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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得不否认丰离说的有理,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武侠片里演的,动不动就死一片,确实很假。
“王爷大人,到时有时间了,你带我去见识见识江湖?”凑到书案前,元初寒歪头看着他,很是期待。
丰离扫了她一眼,将近一分钟后才给答案,“好。”
“那就说定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谎话就变成小红。”用小红威胁,最管用。
头也没抬,丰离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打在她脑袋上,“你是有多想在别的歪脖树上挂绳子。”
捂着脑袋,元初寒讪笑,“那天的话还记着呢,就是一比喻,你别当真啊。”
扫了她一眼,眼神儿冷冷。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不禁的眉眼弯弯。
“这世上好的歪脖树有很多,像王爷大人这种极品的歪脖树却少之又少。碰见了呢,就把绳子系紧了,一点儿不能松。”盯着他,元初寒一边说,果然看他脸色变好。
就知他会这样,别扭的要命,看起来人模人样,但极其喜欢听她说甜言蜜语。越酸越好,也不怕酸掉了牙。
自己不会说,偏偏喜欢听她说,闷骚。
西番派来的特使拿出的证据定了齐王谋反的罪名,失踪的陈世子依旧不知所踪,皇上怀疑他已经跑路了,或许已经回了关岭,准备谋反之事。
下了圣旨,命边关虎豹军元帅司徒律立即率兵前往关岭,控制住关岭的守将,拿下齐王的爪牙,不得怠慢。
齐王已被刑部控制押入了大牢当中,连带着随他而来的所有随从,尽数拿下。
而陈郡主则还在宫中,小皇上并没有为难她,民间说起这事儿来都说皇上仁义。
元初寒则连连摇头,这一局棋,丰芷爵将自己推到了高处。
镇国公梅震南那儿则一点动静都没有,自从陈世子失踪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动静。怕是那时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好了,所以,直至现在什么意见都没发表。
小皇上丰芷爵便是询问,梅震南也没任何的意见,所以,当下的事情就全部交到了丰离的手上。
丰离铁腕,对齐王所有的随从严刑逼供后,尽数推到了刑台上砍了,血流满地。这一切发生不过仅仅两天的时间,行事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反对之语。
宫中也受到了此次风波的影响,虽然还在布置着皇上大婚的事宜,可是却个个安生,不敢生出事端。
元初寒再次进太医院,惊奇的发现太医院里少了个人,季三阳不见了。
问过之后才得知,陈郡主前两天急火攻心晕倒,明秀宫的宫女前来太医院找太医。当时只有季三阳在,可是他却拒绝给陈郡主看病。
怕是他当时以为丰芷爵会关押了陈郡主,所以也就趾高气昂的说不管。
结果可好,被皇上知道了,直接将他赶出了太医院。
“就这么给赶出去了?太便宜他了。对了,他离开太医院会去哪儿啊?”元初寒翘着腿,几分不爽。
小李子在旁边给倒茶,一边道:“估计现在在自己府里呢。不过啊,他也逍遥不了多久,皇上将他的药童找去了。他做的任何事,药童都知道二三,被皇上知道了,他就等着坐牢吧。”
“小皇上打算对付他了。”那时她跟他说过季三阳和梅郡主勾结,丰芷爵一直没动。现在,终于要开始动手了。
就是不知,他这动手是只打击季三阳啊,还是向梅震南伸手了。
这个孩子,不一般啊!
