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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自己的人就转了个圈儿,面对面的靠在他怀中。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唇角抽搐了下,最后笑出声,“这个不错,我喜欢。”
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抬手捏住她脸颊扯了扯,“淘气。”
听他用这种声音说话,元初寒不禁的缩起肩膀,环住他的腰,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弯着眼睛小声道:“再说一遍。”
“失聪了?”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偏不如她的意。
眉眼弯弯顿在那里,下一刻笑容尽失,“不说算了,又开始骂我。”
薄唇扬起,清浅的笑由唇畔传达至幽深的双眸中。丰离收紧手臂拥紧她,她修长的身体服帖在他怀中,远远看去,如此美好。
夫妻二人,都要离开孜州。一个回帝都,一个去往云城。
短暂分别,虽然很可能几天后就会见面,但是,分开两个字还是两个人所不喜的。
一夜缠绵,直至元初寒精疲力竭开始求饶,丰离才算放过她。
随着她类似尖叫的嘤咛消失,躲在远处值守的护卫也才算松一口气。
元初寒再不求饶,他们也要求饶了。幸好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否则,他们真的会耳朵长茧。
自家护卫如此,更别提另外一家的护卫了。
值此,敌对的护卫也有了一致的感叹,天下主子一般黑。
天色大亮,凌乱的床铺上,元初寒在被子里手脚缠住丰离,恍若八爪鱼一般,死死缠住。
丰离要起身洗漱离开,外面护卫已经过来禀报一次了,队伍已整顿好,只等他了。
“你确定今天都不会放开?”被她缠着,丰离薄唇微扬,俊美的脸庞诸多柔和。
光裸的肌肤紧贴,尽管他体温微凉,但是元初寒喜欢极了。
“嗯,有本事你就这么出去,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摄政王一丝不挂的身体。”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人见过摄政王的身体了。
被子里,丰离的手在她的后腰间游移,“真的?你不会暴跳。”他觉得,她会大嚷着她吃亏了。
“不穿衣服的身体我见得太多了,所以,现在也轮到别人看我家男人的身体了。算了,我不会计较的。”故意说着气人的话,果然气着了丰离。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不要行医了。”看妇人科的病也就算了,各色男人的身体也要接触。思及此,丰离就不禁想起那时在济世堂,一个得了花柳病的男人,据她说下身可能已经溃烂了。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个再说。”说起这个,元初寒心里也没什么底。郑王遇害,因为这件事她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治病救人,可是却有人杀她的亲人,她觉得,治病救人也没什么意思。
治病救人老天也不会给福报,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好人惨死。
她不再死死的缠着自己,丰离手臂用力,轻松的将她揽到自己的身上。
趴在他身上,元初寒散乱的长发顺着肩颈两侧滑下来,将两个人的脸隔离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
盯着他看,元初寒蓦地眉眼弯弯笑起来,“赶紧走吧,不然你今儿就真的走不了了。”因为,某个人的某个部位在苏醒。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压下来,吻上她的唇。
唇齿缠绵,汲取着对方的味道,记在脑海里,用以短暂分离后想念之用。
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时,丰离终于离开了房间。尽管是分开,但是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心情好,护卫们也轻松,尽管刚刚有人倒戈背叛,但这不影响丰离的心情,众人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会被怀疑,而引发新一轮的彻查。
背叛的事情也有先例,不过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想当然的,惩罚是严酷的,一家老小尽数送命。
丰离当时很生气,大肆彻查了手下所有的人,一时间闹得大家也是人心惶惶。
这次,他没有发怒,也没有严苛的彻查,众人心里都轻松了。
毕竟,明知背叛被发现的结果是家破人亡,谁也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总是有那么几个胆敢来挑战这条铁律,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并且,以儆效尤,能让所有人不敢生出半分的异心来。
丰离离开,元初寒自是也要走了。
这次,她身边的人更多了,而且,柳蝶比之以前更严谨的样子。
看着她彻查完马车又检查所带物品后,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走过去,叹道:“丰离临走时训你了?”
