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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来刚才说话的是谁。
不过她照做了,身体侧卧,肾在腰后吧,斩月拿手摸了摸,傻笑。
她不知道她这么坚强老天看不看的到,如果看到了,以后还会不会继续为难她。
有人进来了,她听到手术室里的人都在喊:“邢医生。”
估计是主刀。
斩月乖乖的蜷缩起来,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个影像,双手紧紧揪住床下的无菌布,她还是好想跳下床,逃出去,她不想让人拿她的器官,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不过她为何还更加乖顺的蜷着,一动不动呢。
邢医生来了,手术却迟迟不见开展,斩月等的终于心发慌了,她抬起头,催促来往的戴口罩的人:“能不能快一点?”
有人对她解释:“麻醉科的人还没到,你先等一下。”
是了,还要麻醉,不然会很疼吧,当然很疼,从你身体里摘走一个器官,它的筋脉纹理都与你血肉连在一起,一刀割下去,场面一定很血腥吧。
斩月不敢想了,就瞪着她那双杏核般的大眼睛,牢牢的盯着那个白茫茫的地方,然后发呆,什么都不想,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只要再过一两个小时,一切都结束了,为了妈妈,她拼了吧。
又有脚步声进来,之后她的腰被人狠狠一扒,她换了个姿势,呈趴伏的状态,麻醉药的针头推进她皮肤里,她疼的死死攥住无菌布,过一会儿,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失灵,腰上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就好像顺着一条线被滴上冰凉的液体,虽然她察觉不出来疼痛,但她知道,这是手术刀割开她皮肉的行为。
她强迫自己开始数数,闭上了眼睛。
……
斩月醒来就看到小保姆对着她微笑:“没事吧?”
<p后的疼痛全面侵袭,麻醉药也在失去效力,她木然而僵,手去她左腰一摸,纱布贴了好大的一个区域,她愣愣的望着小保姆,她的肾,没了。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牙齿掉了再也不会长,头发白了再也不会黑,还是人老去了再也不会年轻?
让她想象不到的是,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摘掉了她的肾,全程她就像做梦一般,没经历痛苦,醒来后得到了20万的酬劳。
斩月安安静静的躺好,凝固的眼神盯在天花板上,初醒,她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已经是失去一个肾的不完整的人了,是这样吗?
“李先生给你送了好多营养品,中午我给你炖鸡汤喝。”
外面有厨房,小保姆去忙了。
斩月像尸体一样躺着,她忽然又想通了,或许这只是她的完美主义作祟,少了一个肾就剩了残缺,其实不是这样的,她不是健健康康的醒来了吗?
没关系,只要能救妈妈的命,钱可以再赚,人却只能挽留一次。
……
养伤的一周,她给爸妈打电.话,妈妈的身体康复的不错,可能出院都指日可待,她听了更加高兴,心想这么做终是值得的,手术过了几天,心情终于好了许多,伤口也在愈合,她也在调整心态,不要再为已经失去的悲伤,要向前看,以后要怎么办现在是该打算打算了。
CICI的事她想找靳湛柏,她需要他的帮忙。
中间接到了夏雪的电.话,斩月是带着忐忑接听的,想必定是关于靳东。
夏雪的声音无比憔悴,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开场白先是自报家门:“我是夏雪。”
斩月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所以即便她听到亲生母亲的声音也无动于衷,在她失去一个肾,独自承受这么大压力的今天,鼻头也没有酸一下。
“你好。”斩月礼貌的答。
之后夏雪就哭了,斩月开始发愣。
“我现在好后悔,当初不该反对你们的,我儿子变成这样,完全是我的责任,不怪任何人,是我。”
斩月撑坐起来,伤口因为攒劲裂开来疼,她嘶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靠在床头。
“靳东怎么了?”
