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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先下了江州,再寻一处作坊,只一两月里弄出个像样的来也就成了。这些东西,高门大户的小娘子许是愿意自己做,然而一般庶民家的女眷与乐坊却是会要得多。只价廉物美,量大为出,银子也不会少赚。”
孟世子倒也明白,就道:“就跟郑家的那些低价的香胰子一样!”
因此在订下一个地势并不算好的铺面后,温宥娘一行就乘船下了江州,到了江南城。
江南城亦如往日,依旧繁华。
因先遣了人来江南城打点,因此一下船,就有人准备好了马车,拉着人跟东西就直达了租来的府里。
江南物产丰富,文学氛围浓厚,博学之士众多。
六太老爷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一到江南,自然也要去拜访自己的那些好友。因此便带了温余卿去。毕竟温余卿已经过了秀才试,是该见世面的时候。
只把温长倬关在屋子里读书,说他年纪小,又过分聪慧,怕他见多了外面的花花绿绿,反倒是被分散了精力,是为不美。
孟世子也不急,只让人分别去买了材料,又让人打扫出了一间空屋子来,打算继续研究蔻丹那玩意儿,争取做到温宥娘要求的模样。
因六太老爷在江南好友众多,因此停留时日估摸着的是一个月,倒也不是多急。
只过了几日,直隶就有了信儿过来,说是府中太姨娘死了。
孟世子被温宥娘从做蔻丹的屋子里逮了出来,一道听送消息的人说此事。
原来在孟世子带着温宥娘及四房一道离京后没几日,三房就被查出对二房的子嗣下毒了。
温宥娘听到这,就道:“不可能。”
三房太姨娘的手段不至于这么差,下毒这法子虽有用,然而要一击必中太难,毕竟古代的□□杂质多,要无色无味简直就不可能。一有味道,不还得被人发觉?
“内院之事,并不好打听。我等只听说三房下毒被二夫人查了出来,当即就请了秦氏的当家人来。又因下毒的是三房太太魏氏,因此又将魏氏的父母请了过府。随后太姨娘就因病过世,而三房太太已经进了府中的家庙里。”地上跪着的人道。
温宥娘跟孟世子互相看了一眼,皆猜出了这是谁的手笔,只让人下去休息,又着人去给了赏银。
“二叔这手段,也太粗暴了一些。”等人走了,孟世子跟温宥娘道。
温宥娘却是觉得没什么不可理解,“不说借着三房有前科,陷害三房下毒来打压三房。就是二房正大光明的要打压三房又怎样?”
二房人多势众,子嗣出息,外家给力,眼瞅着大房跟四房离了京不会捡到篓子了,还不把野心勃勃的三房搞下去,难道等着壮大了来跟二房抢?
“二房又不差儿子,此天时地利人和,还不动手再待何时?”温宥娘觉得二房恐怕早就想弄死三房了,也只不过是怕大房跟四房占便宜去。
孟世子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些事儿,只道:“死了就死了罢,等着瞧好了,过个半年一年的,魏氏也得去。不过是个庶女,魏氏丢不起这人。”
没了太姨娘跟魏氏在前面挡着的三房算什么?有二房这一出先下手为强,恐怕老公爷要有半点再偏着三房的心思,秦氏都得哭着回娘家,让娘家来寻老公爷闹一闹,没得谋害嫡出的庶出还有便宜来要,就以前三房手里的东西,这一回当都要吐个干净。
“怕只怕三房手里的那些人,这回都得处置了。”温宥娘道。
二房哪会放心在太姨娘面前挂过号的人,但又不可能把国公府精心培养起来的人放出去便宜别人,或者被人利用反转回来对付国公府,因此灭口是一定会做的。
孟世子也知道温宥娘这话的意思,“莫说二叔要处置,就要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换我也不会放过。”
以前忌惮三房还不如说是忌惮老公爷的偏心,这会儿偏心也偏不了了,二房这般处置其实还是除了三房的人其他房全部得利。
四房不用因为三房比自己得老公爷喜欢而不平了,大房也不用再担心有老公爷偏心的三房哪天脚丫子一转背叛太子妃,简直就是皆大欢喜。
至于三房的庶子跟下面的几个年幼孩子,孟世子道:“都是半大的孩子,说不懂事也不尽然。到底还是要防着的,二婶不至于苛待他们,然而却是不会再允他们有个前程的。”
有了前程,指不定就得念着报仇,或者与父母一样要争利了。
温宥娘颔首,“如此也好。”
三房也就这般了,再做绝了,就是孟国公府的嫡系不能容,与名声有碍。
随后孟世子就吩咐了下去,要有三房的探子要投靠,切莫伸张,只将人一网打尽,交给二房就好。