柳蝶抬眼看向元初寒,随后道:“是属下失职,数次使王妃陷入危险当中。”
“苏晏那么鸡贼都没防住,你没防住也在情理当中。”要是任何事情护卫都能预料到,那他们干脆别做护卫做算命的好了。
柳蝶垂眸,“王妃,您这么说属下就更惭愧了。”
“惭愧什么?你要是能预料到一切,干脆你去西番做太子好了。”苏晏这个太子之位,也该让给别人坐坐了。
柳蝶忍不住弯起红唇,“属下会更加努力的。”
点点头,元初寒觉得这样才好。总是训斥属下,他们不免心里不舒服。累积的多了,没准儿就叛变了。亲近的人叛变,比敌人来袭更可怕。
队伍整顿的差不多了,顺着侧门陆续驶出元府。
元初寒也朝着正门而去,她这个主人,是不能走侧门的。
“这就走了?”身后,传来慵懒又好听的声音,好像刚刚睡醒一般。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元初寒停下脚步,蓦地扭头看过去,娇俏的脸上似笑非笑。
紫色的华袍,在正值晌午的阳光下泛着流光。比之女人还要妖艳的脸庞因为几分困倦而显得如此夺目,狭长的眸子好似流动着妖魅勾人时释放的妖气,看着,就让人不禁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柳蝶站在元初寒身边,她是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的。
“你这庸医趁着还没害死本殿之前就要逃跑?看来,本殿想要抓你只能去往摄政王府了。”迎着阳光,苏晏有些睁不开眼,他那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没多久。
“随便。不过,你也只能等死了。”说她是庸医,他才是庸人。
“什么时候回来?你不会要本殿一直待在这里吧。你是不是以为,本殿是街头地痞。”他堂堂西番太子,现在被困在这一隅。
“不然呢?你要去死!那随便,不关我事。”若是能主动去死的话,她也不拦着,最多少个试验品而已。
“你还没死呢,本殿怎么舍得?不如,本殿继续作画,还可以与摄政王交流一下心得。”垂眸看着她,苏晏双手负后,越说,狭长的眸子里笑意愈甚。
“太子殿下,还请你放尊重点。”柳蝶冷声,他如此轻佻,实在欺人。
“算了柳蝶,他就这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真喜欢画那就画吧,不过提前告诉你,这是大齐,在你被子里放死猫更容易。”他喜欢画那些恶心的东西,也是为了激怒丰离。元初寒知道他变态,也自动忽视。
就是丰离真的会生气,不能杀他,可是一定会报复他。
“你也学会了,摄政王‘教导有方’。”说着这话,苏晏的语气还是那样,可眸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低。毫无预兆的,他这个样子很吓人。
不甚在意,元初寒也根本就是无视他的眼神,“我们夫妻的事儿和你们外人也没多少关系,更何况,咱们之间隔着一个国家呢。太子殿下好好养着,我呢,要去为民除害了。”话落,她扯着红唇挤着眼睛假笑。故作眉眼弯弯的模样,可是看起来又假的很。
转身潇洒离开,修长的背影载着金色的阳光,健康灿烂有生机。
狭长的眼眸也因着阳光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可是,这光亮却更折射出眸底的阴暗。那深处,没有一丝阳光的色彩,荒凉寂冷。
坐上马车,队伍离开孜州。
多达近百人的队伍,可见丰离给她留下了多少人。
几次意外,他是真的害怕了,自己不能在身边,就留下了这么多的人来保护她一个。
云城,这是个小城,人口不算多,但是这城池悠久。
据说太祖征战天下时,就短暂的将这里设为帝都,那时叫云都。
这城的城墙都与众不同,看起来极为的高,也极为的厚重。
古老的城墙上,还有百多年前因为战争留下的痕迹,历史感迎面扑来。
车窗推开,元初寒由远远地观望,到最后近到城墙下,才发觉这城池的不一般。
虽说是小城,但是,有历史因素在里面,就是不一样。
进城,在走过城门时,都能感觉得到这城洞要比其他城池的城洞要长,如此就能知道这城墙的厚度,想要攻破这里,不容易。
终于进了城,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明显颠簸。
这街上的青石砖已经很多年了,却一直没有更换,抵不上一个村镇的路平整。
可是,就是这种陈旧感,却更能让人知道,这座城到底有多少的故事。
元初寒在云城没有宅子,却是有医馆。
这是云城最大的医馆,早在去年就易主了,而那个主人就是她,可她却是第一次来到这儿。
天泽医馆,名字取得大气。
抵达,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唐迪。
看着在医馆门口迎接她的人,元初寒十分意外,“唐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迪还是一身打着补丁的素色长袍,江湖气息浓厚。笑着,一双眼睛锐利有神。
“见过王妃。是王爷吩咐鄙人前来云城,先行替王妃调查一番,免得再有人对王妃行不轨。”唐迪拱手,一个动作十分潇洒。
