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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艳罄的脸色才好了许多,她想了想,给他打了一个比喻句:“倘若你的情敌是蝼蚁,她站在现实面前,根本微不足道,你忍还是不忍?”
红领巾一呆:“这?”
她收回视线,声音有些哑:“这就好比一个可选择题,你不甘心,你生气,你怨愤,可你其实是有选择的。”
可以选择用他最厌恶的仗势欺人逼婚。
可以选择接受桃鲤的孩子。
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忍,将来……等将来有一天,沙华棠开始烦了,她再杀了她。
有很多个选择。
她选的偏偏是第三个,坏处耗时唾弃声一把,好处却才只有一个能让他不怨,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真够傻.逼的。
……
“我不愿娶妻,你就不会逼我吗?”
晚膳用罢。
她出来却见到那人站在殿外,一袭风华墨发被风吹得微拂,他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今日见着她,却没忍住先出了声。
首次冷战的这几日里,她头一回正眼看他:“我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夫婿。”
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他愣了一刻,突然弯了弯红唇:“那以后,你有可能像现在一样不逼我吗?好比如,自己小肚鸡肠非要赶我去某位神女殿里,亦或,开口闭口总要我做不喜欢的事……”
“贱骨头!”她恶狠狠地骂。
见她一副不肯商量的态度,他倒也不恼,垂眸轻笑道:“因为,被公主殿下逼着,有时候真的是很难过的啊。”
最后。
她还是没有答应他主仆以来,他唯一一次要求。
……
不逼了。
她攥了攥手里的衣裳角,想啊,再也不要犯下年少的错误,一心只顾着自己,只要她耐心点再耐心点,其实桃鲤也不一定到最后能起什么风浪。
是这样罢?
——没答案。
红领巾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不是也有大象让蝼蚁干倒了的吗……那女帝您到底是爱妖夫婿大人,还是只是不甘心?”
“……”
她愣了愣,半天吭不出声。
过了一会,远处仿若故人归来,她夺过他手里的油纸伞上前时,红领巾才隐约听到她似真似假道:“自然是两者都有,因为爱他,所以忍,因为不甘,所以也忍。”
竟然。
是这样吗……
——“怎么这么慢?我等了你一大早上,殿里热了吃食你现在觉得饿吗?”
——“有些,你呢?”
——“我也是。”
手里没了伞,身上淋了些许雨水,红领巾站在原地瞧着那头的一男一女,半响他讷讷地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总觉得那并非是她的真心话。
真正的爱,该是难以容忍。
真正的爱,该是企图占有那人的全部,将他连皮带骨,拆吃下腹。
而不是一步步地让自己往后退。
逐渐让人兵临城下,一点一点地进行着掠夺。
一瞬间,他耳畔仿佛响起昨夜沙朗手执一颗黑棋,语声淡淡道:“你问我以前女帝对待那个叫木楠的男子是怎么样的……嗯,那是一种捍卫着自己猎物的态度。”
“有一回她带上那人去三醉墨的冥界参宴。
一个冥界大臣家的小姐在宴后偷偷溜到他殿里问其婚事,被发现后她生生不给那冥界大臣一家活口,尽管那木楠根本没有回应过对方。”
“阿领,你猜一猜,木楠和你们妖夫婿大人,哪个才是她心心爱慕的人。”
猜不透。
也许是最开始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也许是后来的容忍。
也或者,两样都是她的表达方式。
那头女子已经兴高采烈地拉着男子进大殿里避雨了,红领巾绞尽脑汁想了想,愣是没想出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