“早该给赶出去了,那就是祸害。”小李子冷哼,平时眼睛朝天的谁也不待见,以为有个靠山就了不起呢,到头来谁是老大,当然是皇上。
“看来,皇上对陈郡主还挺好的。”元初寒暗暗点头,丰芷爵够厉害。
“是啊,还和以前一样,而且禁止太后和梅郡主接近明秀宫。”小李子倒是觉得,皇上可能是真的喜爱陈郡主。
“太后和梅郡主生气没?”若是这样,那两个女人肯定很生气。
“梅郡主很生气,但是也没办法,明秀宫外都是大内侍卫。”小李子小声的说着,几分幸灾乐祸。
“有意思。”元初寒笑起来,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出得太医院往御药房走,不想居然碰见了孟柒,瞧见他,元初寒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没被摄政王砍了?那时听说他把齐王从关岭带来的所有人都砍了,我以为也有你。”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元初寒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孟柒冷淡的脸几许柔和,“王爷知道了我和齐王的协定,然后便放了我。还让我进了御药房,炼药。”
“真的啊,摄政王很明理嘛!”眉眼弯弯,元初寒几分与有荣焉。
孟柒点点头,“王爷恩怨分明。”
抿嘴笑,元初寒也跟着点头,“那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在一个地方共事了。”
“嗯。”确实,在一个地方共事。
“那你无事就去我那里坐坐,我也向你讨教讨教毒术。”现成的资深用毒专家,正好向他询问询问。
“好。”孟柒一口答应。
当初听到丰离将齐王带来的人都砍了的时候,元初寒还一阵惋叹。作为同行来说,孟柒这人不错,比之那什么季三阳可好太多了。
没想到丰离居然放了他,真是让她没想到。
这两天所有人都在说丰离冷血无情,但是他到底什么样儿,只有她知道。
得知元初寒回太医院了,明秀宫的宫女前来找她,说陈郡主身体不适,想要元初寒去给看看。
元初寒不是季三阳,便是陈郡主现在也被关押着,只要能通行,她也肯定会去的。
前往明秀宫,果然都是侍卫,而且是丰芷爵身边的侍卫,和太后身边的不一样。
走进偏殿,卧室里,陈郡主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
“郡主。”走近,元初寒瞧她那样子,也不免的有些不忍。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生在了齐王家,这就是罪过。
“郑太医。”看见元初寒,陈郡主想起身,可是没力气,又躺下了。
“你躺着吧,我给你看看。”在床边坐下,元初寒执起她的手腕,搭脉。
“郑太医,我爹现在还活着么?听说,摄政王把我们带来的人都杀了。”看着元初寒,陈郡主的眼圈红了。
“还活着,在大牢里。”看着她,元初寒只能叹息了。
“活着来到帝都,如今却是这种下场。一个在牢里,一个在深宫,还有一个,杳无音讯。”眼角有泪水流出来,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郡主,齐王与西番有来往,你都知道对么?”她没有喊冤,就说明她都知道。
陈郡主哽了哽,最后点头,“我知道。我哥身边的那个女人你还记得么,她就是西番人。我哥失踪了,可能是被她带走了。”
几不可微的挑眉,元初寒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给通信儿的吧。我一共见过她两次而已,第一次就知道她是西番人。”所以,她才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
看着陈郡主,元初寒觉得她没说谎,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美女其实是个男人。
“不管你父兄做了什么,皇上不会为难你的。你好好休养身体,这么熬下去,你就真的要未老先衰了。”放开她的手,元初寒轻声劝道。
“是啊,皇上没有为难我,还来劝慰我。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我爹他们很坏。”眼泪成串的往下掉,陈郡主忍不住的啜泣。
“各有各的目的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西番必定是给出了很大的诱惑,齐王才会动心的。”做别人的臣子,自然不如自立为王来的爽快。
陈郡主只是哭泣,越哭越大声,听得人心不忍。
“皇上驾到!”
蓦地,顺公公那标志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元初寒站起身,陈郡主也赶紧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眼睛通红,肿的杏核一样。
片刻,一身明黄的丰芷爵从殿外走进来,少年如玉,俊秀温暖。
“皇上。”象征性的曲了曲膝盖,元初寒打算离开。
“郑宝,你也在。郡主身子怎么样了?”走过来,丰芷爵直接在床边坐下,然后抓住了陈郡主的手。
看着他,元初寒有片刻恍惚,这还是个孩子吗?
“回皇上,郡主只是忧思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看着他握着陈郡主的手,元初寒觉得怪怪的。
“那就好。你别瞎想了,任何事情都和你没关系。”转眼看着陈郡主,丰芷爵面带笑容,温暖如风。
陈郡主红肿着眼睛点头,乖乖的样子,可怜的很。
看着他们俩,元初寒开始后退,这种场合,她还是不要在这儿比较好。
“郑宝,你等一下,朕有事情要问你。”头也没抬,丰芷爵却精准的知道她准备溜走。
立即停下脚步,元初寒眨眨眼,不知他又要她做什么。
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行了,没完没了的,她反倒成了罪人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朕再来看你。”拍拍陈郡主的手,随后起身。
