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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家想要买上去位子被别人占了,顿时回过味儿来了。然后,细细一打听,得了,吴家国舅爷也是白身呢,如何替他们谋出身呢!
顿时发觉上了当了,自己烧错香,拜错佛了,丽贵妃根本不顶事儿!
是故,一个个开始跟吴家开口要银子,只把吴老爷气得个仰倒,跟人吵得面红耳赤,因为当初丽贵妃回家探亲,这些出钱之人诰命夫人可都是安排他们拜见过丽贵妃,吴家的意思,这就扯平了,哪有个反悔要债呢?
且是别人也有说辞,当初丽贵妃可是答应替他们斡旋亲人进京做京官,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不成,自家十万二十万只为了见一面么?
头牌窑姐儿也没得这个贵法?
这话不敢说,却是敢想一想。
吴老爷当初给人家可是出具了欠条了,也不敢否认。
吴家一个四品官儿,又非世家大族,根基深厚,也就是丽贵妃封妃之后,家里来了许多投田,日子才过的送快些。当初省亲,也是一些相熟的官员世家起哄架秧子,以为能够有多大油水,一个个摩拳擦掌凑银子。
如今一个省亲,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家里只差没有当当了,一家人过得捉襟见肘,正在发愁,那里去筹措银子打理满院子花花草树木,饲养那些珍禽呢!
那堪得此刻被人追债呢?
是故,吴家人竟然打着太后娘娘跟丽贵妃牌子到处挪借做空头,拆东墙补西墙。
太后娘娘原本正要寻那吴家前来教训,熟料吴太太竟然变本加厉,自称器国舅府,国舅爷,太后娘娘焉能不生气?
一群做死的东西!
一时人打完了,太后娘娘这才命人前去传话:“问明白来访者身份,就说本宫不认得姓吴国舅!”
少时,太监回话:“禀报太后娘娘,来访者是丽贵妃生母,工部侍郎吴太太。”
太后娘娘一哼:“既然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叫她自己报名而进!”
小太监颠颠出去传话。
迎春知道这个场合自己站在一边不合适,忙着跟太后娘娘福身告辞:“既然太后娘娘来了客人,臣妾去准备些茶果点心来!”
太后娘娘正在气性上头,哼一声算是做答。
迎春脚下生风,瞬间走个没影儿了,倒把太后娘娘看得直发愣,旋即又生比较之心,这若是贾府太太出丑,丽贵妃会如何?必定要工工整整坐在一边看笑话!
太后娘娘也又板起脸来。
少时就听外面一个哆嗦声音传来:“回禀太后娘娘,丽贵妃之母,工部吴侍郎太太吴常氏叩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听着外头磕头声音传进来了,这才道:“进来说话!”
吴夫人这才起身,却是两股战战,心发慌。自从丽贵妃做了嫔妃,吴夫人已经荣耀许久了,做梦也不曾想过,会有几日这般屈辱。好在上坐着是吴家的表姑太太,也算是肉烂在锅里,丑没都到外头去。
太后娘娘瞅着跪在地上的吴常氏,心里一阵阵光火,若得桂嬷嬷一边频频做眼色,只怕太后娘娘手边的杯盏就砸下去。
忍了再忍,只忍得太后娘娘心口发疼,忍不住一声叹:“起来吧!”
吴夫人这才起身,却没听见赐座二字,她却而不敢就座,只得两股战战勾腰立在堂下。
许久,太后娘娘终于哼了一声:“坐吧!”
这边吴常氏就座了。又过了一刻,迎春这才轻手轻脚进来了,笑盈盈端着个托盘儿,托着一壶润喉茶,亲自给太后娘娘斟上,又双手递给太后娘娘,笑道:“这茶今日加了一味金银花,最是清火明目了,太后娘娘您尝尝,必定内火冰消。”
太后娘娘本来气的很,被迎春嘎嘣脆生一通忽悠,又吃了茶水,果然,堵在喉咙口的一股升腾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后边跟着宁寿宫小宫女儿柳芽,也捧着个托盘儿,盘儿里也有一个茶壶,这茶壶里装的却是姜糖水。
柳芽儿一福身:“吴太太请用姜茶!”