“丰离让你过来的,怪不得。唐先生日理万机,让你来这云城帮我做事,实在是委屈了。”眉眼弯弯,元初寒奉承着,听得唐迪连连摇头。
“王妃才是女中豪杰,一直行走四处为王爷分忧为郑王伸冤,让鄙人很是敬佩。”唐迪拱手叹道,听起来诚意十足。
元初寒笑眯眯,“唐先生别客气了,否则这一天咱俩也被想做别的。走吧,先进去,然后和我说说,唐先生先一步来到云城,都调查出了什么。”
走进医馆,这里的大大夫,也是以前这医馆的主人拜见元初寒。因为将这医馆卖出去,他得了一大笔的钱,足够两辈子女生活无忧的了。
不过,他一辈子行医,最后还是没离开,至今仍在医馆坐诊。
医馆的后院已经辟出来了,所有的护卫都在这里,不辟出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大家夜晚时怕是只能站在外面吹冷风了。
“这云城啊,最近来了不少的大人物。”唐迪说着,意味深长。
“唐先生这话肯定不是在说我。”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坐在主座上,那边医馆的学徒端着茶壶从外跑进来倒茶。
“是先王妃之前。”唐迪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姿势都透着一股自由的味道。江湖侠士,闲云野鹤,这么一看,倒是让人心生羡慕。
“谁?”拿起茶杯,元初寒一边看着他,不知这云城到底要发生什么。
“镇国公府的鹰手二十名,以及,秘密抵达云城的司徒将军。”所以,丰离派他先一步来,也不是毫无理由。
唐迪能力非凡,抵达云城后便调查出这些暗处的秘密来。
“司徒律?他怎么会来这儿?”一诧,元初寒很不解。
“世代居住云城的邱家曾是太祖开国时的功勋福将,后疆域平定,邱将军便卸下所有军职,在这云城定居下来。后几代皆没有再入朝为官的子弟。在六十年前,先皇还未登基时,邱家现在的家主曾任职帝都禁卫军统领。二十年前卸下职务,回到云城,再也没去过帝都。”唐迪悠悠的说着,这云城的确大有故事。
“唐先生的意思是说,尽管这邱家老头已经离朝二十年了,可仍旧有些值得挖掘的东西是不是?梅家的鹰手,和司徒律都是奔着邱家,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么?”元初寒不认为司徒律会帮梅震南,可是现在这情况怎么说?
“司徒将军此人不可小觑,据调查,他生母在梅家惨死,梅震南没表示过一点关心。这么多年,无论是梅震南亦或是太后都曾逼迫过他上交虎豹军虎符为他们所用,但他始终没有屈服。依鄙人看,他或许是来阻止邱老爷助纣为虐的。”唐迪如此道。
“唐先生的猜测或许是对的。”依她对司徒律的了解,元初寒觉得,他并不想让梅家做大。尽管梅家若是倒了,于他来说也不算好事儿,但梅家要是权倾天下,对他那就是大大的坏事儿了。
“司徒将军是秘密进入云城的,行踪也一直很隐秘。鄙人曾跟踪了他,不过被他发现了。”唐迪笑,笑的是自己。
“然后?”发现就发现了?
“司徒将军便甩掉了鄙人。”唐迪叹口气,他武功不敌司徒律。
笑起来,元初寒看着唐迪那不如人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笑。
司徒律武功高,这是肯定的,他是虎豹军元帅。
唐迪其实本身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司徒律在军中太久了,生性警觉,发现他跟踪也在情理当中。
“他现在还在云城?”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去亲口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看在她曾给他提供资金的份儿上,他应该不会隐瞒。
“在,只是不知现在藏身何处。”因为被甩了,唐迪就再也没找到他。
“藏得还挺深,堂堂元帅成老鼠了。算了,咱们这么多人进城动静很大,他也肯定会知道的。晓得我在这儿,他就一定会过来的。”就像在关岭那次,他知道她来了,便深更半夜的过去了。
虽司徒律少言寡语,而且好像有着很深重的心思,可是,他人品很好。
这一点,元初寒十分肯定,而且在肯定之后就再也没有怀疑过。
他不远千里的从边关秘密赶到云城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若是说阻止梅震南的鹰手与邱家老头同流合污,元初寒倒是觉得有可能。
所以因为此,他才秘密的进入云城,不敢大张旗鼓。
与亲生老子作对,传出去不太好听。
不过,有梅震南那样的老子,还真不如打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实在是污点。
夜幕降临,云城的夜晚很安静。
街道两侧的商铺前都灯笼明亮,可街上却没什么人,幽幽的街道很是清冷。
天泽医馆,两盏灯笼挂在偌大的门匾两侧,照着匾上的四个字,让人清楚的知道,这是医馆。
后院的院墙在黑夜里模模糊糊,依稀间,一道黑影无声的自院墙外跃进来。
几乎也只是那一刹那,后院刀剑出鞘的声音四起,打破黑夜的寂静。