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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独属于他的气息迎上她的脸庞,瞬间回神。她端起茶杯躲过他的气息。
景飒聆忽的勾起了淡紫的薄唇,往后一靠,“小丫头,那日你把我气走,我心里认定你不主动来找我,我绝不再见你。”
叶非尘倏地抬头看向他。
“今天,算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见你呢?”景飒聆轻声的问,眼里流光微动。
茶水氤氲,如薄雾般散开。叶非尘心里一动,原来他真的和她想的一样。
“大叔,你要计较这个吗?”他恢复了往常的称呼,她也相应的做了改变。有些事,心照不宣。
仅仅一个称呼就已经可以代表往事不计。更何况,也真的是没什么好计较的。虽然说她是准备去找他,但半路改了主意,只是还是主动的去远观了一下;而他,主动的将她劫持到船上。
至于到底算谁主动,也许算不清了。
“为师不计较这个。”景飒聆笑了笑,“但我会计较别的。”
叶非尘也弯起嘴角,眼里都亮了许多。事情说开就有的谈,不然就聊不下去。
“我也不计较那个,但我也会计较别的。”
景飒聆掬起胸前的几缕头发,随意把玩,见叶非尘一下子喝完面前的茶水,另一只空着的手将身前的茶杯推了过去,笑道:“为师洗耳恭听。”
叶非尘端了他的茶杯喝一口茶,带了些笑意道:“那日你在我房中见到的人是我的暗卫,哦,如今已转成明卫。她原是黄泉镖局的人。我想你肯定是听过黄泉镖局的名号的。”
见景飒聆点头叶非尘继续道:“你离开泉州不久,祖母就将黄泉镖局交到了我手上,这次回望都,他们也随我一起过来了。就是这样。”
“他们有些人的身份应该有些特殊吧?”景飒聆微皱眉,“你祖母也支持他们到望都来?容易有麻烦。”
“祖母不惧。”叶非尘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他是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在为她担心。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景飒聆早把她看做自身所有物,考虑问题自然是从自身出发的。
景飒聆听了话点点头,只要叶老太太心里有谱就成。
他继续看着叶非尘,见她不继续说了便提醒道:“小丫头,你在意的是什么呢?”
“我在意的是……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叶非尘很认真的道。归根到底,她在乎的也就是这个问题了。其实要再具体一些,她在乎的不过是他对待女人是个怎样的态度。
景飒聆一愣,似没有想到叶非尘会这么说。他原以为她会问挽君的事情。
他敛了眼神,微垂眼睑,似乎在细细思索。
叶非尘也不催促,反而很有闲情的也把每一道工序都走到来泡了一次茶,将杯中斟好茶递到他面前,冲他一笑。
这个时候,心静如水。仿佛之前那个焦躁不已的人不是她一般。
看着她笑靥如花,景飒聆忽的抬手伸向她的侧颈处,大拇指抵着她的颧骨,手一用劲就把让她靠近了他。
叶非尘一惊,弄洒了杯中的茶,手里一痛想要躲开却被将景飒聆按着动不了。抬眼就看到景飒聆眸光深深,越来越近。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叶非尘一慌,也不管手上是不是烫伤了,想要去推他,却在才抬起手的时候就被他捏住手腕,他望着她嘴唇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移开,但是却恰好避开了她手上的伤处。
景飒聆感到手下人的挣扎,动作有一刻的停顿,但那时间太短,叶非尘甚至没有察觉。她只看到他眼里的幽光和勾起的嘴角。然后嘴唇上传来凉凉软软的触感。
摩挲,触碰,轻柔非常,而后却像狂风骤雨一般侵袭她嘴里的每一处领地,明明是个吻,却带着一种绝地的疯狂。
‘唔’……‘唔’……叶非尘拼命的想要躲避,不知是因为被他轻薄而生气还是因为被他粗鲁的动作而弄得委屈不已。
只是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样的弱小,拼尽全力也逃不开。
骤雨初歇,阳光轻柔,他此刻又像从暗夜里走出、带着晨光的温暖的谦谦公子,怜惜的舔过她泛红的娇唇,轻轻的。而后离开。
叶非尘双眼通红,眼中含泪,看景飒聆的眼中带着真实的怒气。
景飒聆避开她的眼光,却是伸手放到她的腰间,将她从对面提过来,拥在怀里。他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一手执起她泛红的小手。
叶非尘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银牙重重的咬上嘴唇,努力的逼回眼中的泪水。
景飒聆的手被她打开,有一瞬间愣怔。
就这一瞬间,叶非尘手臂轻动,臂中的匕首已滑落在手掌间,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拔刀,将锋利的刀刃对上景飒聆白皙、略显瘦削的脖颈,由于她被景飒聆抱着,所以力道有些没有控制住。只见景飒聆的脖子上即刻就留下了一道红痕,有血迹留下。
叶非尘眼神一动,稍稍的拉开了点刀与他的距离,“放开我!”
