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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朗青疏果然回来了,说带来了宫笑的妹妹。但却不许宫笑靠近,只得着人站在树林里,让宫笑自走廊远远看一眼。
“哥!”宫笑一在走廊出现,树林那边被聂多命挟持的一个少女便惊喜的喊出声。
“乐儿!”宫笑也忙唤,可才往前走了一步,朗青疏就横剑挡在他面前。宫笑咬牙瞪他一眼,再转头,见得聂多命也将剑搭上了妹妹宫乐的脖颈,便也只得忍住。
殷璃飞跟在后面,眼看兄妹遥遥相对没有吱声,只当一个局外人一般在旁边看着。
“这些年,你怎么样?他们待你好吗?”宫笑扬声问,语气里是从未见过的动容。
只见对面树丛里身着西国风格的女子,惊惧的看着脖颈上的剑,似乎没有听见宫笑的问话,很快眼泪就留了出来:“哥哥,我好害怕,你一定要救我!我再也受不了这种囚徒一般的生活了,呜呜呜……”
宫笑眸色一凝,转而瞪向朗青疏:“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朗青疏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我并没有亏待她,除了不能出院子,贵族小姐该有的饮食起居她一样不少。你自己看不出来吗?她的气色可都比摄政王妃还要好多了!”
被点到名的殷璃飞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再看对面女子有些圆润,与宫笑一点也不像却也白里透红的脸,不禁暗道:姐气色不好,那也是被你们给虐待的!有是蛊毒又是恐吓的没有个歇停,人家现在可还是孕妇!补的虽然和以往一样,但消耗却大了很多呢!
“走!”这时朗青疏对着对面一挥手,聂多命立即收剑一扯,拉着宫乐就要走。
“乐儿!”宫笑见此心焦。
“看也看过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进去救人了?”朗青疏提醒道,直接无情的打断了宫笑其他的念想。
宫笑闻言凝眸看他,眼见宫乐被带走,却也无可奈何,也只得进得房间!
殷璃飞也跟了进去,却对早在里面候着的臧天赢几人道:“这个手术比较精细,我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所以,留一个人下来给我打下手就可以了!”
说罢就进得内间,也不论他们最终谁会留下。但她想,会医术的有宫笑与臧天赢,但那个人大约是宫笑无疑。因为这臧隐雪的身体里可还有宫笑中的蛊毒,如果出了岔子他也好控制!
果然,殷璃飞进去没有多久,宫笑进来了,其余的人都退出了房间。
“你心情还好吗?”殷璃飞问道,已经将药箱在沉眠的臧隐雪身边放下。
宫笑闻言眸光微动:“稀奇了,你在关心我?”
殷璃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心情没有稳定好,我怕拿错东西,到时候影响手术,你自己命不好不说,还得拉着我一起陪葬!”
说罢,殷璃飞也不看宫笑的表情,自从药箱里拿出酒精灯置放在一旁的桌案上:“帮我点上,过针吧!”
宫笑不语走了过去,殷璃飞便又拿出银针袋在桌案上摊开:“待会儿你就负责给我递针就可以了!”
“只是针灸吗?”宫笑闻言诧异,见殷璃飞在掀臧隐雪身上的被子没有再拿其他东西,不禁诧异。
“自然,开颅手术太大了,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的!”殷璃飞说道,没有解释的是,就是人手够,但以现在的医疗器械和很多东西都不足以支撑手术!
宫笑之前有猜想殷璃飞会怎么救治,以为至少要开臧隐雪一层头皮。而今听她说开颅,不禁惊诧,原来有些东西与他了解的中医上的东西差距太大,比起来怕一般医者都会觉得耸人听闻!
但殷璃飞这样说,他也未多话,只走到桌边等着吩咐。
此时臧天赢与朗青疏等在门外不动,聂多命却是不时朝里张望,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忍不住开口:“你们就不怕宫笑耍花样吗?”
“他敢!”朗青疏冷冷的开口。
聂多命却不以为意:“他有什么不敢的?咱们共事这些年,他的行事作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怕他不认真救人,他还怕你不还妹妹呢!不要忘记了,你们之间可还有灭门之仇!他会相信救了人后,你会放过他才怪,依我看,他十成会给臧小姐施加命蛊之类的蛊毒,好和咱们谈条件!”
闻言,臧天赢与朗青疏同时皱眉,互相看了一眼。
“这件事你怎么看?”臧天赢问道。
朗青疏转开眸光,一时陷入沉默,稍许仿佛做了什么决断:“只要隐雪醒了,我便将母蛊还给他!”
这话大有一个人承担一切的意思!
一听这话,聂多命就立即变了脸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朗青疏淡看了她一眼,便别过头去,仿佛她在他眼底不过一个路人甲一般。
“朗青疏你——”聂多命立时扬声呵斥。
“不要影响到里面!”朗青疏皱眉提醒。
聂多命闻言,更是生气,抬手恨恨指了他一会儿,最终是愤然拂袖离去。
“其实,你没有必要如此,你从来也不欠臧家。更甚至,是我们兄妹欠你的!”见得聂多命走远,臧天赢开口道。
“没有臧家也不会有朗家,更不会有朗青疏!”朗青疏简短的道,“但这次还了后,咱们就分道扬镳吧!你——好好照顾隐雪!”
臧天赢闻言眸光微动,知道时至今日,朗青疏为隐雪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还恩,而无关情爱。说是分道扬镳,其实就是再次的拒绝了臧隐雪。明明白白的宣告,两人不可能!
臧天赢看了朗青疏好一会儿,才应道:“嗯!”至此,二人不再说话。
另一边,聂多命才走开没有多久,就感觉有个步子跟上自己,很主动的贴了过来。聂多命立时竖眉转身:“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回去了!”
“小姐——”跟随的却是绿姑,立即就垂了头,恭恭敬敬做低伏小。但见她脸色苍白,大约是伤势未好的缘故。
“快滚啊!”聂多命呵斥,因为面纱的阻挡,总有些气势不足,但眼底的狠意却一点也不弱。
“小姐,您还是回去吧,主子一直都担心你在这边的安危,如今北齐与西蛮的战事越来越吃紧,您在这边终究不安全!”绿姑带着几分无奈的劝说道。
“闭嘴!”聂多命立即呵斥,抬手指着绿姑道:“我警告你,跟我父亲你只能报喜不能报忧,否则的话当心你的狗命!”
“小姐!”绿姑焦急,面上是真诚的担忧。
“无需多说,记住我的话就行!”聂多命说罢转身就走。
绿姑欲跟上,在对上聂多命猛然投过来的警告眼神,终究是止住步子。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聂多命离去的背影,绿姑才敛去忧色,忍不住轻咳几声,只得颓败的捂着作痛的心口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
经过一个时辰的行针,殷璃飞心情紧张,而宫笑则是不时探看臧隐雪的脉搏,注意着她的状况反映。
这时,突见从头到脚插满银针的臧隐雪羽睫一颤,宫笑惊诧,继而又感觉她的手一颤:“她的手动了!”
殷璃飞也正落下最后一针,忙靠近接过宫笑的手给臧隐雪把脉。
“你看好了,我给她拔针!”殷璃飞眼底神色喜忧不定,继而快而仔细的一一将臧隐雪身上的银针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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