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跷却并不难解决的事情。再说,死者为大自然该入土为安,你也不忍心见曝尸在外,对吧?”
君泱低眼垂首,看不出半点情绪。
过了很久,君泱才再次启唇。
“谢谢,不管是在这里的打点,还是关于,关于温晚,都很感谢。只是,我却有一件事情想问,却不知定陶王是否知道。”
“什么事情?”
君泱微微咬唇,“温晚……温晚她,她是怎么离开的?你方才说‘只要有人稍稍安排’,而那个安排的人,那个人是谁?”
刘康似是不知该不该说,踌躇半晌,却还是告诉了她。
当宣明殿那三个字出口,刘康只见君泱一颤,却是再无旁的反应,半晌,才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君泱不能理解,她已经被发落到了掖庭,已经失去了刘骜的所谓“宠爱”,她不知道为什么马婕妤却仍是不放过她,不止不放过她,甚至不肯放过她身边的人。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不止要牢牢抓住自己的东西,还喜欢剥夺别人的东西,甚至于有时候不管自己手上拽了多少东西,只要看到别人过得稍微好些,自己就会感觉到很不爽,很想去摧毁。那不是一种嫉妒心,只是独占欲,只是见不得。
其实君泱以前一直相信人心向善,只在进了宫之后才发现,或许人心是有向善的一面,但那背面却未必不阴暗,甚至那阴暗的一面未必能被表面的‘善’给遮挡严实。
马婕妤以为这掖庭中事属于后宫,刘康应该是管不到的,可其实刘康早布下了眼线,只是一时不查,才会让温晚遇害。
他知道告诉君泱之后,她一定会心生恨意,不管那恨意是浓是淡,却一定会存在。可是他能瞒住君泱温晚是以怎样的模样死去,却瞒不住她温晚的生死去向,他不愿她心生仇恨,却也知道她不是那样冲动没有理智的人,不会被恨意蒙住双眼。
而若能将这份仇恨化为动力,更好更仔细的生活下去,这样也不错。
是啊,这样也不错,他是这样想的。
刘康从不是个热心的人,若不是君泱,他甚至都不会对温晚的死生出一份情绪,看到她那般惨烈的模样,他甚至都不会连稍稍皱眉的动作都不会有。所以,便是温晚死了,他也还能说出一句,这样也不错。在外边习惯了带着戏谑的面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只要是人,就会有在乎的东西,有在乎的事情,有在乎的人。
也许在在乎的人面前,每个人都会想把最好的自己展示出来,可刘康却是想展示出最真实的自己。不能说这是一种归属感,但这的确很像是归属感这种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只有出现在她身边才变得比较像自己一些。行为像自己,却能站在她的方面去考虑事情。
想到站在她的角度,刘康忽然眸光一凛,她这么难过,他当然也不会让那边的人好过。
这个时候,他所送的礼物,宣明殿那边是收到还是没收到呢?
天高云低,冷风疾疾。
与此同时,宣明殿里传来一声惊呼,急促而短暂。
马婕妤午间小睡,却不知怎的睡得熟了些,而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却见身边侍女正七窍流血的跪在榻前,嘴巴像一个血洞一样大张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舌头,身子早已经变得僵硬冰冷,表情可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而最吓人的并不是这具尸体,却是地上血淋淋的八个大字,“因果循环,血债血偿”。
说来,这侍女是马婕妤的心腹,跟着马婕妤做过不少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深受信任,也许因为见多了那些残酷的东西,在这宫里一向是事事不怕,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必她临死前看到的不是寻常事情。
虽然惊呼之后很快有宫人进来,而那些宫人见状亦是觉得惊恐,但毕竟都是跟了马婕妤这么久的,做事不可谓不利索。可是,直到那个侍女被人弄走了,马婕妤仍是浑身发毛,自己处死别人和一觉睡醒发现身旁有个死人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情,而且那个死人还是自己的亲侍,死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毫无所觉。但凡是个人,就不可能不害怕。
这个侍女正是昨日用那烧烫的铁钳对付温晚的人,也是她,生生将温晚的舌头烙掉拔出。马婕妤私下处置的人极多,她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当问过身边与守门的人下午有没有异常,得到的答案是屋内毫无动静之后,她的心底还是禁不住生出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