明明好不容易才恢复到以前的气氛,明明两人说的好好的,为什么他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又将他们的关系推向深渊呢?
如果,如果他带她上这艘船只是为了欺负她。那么从今往后她还要怎么相信他,还要怎么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景飒聆却是像没有看到那把抵在他脖子上的刀一般,缓缓的低下头,逼得叶非尘手里的刀不断的随着他移动。
叶非尘心里暗恨,她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但可以确定,若是她不移动,他还是会沿着他要移动的方向移动,即使脖子被她割断也在所不惜。有时候,他固执的可以把别人逼疯。
景飒聆抵上叶非尘的肩膀,缓缓开口:“小丫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可怎么样的人吗?我这就告诉你。”
“我残酷无情、性格阴晴不定,但我从不想让你受伤。”
“我骄傲自大,固执无比,认定了就绝不放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愿意,成就佳话;不愿意,每天刀剑所向也行。但不会放你走。”
“我也有小性子,使性子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只看我一个人,乖乖的哄着我。”
“我想对你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可以不惜一切给你,但是你不能抗拒我,不能无视我,不能离开我。”
“我虽然不想让你受伤,但有时我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做一些事。也许,会伤了你。就像刚才。”
“而且,我睚眦必报。很爱记仇。树敌很多。”
叶非尘愣了,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他这说的确定是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在……
“最后一点,在今天之前我都不准备说的。我心里装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不是作为晚辈不是作为徒儿,而是作为往后与我一生相伴,风雨同舟的人。”
不待叶非尘说什么,景飒聆继续道:“哪,我们现在已经同舟了。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很抱歉拉你进我的世界,与你最初想要平静的生活相距甚远的世界,但,我很开心。”
他低低的笑着:“小丫头,其实你心里是有些喜欢我的吧。”
她珍视他送的首饰,她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不高兴,她愿意告诉她很隐秘的信息……这些都让他肯定了一件事——她果然是对他有心的。
这样的话,他主动表白也没有什么了。小丫头年纪小,初实情爱的滋味肯定还很懵懂,他必须让她肯定下来。至于告白,有生以来头一次。原本还以为说出来有些困难,可是看着小丫头呆呆愣愣又带点羞意的小脸,说出来的话很是流畅。
叶非尘收回刀,脸色有些变幻:“你这算什么自我介绍?”
“为师,为师不是里里外外都剖析了一遍吗?”景飒聆到底是很少说情话的人,脸上有点不自然,“你要觉得不像,那就当是告白好了。”
这会他已经松开了叶非尘的腰,叶非尘就势坐到边上。但是被热水烫伤的那只手腕还在他的手里。
看着他拿出药膏细细的在她手上涂抹,叶非尘忍了忍还是没有收回手。她自知力气比不过他。
只是低下头的景飒聆没有注意到叶非尘脸上的羞意几乎全部消褪。她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和你同舟的人多了去了,是不是每一个你都不会放过?”