夏雪的哭声很婉转,呜呜的:“路斩月,我之所以下决心要拆散你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这么深,但凡我真的信人类有至死不渝的真爱,我也会宽容你们,你们相爱并没有错,错的是我,我肤浅,我儿子得不到幸福,我儿子很痛苦,他醒来什么都搞不清楚,只知道找我问,你是不是活着……他以为带着你,他以为车上有你……路斩月,我儿子要怎么办?他不会幸福了,不会了……”
斩月的嘴巴干燥开裂,她舔了一下,心脏在肋骨上,咚咚的撞击。
她和靳东的感情,从很多层面上看,已经不单单是爱情了,超越了爱情或许更加长久,他们有过六年的相濡以沫,他们是自由恋爱,他们没红过脸吵过架,他们给彼此的爱铭心刻骨,是其他人再也无法取代的,哪怕她再清楚她的老公是靳湛柏,哪怕她对靳湛柏再真诚再衷心,可无法否认,靳东在她的心底,与她的生命一同死去。
铭心刻骨的爱恋与柴米油盐的平淡都是男女必经的阶段,这是两种心态,截然不同的两段人生。
她一直在这两段人生中寻找一个支点,支撑她拿捏好从前和未来,既不伤害靳湛柏,又不触碰回忆。
因为谁都无法预知与谁共度一生,你爱的未必会陪你一生,陪你一生的你未必爱,当你在一个次爱的人身边,为了维持家庭的和谐而不断努力,本身就是一种修行,而你爱的,再也得不到了,远远的看他在人海中消失,或许你会更加明白,人生,真的是由酸甜苦辣交织出来的风景。
斩月再也没有资格靠近靳东的,哪怕现在卑微的关心担心都不够权利,她一点点的越线,伤害的就是佟怜裳和靳湛柏,她不会干这种事。
“阿姨,靳东身体怎么样?”
只要身体康复,人活着,她不乞求他快乐,人能活下来,毕竟是当务之急。
夏雪像猫咪一样哭着:“路斩月,如果可以,你带我儿子走吧,我只要他快乐,我要他笑,我要他安安稳稳的睡觉,我不要他在梦里喊你的名字,我不要他的心一直病着。”
斩月先把电.话挂了。
她扭身,想拿抽纸,却完全拉住了伤口,疼的一下子眼泪掉了下来,她摔到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靳东,靳东……
因为他们有六年的回忆,六年,不是六个月,他们像亲人一样,除了各自工作,他们分分秒秒都待在一起,像小伙伴一样玩耍,所以他走不出来,他犯糊涂的时候就会以为斩月在他身边,跟他在一起,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斩月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夏雪的回答是不,靳东会怎样呢?斩月知道,他不会独活。
或许真正的爱情就是对方能义无反顾的相信你,在天底下所有人都质疑爱情的时候,她也敢确定,他爱我,他愿意为我付出一切,斩月敢肯定靳东,却不敢肯定靳湛柏。
……
一周后,她出了院,多事之秋,她连养伤的时间都没有,她有身患重病的妈妈需要照顾,她有不能自理的爸爸需要看护,她有走到绝路快要偃旗息鼓的CICI需要拯救,她有庞大的债务需要偿还,在她背负这么多巨石的前提下,却没有人记得她只是个女人,在什么环境,过什么生活,做什么人,她没有佟怜裳的命运,生在权贵之家,嫁与商贾之门,享荣华富贵,没有伞的孩子就得奔跑。
斩月身体很虚,她回了叔叔家,煮了一碗稀饭,就着咸豆角却吃的津津有味,晚上,她给靳湛柏打电.话,国剧盛典期间,她知道他在北京。
靳湛柏听她说有事找他,也没恶俗,简简单单的交代,让斩月到北京见面,他现在很忙,根本走不开。
斩月理解,倒是他愿意抽时间见她她已经很开心了,斩月早些躺下,精力真有些不济,容易累。
她一想到左腰部已经没有器官了,就仿佛看见一个空塑料袋被风鼓起,呜呜的到处乱飞,她的左腰就是这样,射一发子弹,一定穿膛而过。
可是,她的腹前却孕育了一个胚胎,一个正在长大成形的胎儿,斩月觉得这太神奇了,因为她的孩子陪着她一起躺在了手术床上,帮妈妈坚强,却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拿走了妈妈的器官,如果这个孩子长大,会不会伤心的痛哭起来,但凡TA大一些,TA都会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