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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路冒充倾城,可一旦登台,她必会露陷。
黄妙妙突然瞥见两个人:“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云蒂城本就是我的家,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北宫寒月笑说道。
“那你呢?”黄妙妙又问向另一个人。
“怕你出事,来看看你!”郑泓深情地望着她,说道。
“见也见了,都回去吧!我要休息了。”黄妙妙说道。她心烦着呢!对于郑泓的深情,她愧疚、她无法回报对方。对于小月月……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可同样,她不能喜欢他。不说他身为帝王,不能娶一个她这样的女子,就算能娶——她也做不到与三千个女人分享一个人。更何况,既然已找到了她要的人,说不定,她很快就可以找回家的方法,所以——上天真会捉弄人!让她来到了这里。动了情、倾了心,可最终……却注定不能爱、不能留!
北宫寒月看着神情古怪的人,轻唤了声:“倾城……”
黄妙妙看向她说道:“你妹妹回来了!在路上,我和酒公子救下的她,现在她应该已经回去了。”
“怜月回来了?”北宫寒月惊喜的笑了笑,随后收住笑容,问道:“你说你救了她,是什么意思?她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她的人马全被强盗杀了,只救下了她一个。”黄妙妙似是很疲惫的说着:“强盗全死了,逃走了一个,估计也活不成了!”
郑泓看着她,皱眉道:“是天音阁主下的杀手?”
“如果我说不是她呢?”黄妙妙笑看着面前二人的脸色,冷冷道:“他们全都是因我而死,一个也没逃掉。”
郑泓看着眼神冰冷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灿烂如阳光,热情如火的眸子,变得如此无情冷漠了?从未想过,那双纤细柔弱的手……竟会染上鲜血、取人性命。
北宫寒月上前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她不该是这样的,她的手不该被那些血所污的。
黄妙妙推开了他,退后看着他:“留在这里,我早晚会变得不像我的,所以——我该回家了!”
看到转身的人,他二人同时喊了声
“倾城……”
“玉儿……”
黄妙妙顿了下脚步,说道:“我叫黄妙妙!黄者——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妙者——白云自高妙,裴回空山曲。”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的离去。她更想化作黄鹤,一去不复还。
郑泓望着那疲惫且哀伤的背影:“终是留不住!”一滴泪自他眼眶中溢出、滑落。
“少爷……”浣儿含泪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想留下一个人是那么的难呢?她留不住少爷,少爷留不住那个女子。
郑泓失魂落魄的回身,望着那个如雕琢般的男子,唇边勾出一抹苦笑:“我输了!若可以,就尽你所能留下她吧!”那样,至少他还可以在暗处看着那个女子,看着她安好无忧,看着她幸福……
——长久处于黑暗,忽见阳光是会不适应的,挡一下,适应了,就会觉得阳光很美好的哦!
——阳光很温暖,像生命一样灿烂。
——唉……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呢!原来是招蜂引蝶啊!
——波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
——阿郑,我给你唱支歌听,好不好?你好像还没听过我唱歌呢!
往事历历在目,可人事却已非昨!玉儿,若我们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啊!
也许,在与你相遇、相识、相伴时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郑泓回首看着那花牌——绝世!你终会绝世离尘而去吗?
浣儿望着他的背影,轻唤了声:“少爷……”
郑泓收回视线,看着流泪的人,嘴边抹出一丝淡笑:“我们回兴城吧!”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重千金的离开了这个他深爱的女子。玉儿,我累了!好累!就这样结束吧!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带笑的唇边溢出一缕殷红的血,滴在了暗色的衣襟处,隐没!
皇宫
慈安殿
北宫寒月直接闯了进去,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对话,他上前抓住怜月的手腕:“早不让你出宫住,你偏执意任性的跑到山上去住,这次竟差点害了自己,更是害了他人。”
“皇兄,你弄疼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怜月掰着手腕上如钢箍的手,说道。
慈安太后见这个平日好脾气,像个孩子嘻笑,甚至有时会对她撒娇的儿子,突然面色寒冷,眼神暴戾的看着怜月,她着实吓了一跳。她平复了下心绪,说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怜月放开!怎么?连母后的话也不听了?”