若是他想要想齐人之福,那么她立马把刀插在他的胸口,和他说拜拜。
听出她的语气不对,景飒聆抬头:“你是在计较挽君吗?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她。我和她游湖是因为……她似乎有点问题,我在查她。”
叶非尘沉默不语,她是在计较挽君,但又不全是。主要还是他对女人的态度。
他可以为查事而和女人游玩,陪女人吃饭,今后会不会为了更重大的问题而去接受哪个女人呢?
她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但没有问。纵然问了他回答‘不会’,她还是会不安。前世就见过太多的悲剧,更何况还是在如今这样一夫多妻的大环境下,他又是那么的优秀,怀疑与不安一时半会消不了。
以前从朋友和徒弟的角度来看他着实十分的可靠,但是现在要她换一个角度,她有些迟疑。
也许今天没有挽君的出现她还会在他的表白之后宣告一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主张,和他若情侣的相处。但挽君出现了,让她记起看过的太多现实悲剧,她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说了之后能不能做到就不一定。时间会检验一切。反正她还小,也不急。
“我是有点喜欢你。”叶非尘想清楚后不问挽君的事,自然的转了话题,笑道,“毕竟你很优秀而且对我很好。”
前面一句话景飒聆听了还很高兴,但后面一句话让他脸色僵了一下,“人优秀、对你好你就喜欢?”
总是有些咬牙切齿。
“你没信心?”叶非尘如今是把思绪理清楚了,心里很舒畅。
“戚。”景飒聆扬扬头,“这世上最优秀对你最好的人莫过于我!”
叶非尘忍不住笑了,竟觉得他这样自恋自大的模样看着十分的顺眼。
只是那脖子上的伤痕就不那么顺眼了,“大叔,你脖子还在流血。”
“给我擦药。”景飒聆把药膏递给叶非尘。
叶非尘不接,嘟嘟嘴道:“大叔,这是教训。让你记着以后不准轻薄我。”
说着却是微红了脸。
景飒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脖子,邪魅的眼光望着叶非尘,似哀怨道:“小丫头,每次都是你引得为师蠢蠢欲动。为师都说过了,有时为师都控制不了自己。”
“引你个大头鬼,”叶非尘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就是个色大叔,靠不住。”
景飒聆倒是不为自己辩驳了,他抽出一块帕子,慢悠悠的擦去脖子处的血液,然后随意的抹上药膏。
叶非尘坐在一边看着,看他抹药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微动。若不是习惯了疼痛又怎么会这般不当一回事。其实这个认识在初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但当初和现在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
“小丫头,我今天也已经说了这么多,再多说些也无妨。”景飒聆抹了药之后没有包扎,只是将衣领竖起挡住了伤口。
他双眼牢牢的锁住叶非尘,湖风吹起船帘,带来丝丝凉意,连带着他的声音都显得有了几分凉意,“我认定了你,你千万……不要逃,我也不会让你逃。”
叶非尘淡淡笑道:“你若值得,我为何要逃?”
景飒聆低笑不已,摸着她的头道:“你这丫头,果然伶牙俐齿。我大概是……不值得的吧,即便有一天你这么想了,也不要逃。”
叶非尘讶异的看着他,以他的性格,不应该高傲的说‘这天下间除了我值得还有谁值得’吗?
景飒聆遮住她炫灿的双眸,低声道:“以你的聪明,恐怕早已发现了什么吧。我有时候……会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残暴到只想杀人,你会怕的吧。那时的我,总会让你害怕的吧。”
这是他最深处的秘密,是他一直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但是其实在眼前这个人面前,那已不能完全算是秘密。因为曾经他有两次他在她面前差一点就变成那样。她肯定早就有了猜测。
“如果你说的是这事,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怕。”叶非尘挡开他的手,每一次他眼里阴沉占了绝大部分的时候他都不想看着她。可是她却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我记得,你说的状况有两次出现在我面前,你当时,没有伤害我不是吗?”