陈郡主靠在床上看着丰芷爵,一双眼睛水波荡漾。
丰芷爵扫了一眼元初寒,意思明显,走。
向陈郡主点点头,元初寒跟着丰芷爵离开。
走出明秀宫,丰芷爵朝着御花园走,元初寒只得跟着。顺公公以及侍卫走在后面五六米之外,除了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郑宝,朕亦如既往的对陈郡主,是另有原因。”忽然的,丰芷爵开口说道。
眨眨眼,元初寒点点头,“皇上做事,必定都是有原因的。”很显然啊,没有原因谁也不会费力气。
“你理解?理解就好。就怕你误会,以为朕是被美色迷了眼。再说,陈郡主也算不上美色。”丰芷爵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元初寒微笑道。
“这、、、陈郡主很漂亮啊。”怎么能不算美色呢?这孩子越来越奇怪了。
丰芷爵只是笑,什么都没说,他这样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您就要跟我说这些?”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觉得不重要是么?”看着元初寒,丰芷爵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嗯、、、重要。”略一思虑,元初寒重重点头,重要。
丰芷爵笑意更甚,抬手在元初寒的脑袋上摸了摸,略显亲昵。
元初寒眨眨眼,蓦地想起丰离曾经说过,这孩子对她有歪心思。再看看他现在对自己的动作,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皇上,那个,您还留着陈郡主,到时大婚,还按照当初的安排么?”状似无意的后退了一步,元初寒一边问道。
“嗯,没有更改。”丰芷爵点点头,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那、、、提前恭喜皇上大婚愉快。”一下子娶俩,怎是一个愉快了得。
“未必愉快。”丰芷爵转眼看着别处,脸上还有笑,只是看起来没那么温暖了。
与丰芷爵在御花园边缘的碎石子小路上站了两个时辰,元初寒才离开,这孩子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实在是让她诧异。
不过,也兴许是他以前也这样,只不过刻意隐藏了起来。
现在亲政了,也逐渐的暴露了本性。
也不能说暴露本性,作为一个帝王,他这样是好事儿,总比像个傀儡似的任人宰割来得好。
齐王下入大牢,刑部准备会审,关岭也传来了消息,司徒律率领虎豹军已经控制了齐王的兵马。
而在此时,西番太子也抵达了帝都。
迎接西番太子,小皇上将这事儿交给了镇国公梅震南。
丰离主审齐王,没有时间。
梅震南与礼部侍郎共同迎接西番太子,亲自接到了清央苑,接风洗尘。
西番太子进城,元初寒却在太医院睡觉呢。
这是将近二十年来,西番的皇室人员第一次来到大齐帝都进行友好往来。
宫里,不少人在议论,西番太子的事迹很多传到了大齐,据说是个足智多谋又心狠手辣的人。
而且,很神秘,鲜少露面。
在外传说的关于他的样貌,大部分都是假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知道。
这次,西番太子亲自来了,也终于能一睹那神秘人的真容,不少人都很期待。想看看传说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窗子开着,小风不断的从窗子吹进来,元初寒睡得一塌糊涂,梦里,在和丰离斗智斗勇。
小李子顺着外面跑进来,撩开珠帘,瞧见睡得香的元初寒,放轻了脚步走进来。
“大人?大人?”唤了两声,不敢太大声音,再惊着元初寒。
“嗯?”眼睛动了动,元初寒翻身,下一刻坐起来,可眼睛还是闭着的。
“大人,那个,清央苑的管事公公亲自来了太医院,说西番的太子殿下一路跋涉身体不适,眼下正吐得厉害。那殿下也不知从哪儿听说,大人您针灸了得,专门点了您去给看病。”尽量每个字都说的清楚,小李子咬字清晰。
“谁?西番太子?他找我啊。”终于睁开了眼睛,元初寒很是不解,找她干嘛?
小李子点头,“没错,那殿下点的就是大人您。”
“神了,我现在这么有名么。”站起身,元初寒晃晃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
小李子几步走过去背起药箱,“大人,咱们这就走?”
“既然是专门来请我的,自然得去啊!我这也算为国争光了,连外国人都知道我。”懒散的说着,虽然有自满的嫌疑,但的确骄傲。
“是啊,那管事公公来了就找大人您,谁也不要。”小李子附和着,俩人走出房间。
“算他们有眼光。”顺了顺长发,元初寒给予赞赏。
出了太医院,清央苑的轿子就停在门口。坐上去,轿夫抬着,一路的出了景华门,速度奇快。
就在元初寒离开不过两刻钟,暂代院判一职的吕子恒匆匆从外回来。直奔元初寒的房间,可惜人去楼空,人已经不见了。
“糟了。”吕子恒一拍手,之后匆匆离开。
清央苑位于郊区,那是皇家的宅子,占地面积大,背靠小枝山,风景清幽。
方圆千米内无人靠近,此时更因着西番太子住在这里,更是无数的禁卫军守卫。
轿子一路前行,小李子跟在轿子旁走着,走的脚都疼了,终于到了地方。
顺着大门进去,于回廊间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独栋的小楼,里里外外都是身着银色铠甲的护卫,这都是西番人。
轿子停了,元初寒从里走出来,抬眼看向那小楼,以及内外的人,暗暗咂舌,这就是西番人啊,和大齐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走进院子,结果刚踏进去一步,跟随着的小李子就被拦住了。
抬眼看向那拿刀拦路的西番护卫,“怎么了?”莫不是要搜身?
“他不能进去。”彪形大汉,看向小李子,指的是他。
看了看小李子,元初寒不明所以,小李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