吴夫人当是太后娘娘吩咐,心中激动不已,太后娘娘还是顾念亲情的啊,顿时福身,泣不成声:“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她那里正寒透心肝肺管子,这一杯姜茶不仅暖了身子,也暖了她的心肝肺了。
太后娘娘这里正在饮下第二杯润喉茶,闻言看眼迎春,心里十分熨帖起来。虽然她不待见吴太太,必定是自己家亲戚,迎春并未因为自己震怒就顺势踩上一脚,反而照顾周全,知道自己凉了吴夫人半日,十分体贴上了姜茶来。
这会子,也发作过了,唐唐贵妃之母吓得面无人色,太后娘娘心里终于顺了气了,因问:“如今天气并不适合出行,听说你前阵子病倒了,正该养着才是,顶风冒寒出来作甚?”
吴夫人闻言心里发虚,口里发苦。
却是递牌子请见,祈求太后娘娘救一救吴家,否则,两扇铜门也要被人拔去了。
这话她好意思跟太后娘娘说,却不愿意被外人听了去。
吴太太瞄了眼迎春,迎春忙着一笑:“太后娘娘,臣妾昨日啊,跟着林妹妹学了一道新鲜菜肴,恁把那茄子烧成锦鲤味道来,您跟吴太太聊着,今日午餐,臣妾亲自掌勺,给太后娘娘整一桌素斋出来待客。”
太后娘娘抿唇一笑:“是吗,可别丢了本宫面子哟!”
迎春立马挺胸收腹,笑得山花烂漫:“您就等着臣妾给你长脸吧!”
熟料,迎春这里刚推下去,旋即就见桂嬷嬷跟前小丫头柳芽儿颠颠来了:“娘娘不好了,太后娘娘气得狠了,直喊着心窝子疼呢,那出气啊一声比一声长,进气却一口比一口短了,将太医吓得脸色都变了。”
迎春正在偷偷将御膳房送来青菜跟空间青菜相互调换,不防头听见这话,顿时慌了,猫科动物一般撒丫子就往太后娘娘院子去了。
却见太后娘娘大口大口喘着气,面色煞白,额上汗珠子雨水似的滚落。
迎春忙着将手贴在太后娘娘后背处,一便摸出一颗丸药,吩咐桂嬷嬷花水喂给太后娘娘,自己搀扶着太后娘娘,偷偷运气掌心,将体内仅有真气缓缓输送出去,替太后娘娘温润心肺,及至太后娘娘面色稍稍回转,气息也逐渐平稳了。
迎春这才询问将太医:“太后娘娘可是有宿疾在身?”
蒋太医道:“娘娘圣明,太后娘娘正有宿疾,一般冬春交替之日发病较多。这一向,微臣正给太后娘娘固本培元,还道平安无事了,却不料今日忽然就发作起来,微臣也没想到。”
迎春忙问:“却是什么病症你?”
蒋太医道:“却是太后娘娘年轻时候,产后得病,一直没有根除,只能用药物压制,这些年来一直控制的很好,是微臣大意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这会子,太后娘娘已经缓过来,只是人很疲倦,听见蒋太医自责,忙着摆手:“蒋太医无需自责,却是本宫自己不当心。”
蒋太医不定声色看了眼吴夫人,眉心松动,片刻道:“微臣恳请充媛娘娘,太后娘娘这病最是不能盛怒,否则,就会引发旧疾。这些日子,太后娘娘最好能够安静修养,不要为琐事忧烦,否则,”
迎春忙着额首:“一切按照太医吩咐,还有什么禁忌,就请太医写下来,宁寿宫下上人手一册发下去,无比确保太后娘娘病体康复。”
蒋太医额上冷汗涔涔,心里恨不得把吴家阖府诛灭了,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敢在皇帝探亲时候凑热闹,惹得太后娘娘旧疾复发。
今日这事儿自己必定要被连累,只求皇帝大发慈悲,不要摘了自己脑袋才好。
迎春从未修炼果,体内真气本来积蓄不多,上一次因为要安抚太后娘娘已经消耗大半,今日倾力而为,不过稍稍温润太后娘娘心脉,使她不至于窒息而亡,想要根除病根就不成了。
好在太后娘娘已无性命之忧,否则,今日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够皇帝杀了!