“你不逃?”
“如果是因为这个,我不逃。”
景飒聆弯起了薄唇,魅惑无双的眼里闪过真实的笑意。即使是在这丫头没有看过他残暴的情况下,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让他心里很温暖。
当然,他也听出了她的画外音,疑惑道:“这个都不会让你逃开我,那还有什么会让你逃开?”
叶非尘不答,抬手指了指他的左胸口。
景飒聆似乎领悟了,也没有说话,却是绽放了张扬的笑,“那你此生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吧。”
“你等着吧,我还小呢。”叶非尘撇过头看向船外,离岸已经比较远了,她道,“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虽然今天并不是全部如意,但到底主要的任务兜兜转转还是完成了,她现在心情不错。
“我听说你今日去天宝阁取了首饰,什么时候戴给我看看?”景飒聆顺从叶非尘的话让船沿原路返航,晃过叶非尘的包子头道。
叶非尘摸摸头,“你不记得我说的啦?我十三岁换发型。”
景飒聆不信,“那你又何必巴巴的上门去拿,等人直接送到府里不是更好?”
“我喜欢。”叶非尘不准备去解释她这一天多变的心理。
见她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景飒聆也不再提。
“这次你祖母雷风厉行,毁了李姗不少心血,往后你在叶府要多加小心。”
叶非尘嘴角微弯,看来他一直都很关注她的情况的嘛。真是难得,还以为他生气了会对她不闻不问呢。
“她最近应该没有功夫整什么幺蛾子,据说老侯爷写信训了她。”
景飒聆摇摇头,“你是不了解,那李权向来也是个不吃亏的主,他女儿受了气,人手受了损失,他便是训了她女儿也还会顺带着提点一下。”
不得不说,景飒聆还是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几年,比叶非尘要了解望都的人。李姗的爹,也就是安阳候李府的老侯爷李权,确实训完了李姗这次行事冲动之后还给了她提点。
李姗坐靠在床头,神情有些怏怏的。这些年她除了子嗣艰难之外一直顺风顺水,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可这些天来她白日里处理府中的事还有暗卫的损失劳累不堪,夜晚又被翠萍‘含泪’拜访,弄得神经衰弱精神不济,真的染上了些风寒。
她手里紧紧的拽着一张纸,眉头轻皱着看向那最后的几个字——“术业有专攻”。
她十分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父亲不满她这次做了这么大的手笔,没讨到好还亏损了人。提醒她是女人就该在后院发挥专长,涉及到朝堂上的事便要靠男人。
她闭了闭眼,若说之前她还觉得自己不染尘埃,即使没有让叶非尘和叶老太太吃亏她自己也没吃亏的话,现在她真的承认自己惨败。
在外的名声受损、人手也受损,半点没讨到好。
最初还为引得郭高出面可能让皇帝猜忌叶老太太而得意,现在看到外面的传言,就知道那个老太婆压根就没有半点在意。她的费尽心思完全就像是笑话。
术业有专攻……罢了,有些事真的半点不能急。从内瓦解也是不错的办法。左右,她是叶府的主母,后院是才是她熟悉的领地。还有翠萍……估计是心有不甘,那么只要解决了害她的人,她就会安心的离去吧。
“姜嬷嬷。”
“夫人,有什么事?”
“珍儿和珠儿呢?今日她们应该休息吧。”
姜嬷嬷微愣,“之前夫人在睡觉,两位表小姐进宫了。”
李姗折信的手指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半响她才说道:“这两个丫头,真是沉不住气,巴巴的凑上去,也只是惹姐姐生气。”
姜嬷嬷不发一言。
而宫里,受气回家的景知妍正在向皇后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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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了解我的都知道,老毛病犯了——写到温情处手就不受控制,一写就写这么多字o(╯□╰)o
千万不要说不介意——小心我以后腻歪死大家~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