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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鸽子停在废弃许久的广告牌上,扑簌几下翅膀,受惊一般腾跃而起,安静了下来,对着铜绿色的大门歪歪头,瞥见一边的窗台上摆着枯了许久的兰花好死不活地象征着人的存在。从窗棂中望去,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紧张地蠕动着嘴唇说些什么,低语着,指节发白。她一点点攥紧床单,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
相弥有些不安地接过了,咽了口唾沫,同样张望了几眼,拽了拽被角,讲信封塞进去,双手合拢,深吸一口气。
我有点儿怕她写来的东西。
相弥低声说着。
将手探入被子里揉了揉,有些恋恋不舍地拆了。
她的眉眼有些憔悴,不复之前的精气神,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后背是暗红色的【人民自由】四个大字,她默然许久。
于是女人也不说话,似乎在读信和写信的神圣氛围中,大家变得凝重起来,避过看守的人,贼一般做着这事,女人忐忑不安地预想着暴露之后的后果,渐渐目光像日脚一般游弋到了相弥身上。
相弥在渐渐长大,于是她慢慢老去,沿着相反方向踽踽独行,各自背负似乎遥相背叛的命运。
时光似乎重合了一部分无关紧要的镜头,相弥想起自己突然要为柏之笙解释前因后果,心情异常复杂,几番斟酌后选择写信,现在写信已然变成了诗意的表达,上面盘查不够严,竟然奇迹一样寄了出去,并且在今天,她收到了回信,暂且平安着。
这是在漫长的无力感后剩下的唯一让她幻想自己掌控命运的珍贵时刻,她摊开信纸,哆嗦着一页页看下来。
背后伤口的痛楚渐渐散去了,取而代之的酥麻感,她看着最后一页,挠了挠正在快速愈合的后背。
今天是背部啊。
女人轻声说着,制止了相弥抠伤口的行动,相弥低头无声地默读,叹气。
我好疼,不想这样。
再过一段时间是全身的实验。
女人梗着脖子试图用极其强硬的语气告诉相弥这件事情的无可挽回,相弥软软地看过来,像是初生的小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将那几页纸反复揉搓着,最后一页定格了很久,柏之笙写得很匆忙,字大如斗,潦草极了,目光定格在最后那个自称上,把纸合回去。
销毁它。
女人试图抢过来,相弥躲闪着将信藏了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说道,她写信来不容易嘛!
笃笃
两声冷漠的敲门声,相弥冷汗一冒,将信塞在大腿下面压着,掖了被子。
进门的是带着金丝眼睛的女人,像是寡居许久,眼睛立起来显出尖酸刻薄的模样,披着白大褂穿出了贵妇穿狐裘的神采,带着个小托盘进来,扫了一眼,看见女人,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你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我有些想相弥了,过来看一眼。
女人陪着笑脸,三角眼斜睨了一眼她的神情,你养了几年就是你的了么?
相弥面无表情地将目光转过去。
看什么看,你还真当她是你妈了吗?
大腿底下的信封有些发潮了。
于是相弥没有顶嘴。
还不赶快走啊,在这儿等我喂你吃饭么?
三角眼撩开被子,在相弥的膝盖上拧了一把,相弥膝盖微微动了动,女人,也就是相弥的妈妈轻声说那我走了,回过身来却不肯走,默然倚在门边。
腿的反应还正常,三角眼自言自语,从托盘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剪开了相弥腿上的布料,探进指头去捏了捏,把右腿蜷起来。
信封在左腿下面压着,相弥冷汗涔涔地抬起右腿,曲起右腿,在三角眼的摆弄下做各种测试。
左腿了。三角眼不耐烦地回身拿小试管,相弥说我肚子疼。
忍着,做完检查再说。
哎呦我疼死了,真的,医生我不骗你,哎呦,哎哟,真的,要死了
相弥捂着肚子把身子压下去,斜着躺弓着身子,眉头皱成了川字,趁势用屁股把信封蹭到更靠里的位置,指尖探过去,塞进裤腰里别着,用衣服下摆遮好。
母亲担忧地看着她演戏。
三角眼停了手上的动作,深吸一口气,把手摁在相弥身上。
你怎么事儿那么多。
哎呀不管我就是疼嘛!
无法,三角眼的手在相弥肚子上游走,一边瞧着相弥那张矫揉造作的脸,询问着。
这里吗?
哎呀不是,再往下。
这里咯。
哎呀也不是,往上。
肚脐周围么?
哎呀不是,往下。
再往下你是要生孩子么?三角眼有些不耐烦,你是哪儿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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