北宫寒月放开了怜月,侧身负手,面色寒冷:“问问她自己,她是怎么回来的。”
慈安太后看着盛怒的人,他虽是她的儿子,可同样,他更是一国之君。她转身看向对面的人,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母后,别问了!都过去了,反正我也没事的安全回来了。”怜月不想提起那段让她蒙羞的事情。到底是谁告诉皇兄她遇到强盗的事的呢?是那个白衣男子?不会是他。此人沉默寡言,不像是多言之人。那就是那个红衣男子,此人呱噪,一路上不断地跟那白衣人说话,几乎一路上,就属他话最多。奇怪的却是,那白衣人脾气也太好了,虽不多言,可红衣人跟他说话,他皆是每句必应、必答。
北宫寒月怒视着她:“你是没事,那别人呢?”
“他们又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想他们死,可是……谁让那帮奴才那么没用的,自己死了也就算了,竟还差点害了……”怜月的眼中闪出一抹恨意,该死的!就算你是铁扇公子,神曲宫的宫主,也不可以如此乱说话,毁我清誉。
北宫寒月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混账!小小年纪便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怜月捂着被打的脸,吼道:“没怜悯之心的是那个铁扇公子——”
北宫寒月怒蹬着她,冷冷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句。”
“我说,论起狠毒,我比不上那个铁扇公子。”怜月嘴角流血的说道:“我最多没有怜悯之心,可他却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住口!不许这样说她,不许。”北宫寒月紧握拳,暴怒地看着她。
怜月看着她那个平日一向温柔和善的哥哥,现在却如此暴怒地看着她。心里虽有些害怕,可嘴上还是不饶人:“那十数名强盗全是他杀的,一眨眼的功夫,满地的尸体,一个活口也没留。”
“不!是你害了她,你害了她……”北宫寒月看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从未杀过人,甚至……她从未伤过人。可因为救你,使她双手染满血腥,你知道她现在有多痛苦吗?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仰天长笑,笑的泪都流满了如玉般的脸庞。
看着如此痛苦的儿子,慈安太后怔坐在那里。为什么?为什么寒月会如此痛苦?难道……难道他喜欢那个铁扇公子?他在心疼那个男子?不……不……不能让这一切发生,绝对不可以。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北宫寒月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北宫怜月,你真是丑恶不堪。”
怜月望着离去的人的背影。她唯一的哥哥居然在厌恶她?呵呵……铁扇公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不止毁我清誉,更夺走了我的哥哥。
城西搭起了一个花台,台边放着桃花树。彩灯高挂,亮如白昼。
两顶轿子腾空而来,一顶纯白的纱轿,一顶火红的纱轿。两顶纱轿,皆是四个女子抬着飞来。两顶空中的轿中飞出两名女子,众人只见一红一白二影自上方掠过,飞向花台。
一身红色金缕衣、面蒙红纱、眉间一朵妖艳的红莲额妆的黄妙妙旋身落在在琴案处,随后跪坐在琴案后的蒲团上,轻抚琴,弹奏出一曲青衫隐。
一身白色羽衣的箫忆竹,旋身落在台上,白纱遮面,眉间画红梅,她伴着音乐起舞清歌。
低头语寒泪染青衣
风景依琵琶仍叹息
往日旧迹相似惊黄鹂
一帘幽梦恍惚涧溪
恋誓言追忆君踪迹
笑春风冷落桃花凝
黄花随风逝去泪湿泥
坠入前尘不忍今昔
叹浮生若梦疑不离不弃
桃花纷飞,白衣如雪,轻舞凌风,一群彩衣女子出现,受托金盘。箫忆竹身轻如燕,在众女交错游走的掌中起舞。
……
一曲终,一舞罢!箫忆竹旋身落坐在一个箜篌处的方凳上,轻拨弦,一曲清音出。
黄妙妙起身,走到台中间,伴着纷飞的桃花,深情地演唱一曲——写在最初的流年。
炊烟袅袅又见雾里朦胧的故乡
小桥流水安静倾诉着地老天荒
斯人纤手撷花只为红颜笑
誓守今生携手倚闲阳
花开年少梦里不见不散的轻狂
西湖泛舟也曾经叹过世事无常
几度何时月下你素点清妆
……
箫忆竹与黄妙妙携手离去,留下一句轻吟:“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众人中有人一叹:“最是人间留不住!”
“听闻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歌舞,从今后,在看不到雪舞倾城了!”
“雪舞霓裳清影乱,绝唱倾城终成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