此刻,迎春对上吴太太,再没有好脸色了。
太后娘娘终于在疲倦中沉睡过去,迎春招招手:“吴太太,请过来说话!”
吴夫人看着迎春,知道自己该行礼才是,却想着自己女儿是贵妃,凭什么自己贵妃之母,太后的表弟妹要给一个充媛行礼呢?:
迎春没心事关心她想些什么,因问她:“还请吴太太实言相告,太后娘娘何故发病?”
吴夫人吱吱呜呜,却是每一句实话。
桂嬷嬷一旁大怒:“老奴知道!”
却是吴太太在迎春去后,竟然跟太后娘娘请求,让太后娘娘能不能把丽贵妃当初允诺事情给办了,保住省亲别墅,赶明儿丽贵妃,太后娘娘省亲都可以派上作用。
太后娘娘如今已经被吴家事情逗惹得心急火燎,满腔愤怒几乎一触即发,是故,吴太太那张厚厚的嘴唇那么一吧嗒,太后娘娘顿时怒了,当即气个仰倒,一时间,怒火熊熊,直把吴太太骂了个狗血淋透:“你们当初送玉丽进宫,如何说得?什么知书达理,什么敬爱长辈,爱护庶弟庶妹,真是这样子?难不成淮南为橘淮北为枳,紫禁城里风水不好,她进来了,就变了?”
吴太太哑口无言,他们母女们在家是不把庶出子女当人看的。
也是太后娘娘气毒了,一时怒气攻心,顿时引发旧疾。
迎春蓦地想起丽贵妃鬼魅伎俩,太后寿诞那日那般咄咄逼人,若非自家有强大后盾支持,必定被她所谋,即便因为元春怀孕,能够侥幸脱逃责罚,只怕如今,自己跟元春已经成了皇宫人人喊打的存在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鬼魅伎俩一样可笑。
这可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糊里糊涂,就遇见了。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呢!
迎春勾唇冷笑:“吴太太是不是以为这般三缄其口,就能够隐瞒您忤逆太后娘娘,气得太后娘娘旧疾发作事情?你以为太后娘娘必定偏向您,虽然被您气得差点丢命,却不会忍心加罪与您?”
吴太太眼神一阵乱飞,迎春知道自己猜对了。继续道:“你这个时候已经闯下大祸,却依旧痴心不改,等在这里,难道是想让太后娘娘为您在皇帝面前求情,请求皇帝不要理睬那些御史闷得弹劾,放您家一马?”
吴太太瞠目。
这些话都是她跟太后娘娘私下之言,出了她的口,只有太后娘娘一人得闻,如何这个贾家充媛却知道了?
迎春淡淡一笑:“吴太太以为,太后娘娘有什么事情会隐瞒自己身边最信赖之人么?
只是,太太拿得准太后心思,未必摸得准皇上脾气,当皇帝得知是您气得太后娘娘旧疾发作,您猜一猜,皇帝会如何惩处您?”
迎春言罢一笑:“既然您不乐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那就等皇帝到了亲自寻您问话吧!”
迎春拂袖而去,进了太后娘娘内室,桂嬷嬷柳芽儿也跟着鱼贯而入,再无人肯理睬吴太太祸害精了。
不一刻,司棋悄悄给迎春打手势,却是吴太太已经溜之大吉了。
迎春冷笑,学者太后娘娘一撇嘴:果然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