乌雅并没像往常一样调侃回去,而是表情有些呆滞。
“怎么了?”乌雅的表情太过严肃,常念也忍不住收敛了笑容。
“你是雄性?”乌雅心底一阵酸涩,于是毫不犹豫地把让自己酸涩的原因问出口。
不不不,乌雅立马判断出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毛毛,你有了伴侣契约?”
提到这个常念习惯性沉默。愤懑地搜索着大金毛的身影,视线相撞之后,又别扭地撇开头。
这时候,莱恩已经完成使命,变回人形,朝着常念走来。
第一眼看到乌雅,莱恩很好地把那一丝丝不悦掩藏到了心底。只间他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笑容,无比自然地伸出手臂,揽住了常念的细腰。
还没等常念发飙,莱恩就迅速低头,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了句:“给个面子。”
常念鬼使神差地忍住了挣扎的动作,到口的斥责生生憋在嗓子眼。
乌雅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到了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可是,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是那般和谐,常念竟为了照顾莱恩的面子如此妥协,这足以成为乌雅郁闷的理由。
从常念认出乌雅到莱恩宣告主权,过程看似复杂,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常念看着周围纷纷奔走的地鼠和零星面善的兽人,开口问道:“阿父和兽父怎么样?还有乌木?呦呦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在另一半洞室。”乌雅说着,抬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
常念乍一听没明白,后来看到地下公寓中间那道突兀的土墙,瞬间了然。
“那边水更深?”常念发现这半边大多是身材矮小的地鼠,于是产生了这样的猜测。
乌雅点头,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之前这里是水最浅的地方,没想到外面的水已经退了。幸亏你们来了,否则……”
常念读懂了乌雅眼中的沉痛,想必这四天三夜他们过得并不好受。
“我们先把那面墙推倒再说。好在大家都没事,这无疑是最幸运的。”常念看着那个方向,已经有一些兽人和地鼠过去挖墙了,鼓捣了半天收效却不大。
“他们也听到了动静,估计这会儿也在那边挖。”乌雅把常念的安慰听到心里,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些,“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弄得比较牢固,这时候想要轻易推开却不容易。”
“莱恩,你去。”常念挥手。这一刻,他并没有觉察自己为什么会想都不想就如此信任和肯定莱恩的能力。
“好的,毛毛。”莱恩默契地应了一声,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过去。
乌雅的笑僵在嘴角,难掩酸涩。
莱恩出手,土墙什么的都不叫事儿!
这次不再有人联合起来火速加固,莱恩一拳就砸了个窟窿。积蓄了更多力量的第二拳刚一挥出去,莱恩便“嗷——”的一声怪叫,拳头生生停在半截,莱恩倒吸一口气,差点扯到筋骨。
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莱恩的方向看去,惊奇地发现刚刚砸出的窟窿那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焕发着耀眼的五彩光泽的物体。
如此绚丽,如此震慑人心的色彩,常念有幸见过一次。此时此刻,第二次见到,常念心神一荡。脚步先于大脑冲过去,颤抖着双手把小地行兽抱在怀里。
“呦呦!你怎么了?”常念不知道,此时的他神情多么慌乱、声音多么颤抖。
“呦……呦……”此时的呦呦虚弱至极,已经没有办法和常念建立精神联接。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呦呦勉强抬了抬眼皮,尖尖的嘴巴里发出虚弱的叫声。
不自觉的,常念眼中滑下两行清泪,冰凉的泪水滴落到皮肤上,溅起支离破碎的水花。
常念并不知道自己哭了,这泪好像不是他所流,而是呦呦的心声——他替呦呦流的。
看到常念的眼泪,最慌乱最难受的莫过于莱恩。手足无措的兽人,急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莱恩胡乱挥拳,顷刻间把近一米厚的墙面夷为平地。
两边的兽人遥遥相对,常念和呦呦被围在中间。
泰格、茶茶、乌木、红嚎、润润还有一些相熟的兽人纷纷围过来,脸上无一不是哀痛的表情。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扪心自问,如果没有呦呦,他们撑不过这惊险异常的四天三夜。
虽然没有料到洪雨会这样严重,但乌木还是长了个心眼儿。就在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积水开始顺着通气口进入地窖的时候,乌木带领兽人们开始一个个添堵通风口,只留了西北角流水量最小的那个。
也幸亏他当机立断,否则雨水倒灌的程度就不是半个洞室而是全部充满,兽人们将活活地被堵在里面,无一生还。
就在兽人们顶着倒灌的水流堵通气口的时候,呦呦也带着一批擅长挖掘的地鼠族人,不断在积水严重的地方挖着引水渠,试图把水引到更深的地下。
然而,水流越来越多,地鼠们的挖掘功夫却十分有限。地鼠们轮番工作着,呦呦却时时刻刻都没有休息。
尽管有着逆天的挖掘天赋,要想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也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此时此刻,原本机灵活泼的小地行兽,在常念手中奄奄一息。
在此之前,尽管茶茶时不时把呦呦带到雌性们中间显摆,却没有人猜到呦呦会是珍贵的五彩地行兽。
五彩地行兽啊,幸运的化身,传说般的存在。族里的老兽人们说,当五彩地行兽生命力耗尽的那一刻,会是他们最美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五彩琉璃般的绚丽色彩,惊艳无比。
此时此刻,在他们的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看到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半点惊喜。所有的知情者无不露出沉痛的、感激的、惋惜的表情,大家几乎已经认定了那个结果,纷纷流出难过的眼泪。
茶茶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常念身边,红肿的泪眼痴痴地看着小地行兽,伸出的手却又颤抖着缩了回去——竟然连最后的碰触都舍不得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摸坏了,小东西就这样凭空消失。
泰格站在茶茶身后,支撑着伴侣哭得无力的身体。高大的兽人看看失神的常念,动了动唇,沉声道:“好好陪陪它吧,你走了之后,它一直想你。如果不是我们拦着,它早就去找你了。”
听到这句,常念呆呆地抬头,眼睛愣愣地看着泰格,缓缓说道:“怎么不让它去找我?怎么不让它去?”
这样说着,仿佛酝酿了一个世纪的泪水再也不甘忍受寂寞,大颗大颗接连不断地冲出眼眶。咸涩的泪水灼痛脸颊,顺着嘴角流进常念一张一合的嘴里——是咸的,咸涩无比。
这次,是常念自己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说……我在小黑屋里锁了三天刚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