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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就像黑暗精灵所有的传闻一样,只有当事人玛塔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弗莱娅走后,再没有第二个不长眼的敢于拦在玛塔前面。玛塔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和自己早上出发的时候一模一样。
痛快的洗了一个凉水澡,完成例行的祈祷之后。玛塔躺在床上,在黑暗中掏出口袋里面的灵容,还有那枚被她藏起来的钻石仔细观察。
在隧道里面,她没有时间仔细查看。现在,她终于是一个人了,她终于有时间好好欣赏自己的胜利品。灵容,这是教母对它的称呼。在菱形晶体中流动的似乎是液体又像固体。夺心魔们将它们作为储存灵魂能量的容器,随时提取补充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法师用卷轴来储存准备好的法术一样。如果那个高傲的夺心魔对自己有一点点戒心,没有那么专注于美食的话,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空空的头骨盖。
想到这里玛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立刻挥走这不详的思绪,回到原来的思路。
按照曾经学过的那些东西,术士不需要准备法术,不需要像法师那样每天将法术书里面的法术一一抄录到脑海中,他们学到的东西犹如本能一般,刻在骨髓中。
玛塔曾经不无好奇的观察过术士和法师的施法过程,他们就住在隔壁教院,每年都有毕业的学生到蜘蛛教院进行最后一轮的集训。
牧师们不仅仅专注于女神赐予的法师,同样专注*的锻炼,用导师的话来说,只有*和精神的协同发展,才能优秀的女神的代言人。在祭祀们不使用神术的情况下,一个老练的男性战士也不是她们的对手,蛇首鞭,钉头锤都是牧师的常见武器。盔甲盾牌也可以装备。而术士们,体格上完全不是牧师的对手。法术简陋。
祭祀是未来的主母候选人,每一位主母都曾经在祭祀学院深造,都是高阶祭祀。而法师和术士,只是天平上的筹码,家族战力的补充。对于一名男性或者平民,成为术士而不是战士可能是更好的选择。但是对于一名主母的女儿,一名祭祀来说,如何选择似乎不是问题。
玛塔继续审视的内心,她自进入学院之后,第一次对于自己所思所想感到疑惑。童年时代,她常常做这种自审,试图弄清楚每一次怒火,每一次不满,每一次烦躁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样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驱动力,让她做出与他人不同的选择,是什么内在的原因,让她成为了玛塔,而不是别的其他什么人。但是这样的尝试并没有结果。除了更加迷惑,带来更多的困扰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到了渐渐年长的时候,她就将这样的练习抛之脑后,太多的学业等待她,就像人们常说的:女神的旨意,无需思索。在地下城,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行动,而不是形而上学的思考使人生存下来。
为什么今夜又会想起这些?
她将目光从不停旋转的灵容转移到钻石上,只有灵容八分之一的大小,隐约闪着不定的光彩,仔细观察又消失不见。
一颗如此之小的钻石对于夺心魔有什么用处?
玛塔嘀咕出了声。
一颗如此之小的钻石对于夺心魔有什么用处?
在黑暗中,自己的声音仿佛小小钻头,凿开了混沌,从进入学院之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连同问题本身,从未以如此清晰的形式摆在眼前。
“魔法对我有什么作用?”
“不是因为它的作用,而是因为它的本身。”施法时候的触感再一次浮现在玛塔心头。不同于神术释放时从容不迫的感觉,法术的释放仿佛情绪的宣泄,仿佛火山爆发,洪水决堤。并非它想要如此,而是非如此不可!
曾经有一位玛塔见过一面的术士将他这个职业施法称为诗人做诗,是自然的体验。
如果非要的比喻的话,玛塔只能将这种经历称为是拔出心脏上的尖刀,扔掉手中烧红的钢刃。那是可怖的体验,是窒息般的激情。唯一可以比拟的就是男性的性_高_潮。那一刻,他们的脸扭曲了,瞪着眼睛,牙齿紧紧咬合。那一刻他们被某种更高的存在占据,不再是他们自己。
这种更高的存在或许就是血中的血,骨中的骨。
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
玛塔怀着这样的思绪,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