大房与二房,到底是一脉相承,一个祖母肚子里出来的,与三房不同。
六太老爷在江南逗留得又延长了一月,实在是当地的好友们过于热情,又加上多带温余卿出门见识。
虽南北不同,且京中与江南同为天下读书人之圣都,素有相争,不过因温余卿乃是庶族,在氏族还在的年代,拿下个京城小三元来,也到底是为天下庶族读书人争了那么一口气,因此除了一些嫉妒爱挑事儿的,倒也有相交一些好友。
就这般两边都要顾着,延长停留的时日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随后不久,兴国侯世子即将离京前往北面投军,将在直隶停留几日的消息传到了江南城。
温宥娘拿了一万两银票来交给六郎,“你带着三十人前往北面,自然有差银子之时,这一万两银票你且收好了慢慢花用。里面也有他们的成家养家钱,只盼他们与你当兄弟,生死与共,能闯出一份天来……也有边城贫瘠,虽省会里有银号分支,然而数多了也不一定兑换得了,因此兑换时也莫要手笔过大。只五百两为限,能一次百两最好。有何难处,尽管使信来说就是。”
“大房与兴国侯世子有约定,他若升官,自少不得你,只不涉朝堂之争,六郎尽可与他相交。我不懂兵法,也不知战事,然而却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只盼着六郎今后有脱籍之日!”温宥娘最后贺道。
孟世子自也有话与六郎道,陈敬去投军,自然也要带着一份使命去,至少他需得时不时将北面一切事宜传到大房手中。
双方交谈数时,无人知晓对话为何,六郎离去前对孟世子长鞠一躬,“世子与夫人抬爱,陈敬终勿忘!”
随后携便装三十人,乘船而上,前往直隶。
而在江南城停留下来的两个月里,孟世子最终是做出了温宥娘所言的指甲油来,还顺带弄出了口红,让只撒银子让孟世子没事儿捣鼓的温宥娘吓了一跳。
“如此已经算得上好了。”温宥娘看着成品道。虽跟现代的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然而孟世子捣鼓出来的蔻丹跟胭脂至少比这时候大多女人用的都要好。比别人的好,自然就不愁有销路。
敢情孟世子适合搞这些?温宥娘心里虽嘀咕着,却又开始盘算开了,“成本也并不高,再加些香料进入如何?有香料的卖得贵些。想来乐坊里的也不在意这多点银子。连大门大户里的小娘子兴许都会喜欢。”
孟世子如今比温宥娘更能算了,“这两样成本都不算高,然而就外面装的盒子恐怕要贵点。”
大隆的胭脂盒子,跟现在的粉盒差不多,但温宥娘按照现代人用的口红壳子来造外形,虽容易携带,不过用的木头或者小竹筒做的,成本就涨了上去,有点包装比用的还贵的感觉。
“上面还须勾些一些花纹,上些色彩上去,又要更贵几分了。”孟世子又道。
温宥娘就道:“外面涂花的,自然往高门里卖,那些小娘子又哪里差这几两银子,不过图个喜欢。贵就贵了。”
“那涂指甲的刷子就用猪毛来制?”孟世子又道。
温宥娘应声,“软硬刚好,又用得不多,买两瓶附送一个。先慢慢来了,以后要是量大了再说。一开始的价钱,必须得高。”
京城里的乐坊,正好可以当做是市场调研,用来慢慢扩大影响,逐步打开市场。只要能垄断就能不降价。
至于垄断,温宥娘觉得,连孟世子都做得出来,旁的人跟风上来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原料只有那么几样,所谓秘方保密也不尽然。
只等得有第二家也这般做了,那么降价就再所难免。
弄完这些,等着第一批产品上市,孟世子还得继续下常州去,需得把温氏六房送回祖地才行。
温宥娘与孟世子商议道:“等到了常州曲水,再回来之时,我们便乔装一番,只装作是商队,四处走走。”
孟世子也知道手里捏着的田产,都是要去走一趟的,毕竟想打军粮的主意,就少不得要捂严实一点。且还得保证一定的出产方行,而不是像原先那样,佃农种什么交什么。
还有大隆十三州,每州必然要有一个信息流转交流的点,以便日常信息流通。都得亲自布点,亲自安排了可信之人才行。再加上各个点均得以商铺做幌子,还得想个赚钱的营生,每处皆得布置一番花费不少时日。
这样下来,没个三五年不成。但明晃晃的用着身份前行,又必然会落入一些人眼里,少不得惹人注目。
有护卫保护,非紧要关头不露身份,乔装打扮轻骑便装却是最好。
“都听夫人的。”孟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